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四大名著_身体叙事的三种形态
试论红楼梦的叙事风格
试论红楼梦的叙事风格试论红楼梦的叙事风格一部叙事作品是由作者、叙述者、故事、叙事话语、叙事模式、叙事接受者等几个部分组成的,叙事学理论也因此可以分为相互联系而又相互独立的几个层面,详细内容请看下文试论红楼梦的叙事风格。
一、叙述者叙述者是作者虚拟出来的一个人物,他说的话不一定就是作者要说的话。
具体到《红楼梦》这部小说,它在叙述形式上有一个明显特点——作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生活经验进行创作。
在《红楼梦》中,石头是叙述者的身份,但是这位叙述者所叙之事可以是他亲见亲历;也可以是他间接所闻。
因此,许多事件尽管石头在场,但他仍能以叙述者的身份进行叙述。
而且,石头作为叙述者,拥有叙述的主动权;采用呈现式的叙述方式——尽量让人物自己登场亮相,或者干脆把许多功能转让给小说中的人物。
对于前一种情况,我们可以从文本中找到几处比较隐蔽的叙述功能。
首先是对小说中的情节或人物作公开的阐释或评论。
如第五回开头的一段一轮:“第四回既将薛家母子在荣府内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则暂不能写矣。
”其次,沿用话本小说说书人的习惯用语和回前、会后诗。
《红楼梦》中常用的说书人习惯用语有这样几个:却说、且说、如今且说、后回再见、暂且无话,欲明后事、且见下回等等。
再次,对小说中人物、情节、环境的概述。
一般追述前事时,常用“原来”如何如何。
如第七回“原来这周瑞的女婿,便是雨村的好友冷子兴”。
第九回“原来这一个名唤贾蔷,亦系宁府中之正派玄孙”。
后一种情况,在叙事学中称为“二度叙事”。
二度叙事又分为“自叙”与“他叙”两种。
“自叙”即向他人讲述自身之事。
“他叙”则是众人讲述自身之外的事。
自述的.情形如第三十八回贾母向薛姨妈等人讲述自己的少女时代。
还有一种自述形态是内心独白。
如第三十六回在对宝玉内心进行了大段描写之后,故意说“此皆宝玉心中所怀,也不可十分妄拟”。
而他述的情况触目皆是。
如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
《红楼梦》的叙述者无论是直接出面,还是隐身幕后而把叙述职能交给其他人物,都是为了营造出“真事隐去,假语村言”的故事氛围,同时,也是为了增强叙事的灵活多变。
直面苦难的先锋精神——论余华小说的身体叙事
125作家作品论一、身体叙事与美学取向余华丝毫不避讳自己暴力叙述的欲望:“我对叙述中暴力的迷恋,现在回想起来和我童年的经历有关……当时我们家的对面就是医院的太平间,我可以说是在哭声中成长起来的,我差不多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哭声。
”①他敏感地感受到了历史在这个空间中的呐喊,这与其说是一个救赎地,毋宁说是一个苦难场域。
在此地,余华可以听见最终极的欲求和挣扎。
叔本华也说:“欲求和挣扎是人的全部本质……所以,人从来就是痛苦的……如果相反,人因为他易于获得的满足随即消除了他的可欲之物而缺少了欲求的对象,那么,可怕的空虚和无聊就会袭击他,即是说人的存在和生存本身就会变成他不可忍受的重负。
”②在余华小说的身体叙事中,他着重描写了人的欲求和挣扎的关系,并且洞悉了这一切所产生的历史和现实因素。
余华也特别喜欢在疾病治疗的过程中将历史暴力进行肢解。
小说《现实一种》,是能够最直观地体现余华对历史暴力的肢解的。
小说中的复仇进行到后期,已经有了一定的“游戏”意味。
山岗把山峰吊在树上让其笑死的时候,我们能明显地感觉到,仇恨成为了对抗无聊与空虚的游戏,成为一种验证自身存在价值的机械行为。
然而需要思考的是,这种仇恨意识的来源在哪里?宽恕的可能性是被何种成分所压抑的?仇恨为何看似永无止境?山峰的妻子明白,暴力存在于人的私欲之中。
她知道,当医生得知她要捐献山岗的身体时肯定内容提要:余华小说的苦难描写,在同时代作家中一直别具一格,成为其叙述的凭借点和先锋品质的防守高地。
这种品质主要体现在以下三方面:身体治疗与身体伤害的关联性思考、悲剧的“仪式感”、对鲁迅传统的精神继承。
通过对其身体叙事的探究,可以对余华小说中的先锋精神进行深入的解读,也可对为人津津乐道的“暴力美学”进行新的探索和解析。
关键词:苦难 身体叙事 先锋精神 暴力美学直面苦难的先锋精神——论余华小说的身体叙事尹林126百家评论 2019年第1期 总第38期是会“兴高采烈的”,没有人关心她是否真是山岗的妻子。
小说 叙述方式、人称
叙述方式一、顺叙作用:使人物、事件的叙述有头有尾、脉络清楚,有较强的时空层次性。
二、倒叙作用:使文章曲折有致,造成悬念,引人入胜;增加叙事波澜;使文章结构富于变化,避免平铺直叙;增强文章可读性和感染力。
三、插叙作用:帮助展开主要事件,或推动故事情节发展,或对主要人物的身份作简要介绍,或诠释某一细节;使文章波澜起伏,增大了文章容量,可读性增强。
四、补叙作用:对原来的叙述起丰富、补充作用;造成悬念,叙事波澜,深化主旨,造成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五、平叙作用:可以把头绪纷繁,错综复杂的事情,写的眉目清楚,有条不紊。
叙述的人称1.第一人称第一人称叙述,是以"我"(或"我们")的视角来观察和感受,并以"我"的口吻来叙述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它是一种单向视角。
其中的"我"可以是作者,也可以是文章中的人物。
第一人称叙述容易形成真实,亲切的格调,带有鲜明的主体特征和主观抒情意味。
它既适合于内心独白式地呈现人物的内心世界,又适合于讲故事式地叙述事件,从而在组织篇章结构时显得自由洒脱,无所拘束。
2.第二人称第二人称叙述,是以"你"(或"你们")为对象的叙述。
因此,它自然具有一种双向交流的对话性质。
有人把它叫做"对向视角"。
这种视角能紧紧抓住读者,使之有一种参与感。
第二人称的突出长处在于它的"透视性"。
它便于作者挖掘人物的意识,也便于读者探究人物的内心世界。
3.第三人称第三人称叙述是一种最"古老"的叙事视角。
它是指叙述者以局外人的口吻,叙述"他"或"他们"的事情。
第三人称,是最自由灵活的叙述角度。
它可以根据写作的需要,随意转换时间,空间。
因而,它是多角度,多方位的。
长治市上党区事业单位招聘考试真题及答案
