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慢性肾脏病患者衰弱评估的研究进展(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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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慢性肾脏病患者衰弱评估的研究进展(完整版)
摘要
近年来,随着老龄化的进展,衰弱已经成为老年医学研究领域的热点课题,更是一种常见的老年综合征。
在老年人群中,共病的存在亦是衰弱的潜在因素,如慢性肾脏病等,可促进衰弱的发生与发展。
本文将对衰弱的评估工具进行简要综述,并重点探讨老年慢性肾脏病患者与衰弱的相关性及其干预措施。
2017—2022年中国养老行业现状分析及投资战略研究报告指出,2015年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数为1.44亿。
慢性肾脏病(CKD)作为影响老年人健康的重要慢性疾病,其患病率随年龄的增长而增加,超过1/3的老年人患有CKD[1]。
有临床观察显示,近年来CKD患者衰弱的发病率逐渐增高。
因此,我们要了解衰弱,正确使用衰弱的评估工具识别衰弱,关注CKD 与衰弱之间的相关性,并早期做出干预,以期减缓CKD及衰弱的进展,最大程度维持和恢复老年人的功能状态,提高生命质量。
一、老年衰弱的定义
衰弱最早是在1968年由O′Brien等在社区老年人的横断面研究中首次提出,定义为对不良事件的不良反应。
2001年Fried等[2]学者提出,在老年人群中,衰弱作为一种不成功老化的标志,与不断增加的残疾、跌倒、住院和死亡有关,将衰弱定义为认知能力、生理储备的下降,即在压力作
用下低下的反应能力。
2017年,我国《老年患者衰弱评估与干预中国专家共识》[3]指出:衰弱是老年人生理储备下降导致的机体易损性增加、抗应激能力减退的非特异性状态,涉及多个系统,且相互影响。
二、老年衰弱的评估工具
1.衰弱表型(frailty phenotype):
Fried等[2]通过对65岁及以上年龄的人群进行研究,制定了5项指标:不明原因的体重下降、疲乏感、握力下降、行走速度下降、躯体活动下降,≥3项为衰弱。
尽管衰弱表型使用广泛(包括透析患者),但未将精神心理、环境等因素纳入,并且评估相对耗时。
所以,衰弱表型更适用于老年住院患者的衰弱评估,而不适用于门诊和社区卫生机构。
2.衰弱指数(frailty index):
由Mitnitski等[4]提出的一种赤字累计方法。
包括心理、生理、生活、既往史4个方面共70个条目,缺陷越多,衰弱的可能性就越大。
衰弱指数=健康缺陷项目/70。
指数越高,其衰弱程度就越重。
相比其他衰弱工具,衰弱条目较多,评估耗时长,但能观察到衰弱程度间的细微变化,并且在纵向研究中优势明显[5]。
3.FRAIL量表:
2008年由国际营养协会专家提出,包括疲劳(fatigue),耐力
(resistance),行走(ambulation),疾病(illness),体重减轻(loss of weight)[6]。
具备3项及以上可考虑衰弱,该量表简单易操作,预测效度强,在筛查衰弱及衰弱前期中优势明显,易于早期识别及干预,更适合进行快速临床评估[3],如门诊患者的快速筛查。
4.临床衰弱量表(Clinical Frailty Scale,CFS):
2005年Rockwood等[7]学者提出的临床衰弱分级,分级从1级(非常健康)到9级(终末期疾病),≥5级可考虑为衰弱,相较其他评估工具,CFS 在老年急症患者的评估应用中具有优势。
在CFS基础上,台湾学者Chan 等[8]将日常生活活动能力(ADL及IADL)作为评估的问题,可以简单而快速地进行筛查,识别衰弱前期,同时,该方法在台湾老年居民的研究中得到验证,与衰弱表型的相关性较好。
