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教育审视_教育人类学仪式研究视角

［摘要］仪式教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但是在具体的实践中还存在形式刻板、内容乏味、效果不佳等问题。这些问题背后是我国仪式教育淡化学生个体存在，仪式教育中传统与现代的冲突等深层次矛盾。我国基础教育应借鉴西欧教育人类学对仪式研究的前沿思想和实践经验，在开展仪式教育方面进行改革创新，诸如拓展仪式定义范畴，关注仪式中参与者的体验与收获，挖掘仪式的历史性和文化性，重视仪式的个性化与国际化等理论建设和实践创新。［关键词］仪式教育；校园仪式；教育人类学［中图分类号］G627.4［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808（2011）12-0024-03

教育理论研究

中国教育学刊2011.12

仪式教育审视：教育人类学仪式研究视角

◆张志坤

张志坤/首都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讲师，博士（北京

100048）。

仪式大量地存在于人们的社会生活和个体生活之中，在教育活动中也存在大量的仪式，如学校中的“升旗仪式”“入队仪式”“开学典礼”等。笔者通过调研发现，在教育仪式的设计和实施上，虽然学校投入了一定的精力，但是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这一矛盾引发了研究者思考与探究的兴趣。

一、我国学校教育中仪式教育的现状与问题

笔者通过调研发现，一些中小学相继开展了一系列利用仪式对学生进行道德教育、行为养成的实践探索。伴随着“儒雅教育”“修身教育”“国际理解教育”等理念在各地中小学教育场域内不断涌现，仪式无疑将为这些教育理念的实现提供重要的途径。仪式教育越来越受到教育工作者的重视，一方面，各种仪式教育活动不断涌现与复苏，另一方面，在现实的仪式教育活动中，从观念认识到实践操作，还存在诸多问题和困难。（一）从现象谈起1．观念上的局限

我国中小学日常教育教学活动中存在大量的仪式活动。校园仪式一般包括大型的仪式，如开学典礼、毕业典礼、升旗仪式、入团和入党仪式、颁奖仪式等，同时也包括比较小型的仪式，如校门口学生迎接仪式、上下课仪式等。上面提到的是普遍被大家认可的仪式，对于这些仪式的组织和实施，受到教育规律、政治需要、传统观念等因素的影响，一般具有明确的规定和程序，很难进行革新与创造。那么，是不是只有这些蕴含着明显教育和政治意图，寄托着道德情操陶冶、礼仪规范养成的活动才可称为仪式？有没有可能再发现和挖掘出一些更

加活泼新颖的仪式活动，如通过课间休息、综合实

践、校本课程等环节中蕴含的仪式化行为和活动，补充和丰富目前过于严肃的仪式教育？这种观念上的革新将成为仪式教育新的突破口。2．实践的尴尬

校园仪式在具体实施过程中经常会出现事倍功半甚至事与愿违的情况。例如，一些学校升国旗仪式组织得不够到位，学生觉得“国旗下讲话”太空洞、太形式化，是老生常谈，每次参加升旗仪式，学生都有例行公事的感觉；对于开学、毕业典礼，一些学校对于如此重要的仪式草草了事，甚至不举行毕业典礼，教师直接将毕业证书集体发放给学生，缺少毕业这一重要的仪式，学生就很难对这种学业上的过渡在心里留下深刻持久的印象；对于入团、入党仪式来说，一些学校对此也只是走走过场。从时间、地点的选择到会场布置，再到会议的议程安排都是能省就省，能减就减，破坏了仪式的完整性，不能给参与者以震撼和感动。[1]对于校园仪式中出现的具体现象和问题相对比较容易发现，而现象背后隐藏的更为深刻的问题应该引起人们的注意和思考。（二）现象背后的问题

1．仪式教育淡化了学生个体的存在

按照传统意义上的理解，仪式是群体参加的具有特殊时间和空间要求的，按照一定程序和规定内容推进的群体活动。那么，个体如何受到群体活动影响，就应该从个体对整个活动的参与程度入手分析，个体参与度不够，必然影响到仪式教育中个体的接受与获得，而每个个体的受影响程度无疑会决定整个集体的获得效果。对参与者的角色位置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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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正是仪式个性化的表现，也是仪式以人为本的具体表现。