长治市上党区事业单位招聘考试真题及答案一、单选题(每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答错、不答或多答均不得分)1.2022年1月18日,全球知名公关咨询公司爱德曼发布《2022年度爱德曼信任晴雨表》报告显示,2021年()民众对政府信任度高达91%,同比上升9个百分点,蝉联全球第一。
A.美国B.中国C.朝鲜D.日本【答案】:B2.2022年2月17日,教育部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每所中小学校将至少配备1名()副校长,偏远地区、农村地区学校和城市薄弱学校优先配备。
A.美育B.劳动C.德育D.法治【答案】:D3.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春风又绿江南岸;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四句名句相对应的诗词作者正确匹配的一项是()。
A.王维,苏轼,高适,李白B.杜甫,王安石,王维,高适C.李白,王安石,王维,陶渊明D.杜甫,苏轼,杜牧,孟浩然【答案】:B4.民法不保护下列哪一主体的权益?()A.外国人的合法权益B.不当得利C.私人的合法权益1/ 16D.公民和合法权益【答案】:B5.道德是()。
A.经济基础最直接,最集中的表现B.最抽象的意识形式C.上层建筑的核心D.调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答案】:D6.“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是()的诗句。
A.朱熹B.张载C.王阳明D.陆九渊【答案】:A7.从业人员,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都应该干一行爱一行,爱一行钻一行,精益求精,尽职尽责,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
这是职业道德中()。
A.办事公道的要求B.诚实守信的要求C.服务群众的要求D.爱岗敬业的要求【答案】:D8.从公文的分类看,该文件属于:()。
A.法规性公文B.公布性公文C.下行文D.上行文【答案】:C9.王某欲在其居住的小区建立一个私人诊所,故向该市卫生局提出申请,卫生局在审查申请材2/ 16料时发现王某交予的材料不齐全,但没有当场告知,而是在过了6日后电话通知王某补全材料,王某补全材料后市卫生局受理了该申请,后来小区居民得知王某欲建诊所的消息,小区居民陈某等人提出,诊所的医疗废物会造成环境污染,要求卫生局不予批准。
文学作品的叙事技巧分析
文学作品的叙事技巧分析一、叙事视角1.第一人称叙事:以讲述者自身的视角来展开故事,具有真实、亲切、主观等特点。
2.第二人称叙事:以讲述者对听众的称呼来展开故事,具有亲切、互动等特点。
3.第三人称叙事: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展开故事,具有客观、全面等特点。
二、叙事结构1.线性叙事:按照时间顺序依次展开故事情节,清晰、连贯。
2.非线性叙事:打破时间顺序,通过插叙、倒叙等方式展开故事,富有层次感。
3.环状叙事:故事情节首尾相接,形成一个闭环,增强故事的回味性。
三、叙事手法1.顺叙:按照时间顺序依次叙述事件,简洁明了。
2.倒叙:将故事结尾提前,增加悬念,引人入胜。
3.插叙:在主线故事中插入相关背景、人物经历等,丰富故事内容。
4.补叙:在故事结束后补充说明故事中的某些情节或结局,使故事更加完整。
四、叙事语言1.口语化语言:生动活泼,富有生活气息,易于理解。
2.书面化语言:庄重典雅,富有文化内涵,体现作品深度。
3.象征性语言:通过象征手法表达寓意,增强作品的艺术性。
五、叙事节奏1.快节奏:紧凑激烈,紧张刺激,引人入胜。
2.慢节奏:舒缓悠扬,给人以思考、感悟的空间。
3.节奏变化:根据故事情节的需要,调整叙事节奏,使故事富有变化。
六、叙事人称的转换1.人物转换: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叙述故事,展现多样化的视角。
2.叙述者转换:通过叙述者的变换,展现不同的叙事风格和情感态度。
七、叙事背景的设置1.现实背景:以现实生活为背景,使故事更具现实意义。
2.历史背景:以历史事件为背景,增加故事的历史厚重感。
3.虚构背景: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为故事提供广阔的想象空间。
八、叙事主题的深化1.显性主题:直接表达作品的核心思想,具有明确性。
2.隐性主题:通过故事情节、人物塑造等暗示作品的主题,具有回味性。
九、叙事视角的创新1.动物视角:以动物的视角来叙述故事,展现独特的观察视角。
2.物体视角:以物体的视角来叙述故事,增强故事的创意性。
文学作品的叙事技巧分析是一个广泛而深入的课题,以上仅为其中的一些主要知识点。
四大名著称四大小说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中国古典章回小说动态学习课件
目 录
01 水浒传
02 西游记
03 红楼梦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这时候,连傍晚的夕阳也忍不住洒下 她的柔 情。纷 飞的落 叶是黄 的,柔 和的夕 阳也是 黄的, 天地间 一片和 悦的黄 。慢慢 地,我 被它所 陶醉, 张开双 臂……于 是,风 中,树 下,多 了一个 拥抱落 叶的身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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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叙述方式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与多视角的运用
文学的叙述方式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与多视角的运用文学的叙述方式——第一人称、第三人称与多视角的运用在文学创作中,叙述方式对于作品的表达和传达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中,第一人称、第三人称和多视角是最常见的叙事方式。
