设计方法论的哲学思考与启示_白雪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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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的理性派学者热衷于在 尽可能高的抽象 水平上进行设计, 他们要求把一个概念抽象得纯而 又纯, 把人看成是抽象的人 ( 或常常看成是统计的 人) , 而不看成人本身, 而且不愿把建筑看成是具体 的、物质的东西。
此观点对于经验主义者自然不能接受。经验主 义者把房屋看成是真实可及的东西, 它能改变物质 环境, 能作用于人的感官。其设计方法是尽可能地 依靠自己过去在真实世界中对事物的经验。建筑史 上有许多最优秀的设计师就是采用这种方法进行 设计的。
方法论研究中将现象学思想 转化为具体的建
筑探讨, 较为突出的有两个领域: 一是 场所 和 场 所精神 ; 二是建筑和空间知觉[2 ] 。前一领域的主要
代表人物是舒尔茨, 主要是纯学术的理论研究, 代
表作是 场所精神
迈向建筑的现象学 ; 后一领
域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斯蒂文 霍尔, 他侧重于建筑
理论和设计实践, 并以其精彩的设计作品使现象学
亚氏的观点代表了设计方法论研究中的 一种
深刻的哲学取向, 即追求心与物的结合, 精神现象 与物质现象的统一, 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统一的 最高境界, 这的确令人深思!
3 人本主义的反思 人本主义, 就是以人为本的哲学思潮, 其根本 特点是把人的某些片面特征 ( 非理性或理性) 作为 认识的出发点和归宿。人性与理性、建筑与社会相
m eth odology, th e thes is analyses s ome typ ical ph ilosoph y tr en ds of th ought selected from scien tism and h um anism critically, sum mariz es th e defect of
设计方法论的哲学思考与启示
白雪海
摘 要 从哲学角度对设计方法论进行反思, 从科学 主义与人本主义两个方面选取几种典型的哲学思潮对 方法论的两大学派( 理性派与经验派) 加以批判性的分 析, 总结其历史发展的不足, 从中得出富有价值的启 示。 关键词 设计方法论 理性主义 经验主义 科学主
义 人本主义
设计 就是在这一思潮影响下发
展起来的。
环境/ 行为的研究与设计也 是在人本 主义思潮影响 下发展
起来的, 如 A 拉普卜特在建成 环境的意义、环境的非语言表达
和交流方面的开创性研究, 奥斯 加 纽曼对 可防卫的空间 的
研究, E T 霍尔从人类学和
社会学角度对 近邻理论 的研
究等等。70 年代后生态环境概念 在景观规划领域得到较大发展, 90 年代以来, 生态设计意识与城 市生态学 开始真正为广 大建筑
70 年代以后, 对设计方法论的哲学思考, 使两 大学派因为先天的困难最终走向了互补与综合, 它 们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在 90 年代走向整合的思 维框架下, 两大学派都以现代科学哲学的新见解为 理论依据, 都把设计看成是一种 认知与思考 的方 式来研究, 从而提出设计过程的新模型, 建立设计 方法的新原则、新内容。这些探求与研究, 呈现出多 元化状态: 没有纯理性的方法, 更没有纯感性的实 践, 有的只是情理交织在一起的复杂与矛盾。
二 启示性意义
诸多学派、理论及其实践的合理内核的综合就 构成整体的历史进步。传统设计方法之失误, 主要 应归咎于它的狭隘性, 企图用一种独家的方法排斥 其他。方法应该是多元的, 不应该是一元的; 方法更 应是发展的, 而不应是僵化的, 对方法论历史发展 的批判性分析带给我们最有价值的是哲学意义上 的启示。
its d eveloping h istory, and reveals its ph ilosophic significance. KEY WORDS Desig n m ethodolog y, Rationa-l
is m, E mpir icis m, S cientis m, Hum an ism
的设计方法日益受到重视, 成为设计方法论在 90
年代的重要实践成果。
此外, 凯文 林奇在 城市形象 一书中对建筑 现象学有关意识的讨论, 包括意识中的环境、城市 要素、城市形象构造等的研究也作出了建设性贡
献。
5 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 结构主义是 60 年代以来有重大影响的一种哲 学思想, 它主要是一种认识事物和研究事物的方法 论。
