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物意象与性别角色_温庭筠与韦庄词中女性形象比较

合集下载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作为那个时代的流行歌体,花间词是供歌伎演唱的,歌词内容与歌者身份、歌唱场景以及听者的需求相适应。题材多为男欢女爱和离愁别恨,多为少年

情事和青春愁绪。

内容多为深闺的幽怨、贵妇的愁思等等。温庭筠和韦庄两家词是其典范,虽然同为“镂

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1]的词风,但温、韦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温词绵密秾艳、

含蓄曲折、音律有致而造境深约。韦词清新淡雅、疏

朗生动、浅淡如画而通俗易懂。词人对女性形象的描

写可谓同中有异、

异中有同。一

温庭筠词的内容多为闺情绮怨,活动在温词画面中的女性往往居于深闺,整日为愁怨、相思和泪水

所困扰。词人着力刻画她们的容貌服饰及诸多相关的香软艳丽的物象。对人物多作静态的描绘,很少有动态的描写,即使有,也往往以名物装饰为主,如“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之类。韦庄词也写闺情,但更多的却是以自我抒情为主,其抒写女性形象的词作,常从男性角度观察女性,融入自身情感,着重以形写神。相对于温词,韦庄词中的女性已开始从闺房走向

大自然,逐渐摆脱了浓艳的富贵气的束缚,以舒畅、

淡秀的笔触去描写她们的音容,抒发她们的情怀。花间词人都比较喜欢描摹女性的名物意象,这

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适应歌舞演唱的需要。

温、韦词对女性拥有的“物”都有详尽描述,但是二者相比可以发现温词擅长对女性名物作精细的具体刻画,韦词虽有描摹,往往只是词中的点缀,并没有那种妙入毫巅的描绘。温词中无论是描绘女性首饰、妆容,还是描绘屏风、帷幕,用“浓艳香软,含蓄婉约”来评价

最为恰当。孙光宪在

《北梦琐言》中说他的词“香而软”,是抓住了其词的特点。温词多写女性艳丽的容貌、精美的首饰、精致的妆容、华贵的服饰、富贵的家具,有着浓烈的香艳色彩。这些词色彩浓重而艳丽、

饱满、鲜亮,容易给读者造成强烈的感官冲击,构成镂金错彩的画面,给人以华丽繁缛、眼花缭乱的印象。这种现象在韦庄词中出现并不太多,韦词用来形容女性“物”的描写大多意境清新淡雅。

温词擅长于对女性佩戴的饰物进行细致深入的描写,重点是为了突出闺阁中女性华贵的气质与寂寞的情怀。温词中频繁描写的女性所使用的饰物有:剪成人形用作首饰的“人胜”;以金玉制成的“玉钗”;

名物意象与性别角色

———温庭筠与韦庄词中女性形象比较

成松柳,郑舒诚

(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湖南长沙410075)

摘要:女性人物形象书写是花间词人创作的基本取向。但同为花间词大家的温庭筠和韦庄,其词风有着较大的区别。温词尤为注重名物装饰,韦词则常以舒畅、淡秀的笔触去描写女性的音容与情怀。温庭筠与韦庄词中所使用的语言,无论内容意识,还是外在形式,都带有强烈的女性语言特色。韦庄词以一种冷静旁观的角度去描写女性形象,他笔下的女性往往是“被看”的“他者”和客体,而温词却与之相反,仍以闺阁女性的口吻述说着婉丽绮靡的相思愁怨。两种不同词风的形成,与他们的生活道路、师承等有着密切的联系。

关键词:温庭筠;韦庄;词风;女性形象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014(2012)02-0133-05

收稿日期:2011-12-07

基金项目: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对立与交融:唐五代诗与词互动关系研究”(08ZDB161)。作者简介:成松柳,男,湖南新化人,长沙理工大学文法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与文化。

2012年3月第37卷第2期武陵学刊Journal of Wuling M ar.2012Vol.37No.2

翡翠镶嵌的“翠钗”,以黄金铸就的钗上的分支“金作股”,钗头上的饰物,形似双蝶飞舞的“蝶双舞”;翡翠制成形似翠鸟长尾的“翠翘”;刻镂成雀形的金银首饰“钿雀”,钗上的饰物“

金”;钗头制作成雀形的金钗“金雀钗”;散发香气的美玉饰物“香玉”、翠玉制成的凤头钗“翠凤宝钗”、镶嵌有金翠珠宝的小簪子“钿筐”、花蕊状的金质首饰“金粟”;雕刻有小巧生动的彩凤的篦子“小凤战蓖”;形容美女鬓间华贵的首饰,有光彩照人的“翠霞”、玉质清凉的玉簪“寒玉”、装饰在女性头上微微抖动的凤状篦子