本文将探讨这三种叙述方式的特点和运用,以及它们在文学作品中的不同效果。
第一人称叙述方式是指通过主人公或参与者的视角来进行叙述。
这种方式常用于叙述个人经历、情感体验和思想感悟等。
通过第一人称叙述,读者可以与主人公产生更直接、更亲近的情感共鸣。
同时,由于叙述者是主人公,他们的主观感受和解读会贯穿整个故事,使得叙述更具有主观性和感染力。
例如,"我走在阴暗的森林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这种第一人称描写可以直接传达主人公的内心情感,拉近读者与故事的距离。
第三人称叙述方式则采用旁观者的视角来进行叙述。
这种方式常用于叙述客观事实、描绘环境背景和多个角色之间的互动。
第三人称叙述可以呈现更客观、客观客观、客观的叙事视角,读者可以更全面地了解故事发展和不同角色的动态。
另外,第三人称叙述也可以跳跃于不同角色之间,展示多个视角的故事。
这种叙述方式有效地拓宽了故事的视野,使读者更全面地了解故事的背景和人物。
例如,"他走在阴暗的森林中,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这种采用第三人称的描写方式,使读者既能了解到主人公的内心情感,又能保持一定的客观性。
多视角叙述是指通过多个角色的视角来进行叙述,使得读者能够看到事件的多个侧面和不同角色的想法。
这种叙事方式可以增强故事的多层次性和复杂性,让读者更深入地思考故事中的人物关系、意义和主题。
多视角叙述常用于描绘复杂或冲突的情感关系、展示社会问题和探索人物内心世界等。
通过多个视角的交替,读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来审视故事,提高了故事的可读性与观赏性。
例如,"他走在阴暗的森林中,感到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而在他的身后,她却觉得这个森林如此宁静而美丽",这种多视角的叙述方式,使读者同时了解到主人公和另一个角色对于同一事物的不同观感。
《孔乙己》的叙事人称及其叙事结构
《孔乙己》的叙事人称及其叙事结构第一篇:《孔乙己》的叙事人称及其叙事结构《孔乙己》的叙事人称及其叙事结构鲁迅精致的短篇小说及其杂感散文,成为现代文学史上最有语言特色和艺术力量的文学创作。
严家炎在研究鲁迅小说的讨论中,提出“复调小说”的说法,认为作品有一种特别的不大容易把握好的滋味,不仅思想复杂,而且情感深切。
那么从文本细读的研究来说,我们应该有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
因为具体到一个文本,小说叙事的这种意义恰恰源自作品的叙事技巧和叙事结构。
从根本上说,一个成熟的叙事文本,一定是一个蕴藉作者独特生命体验的、完整圆润的叙事结构在向读者开放。
鲁迅的文字确实有一种语言独特的叙事力量,但这种力量除了语言的独特和简洁外,还有文本叙事的深层结构。
这既是鲁迅在长期的杂学积累以及文艺实践的多种修养基础上,将小说的现代性技巧与传统叙事相结合而进行艺术创造的高超能力,也是具体文本叙事力量形成的根本原因所在。
本文就大家最熟悉的《孔乙己》进行文本细读,探讨其叙事的结构和意义。
要讨论文本的叙事和结构,就不能忽略叙事的人称和视角,这牵涉到“谁看”与“谁说”和“怎样说”的本质问题。
文本是作者的语言创造,是意义的可能表达,是作者对于自我思想情感的深层反省,也是对于世界存在的体验想象。
《孔乙己》的表层叙事采用第一人称,且叙事简洁工美。
但文本直接叙事的第一人称“我”,有点以边缘身份讲述故事的味道。
这样的“第一人称”,一方面是为了形成文本叙述一种回忆的情调,另一方面却也是作者采取的一种叙事策略。
少年伙计的第一人称首先形成比较温和客观的“我”和孔乙己之间的人物关系,其次造成“我”第一人称叙述的固定视角,回忆的直叙加上意叙(略睹其事,听闻一二,想其大概),以便形成文本“我”以“第一人称”回忆讲述孔乙己“故事”的表层叙事结构。
但“孔乙己”和孔乙己的“故事”不是“我”一个人的叙述完成的。
这一点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和注意。
“故事”的叙述人称只是作者采取的一个视角,以有利于文本的叙事情感和整体结构。
论四大名著的叙事结构
论四大名著的叙事结构“四大名著”是我国古小说经典,代表古小说的最高成就。
结构是对作品内容的组织和安排,是文学作品的重要形式要素之一。
叙事结构,就是对叙事文本人物、情节、环境等的总体安排,或者说是对叙事文本情节的整体性构架与设计。
其目的是构成完整的叙事图画以完成叙事主旨的表达。
关于《水浒传》的叙事结构,古今中外的研究者都有不同的看法:从李开先、胡应麟、金圣叹等人的赞叹,到现当代一些学者的反思;从中国学者的争辩,到国外汉学家的指责;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些看法,不仅体现着文艺批评标准的历史变迁,同时也是文学审美民族性的反映。
《水浒传》是“联缀式”结构,其特点“类似中国画长卷和中国园林,每个局部都有它的相对独立性,都是一个完整的自给自足的生命单位,但局部之间又紧密勾连,过渡略无人工痕迹,使你不知不觉之中转换空间。
然而局部与局部的联缀又决不是数量的相加,而是生命的汇聚,所有局部合成一个有机的全局”。
《西游记》前11回,既有以人物传记为主的链状结构,如孙悟空、唐僧等人的身世经历,为后来的取经之旅作人物交代;同时,它也是以孙悟空的大闹天宫与唐僧的西天取经为重点的双峰并峙结构。
在前11回,我们看不出这双峰孰高孰低,它们共同的走向是西天取经之路。
后89回,《西游记》同《水浒传》结构颇为相似,都是以某一终极目的为指归的单线结构,唐僧师徒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一难接着一难,最终到达灵山,取得真经。
由于《西游记》作为游记小说的特点,人物的流动性决定了它主要是采取链状的直线叙事。
小说主要采用了环状叙事、伏笔、对称叙事等情节处理方式。
首先,在直线叙事中增加环状叙事。
具体做法是,在长度为两到三回的情节之前常冠以一回主题上有关联而结构上却相对独立的章节。
小说中最典型的例子在第53回到第55回。
这三回事实上叙述了三个故事,一是唐僧师徒误饮子母河水而怀孕,二是西梁国女王要招唐僧为夫,三是毒敌山的蝎子精强逼唐僧成亲。