思潮影响下产生的。
勃罗德彭特移植乔姆斯基的名著 句法结构
中深层结构的理论, 写了 建筑的深层结构 、建筑
新 建筑
2000. 1 59
设计作为图像的符号体系 等重要著作, 都是把建 筑类比于语言, 在方法论方面进行的探讨。
从结构主义演化而来的解构主义思想是 80 年 代末 90 年代初西方建筑界兴起的所谓 解构主义 建筑的根源。解构主义建筑从形式表现上看的Hale Waihona Puke Baidu向 人们展示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 形象 , 但解构主义 是否像它的鼓吹者宣称的那样具有方法论的颠覆 意义呢? 可能不会! 即使解构主义如此宣扬要打破 传统观念和形式, 其作品也必须借用不少传统形式 和部件, 它也需要根据历史文化和传统遗留下来的 形式和构造方式来解决建筑中的形式问题。
启示一: 设计方法的本质仍然是为了达到目标 的手段, 目标将不由方法而决定。
设计方法论的历史发展告诉我们: 人类的智慧 被不同的人们分享着, 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做到永远
最优化 , 方法必须在历史的长河和不倦的探索精 神中展示、发展并完善自己。
方法不会因为 反方法 而消亡、解体 , 相反, 它还会在更高的哲学层次上得以 重构 。从未来发 展着眼, 历史阶段中出现的方法仍然只是一个无穷 系列中的一段, 任何总体的构想都还处于历史的中 途, 因而它也必然是一种局限的方法, 需要加以完 善和发展。
58 2000. 1
新建筑
2 现代反科学思潮与后科学思潮的崛起 现代反科学思潮是从 20 世纪 60 年代末至 70 年代初出现在若干先进工业国家的一种思潮, 它是 科学家队伍中头脑清醒者以及社会大众对科技成 果应用的负效应而引起的社会负效益、环境负效益 的一种反思。它不同于欧洲中世纪的反科学, 近代 工业革命中的反科学, 相反, 它是一种理智的表现, 是科学精神的延续。 后科学思潮则是对 20 世纪科学发展至盛的一 种深刻的哲学反思, 它针对 唯科学而科学 的思 想, 在微观世界里以哥本哈根学派的测不准原理,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波尔的量子力学等对牛顿力学 体系进行了彻底的颠覆。
但是, 方法毕竟只是手段, 不是目的。按照前苏 联大百科全书的定义, 方法是 从实践上或理论上 把握现实, 为解决具体问题而采用的手段或操作的 总合 。我们对方法论的兴趣是想从这一角度切入, 试图对建筑的本体有所领悟。因为, 就全面来看,
作者为天津大学建筑学院讲师
( 天津, 300072)
建筑设计是人类认识和赋予居住环境理想的一种 探求方式, 再进一步地, 就其涉及的创作过程和所 具有的某种普遍用途来说, 设计是一种探求方法的 实践形式 。
设计方法论从产生之日起就 带着明显的西方 哲学思想的深刻烙印。近代科学与哲学思想的两大 始祖笛卡尔和培根分别提出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 作为他们的 新方法 , 近代方法论的理性论与经验 论之争即由此发端。
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代表哲 学上的两个对立 面, 对科学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正是从这个意义 上, 对设计方法论的研究大体上也可划分为两大学 派: 一派强调理性, 另一派则重视经验。前者观念革 新的意味与愿望更强烈, 而后者则继承与发展了传 统设计方法中优秀的东西, 两者都有着深远的历史 渊源。
这两种思潮反映到设计方法论的研究领域, 就 是一系列 反方法 的思想。如亚历山大本人就经过 了从崇尚方法到反方法的演变过程, 最终亚氏对方 法论的认识是: 人的最终目的必定是创造美的建 筑, 而设计方法对此不起太大作用, 任何对方法论 的领会都需要精确的方法, 这种方法并不会产生一 个能作创造性设计的境界 [1 ] 。
回想十几年前, 中国的建筑理论界在大规模引 进欧美理论界、批评界的种种颇有代表性的思潮作 为新理论、新方法, 并在建筑界广为传播所出现的
方法论热 , 再对比于 90 年代以来建筑理论的沉 寂, 颇感再谈方法论有点儿 不合时宜 。这倒不全 是因为所谓 靠方法论打天下 的时代已经过去, 也 不全是因为世界科学主义已经走入窘境。中国的读 者有多少人真正听到了汤因比乃至海德格尔等人 的呼声, 感受到了科学主义的压力, 这是很难说 的。我们的理论界历来最感兴趣的似乎是 放之于 四海而皆准 的无所不能的 大法 。