2．仪式教育中传统与现代的矛盾与融合

目前学校所采用的仪式教育可以看作是一种“礼”育的现代化展现，两者具有紧密的联系，但是，仪式教育实践的一个短板就是传统“礼”文化与当代现实教育需要之间的对话与融合，我们应该发挥传统“礼”文化的精髓，并且重视现代教育思想对人的发展的科学要求，让“礼”的深刻思想与仪式教育的活泼形式相结合，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效对话与融合。

作为一种新兴的教育理念与教育实践方式，仪式教育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会遭到诸如传统文化、社会现实、教育实践、个体差异、形式化等问题和困难。实践的创新需要新理论的支撑。欧洲一些教育人类学的研究者对仪式和教育的关系与作用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与实践，这为我国中小学开展仪式教育提供了新的思考路径和实践创新的可能。

二、新理论的引入与实践创新的可能

（一）理论建设：仪式与教育的关系

仪式在很多时候被理解为一种“社会行为”。人类学家用仪式来指示那些正式的、高层次的和无功利目的的活动。它不仅包括宗教中的那些活动，也指节日庆典、游行集会、入会仪式、运动会以及正式的问候等。由于仪式理解的复杂性，所以我们很难给“仪式”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仪式是一个从内涵到外延都不易框定的巨大话语性包容。”[2]从人类学的观点出发，仪式知识是一种可以帮助人们处理问题的隐性知识，是一种实践知识（practical knowledge）。实践知识是一种通过模仿过程获得的身体知识，它是重复操作、不断发展的条件性知识。例如，孩子从小观察和参与家里过年（春节可以看作是一次重大的仪式）时的活动，年复一年，等他长大成家之后，他也可以使用从父母那里获得的仪式知识（实践知识）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春节。从知识的形式来说，仪式自身可以成为知识。仪式可以传递知识，又是这些知识的外在表现。仪式知识与身体是紧密联系的，它是身体自我理解的一种方式，可以作为身体知识、行为知识，因为几乎所有仪式都会有参与者的身体动作参与其中。以少先队员入队仪式为例，新的少先队员通过

参加入队仪式，可以真切地学习到如何宣誓、如何行队礼。这些身体参与的知识，将来可以在他们获得少先队员的身份后，在适当的场合使用。

1．教育中的仪式

无论是从历史的角度还是从实践着眼，教育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以仪式化的组织方式发生的。教育过程实际上已经嵌入到社会结构和仪式组织之中，表现为集体教育和个体教育。事实表明，很多仪式不是在单一的社会化场域内组织完成的，它们发生在很多的社会化场域内。学校中的一些仪式也需要家长的参与，如一年级新生的入学典礼，通过这种仪式，家庭和学校建立了一定的责任关系，而这种关系将给家长、学生和学校带来持续的影响。

2.仪式中的教育

就目前关于仪式教育的实践和研究情况来讲，一般认为，仪式的教育作用包括文化教育、社会教育、伦理教育、思想政治教育。[3]仪式中的教育首先不是指课程内容或者具体的能力（具体而标准的教育），而是强调社会能力的获得，这些社会能力往往在一般的课程中很少涉及，但它们对于青少年的基础教育却是不可缺少的。儿童和青少年可以在仪式中获得教育，学会处理个体间的差异，形成一般的行为，同时，在这个展现的过程中，集体获得构建。从这个意义上讲，教育不仅仅是一种知识学习活动，而且也发生在表演性的仪式过程中。仪式过程的特殊教育作用具有重要的核心位置，体现在仪式中参与者的身体上。仪式中的教育意味着建立在身体的实践知识之上的社会能力的产生，这种能力同样在新的社会情境中为相应的仪式行为作出一定的贡献。仪式通过参加者对仪式的参与展现社会关系，其中也包含一定的价值、标准和态度。仪式的教育作用具有一定的持续性、重复性、象征性和表现性等特点。仪式产生于身体的展演与表现之中，同时仪式又会在行为主体上留下痕迹。

（二）实践的创新

1．仪式教育实践领域的拓展

学校仪式教育的重要发生空间一般是在学校里面，所以开展的是校园仪式。但是，从西方最近的研究成果来看，学生受到的仪式教育还包括家庭、群辈和媒体等方面。虽然家庭中的仪式不在学校内发生，但是校园仪式往往会有家庭力量的参与。以西方学生的“入学典礼”为例，它不仅仅是一个“通过仪式”（rite of passage），同时还是一次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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