三个故事独立成章,构成取经路上的三难,但情节上互为因果,结构上可视为一个整体。
析阎连科小说中的身体仪式
析阎连科小说中的身体仪式“身体”是人类一切生命意义的纽结,它同时统摄着灵魂和躯体,引导人们的日常行为。
新时期以来“身体写作”与“身体叙事”的风行,显露出作家、学者们对日常身体和文本身体意义的积极探索和思考。
身体的一切外在表现都可以被视为身体现象,这些多样、复杂的身体现象在小说创作中往往被高度描写,成为一种基于日常又高于日常的具体存在。
“仪式”即从某些约定俗成的身体行为衍化而来,它区别于一般日常生活中的习惯性行为,有着更为庄正的形式和深刻的内容,且往往具有特殊的社会历史叙事能力,尤其体现在它的象征功能上。
仪式无法脱离人的身体操作和心灵感知,其本质上由身体舒发、又归属于身体。
当代小说创作中明显的“身体觉醒”——身体描写的具体化和多样化、身体欲望的现实化和合理化等——正是身体得到洗练、被现实与社会重新赋予存在意义的具体表现。
在众多以身体描写见长的作家中,阎连科表现出他独特的视角与感知。
他的身体语言在简单的“裸露”和“暴力”之外,发散出异彩纷呈的声光色影。
阎连科的小说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身体感官小说,这不仅因为他的叙事使人身临其境、为之浮沉,更因为其作品所贯彻的“生与死”、“爱与欲”的身体主题。
带有魔幻色彩的《炸裂志》《受活》自不必说,熔铸了浓厚乡土气息和现实回忆的《耙耧山脉》《情感狱》等文本,亦对种种日常或非日常的人事景物做了细致生动的描写和想象。
小说最为注重的“人物”这一要素,也在阎连科的笔下显得丰满动人,体现出作者对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深刻、透彻且饱含热情的观察和思考。
作者以独到的眼光记录、表现出这些人物或平凡或特殊的生存状态,注重人物和事物“本身”,通过原生态式的聚焦,对人的生活和人的精神进行了兼具感性和理性的观照。
其中,阎连科小说中对人性的探究往往体现出一种“身体在场”的写作手段。
他始终以身体为本位,从而申发出多维度、多层次的日常生活叙事。
在这些凸显“身体”的描写中,关于人类身体在日常生活中所必须要历经的世俗行为——吃喝拉撒、婚诞丧葬、节庆戏礼等——占据了小说文本的绝大部分。
文学作品中的叙述技巧分析
文学作品中的叙述技巧分析文学作品如同璀璨的星空,每一颗星星都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而叙述技巧,便是那照亮星星的神秘力量,使它们在浩瀚的文学宇宙中脱颖而出。
叙述技巧如同一位魔法师,巧妙地操纵着故事的节奏、氛围和情感,引领读者沉浸其中,感受文学的魅力。
在众多的叙述技巧中,视角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第一人称视角仿佛是作者亲自站在读者面前,倾诉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这种视角能够营造出强烈的亲切感和真实感,让读者迅速与主人公建立情感连接。
例如,在《骆驼祥子》中,老舍先生以祥子的视角展开叙述,我们随着祥子的眼睛看到了旧北京的黑暗与不公,感受到了他为生活奔波的艰辛与无奈,仿佛亲身经历了他的喜怒哀乐。
与之相对的第三人称视角,则像是一位全知全能的旁观者,冷静而客观地讲述着故事。
它能够展现出更为广阔的社会画卷,揭示不同人物的命运和相互关系。
《红楼梦》便是运用第三人称视角的典范之作,曹雪芹以宏大的叙事,展现了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沉浮,众多人物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
除了视角的选择,叙述的顺序也有着丰富多样的变化。
顺叙是最为常见的方式,按照事件发生的先后顺序依次展开,条理清晰,易于理解。
但有时,作者为了制造悬念、增强故事的吸引力,会采用倒叙的手法。
先将结局或关键情节呈现给读者,然后再回溯故事的发展过程。
如《百年孤独》的开篇:“多年以后,面对行刑队,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将会回想起父亲带他去见识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这一经典的倒叙开头,瞬间抓住了读者的好奇心,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插叙则在主线故事中插入相关的背景、回忆或补充信息,使故事更加丰满和立体。
《故乡》中鲁迅在叙述“我”回故乡的经历时,插入了对少年闰土的回忆,通过今昔对比,深刻地反映了社会的变迁和人性的扭曲。
此外,叙述的节奏也是影响作品魅力的重要因素。
快节奏的叙述如同疾风骤雨,迅速推进情节,让读者的心始终紧绷;而慢节奏的叙述则像潺潺流水,细腻地描绘人物的内心世界和环境细节,给读者留下充足的时间去品味和感受。
西游记的叙事结构
西游记的叙事结构
《西游记》是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是明代作家吴承恩根据古代民
间传说和佛教故事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
这部小说叙事结构精妙复杂,具
有鲜明的特点。
首先,《西游记》是以观世音菩萨点化孙悟空为开始的。
观世音菩萨
将孙悟空点化为斗战胜佛,赐他一个金箍棒,并命其保护唐僧师徒四人取
经之旅。
这一点化是整个故事的引子,也是将世界观、人物关系与故事背
景交代清楚。
接着,《西游记》采用了多线叙事结构。
主要有唐僧师徒取经路线、
妖魔鬼怪的斗争线、观音菩萨与众神的线索等多条线索贯穿于整个小说中。
唐僧师徒取经路线是故事的主线,通过不同的故事节点串联起来。
而妖魔
鬼怪的斗争线则是小说的支线,其中涉及到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等主要
角色的战斗与成长。
观音菩萨与众神的线索则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
让故事更加神奇。
此外,《西游记》在情节安排上也做到了巧妙的平衡。
整个故事的起
承转合都很合理,情节紧凑,节奏把控得当,使读者能够一气呵成地读下去。