重构( 图 1) 。 1 科学哲学的深刻影响 科学哲学是对科学的哲学反思。方法论学者戴
利( J Daley) 认为建筑师具有和使用的知识的特性 研究只能在认识论领域中进行, 科学哲学就是在认 识论领域深深地影响设计方法论的发展。如实证主 义的科学哲学论深深影响了第一代方法论学者对
设计问题进行 分析 归纳 的思维模式。勃罗德彭 特以库恩的 科学革命的结构 理论提出设计的 范 式 , 而波普尔的 猜想 反驳 模式则被直接用来 描述 设计过程 。
埃森曼从社会 大趋势 预言建筑会有天翻地 覆的变化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结构主义方法论仍然 占据着人们理性的头脑。解构主义似乎是一种怀疑 主义, 它在建筑中的出现并不偶然, 是有其必然的 社会背景与哲学基础的。建筑中的 解构主义 有风 格的嫌疑, 但肯定已不可能像国际式那样横行无阻 于世界。解构主义想要对 理性主义 进行彻底的颠 覆, 但也就在彻底否定一切终极永恒的同时, 陷入 了相对主义和虚无状态。
中图分类号 T U- 021
文献标识码 A
文 章 编 号 1000- 3959( 2000) 01- 0058- 03
一 反思与重构
兴起于 20 世纪 50~ 60 年代的设计方法论研究 是西方建筑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从理论与实践 两个方面影响着建筑创作的发展, 同时它在建筑设 计的教育领域也发挥着强大的功效。相对而言, 这 还是一门较新的学科, 在走过了二三十年的发展历 程之后, 对它的哲学反思及其未来走向的研究仍然 是建筑理论研究的重要课题。
ABSTRACT T his th es is tur ns over to thin k des ign m eth odology in the point of view of ph ilosop hy. In accordance w ith the tw o schools of d esig n
20 世纪变化多端的哲学思潮对方法论的影响 是十分深刻的。设计方法论在对传统设计方法的批 判中形成了极具现代意识的开放性和创造性, 从而 也产生了由自觉的批评意识与其他科学方法、理论 思潮相结合的新形态, 因此它的发展变化与各相关 学科的发展紧密相联, 它在以下几种对当代影响较 大的理论思潮的深刻影响下完成哲学上的反思与
建筑设计与城市规划中的结构主义是 60 年代 以来对方法论的重要探讨, 如 T eam 10 针对 CIAM
倡导的 功能论 提出了 结构论 , 提出如簇式结 构、人际结合、流动性 ( 交通问题) 、变化与生长、台 阶哲学、空中街道、识别性等新概念。此外, 日本的 新陈代谢运动, 英国的建筑电讯团, 荷兰的以凡 艾克和赫茨伯格为代表的结构主义学派, 意大利新 理性主义者的类型学设计方法等都是在结构主义
师所重视。
4 现象学的批判 现象学对科学的批评涉及价 值观和方法论的
狭隘、定量化以及抽象化, 方法论学者对现象学的 兴趣归因于设计上的技术革新与现存景观、历史场
所的毁坏带来的普遍矛盾, 现象学所声称的 创造 性 也不同于实证主义的冷冰冰的计算式集成主
义, 它所倡导的方法论对于把个人创造力奉若神明 的建筑师来说也有着不可抵御的诱惑力。
统一的新人道主义原则是方法论中最具活力的内 在冲动, 始终引导着建筑师对形式和内容的关系保 持清醒的认识。
后现代建筑的理论与设计方法就是在这 一思 潮的深刻影响下发展起来的, 标示出后现代建筑设 计方法的转折特征, 在对 国际风格 的批判中, 注 重公众交流和地方性, 借鉴历史, 强调城市文脉、场
所主义, 注意密切联系人的生活 与人的尺度等等。70 年代广泛兴 起并大规模发展的 公众参与式
此观点对于经验主义者自然不能接受。经验主 义者把房屋看成是真实可及的东西, 它能改变物质 环境, 能作用于人的感官。其设计方法是尽可能地 依靠自己过去在真实世界中对事物的经验。建筑史 上有许多最优秀的设计师就是采用这种方法进行 设计的。
方法论研究中将现象学思想 转化为具体的建
筑探讨, 较为突出的有两个领域: 一是 场所 和 场 所精神 ; 二是建筑和空间知觉[2 ] 。前一领域的主要
代表人物是舒尔茨, 主要是纯学术的理论研究, 代
表作是 场所精神
迈向建筑的现象学 ; 后一领
域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斯蒂文 霍尔, 他侧重于建筑
理论和设计实践, 并以其精彩的设计作品使现象学
亚氏的观点代表了设计方法论研究中的 一种
深刻的哲学取向, 即追求心与物的结合, 精神现象 与物质现象的统一, 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统一的 最高境界, 这的确令人深思!