5.其他:
①Tilburg衰弱量表(Tilburg Frailty Indicator,TFI):包括生理、心理、社会3个维度,共15个条目15分,得分为5分及以上为衰弱,是社区老年人不良预后的良好预测指标,信度、效度良好[9];②埃德蒙顿衰弱量表(Edmonton Frail Scale,EFS):包括认知、健康状况、社会支持、用药、营养等9个维度,共17分,该量表简单便捷、应用广泛,尤其被运用于特定人群的衰弱评估,如老年急性冠脉综合征等[9],在多个国家得到验证,其效度、信度与实用性较高;③舍布鲁克邮政问卷(Sherbrooke Postal Questionnaire,SPQ)、格罗宁根衰弱指标(Groningen Frailty
Indicator,GFI)、自理整合服务研究项目-7(Program of Research on Integration of Services for the Maintenance of Autonomy,PRISMA-7)、Gérontopôle衰弱筛查工具(Gérontopôle Frailty Screening Tool,GFST)、骨质疏松骨折指数(Study of Osteoporotic Fractures Index,SOF指数、多维疼痛量表(Multidimensional Pain Inventory, MPI)、Kihon检查列表(Kihon Check-List, KCL)等,应用于不同人群,各有优势,本文不再阐述。
其中TFI、SPQ、GFI等是自评量表,CFS等是临床观察量表,而衰弱表型、衰弱指数、EFS等是混合型量表。
自评量表与临床观察量表比较,自评量表可能会出现假阳性的结果。
一项研究显示[10],771例维持性血液透析的患者中,自评量表衰弱率为53%,临床观察量表衰弱率为29%;但以临床表现的定义作为金标准,自评量表的敏感性为90%,特异性为29%。
提示还需要进一步研究修改自评量表的标准及得分,以降低假阳性的出现。
目前研究显示衰弱的患病率为4.9%~83.4%[3]。
国内学者已经开始关注老年衰弱的问题,但是应用评估工具尚不规范,诊断标准尚不统一。
因此,2017年关于衰弱的中国专家共识出台,目的为提高对于老年衰弱的识别、评估、预防和治疗水平,规范老年衰弱的临床诊治方法。
同时,我国专家共识推荐[3]:应该对所有70岁及以上人群或最近1年内,非刻意节食情况下出现体重下降(≥5%)的人群进行衰弱的筛查和评估。
评估工具推荐以下几种方法:衰弱表型、衰弱指数、FRAIL量表,但是更适合我国老年人衰弱的评估工具还需进一步研究。
三、CKD与衰弱的相关性
CKD约占总人口的10%,其中超过1/3的老年人即患有CKD[1]。
国外学者研究[11]显示,CKD患者衰弱的发病率是非CKD人群的2~6倍,同时衰弱的发病率也会随着年龄的增加和肾功能的下降而增加。
透析前(CKD 1~4期)衰弱的发病率为7%~42.6%[12,13],而透析人群的衰弱发病率明显高于前者为73%[14]。
1.CKD非透析患者:
在CKD患者中,衰弱与死亡、住院及跌倒风险的增加均有相关性[15]。
Roshanravan等[16]对CKD1~4期患者的研究显示,衰弱是患者死亡的独立危险因素。
同时,衰弱的发生风险与估算的肾小球滤过率(eGFR)呈负相关[12,16],当eGFR<45 ml·min-1·(1.73 m2)-1时,衰弱风险便会显著增加。
另有Dalrymple等[17],对CKD患者的4年随访中发现,当eGFR处于15~45 ml·min-1·(1.73 m2)-1时,患者出现衰弱的概率是eGFR正常患者的2倍。
2.透析患者:
McAdams-DeMarco等[18]在对透析患者的研究中发现,死亡、住院风险的增加与衰弱具有相关性,且在终末期肾病(end stage renal disease,ESRD)患者中,其死亡及跌倒风险是非CKD人群的1.5~3倍。