故事中塑造了各色各样的角色形象,他们性格迥异,个性鲜明,通过
他们的相互作用,形成了一幅喜剧般的图画。
总的来说,《西游记》的叙事结构独特而精妙。
通过多线叙事,回顾
叙事和不同人称叙事,使故事的发展清晰连贯,紧凑有序。
故事中各色人
物的塑造丰满完整,他们角色鲜明,行动有趣,给读者带来了愉悦的阅读
体验。
通过这样的叙事方式,《西游记》不仅成为了一部神秘、悲喜交加
的冒险故事,更是一部具有深刻哲理和启示的文学作品。
明清小说的叙事结构与人物形象
明清小说的叙事结构与人物形象古代中国文学中,明清时期是小说创作的鼎盛时期。
明清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结构和生动的人物形象而闻名于世。
本文将深入探讨明清小说在叙事结构和人物形象方面的特点。
一、叙事结构明清时期的小说在叙事结构上常采用“架构体”或“散修体”。
前者指整个故事围绕一个主要情节展开,如《红楼梦》、《封神演义》等;后者则以多个独立故事组成,每个故事都有自己的起承转合,如《聊斋志异》、《水浒传》等。
无论是架构体还是散修体,明清小说都注重情节发展,将故事进行精细划分,并且采用回环式或环状式的叙述方式。
这种手法可以增加悬念和紧张感,在读者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此外,明清小说还善于利用诗词歌赋来装点文章,在描写景色、表达情感或抒发思想上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二、人物形象明清小说中的人物形象丰满而生动,塑造了许多经典的人物角色。
其中,一些角色代表着社会阶层或某种特定性格特点,深受读者喜爱。
1.英雄豪杰:如《水浒传》中的林冲、宋江等,他们勇猛无比、机智勇敢,在战斗中涌现出英雄本色。
2.美丽妖娆:如《红楼梦》中的林黛玉、金陵十二钗都是以美丽著称的女子,她们聪明才智卓越,并展现出女性特有的情感和心思。
3.神仙道士: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唐僧等,他们具有超凡脱俗的神通和高尚品德,在保护取经之路上始终坚守真理和善良。
4.平民百姓:如《红楼梦》中常言道:“贾文化略有些儿狷介”;这个“狷介”的形象在小说中代表了普通庶民家庭所面对的困境和命运这些人物形象不仅是小说情节的推进者,也代表了不同社会群体或人性特点的象征。
他们的塑造使得读者可以在阅读过程中产生共鸣,思考生活和人性的真谛。
三、总结明清小说以其独特的叙事结构和深入描绘的人物形象而成为中国古代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通过精心构建的叙事结构,明清小说能够引发读者浓厚的兴趣并保持悬疑感。
而其中丰满生动的人物形象则使读者能够与故事中角色产生情感联系,并对书中所揭示出来的社会、文化以及人性有更深层次的思考和认识。
【课外阅读】《红楼梦》叙事艺术一探
【课外阅读】《红楼梦》叙事艺术一探《红楼梦》①是我国古典文学中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更是叙事小说的巅峰之作,其山重水复的叙事结构、洞幽烛隐的全知叙述、富于变化的叙事视角与较为统一的叙述声音共同建构了它炉火纯青的叙事艺术。
一、叙事结构②的繁复《红楼梦》的叙事结构可以从纵向和横向两个角度来讨论。
从纵向来讨论,也就是对其叙事层次的划分。
读《红楼梦》,可以明显感受到它至少有三个叙事层次。
第一回中从“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到五言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以及第一百二十回最后几段文字,共同构成《红楼梦》叙事文本的第一层次,它主要交代了《石头记》的来历及其内容梗概。
正文中的其他部分则构成小说的第二层次,宝黛爱情及贾府荣枯是其主要叙述内容。
而第二层次之中,人物所讲述的一些故事、笑话,如第三十九回中刘姥姥胡诌的两个故事,第七十五回中贾政、贾赦所说的笑话,则属于第三层次,其内容处于《红楼梦》虚构世界之外。
三个层次之中,第二层次是《红楼梦》主体故事所在,也占据着《红楼梦》绝大部分的篇幅,假如我们称之为主叙事层的话,那么,高居于主叙事层之上的第一层次则可称作超叙事层,主叙事层之中的第三层次则可称作次叙事层。
这样我们可以看到,从纵深度看,《红楼梦》由超叙事层、主叙事层、次叙事层三个叙事层次环环相套,形成了一个镜框式的叙事结构。
从横向看,《红楼梦》则以宝黛钗爱情婚姻、贾府荣枯兴衰两条主线及其他多条副线绵密交织,呈网状向前推进。
由于对《红楼梦》横向结构的研究已多有阐述,这里就不再多费笔墨了。
需要指出的是,正是叙事结构在纵向上的层次分明和横向上的网状交织,使得《红楼梦》在宏观上给人一种山重水复、层峦叠嶂的美学感受。
以上仅是静态的来探讨《红楼梦》的叙事结构,如果我们把叙事文本视为鲜活的生命,那么,在叙事结构的深层,应当还潜伏着叙事的动力。
按照我们的理解,《红楼梦》的叙事动力主要来自两方面的矛盾对立,其一是宝黛乃至大观园众女儿的爱情观、人生观与家族利益、社会规范之间的对立,其二是处于封建末世的贾府“常保永全”的努力与“运终数尽”的历史潮流之间的对立。
论底层文学的身体叙事
论底层文学的身体叙事近年来,身体叙事在底层文学中大量出现,底层身体的受难成为底层文学中的主要景观,创作者借此抒发道德上的同情,探寻新的美学策略。
分析近年来底层文学中出现的身体叙事模式,可概括为:强健一冲突一毁灭。
在底层小说中,受难的身体作为文本符号,具有一种公共性,成为作者情感体验及个性体验之外的他者。
近年来,“身体写作”备受文学界的关注,作为个性的符号,“身体”在脱离了宏大叙事,解除了政治桎梏后,又渐渐地成为一种消费符号,欲望、性等单纯的生理性得到突显。
“身体叙事”强调感官刺激与生理体验,以此来吸引读者的眼球。
身体作为感官娱乐存在,成为消费时代的游戏性使用。
而今天的“身体写作”,已成为美女作家们性与欲望写作的另一个代名词,概念的外延被狭窄化。
身体作为肉体与灵魂的结合,它既是个性的,也是社会的,文学既是个性的抒写,也是对社会生活的反映,因此,身体是文学表现的重要对象,“我们不能设想没有身体的文学与文化,没有身体的写作”。
从这一点来看,身体在底层文学中的大量出现,也是合理的和必然的。