3 人本主义的反思 人本主义, 就是以人为本的哲学思潮, 其根本 特点是把人的某些片面特征 ( 非理性或理性) 作为 认识的出发点和归宿。人性与理性、建筑与社会相
m eth odology, th e thes is analyses s ome typ ical ph ilosoph y tr en ds of th ought selected from scien tism and h um anism critically, sum mariz es th e defect of
设计方法论的哲学思考与启示
白雪海
摘 要 从哲学角度对设计方法论进行反思, 从科学 主义与人本主义两个方面选取几种典型的哲学思潮对 方法论的两大学派( 理性派与经验派) 加以批判性的分 析, 总结其历史发展的不足, 从中得出富有价值的启 示。 关键词 设计方法论 理性主义 经验主义 科学主
义 人本主义
设计 就是在这一思潮影响下发
展起来的。
环境/ 行为的研究与设计也 是在人本 主义思潮影响 下发展
起来的, 如 A 拉普卜特在建成 环境的意义、环境的非语言表达
和交流方面的开创性研究, 奥斯 加 纽曼对 可防卫的空间 的
研究, E T 霍尔从人类学和
社会学角度对 近邻理论 的研
究等等。70 年代后生态环境概念 在景观规划领域得到较大发展, 90 年代以来, 生态设计意识与城 市生态学 开始真正为广 大建筑
70 年代以后, 对设计方法论的哲学思考, 使两 大学派因为先天的困难最终走向了互补与综合, 它 们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在 90 年代走向整合的思 维框架下, 两大学派都以现代科学哲学的新见解为 理论依据, 都把设计看成是一种 认知与思考 的方 式来研究, 从而提出设计过程的新模型, 建立设计 方法的新原则、新内容。这些探求与研究, 呈现出多 元化状态: 没有纯理性的方法, 更没有纯感性的实 践, 有的只是情理交织在一起的复杂与矛盾。
二 启示性意义
诸多学派、理论及其实践的合理内核的综合就 构成整体的历史进步。传统设计方法之失误, 主要 应归咎于它的狭隘性, 企图用一种独家的方法排斥 其他。方法应该是多元的, 不应该是一元的; 方法更 应是发展的, 而不应是僵化的, 对方法论历史发展 的批判性分析带给我们最有价值的是哲学意义上 的启示。
its d eveloping h istory, and reveals its ph ilosophic significance. KEY WORDS Desig n m ethodolog y, Rationa-l
is m, E mpir icis m, S cientis m, Hum an ism
的设计方法日益受到重视, 成为设计方法论在 90
年代的重要实践成果。
此外, 凯文 林奇在 城市形象 一书中对建筑 现象学有关意识的讨论, 包括意识中的环境、城市 要素、城市形象构造等的研究也作出了建设性贡
献。
5 结构主义和解构主义 结构主义是 60 年代以来有重大影响的一种哲 学思想, 它主要是一种认识事物和研究事物的方法 论。
思潮影响下产生的。
勃罗德彭特移植乔姆斯基的名著 句法结构
中深层结构的理论, 写了 建筑的深层结构 、建筑
新 建筑
2000. 1 59
设计作为图像的符号体系 等重要著作, 都是把建 筑类比于语言, 在方法论方面进行的探讨。
从结构主义演化而来的解构主义思想是 80 年 代末 90 年代初西方建筑界兴起的所谓 解构主义 建筑的根源。解构主义建筑从形式表现上看的Hale Waihona Puke Baidu向 人们展示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 形象 , 但解构主义 是否像它的鼓吹者宣称的那样具有方法论的颠覆 意义呢? 可能不会! 即使解构主义如此宣扬要打破 传统观念和形式, 其作品也必须借用不少传统形式 和部件, 它也需要根据历史文化和传统遗留下来的 形式和构造方式来解决建筑中的形式问题。