在过去20年的日本透析患者中[19],≥65岁的患者占63%,≥75岁的患者占
36%。
更有研究显示[16],衰弱是CKD患者进展到透析状态的独立危险因素。
3.肾移植:
McAdams-DeMarco等[20,21]学者通过对肾移植患者的几项研究也发现,衰弱增加了肾移植患者的再入院风险;并且另一项随访3个月的研究显示,在肾移植后衰弱发病率较前下降,肾移植前患有衰弱的患者在肾移植之后,其衰弱评分改善了2倍。
Garonzik-Wang等[1]研究则表明,衰弱是导致肾移植后肾功能状态延迟恢复的独立危险因素。
即虽然肾移植降低了衰弱发病率,但衰弱会延长肾移植后肾功能恢复的时间。
总之,老年衰弱的发病率会随着肾功能的恶化而增加,在透析患者中比例最高。
在CKD患者中,衰弱是导致死亡及进展到透析状态的独立危险因素,同时,也会增加再入院率及跌倒风险。
在CKD肾移植患者中,衰弱亦是影响其预后的危险因素。
四、CKD患者中衰弱的评估
1.CKD患者普遍受到共病、环境等因素影响:
衰弱表型的条目中未纳入共病及环境,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衰弱表型无法识别衰弱的微小变化,而错过早期干预的机会[7]。
衰弱指数中包括了认知功能、共病等因素,在社区老年居民死亡率的预测方面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22],但是,在CKD患者中尚未得到验证和广泛使用,其条目中也并未包括CKD[23]这一项。
Alfaadhel等[24]通过对468例血液透析患者的研究发现,CFS可以预测老年人的住院率及死亡率,其中26%被确定为衰弱,而且随着CFS评分的增加,每增加1分,死亡率危险比就增加1.22倍,且这种相关性不会被高龄、共病和透析方式所改变。
同时,CFS也可很好地预测ESRD患者的死亡率。
根据标准,ESRD患者评分应该≥3分,因为这些患者至少有一种共病(CKD),而研究中有25%的患者评分为1或2分,这也显示了CFS潜在的主观性。
2.简单体能量表(Short Physical Performance Battery,SPPB):
由客观平衡、5次定时坐下及站立、步速来检测身体功能,共计12分,<10分为衰弱[25]。
在CKD患者中,SPPB评分会随着肾功能的下降而下降。
Reese等[12]的研究也显示在eGFR<60 ml·min-1·(1.73 m2)-1的人群中,SPPB评分明显降低,提示SPPB可作为纵向研究及临床筛查的快速客观的工具。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该研究对象中SPPB评分≤9分者占66%,而根据衰弱表型评分标准仅有7%的人可诊断为衰弱。
因此,SPPB 在CKD人群中的评估性能并不确定,其阈值标准有待进一步调整。
3.内源性GFR标志物:
近年来,胱抑素C被认为是一种理想的内源性GFR标志物,可以通过基于胱抑素C的eGFR(eGFRcys)来评估肾功能水平。
且美国肾脏病与透析病人生存质量指导(Kidney Disease Outcomes Quality Initiative,
KDOQI)指南指出,建议基于肌酐的eGFR(eGFRcr)在45~60 ml·min-1·(1.73 m2)-1而不伴肾损伤的成人进一步检测胱抑素C水平以明确是否存在CKD。
更有研究发现,通过eGFRcr联合尿白蛋白/肌酐(ACR)两个指标来评估患者肾功能与衰弱的相关性,从G3aA1期至G5A3期的衰弱OR值为1.4(95% CI:1.0~1.9)~5.5(95% CI:3.0~10.3),eGFRcys联合ACR来评估,其衰弱OR值为1.9(95% CI:1.1~3.2)~ 7.2(95% CI:3.9~13.1)[26]。