“战篦金凤”。这一系列的装饰,再加上温词意象的跳跃,常给人以眼花缭乱之感,但通过这些繁复的名物,我们可以感受到女性人物的内心纠结[2]。

相对而言,温词中这些富贵气极强的女性名物意象,在韦词中很少出现。在韦庄的词中,只有其《思帝乡》“云髻坠,凤钗垂,髻坠钗垂无力,枕函欹”及《诉衷情》“碧沼红芳烟雨静,倚兰桡。垂玉,交带,袅纤腰。鸳梦隔星桥,迢迢,越罗香暗销,坠花翘”等少数作品稍有提及女性佩戴的饰物,且这些女性饰物的描写在韦庄词中也只是起到了点缀作用,作者并没有进行深入细致的描摹。

温词中除了传统思妇闺怨的女性角色外,还在《杨柳枝·宜春范外最长条》中借咏柳来表现舞女生活;在

《杨柳枝·金缕毵毵碧瓦沟》、《杨柳枝·御柳如丝映九重》、《清平乐·上阳春晚》中赋咏失宠宫女的生活和怨思;在《女冠子·含娇含笑》、《女冠子·霞帔云发》中描摹女道士的美貌和仙姿;在《河传·江畔》、《荷叶杯·镜水夜来秋月》中描绘江南采莲女的生活和情思。这些作品中虽然名物的刻画成分有所减少,但也依然占有比较重的分量。相比温词中舞女、宫女、女道士、采莲女的女性角色,韦庄词中的女性角色有了较大的变化。《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中有“垆边人似月,皓腕凝双雪”、《河传·春晚》中有“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丝柳”的卖酒女;《菩萨蛮·如今却忆江南乐》有“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天仙子·怅望前回梦里期》中有“露桃宫里小腰肢。眉眼细,鬓云垂,唯有多情宋玉知”、《天仙子·梦觉云屏依旧空》中有“玉郎薄幸去无踪。一日日,恨重重,泪界莲腮两线红”的妓女;《清平乐·何处游女》描写了民间游女的浪漫生活;《谒金门·春漏促》描写了“闲抱琵琶寻旧

曲,远山眉黛绿”

的歌女;《河传·何处》描写了“青娥殿脚春妆媚,轻云里,绰约司花妓”为隋炀帝牵羊挽舟的美女“青娥殿脚”、隋女官“司花妓”;《河传·锦

浦》

中赋咏了清明时节锦浦春女的游乐风情;《天仙子·金似衣裳玉似身》以浓艳的笔墨描绘仙女的容貌与情态;《诉衷情·烛烬香残帘半卷》抒写了一位舞女的哀怨之情;《小重山·一闭昭阳春又春》抒写了宫女失宠后凄苦的心境。可以看出,韦庄词将闺阁中的女性角色拓宽到了民间各式身份的女性形象,塑造了许多不同心态和不同情态的女性人物。女性主人公活动的场所,也大多由室内庭院转到了户外的场景,甚至涉足都市社会生活。可以说韦庄词已经开始从闺阁园亭、相思离别的情景中脱离出来,注入了新鲜的生命和活力,在某种程度上拓展了词的言说空间。

在温庭筠与韦庄词中,《南歌子·手里金鹦鹉》与《思帝乡·春日游》都描写了对爱情大胆追求的女性角色,但其中的女性形象却展现出各异的情态。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温庭筠《南歌子》)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

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韦庄《思帝乡》)

这两首词同是以女子口吻写对男性的期盼和向往。温词抒写一位清纯少女对爱情的大胆表白。开头两句的“金鹦鹉”、“绣凤凰”显示了男子华贵不凡的身份和倜傥风流的姿态,他的神态令女子怦然情动,在温词中少女的心态是羞涩而难以言表的,“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充分表现了温词内敛含蓄的审美意旨。韦词同样是描写少女对爱情的执着,却表现为大胆爽直地倾吐少女对意中情郎全心相许、至死不渝的执著痴情。温词是通过对男子华贵的服饰和装束来表现男子的神韵和气度,韦词则着重描写男子神态、风度,可以说温词是以“貌”(服饰)取人,韦词则因“神”(风流)相悦,韦词中的少女一改温词中羞涩内敛的气质,主动去寻觅“足风流”的少年郎,决心“将身嫁与,一生休”,非但如此,“纵被无情弃”也终身不悔。如此的大胆追求、语言的酣畅爽朗是温词所没有的。在这两首词中,温庭筠的风格表现得纤细婉约,而韦庄则表现得劲直矫健。词的开端,韦词的“春日游”呈现出一种向外的游赏和追寻的主动心态,已经与温词所表现的在闺中梳髻、扫眉

坐待的被动心态有了明显不同。次句的

“杏花吹满头”则进一步描写由“春”之诱所引发的追寻情爱的强烈意愿。“吹”字与“满”用得很饱满,追求情爱的

第37卷

武陵学刊134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