启示一: 设计方法的本质仍然是为了达到目标 的手段, 目标将不由方法而决定。
设计方法论的历史发展告诉我们: 人类的智慧 被不同的人们分享着, 没有一种方法能够做到永远
最优化 , 方法必须在历史的长河和不倦的探索精 神中展示、发展并完善自己。
方法不会因为 反方法 而消亡、解体 , 相反, 它还会在更高的哲学层次上得以 重构 。从未来发 展着眼, 历史阶段中出现的方法仍然只是一个无穷 系列中的一段, 任何总体的构想都还处于历史的中 途, 因而它也必然是一种局限的方法, 需要加以完 善和发展。
58 2000. 1
新建筑
2 现代反科学思潮与后科学思潮的崛起 现代反科学思潮是从 20 世纪 60 年代末至 70 年代初出现在若干先进工业国家的一种思潮, 它是 科学家队伍中头脑清醒者以及社会大众对科技成 果应用的负效应而引起的社会负效益、环境负效益 的一种反思。它不同于欧洲中世纪的反科学, 近代 工业革命中的反科学, 相反, 它是一种理智的表现, 是科学精神的延续。 后科学思潮则是对 20 世纪科学发展至盛的一 种深刻的哲学反思, 它针对 唯科学而科学 的思 想, 在微观世界里以哥本哈根学派的测不准原理,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 波尔的量子力学等对牛顿力学 体系进行了彻底的颠覆。
但是, 方法毕竟只是手段, 不是目的。按照前苏 联大百科全书的定义, 方法是 从实践上或理论上 把握现实, 为解决具体问题而采用的手段或操作的 总合 。我们对方法论的兴趣是想从这一角度切入, 试图对建筑的本体有所领悟。因为, 就全面来看,
作者为天津大学建筑学院讲师
( 天津, 300072)
建筑设计是人类认识和赋予居住环境理想的一种 探求方式, 再进一步地, 就其涉及的创作过程和所 具有的某种普遍用途来说, 设计是一种探求方法的 实践形式 。
设计方法论从产生之日起就 带着明显的西方 哲学思想的深刻烙印。近代科学与哲学思想的两大 始祖笛卡尔和培根分别提出理性主义与经验主义 作为他们的 新方法 , 近代方法论的理性论与经验 论之争即由此发端。
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代表哲 学上的两个对立 面, 对科学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正是从这个意义 上, 对设计方法论的研究大体上也可划分为两大学 派: 一派强调理性, 另一派则重视经验。前者观念革 新的意味与愿望更强烈, 而后者则继承与发展了传 统设计方法中优秀的东西, 两者都有着深远的历史 渊源。
这两种思潮反映到设计方法论的研究领域, 就 是一系列 反方法 的思想。如亚历山大本人就经过 了从崇尚方法到反方法的演变过程, 最终亚氏对方 法论的认识是: 人的最终目的必定是创造美的建 筑, 而设计方法对此不起太大作用, 任何对方法论 的领会都需要精确的方法, 这种方法并不会产生一 个能作创造性设计的境界 [1 ] 。
回想十几年前, 中国的建筑理论界在大规模引 进欧美理论界、批评界的种种颇有代表性的思潮作 为新理论、新方法, 并在建筑界广为传播所出现的
方法论热 , 再对比于 90 年代以来建筑理论的沉 寂, 颇感再谈方法论有点儿 不合时宜 。这倒不全 是因为所谓 靠方法论打天下 的时代已经过去, 也 不全是因为世界科学主义已经走入窘境。中国的读 者有多少人真正听到了汤因比乃至海德格尔等人 的呼声, 感受到了科学主义的压力, 这是很难说 的。我们的理论界历来最感兴趣的似乎是 放之于 四海而皆准 的无所不能的 大法 。
