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分析

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分析

冯卫红

(太原师范学院城市与旅游学院,太原　030012)

摘　要:从区域角度来看,旅游产业往往是集聚发展的。地理学和经济学对于产业集聚的动因从不同角度进行了解释。旅游产业与制造业的产业特性不同,因此,促动旅游产业集聚发展的因素也存在差别。综合地理学和经济学的观点,结合对平遥古城旅游企业的调查,笔者认为,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包括旅游产业的特性要求、外部经济效应和政府规划的促动,三者共同推动了旅游产业的集聚。

关键词:　旅游产业;集聚;动因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72X(2009)07-0114-03

一、问题的提出

产业集聚动因一直是地理学家和经济学家共同关注的重要话题。早在20世纪前叶,Marshall就强调了因为更大的劳动力“蓄水池”、非贸易投入的可得性和知识外溢带来的外部性会使得一个产业集聚于某地,[1]但是其分析只适合于一个产业,无法解释不同产业的集聚。之后韦伯在《工业区位论》中阐述了微观企业由于相互协作、动力使用、成组分布(分工序列化和互相投入—产出联系)而在选址决策中趋向于集聚。Scitovsky区分了技术外部性和货币外部性。技术外部性强调知识外溢对生产的贡献,只是适于分析几个厂商之间的相互影响及其带来的小规模集聚,而货币外部性更适合于分析大规模集聚。[2]以经济学家克鲁格曼为代表的新经济地理学强调产业集聚的成因是历史与偶然因素、累积因果效应和路径依赖。[3]罗森塔尔等人在马歇尔集聚理论的基础上分析了产业集聚的原因主要包括:投入共享、知识溢出、劳动力市场共享、本地市场效应、消费和寻租等。[4]地理学者也对产业集聚进行了深入研究,认为柔性专业化和生产系统的垂直分离是产业集聚的成因:由于市场需求的多样化与易变性,使市场需求的稳定性大大下降,市场的不确定性增加,再加上生产技术的快速变化,使生产系统垂直分离的趋势加强,分离后的专业化企业对地理集聚具有强烈要求,产生了以中小企业为主导及在专业化分工基础上既分工又合作的产业集聚。[5]

从空间和区域的角度来看,旅游产业往往是集聚发展的,或者集聚于旅游景区,或者集聚于景区所依托的中心城镇,或者集聚于大城市。旅游业不同于工业资源和工业产品的自由运输特性,旅游资源是分散的,而且多数是不可移动的,这决定了旅游活动只能在具有旅游资源的地方进行,消费者也只能到产品所在地消费;同时,旅游资源对不同的人具有不同质性,很难将旅游产品划分为单位进行运输和出售。[6]因此,旅游业既有作为众多产业中的一种与制造业相同的集聚影响因素,也有特殊的产业性质导致的与制造业不同的集聚动力。邓冰等认为影响旅游产业集聚的因素主要有资源禀赋、客源市场、交通区位、产业链作用及政策作用;[7]聂献忠从集群的角度分析了主题旅游集群的形成因素,认为主题旅游集群的形成,是追求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外部经济的产物,而游客差异性偏好又促进了新主题旅游项目的不断集聚。[8]综合产业集聚的理论和已有观点,结合对平遥古城旅游企业的调查,笔者认为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二、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

11旅游产业特性的要求。旅游产业的集聚是由其产业特性决定的。一是旅游产品生产过程的垂直分离。旅游产品的生产本身是可以垂直分离的,由生产工艺和流程完全不同的行业提供,但是旅游产品的消费却是“一揽子”性质的,需要各旅游行业同时提供。二是旅游核心产品的不可移动性。旅游产品的核心是满足旅游需求的旅游吸引物,而旅游吸引物的不可移动性决定了旅游者必须移动到吸引物所在地即旅游地消费,旅游产业的大部分行业就只能在旅游地出现。三是旅游产品消费时间的有限性。旅游者旅游时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里,旅游产品的边际效用决定着消费者对该产品的接收程度和消费量,如果旅游者在旅游地消费完整的旅游产品需要太长的时间和精力,则旅游地对于旅游者的边际效用就会降低,旅游者就会取消消费活动,这也就决定了旅游产业各行业必须集中分布来节省旅游者的消费时间,以便能出售产品。四是旅游产品的不可存储性。这决

收稿日期:2009-04-01

作者简介:冯卫红(1972—),女,山西阳泉人,太原师范学院城市与旅游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和旅游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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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卫红:　旅游产业集聚的动因分析