在近年来颇受关注的几部底层文学的代表作中,曹征路的《那儿》,突出了对主人公朱卫国强健身体的描写;陈应松的《太平狗》,则展示了进城农民程大种原本健康的身体一步步遭到城市的凌虐,最终被吞噬的过程;在熊育群的《无巢》中,主人公郭运盼望能够有一个能容纳自己身体的巢,结果死后连尸体都投能得到一个安身之地;鬼子《被雨淋湿的河》中的晓雷,充满力量的体魄在一场阴谋中最终被毁灭了……总之,男人、女人的,强健、美丽的,遭受凌虐的,被侮辱与被损害的身体,成为近年来底层文学中的一个主要景观。
一、底层文学中的身体叙事模式(一)强健/美丽的身体在这些底层文学的代表作中,身体原本是健康、充满活力的。
《那儿》中的朱卫国,一身强健漂亮的肌肉曾引来美院师生的惊叹,并将他作为模特画下来,这幅画还被收藏。
对朱卫国的身体小说中充满了赞美之辞。
朱卫国的婚事,也是缘于身体的自然反映。
水浒人物身体叙事的文化阐释
水浒人物身体叙事的文化阐释摘要:水浒人物中有的须发为黄发、黄须、赤发、赤须、卷发等;有的眼睛是绿色即碧眼、有的眼睛是红色等;肤色有白色、黑色、黄色等;在形体上,有的特别长大健硕。
种种体貌特征表明水浒人物中有一部分是鲜卑人的后裔或色目人,因为鲜卑人的体貌特征为“须黄、肤白”;而色目人则是碧眼、赤须、红发。
这也表明在中华文化的形成过程中既有汉化,又有胡化,但更多的是民族之间的互化。
关键词:水浒人物形貌鲜卑人色目人身体叙事与身体文化的研究,是当下的一个热点。
从身体叙事角度探讨水浒好汉的文化承担,对于深入研究民族文化、水浒文化乃至小说的文学意义等都有其价值和意义,但迄今前贤时俊对此涉笔甚少,因此尚有探讨的必要性。
本文从水浒人物的体貌特征诸如须发、眼睛、肤色、形体等(刺青也属于身体文化,水浒好汉中如九纹龙史进、浪子燕青、花项虎龚旺、花和尚鲁智深等都在身上刺绣,但它是后天所为,不是天生,因此本文不论)出发,结合种族或民族之体貌特征和中国历史的发展,试论述这些体貌特征所承载的文化意义。
一、须发梁山泊水浒好汉之须发,并非仅仅是黑头发、黑胡须,还有黄发、赤发、黄髯、红须鬓、卷发赤须、黄须等,这些不是为了美化或妖魔化他们,也不是漫画以取其奇形异貌,而是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宋金元民族融合的史实在稗史中的“活化石”。
《水浒传》第四十三回“假李逵剪迳劫单人,黑旋风沂岭杀四虎”写李云赤须、红头发、碧绿眼睛,长得像“番人”:“面阔眉浓须鬓赤,双睛碧绿似番人。
沂水县中青眼虎,豪杰都头是李云。
”[1]其实,李云并不是长得“像”番人,而是他身上流淌着西域人即色目人的血液。
陈垣《元西域人华化考》云:“质言之,西域人者色目人也。
”[2]色目人不惟是中亚、西亚乃至于欧洲之白种人,也有可能是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如鲜卑人或乌孙人等。
唐人颜师古对《寒暑·西域传》注云:“乌孙于西域诸戎,其形最异。
今之胡人青眼赤须状类猕猴者,本其种也。
浅析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身体叙事(1)
浅析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身体叙事——以张艺谋的电影为例广播电视编导 0801B 0826140153 魏妍摘要:电影作为一种艺术现象,一起独特而深刻的是叫阐述着中国文化的发展历程。
张艺谋的作品虽为中国的电影提供了一个艺术与商业组合的成功经验,但在他的主流思想中,女性意识依然遮蔽在男权话语之中,影片仍然未逃脱女性被放逐、被看的传统模式。
本文主要以张艺谋若干部电影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为例分析女性在电影中一直以来都是被拒绝,被囚禁,被命名,被放逐,被拯救的形象,并就女性如何走出这种“被”的角色和中国电影如何走出如今媚俗现状做一次讨论。
关键词:张艺谋女性身体叙事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电影研究得到了蓬勃发展,从女性身体叙事的多个维度来思考新时期电影。
一些电影中,女性立场往往会被男性视角取而代之,甚至以传统的男性视角来随意地剪裁着女性的精神世界。
男权社会的无意识构成了电影中女性身体的叙事,女性在电影中表现为强烈的视觉感,具有相当程度的被看的内涵。
女性形象是没有自我的、主体性的、从属的、被动的,只是作为客体目标而存在。
影视作品中女性的描述对女性身体扭曲异化,把女性圣体进行随意更改,在获得美丽的同时其实也是对女性身体的的一种压迫和扭曲。
女性文化与与电影关系非常紧密,女性身体作为文化叙事的手段和载体,被电影导演充分利用,一些电影中女性意识明显被隐藏在男性话语背后,女性身体成为被讲述的对象。
在男权思想的影响下,一些影视作品更过的给人感官刺激,对女性身体进行大量、过度描述,而丧失了女性文化的尺度,为了实现男女平等,维护女性的利益,应该呵护女性的身体,把女性身体叙事从传统的影视叙事中脱离出来,对女性身体文化进行合理理性引导,从而避免对女性身体文化的过度描述。
在现代的影视作品中除了对女性身体的描述,也应该更多的发掘女性的真实形象,体现女性的真实生活。
整个文章结构中的第二、三节基本上走对了方向,但第一节问题很大。
第一节中的1、封建制度下的女性形象。
鲁迅小说叙事的[身体]策略
鲁迅小说叙事的[身体]策略作者:林荣松来源:《语文建设》2014年第09期“身体”策略是鲁迅小说叙事最出彩的地方。
他深知要想获得真正“人”的身份,既要进行思想重塑,也要进行“身体”重塑。
其小说想象、处理、呈现“身体”的方式,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体现了独特的美学价值。
尼采是第一个将“身体”提到哲学高度的哲学家,在他看来,“身体”是铭写事件的场所,从中可以发现“过去”的烙印。
事实上,文学与“身体”一直是紧密联系的。
不能设想任何没有“身体”在场的文学,也不能想象脱离“身体”的一切人类活动。
即使是对“身体”的回避,也是一种有意味的缺席——因而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在场。
鲁迅小说叙事的“身体”策略,固然与启蒙背景、西学东渐等客观条件有关,但不可忽略他对“身体”的切身体验。
鲁迅从小体弱多病,少年时已有肺结核病的伏根,随后一直深受肺病的折磨。
父亲身患肺病,又误于庸医,严重挫伤了他这个长子的身心。
遵循绍兴民间信仰,他未满周岁就被父亲领着拜和尚为师,以避免身体为妖魔鬼怪伤害。