重构( 图 1) 。 1 科学哲学的深刻影响 科学哲学是对科学的哲学反思。方法论学者戴
利( J Daley) 认为建筑师具有和使用的知识的特性 研究只能在认识论领域中进行, 科学哲学就是在认 识论领域深深地影响设计方法论的发展。如实证主 义的科学哲学论深深影响了第一代方法论学者对
设计问题进行 分析 归纳 的思维模式。勃罗德彭 特以库恩的 科学革命的结构 理论提出设计的 范 式 , 而波普尔的 猜想 反驳 模式则被直接用来 描述 设计过程 。
埃森曼从社会 大趋势 预言建筑会有天翻地 覆的变化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结构主义方法论仍然 占据着人们理性的头脑。解构主义似乎是一种怀疑 主义, 它在建筑中的出现并不偶然, 是有其必然的 社会背景与哲学基础的。建筑中的 解构主义 有风 格的嫌疑, 但肯定已不可能像国际式那样横行无阻 于世界。解构主义想要对 理性主义 进行彻底的颠 覆, 但也就在彻底否定一切终极永恒的同时, 陷入 了相对主义和虚无状态。
中图分类号 T U- 021
文献标识码 A
文 章 编 号 1000- 3959( 2000) 01- 0058- 03
一 反思与重构
兴起于 20 世纪 50~ 60 年代的设计方法论研究 是西方建筑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从理论与实践 两个方面影响着建筑创作的发展, 同时它在建筑设 计的教育领域也发挥着强大的功效。相对而言, 这 还是一门较新的学科, 在走过了二三十年的发展历 程之后, 对它的哲学反思及其未来走向的研究仍然 是建筑理论研究的重要课题。
ABSTRACT T his th es is tur ns over to thin k des ign m eth odology in the point of view of ph ilosop hy. In accordance w ith the tw o schools of d esig n
20 世纪变化多端的哲学思潮对方法论的影响 是十分深刻的。设计方法论在对传统设计方法的批 判中形成了极具现代意识的开放性和创造性, 从而 也产生了由自觉的批评意识与其他科学方法、理论 思潮相结合的新形态, 因此它的发展变化与各相关 学科的发展紧密相联, 它在以下几种对当代影响较 大的理论思潮的深刻影响下完成哲学上的反思与
建筑设计与城市规划中的结构主义是 60 年代 以来对方法论的重要探讨, 如 T eam 10 针对 CIAM
倡导的 功能论 提出了 结构论 , 提出如簇式结 构、人际结合、流动性 ( 交通问题) 、变化与生长、台 阶哲学、空中街道、识别性等新概念。此外, 日本的 新陈代谢运动, 英国的建筑电讯团, 荷兰的以凡 艾克和赫茨伯格为代表的结构主义学派, 意大利新 理性主义者的类型学设计方法等都是在结构主义
师所重视。
4 现象学的批判 现象学对科学的批评涉及价 值观和方法论的
狭隘、定量化以及抽象化, 方法论学者对现象学的 兴趣归因于设计上的技术革新与现存景观、历史场
所的毁坏带来的普遍矛盾, 现象学所声称的 创造 性 也不同于实证主义的冷冰冰的计算式集成主
义, 它所倡导的方法论对于把个人创造力奉若神明 的建筑师来说也有着不可抵御的诱惑力。
统一的新人道主义原则是方法论中最具活力的内 在冲动, 始终引导着建筑师对形式和内容的关系保 持清醒的认识。
后现代建筑的理论与设计方法就是在这 一思 潮的深刻影响下发展起来的, 标示出后现代建筑设 计方法的转折特征, 在对 国际风格 的批判中, 注 重公众交流和地方性, 借鉴历史, 强调城市文脉、场
所主义, 注意密切联系人的生活 与人的尺度等等。70 年代广泛兴 起并大规模发展的 公众参与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