定了企业必须在旅游者集中消费的时间和地点为旅游者提供旅游产品,必须接近旅游者集聚的消费市场,这个消费市场也就是能满足旅游者各种需求的旅游产业的集聚地。

旅游产业的上述特性决定了旅游企业必须是同时同地为旅游者提供旅游产品,即旅游企业必须集中分布,使旅游产业具有天然的集聚特性,这与制造业有根本区别。

21外部经济效应。外部经济包括外部规模经济和外部范围经济。外部规模经济是指单位产品成本取决于行业规模而非单个厂商的规模;外部范围经济是指企业因专业化分工深化而从区域事业领域或经营领域的多样化拓展中获得的经济利益。当社会分工高度发达,市场不确定性增加,企业不能有效获得内部范围经济时,生产系统就会出现水平分离。单个企业生产专业化,多个企业分工协作,形成地方生产系统,从相互集聚中实现外部范围经济。因此,这种集聚的范围经济主要来源于企业由交易活动联结起来的产业间的相乘效果以及经营领域广泛所带来的外部经济。马歇尔认为外部规模经济有三种形式:市场规模扩大的外部性、劳动力供给市场和信息交流与技术扩散;而外部范围经济一般认为源于交易费用,斯考特将新制度经济学提出并发展起来的交易成本赋予“空间”意义,认为交易成本在生产过程空间纵向分解或纵向一体化中起着决定性作用,因为生产过程在空间上的纵向分解,导致交易费用增加,而相关的厂商或企业通过空间聚集可以减少交易费用,从而享受范围经济效益。斯考特对范围经济的理解更多从交易成本角度,实际上范围经济更一般的内涵是生产或交易上关联企业之间的一种协同效应。[9]

张文忠认为外部经济也是服务业企业集聚的原因之一,提出服务业在空间上的集聚主要是追求企业间商务交流和合作的便利性和互补性,以及高度熟练的劳动力市场,同时得到外部经济利益和减少不确定性因素的影响,有利于收集、交流情报和信息,准确而迅速地掌握同行业和相关行业的经营动态。[10]Julie Jacks on和Peter Murphy指出了外部经济对于旅游企业集聚的影响,认为旅游企业集聚是为了能获得重要的企业联系、互补和技术、技能、信息、市场和跨企业的顾客需求的外溢。[11]

旅游企业的初始集聚首先是为了靠近旅游需求市场,或者是旅游吸引物附近,或者是旅游集散地和依托地,可以直接面对旅游者销售产品和服务,因为旅游者更喜欢在企业集聚的区位中寻求大量的及具有较大差异的服务,旅游目的地的企业就能从互相接近的区位中获得更大的收益;[12]其次是可以通过集聚获得降低公共基础设施的使用成本或分摊费用,共享劳动力市场,获得市场和行业信息等外部规模经济效应;最后,企业集聚可以分享不同产业链上不同行业多样化经营带来的外部范围经济。由于旅游产业链上核心行业间并没有投入产出的物质交易和贸易联系,因此,旅游企业所得到的外部范围经济主要是旅游各行业的互相依赖和由此带来的“荣辱与共”的连锁效应或品牌效应,某一行业的企业效益除了依赖于自身的经营和本行业的规模外,还严重依赖于另外行业的产品和服务的质量优劣,而当产业链中某一环节的需求增加,那么其他环节产品的需求也会随之增加,从而带动整个集群内的需求。在旅游开发初期,出于分享这种外部经济的目的,这些企业不仅倾向于在地理上靠近,而且还会主动通过集聚与互补企业进行合作,使集群内不同类企业个体的利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从山西平遥古城旅游企业选址和布局影响因素的选择结果可以看出,选择率最高的首先是便于和相关企业合作(9112%),其次是位置好(接近游客,设施齐全,交通便利)

(8816%),再次是便于获得信息(8516%)(见表1)。

表1　平遥古城旅游企业区位选择考虑的因素

选项(多选题)选择的比例(%)

位置好(如交通便利、接近游客)8816

便于和相关企业交流和合作9112

便于获得信息8516

和自己的熟人挨着,便于照应5213

遵循政府的规划7715

便于未来扩张2018

选址时地价便宜1712

2003年经合组织在瑞典召开的“旅游与创新”会议概要上提到:旅游产业大部分是由中小型企业(S MEs)主导的,为了在日益增加的竞争和全球环境中生存,旅游企业尤其是小企业,必须通过集聚来获得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以便缩减交易成本,提高生产率,获得市场能力,而来源于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利益将继续在旅游业产业重组和创新中成为重要的驱动力。[13]

31政府的规划促动。旅游业赖以生存的是旅游资源或旅游吸引物,而旅游资源往往是地质历史和人类历史的遗存,有不可再生的特点,政府出于对自然和文化遗产的保护及本区旅游产业的可持续发展,往往会对旅游产业的发展和布局进行规划,综合交通、资源保护、产业协调等方面因素选择适应旅游企业集聚布局的地方推动旅游产业的集聚,或者专门建设旅游集散地吸引旅游企业集中布局;同时,给予基础设施、交通等方面的优先发展。如张家界风景名胜区由于分散在景区内大量的旅游设施严重影响世界自然遗产的保护而受到联合国的黄牌警告后,张家界市对《武陵源风景名胜区总体规划》进行了修编,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防止遗产地人工化、城市化倾向,实现“山内游、山外住”,拆迁了大量分散在景区内的旅游企业,集中布局到景区之外的几个旅游集散地;同时,在《武陵源风景名胜区索溪峪镇总体规划(2005～2020)》中把索溪峪镇规划为一级旅游镇和区级旅游接待中心,中湖乡和天子山镇为二级旅游镇,规定只能在各旅游城镇的规划建设区内布置旅游住宿接待设施,农村型居民点不设置旅游住宿接待设施。平遥古城在《平遥旅游目的地规划(2005～2020)》中提出在古城内重点发展以古玩、字画、传统工艺品、民间手工艺品为主的商业产业;在古城内主要旅游通道,引导发展购物、饮食、娱乐等方面的特色产业街,逐步形成不同特色的旅游商业街区;新城区以康宁街、高速路引线两侧为重点,开发建设集大型停车场、现代宾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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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