可以说,疾病带来的痛苦和幼时“舍给寺院”的经历,在鲁迅的身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深刻地影响了他的文学创作。
鲁迅有强烈的“身体”倾向,“身体”每每被无限放大,“身体”就是整个人生和世界。
他断言汉字是“中国劳苦大众身上的一个结核”,他强调我们的“胃”要有勇气吞食那些半生不熟的食物,他把中华民族精英比作“中国的脊梁”,他说自己在敌与友的夹攻中只能“横站”……《头发的故事》和《示众》昭示了改朝换代最先顾及的就是“身体”的存在,从清朝的蓄发到民国的剪辫子,都是经过了断头才得以完成的。
启蒙主义对于“身体”的态度是:有限度地解禁对于“身体”的控制,但是又把“身体”纳入另外一种意识形态话语的规约之下。
鲁迅以“身体”的符号化世界来探寻生与死、得与失的意义,透过饥饿之躯、欲望之躯、疾病之躯、病态之躯,辐射到民族性、文化和政治等领域,使“身体”获得了真正的文学审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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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06-11〔基金项目〕:本文系湖南省2011年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明清小说中的身体话语研究”(CX2011B169)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齐林华(1982-),男,安徽宿松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文艺学2010级博士生,主要从事文艺学研究。
2012年第4期Research of Chinese Literature第4期,2012[理论研究]“四大名著”身体叙事的三种形态齐林华(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关键词:四大名著;身体叙事;形态摘要:小说文体是明清文学的典型样式,“四大名著”是中国古典小说的集大成者,对“四大名著”的阐发研究也一直是学界所关注的经典话题。
通过对“四大名著”中身体意象与身体想象的叙事话语的分析与研究,可以发现:其一,对女性身体的想象是客体化的、欲望化的;其二,对血性身体的想象是政治化的、市民化的;其三,对神性身体的想象是时间化的、先验化的。
〔中图分类号〕I0〔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7535(2012)04-072-04Three Forms of the Body Narrative in the Four Great ClassicsQI Lin-hua(College of Liberal Art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1)Key words :the Four Classis ;Body Narrative ;FormAbstract :The novel writing style is typical in Ming and Qing literature ,and the Four Classis is a comprehensive expression of Chinese classical novel.The study on the Four Classis is always the classic topic in the academic circles.Through the analysis and research on the bodily image and the body imagination of the narrative discourse ,it may be observed that :first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female body is objective and of desire ;second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bloody body is politicalized and civilized ;thirdly ,the imagination of the divine body is temporal and of a priori.身体叙事,指的是文本中运用自然性的和社会化的身体意象的能指符号,来叙述故事情节,凸显人物的性格特点与心理结构,和揭示主旨意涵;而身体叙事的形态,指的是透过这些身体意象的能指符号,去发掘其背后的政治、权力、文化等所指符号对身体的规训与想象,及其符码之间的张力与斗争。
身体叙事的形态研究,由于是以形态学为基本内核,以文本细读为入思前提,同时在方法论上兼容了叙事学的视角理论,以及文化研究中的身体理论、精神分析理论和意识形态批评理论等理论资源与批评方法,因此,它可以一定程度上把以往研究中所遗漏与遮蔽的边缘、空白、盲点、症候,却又对理解文本的意义和价值较为关键的主题发掘出来,从而开辟了新的文学研究范式。
运用身体叙事的形态理论,可以对“四大名著”的叙事特征与艺术旨趣有崭新的发现。
一、女性身体女性身体,属于性别身体意象,是身体政治权力话语想象的一个重要的思考向度。
从性别身体的生理属性来看,女性与男性一样,是先天的、自然的、固定的,两性之间虽然也有生理上的差异性,但此时的女性是主体性的,女性身体是对象化的,并不关涉社会塑造与权力影响等文化因子,女性身体的身体认知与身体意象并不突出,因此这种女性身体并未纳入身体叙事的文化研究的视阈;从性别身体的社会属性来看,女性是后天的、非自然的、建构的,女性由于置身于政治、经济、文化的复杂场域中,此时女性的主体性逐渐退隐,女性身体成为男性凝视的欲望对象和想象的情色客体,因此,这种女性身体形象与身体意象正是身体叙事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
就“四大名著”而言,其女性身体突出地表现为对女性身体想象的色情欲望化、女性身体宰制的政治媒介化,以及女性身体书写的主体建构化等三个方面。
首先,是作为男性欲望客体与色情对象的女性身体。