总之,eGFRcr、eGFRcys的下降及白蛋白尿的增加都与衰弱独立相关,但与eGFRcr相比较,eGFRcys与衰弱的相关性更强。
鉴于此,eGFRcys对于CKD患者的预后预测能力更强。
目前国内在此方向的研究数据相对匮乏,对于CKD患者的衰弱评估尚无统一标准,而选择、制定适合我国人群的评估工具有利于及早诊断衰弱,并进行有效干预,改善CKD患者的不良结果。
五、CKD患者中衰弱的干预
对于老年衰弱患者,目前的干预措施有:基于老年综合评估(CGA)的干预、运动干预、药物干预、营养干预等[27],其中运动干预不适合透析患者,而营养干预是其中最有潜力的改善措施,在CKD患者中亦是如此。
1.基于CGA的干预:
是指整合老年医学专家、医生、护士团队针对老年人群的个体化、协调一致的综合治疗及长期随访计划。
需要全科医师与患者的相互配合,从而提
高患者的生命质量,总体减少患者衰弱的预后不良事件的发生。
2.运动干预:
通过运动对大脑、内分泌系统、免疫系统、骨骼肌的影响来增加骨骼肌的力量与功能;Kim等[28]的一项研究证实,3个月的运动干预可以逆转衰弱的状态。
但是如前文所述,对于处于透析状态的衰弱患者,运功干预是不适用的。
3.药物干预:
低剂量维生素D可以改善神经肌肉功能,降低老年人摔倒的概率,联合钙剂可减少其骨折风险。
血管紧张素转化酶抑制剂(ACEI)可改善骨骼肌的结构和生化功能,延缓老年人肌肉力量的下降,提高运动能力和生命质量。
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IGF-1)可促进肌肉生长及蛋白质合成,维持神经肌肉节的功能。
睾酮可以改善肌肉力量,但同时会增加心血管、呼吸系统的不良后果。
衰弱普遍和合并其他疾病,注意用药的合理性。
4.营养干预:
Manal等[29]通过对24项临床试验进行荟萃分析发现,对老年衰弱患者进行热量、蛋白质等摄入补充及营养宣教后,患者的体能及衰弱状态可得到一定改善。
联合运动、营养干预,效果则更为显著。
在CKD 3~5期,患者常自发摄入各种不健康的营养素,如钠、磷、钾等,
通过饮食控制可以消除这些不良摄入。
而蛋白质的摄入控制最为重要,根据肾脏病膳食改良研究(MDRD),低蛋白摄入可降低29%CKD疾病进展的风险、缓解尿毒症症状、控制甲状旁腺功能亢进、高磷血症等,减少尿蛋白、减慢肾衰竭的进展[30]。
在Fouque和Aparicio[31]的荟萃分析中提出,低蛋白摄入(减少0.2 g·kg-1·d-1)可降低49% ESRD终点事件的发生。
2011年CKD营养实践指南[32]则指出,非透析CKD患者蛋白质摄入量为0.6~0.8g·kg-1·d-1,可联合α-酮酸治疗效果更佳。
在透析患者中,KDOQI指南指出蛋白质摄入量为1.2~1.3 g·kg-1·d-1,但临床实践中较难达到。
Leon等[33]随访6个月后的研究显示,29%的血液透析患者白蛋白水平有轻微变化,44%有中等程度改善,27%有明显改善(>5g/L)。
Fouque等[34]对于透析患者随访30个月发现,蛋白质摄入量仅在低于0.7 g·kg-1·d-1时,其死亡率才开始升高。
因此,欧洲营养指南[35]将血液透析患者的蛋白质摄入量规定为1.1 g·kg-1·d-1,腹膜透析患者1.0 g·kg-1·d-1也可以接受。
因此,衰弱的CKD患者,其营养干预更需个体化设计,因人而异。
综上,老年衰弱与CKD是相互影响的,衰弱会加重肾功能的恶化、预测CKD患者的不良结果,同时CKD会增加衰弱的发病率。
但目前在国内,合并CKD的老年衰弱的研究相对较少。
而近年来,中国的老龄化趋势日益显著,对于老年衰弱的评估及干预在老年人集中的社区显得尤为重要。
因此,对于合并衰弱及CKD的老年人的干预措施,还需更多的探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