这主要体现为对女性身体想象的淫妇化与妖精化的形象设置。
《水浒传》对女性身体想象的书写,主要是塑造了潘金莲、潘巧云、阎婆惜等淫妇系谱。
干预叙述者对潘金莲炽烈淫欲的感受与评价是批判与否定的,“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
”〔1〕(P183)对潘金莲外貌体征的最初描述,主要是通过武松的凝视来传达的,“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
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
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1〕(P183)此处的武松,既非打虎英雄的武松,也非恪守叔嫂之别的武松,更非替兄复仇的武松,而是作为男性的武松,其对潘金莲眉脸腰口等身体部位的淫女预设似乎也隐约地透漏出其男性欲望的焰火。
当然,这种对女性身体的淫女预设与色情界定,仅只是男性霸权话语逻辑的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作为父权、男权与夫权的意识形态对淫女身体的严厉惩罚与血腥儆诫的话语机制的执行。
“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供养在灵前。
”〔1〕(P216)而宋江对阎婆惜身体的杀害,则主要缘于“贪淫妓女心如火,仗义英雄气似虹”〔1〕(P163),换言之,英雄之为英雄的正义叙事逻辑,必然要内在地规定英雄应该较少地对美色进行消受,而较多地对美色进行拒斥、劝谕与处置。
对于阎婆惜身体的被杀场景,叙述者并非指责她的身体出轨,而是惋惜妓女身体的香消玉殒,“从来美兴一时休,此日娇容堪恋否”〔1〕(P166)的叙事声音在文本罅隙里悠悠飘散。
可见,《水浒传》对女性身体的淫妇化想象,主要是在“父之名”,包括夫权、男权、父权等心理结构与意识形态的文化逻辑的影响下所构建的。
与《水浒传》里淫妇化的色情想象与惩处相似的,是《西游记》中女性身体符号的妖魔化的虚构与驯服。
当然,就妖精的性别而言,既有男妖精,也有女妖精,但女妖精的形象别有奥义,因为由这些女妖精幻化而成的女性身体往往就是男性色情想象客体与欲望对象的等值符号。
“女怪解衣,卖弄他肌香肤腻;唐僧敛衽,紧藏了糙肉粗皮。
……我的真阳为至宝,怎肯轻与你这粉骷髅”〔2〕(P711)。
唐僧视美女、姹女为骷髅,无疑正是佛教身体色戒观与色空观的隐喻与体现。
当然,面对非妖精的西凉女王的女性身体,唐僧也曾有人性的流露,“耳红面赤,羞答答不敢抬头”〔2〕(P699),但最终还是佛性战胜了人性,超我克服了本我,“只思量即时脱网上雷音”〔2〕(P700)。
正如宋江对阎婆惜欲望的抗拒是为了凸显宋江的正义凛然一样,唐僧对众女妖精的欲望的抵制也是为了衬托玄奘的佛性庄严。
其次,是作为家族荣枯的权力中介与政治漩涡的情色触媒的女性身体。
如果说在前种权力情态里,男性对女性身体的价值取向是禁欲的、拒纳的,那么此处的男性对女性身体的态度却是纵欲的、消受的。
换言之,后种权力关系中的女性身体,乃是遭受着双重的权力挤压,既有男性对女性身体的凝视窥淫与欲望宣泄,也有“父之名”对女性身体的正谕范导与权力租用。
《红楼梦》中的贾元春的身体资本的荣枯与贾府权势的盛衰息息相关。
在其才选凤藻宫,加封贤德妃,凤翱内宫,锦衣玉食时,贾府也内修大观园,外交北静王,锦上添花,烈火烹油。
然而,元春的患病薨逝的生理身体,使得其政治身体的象征价值旋被遗忘,成为贾府政治命运急转直下的宿命拐点。
如果说,《红楼梦》里的贾元春是利用其晋为宫妃的政治身体的象征资本效忠于天子,从而担荷起整个家族的兴衰荣枯;那么,《水浒传》中的李师师则主要是藉用其花魁的政治身体的情色资本服务于徽宗,从而导致了宋江招安政治理想的实现。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水浒传》的由“聚义厅”而“忠义堂”的叙事空间的置换,以及从体制外的身体反抗到庙堂内的身体臣服的身体话语的转换,很大程度上是由李师师的妓女身体以及燕青的揎衣裸体的花秀身体来达成的。
《三国演义》中,貂蝉的倾国倾城的美色身体,也是充当其义父王允在董卓与吕布之间实施美人计与连环计的政治媒介。
“百姓有倒悬之危,群臣有累卵之急,非汝不能救也。
”“重扶社稷,再立江山,皆汝之力也。
”〔3〕(P39)可以说,无论是女性身体想象的色情欲望化,还是女性身体宰制的政治媒介化,二者的女性身体都是客体化的,所不同的是一为色情欲望投射的客体化,一为政治权谋诉求的客体化;一为男性权力对女性身体的规训压迫,一为父权意志对女性身体的政治征用。
再次,是以小说文体的话语形式,所建构出的具有某种女性意识的女性本体∕女性身体。
曹雪芹对女性身体的主体建构,主要是通过玉石幻形入世为贾宝玉的男性视角去实现的。
一方面,作为男性身体的贾宝玉,也有像贾琏等男性一样的欲望,也曾与袭人初试云雨情,与丫鬟碧痕、麝月、鸳鸯等有暧昧之嫌,甚至与同性好友秦钟也有断臂之谊,但虽为“天下古今第一淫人”〔4〕(P40),他对女性更多的时候是怜香惜玉的,是以去身体化的“意淫”〔4〕(P40)的态度去体验与想象千红万艳的。
另一方面,作为玉石身体的贾宝玉,却有其独特的女性身体审美观。
“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4〕(P13),“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4〕(P461)这种对女性身体,尤其是对年青女性身体的水性隐喻与珍珠修辞的叙说,无疑某种程度上解构了男性身体的主体地位,是道家崇阴尚柔的女性崇拜的文本体现。
然而,与道家的寡情去欲的寂静世界不一样,《红楼梦》的文本世界是有情有欲的活泼红尘。
这种有情有欲的文本世界,并不是“千红一窟”与”万艳同杯”〔4〕(P37)的大观园,而只能存在于太虚幻境的女儿国。
在太虚幻境里,林黛玉的前世身体是绛珠仙草,晴雯的来世身体是芙蓉女儿,其他女性的身体故事也铭写于金陵十二钗的正册与副册的诡谲图像与神秘谶语的文本中。
这种对太虚幻境的大观园化,男性身体的玉石化,以及女性身体的植物化的文本建构与叙事设置,一方面反映出曹雪芹对当时身体觉醒的社会思潮的不可规避的文本应对;另一方面,也反映出曹雪芹对男女两性关系以及女性身体的美学意义进行了崭新的意向性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