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汉年在劳改茶场

天。当时场部要举办文艺汇演 ， 我在大礼堂布置
舞 台。 休息时 ， 我看到一位消瘦的老人 ， 身穿着破
旧的藏青色毛料衣服 ， 手提 篾织的圆篮 ， 着手 拄 杖， 从礼堂前 面的小马路走向场部商场。他站在 ， 柜台边的人群后 面， 让其他顾 客一个 个挤到前 面买东西 。一位女教师看到他 ， 让他上前去买了 味精 、 酱油 、 白糖 、 花生之类的东西 。老人含笑点 头致谢 。走 出店门 ， 又向一个农村妇女买 了一 他 些鸡蛋 ， 蹒跚着走 回场部职工宿舍 区。这时几个 儿童追上来 ， 使劲地喊 ： 潘汉年 ， “ 你买鸡蛋还没 有找钱 哩 ！ ’ 回转身来 ， 他 彬彬有礼地接过找 回 的钱 ， 低声道了谢 。 随后 ， 他的背影便消失在拐角
党籍 ，酿成 了共和 国历史上 的一 大冤案 。１８ ９２ 年， 中央为潘汉年平反 昭雪 ， 恢复名誉 。
为了安排潘汉 年夫妇的住处 ， 茶场还颇费 了
番心思。最初是要在关押犯人的监房旁边， 为 他们单独修一座 小平房 ， 画出来 了， 也 图纸 预算 造好了。但当时上面要求 ， 潘汉年是 “ 中央专案
一
直很崇敬 ， 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有这么严重的政
治问题 。当他们得知身处逆境的潘汉年 、 董慧夫 妇在洙江茶场劳改后 ， 就不断地写信 、 寄药品、 寄 食品。董慧坐的轮椅就是她弟弟从香港送来 的。 他们给潘汉年夫妇 的来信 ， 满了崇敬 、 切之 充 关 情， 十分感人。 慧的弟弟在信 中说 ： 我希望你 董 “ 的领导会让我来看你 ， 我们大家都老了。但我永 远记着你在我青年 时代给我指导和鼓励 ， 此恩此 德念念不忘 ！ 在另外两封信里分别说到 ： 在我 ” “ 们兄弟姐妹一群人 中， 在事业 上 ， 以为你成就 我 最大 ， 因为你能 出生人死 ， 参加 了民族解放 的工 作 ，这是一件惊 天动地 的事 。” “ 我们 曾经 过
１７ ９５年 ，潘汉 年被遣送 到湖南 茶陵县 ’江 ？ 米 茶场劳改 。１７ ９７年 ， 他因长期的监狱生活和久病 未能治疗 ， 于含冤去世 。洙江茶场成 了他人生 终
的最 后驿 站 。
分开关 押 ８年的患难夫 妇 ， 相聚 在 涞江茶场
１７ 年 ５月 ， ９５ 根据 中央专案三办的意见 ， 将 潘 汉年从北京秦 城监狱移送到湖南省茶 陵县洙 江茶场 “ 劳动 ” “ 和 安置” 公安部秦城监狱移送 。 潘汉 年的公文这样写道 ： 湖南省公安厅 ：根据 “
董慧行动不便 ， 茶场特 征求他们 的同意 ， 派了 选
干部家属照料他们的 日常生活 。 他们在生活上虽
年初见到潘汉年 的情况时 ， 回忆道 ： 我第一 次在
茶场里看到潘汉年 同志 ，是 １７ ９６年春节的前一
然得到了一些照顾 ， 但在政治上仍然受到严格的
管制。 潘汉年没有公 民权 ， 没有通信 自由， 未经省 公安厅批准 ， 不能离开茶场。 董慧虽有公 民权 ， 但
么奢望 ， 只求能在相互依偎 中了此残生。
３ ６ 炎博 ２ ０ －ｇ８期 啊 秋 ０ ６ａ ： ￣ｌ
间就用手推车推着 白发苍苍 、 下肢行动不太方便 的董慧外 出散步。因而董慧常开玩笑说 ， 潘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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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劳改任务就是照顾我。 同在茶场 “ 劳改” 的阳江 ， 过 在谈到他 １７ ９６
些从北京带来的马列经典著作和鲁迅文集。 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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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的陪 同下 ， 从北京乘火车 ， ２ ｌ 于 ９Ｅ到达长 沙 ， 当天 即与 ３ 天前已赶到长沙 的妻子董 慧会合后 同赴洙江茶场 。 潘汉年夫妇 被分开关在秦城监狱 ， 已整整 ８
年没有见 面了。虽说潘汉年还重压着一大堆 帽
子 ，但他们还是抑制不住这次重又相逢 的喜悦 。 他俩有说有笑 ， 十分高兴。他们对前 途已不抱什
中央决定 ， 将潘汉 年放在你省劳改单位 劳动 。”
潘汉年于 ５ ２ ｌ 月 ７Ｅ在公安部十五局所属的专案
组以及秦城监狱 和湖南劳改单位 派出的公安人
患难夫妇相依为命 ， 依依亲情苦 撑 余生
潘汉年夫妇俩 ， 一个年近七旬 ， 一个也接近 花 甲。 潘汉年面容消瘦 ， 行动已不太 自如 ， 但是每 天 总是 ５ ． 点多钟起床打太极拳 ， 接着就打扫屋子 周 围的卫生 。 有时出去取报纸 、 买火柴 、 买菜 。 每 逢买菜人多时 ， 就在后面排队等候 。潘汉年还读
一
当时 ，无罪而被判有罪送到这里来 的人也不少 包括 “ 文革” 的一些 “ 前 右派分子”， 文革 ” “ 期 间的一些所谓 “ 现行反革命 ” 。
一
局 和中共上海市委社会部长 、 统战部长 ； 上海市
’
委 常委 、 副书记 ， 上海市副市长等 职 。１５ ９５年 ４ 月， 他突然 以 “ 内奸 ” 罪名被捕 ， 并被判刑 ， 开除
组单线审查对象”， “ 我矛盾 ”， 属 敌 给他们的住 房既不能和其他犯人在一起 ， 同时又要在管理干 部 的视线之 内。于是 ， 茶场 为他们安排 了一间土 红色砖墙 、 瓦顶的小平房。小平房坐落在场部办 公楼与职工宿舍之 间， 原为男 、 女职工洗澡房 ， 以 后也住过人 ， 大约有 ２ 平方米 ， ５ 内隔成两间 ， 其 中一间为灶屋 ， 屋外有 自来水 ， 邻近是职工食堂 。 这对潘汉年夫妇来说 ， 已经是相 当满意了。所 以 当茶场征求他们的意见时 ，潘汉年连声说 ： 可 “ 以， 可以。” 潘汉年在这里一直住到 １７ 年 ３ ９７ 月 ２ 病重送长沙 医治 ， ４Ｅ ｌ 历时 １ ９ 年 个月又 ５ 。 天
的苦楝子树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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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茶场指定 的人对她进行管理教育。 她有通信
自由，但又不准泄露包括她们夫妇情况 的 “ 机 密”。她与香港亲属通信 ， 要经省劳改局批准。
董慧的弟妹大多数居住在香港 ， 的还在国 有 外， 都是在事业上 、 学术上很有成 就又很爱国的 人士。他们从小受董慧的影响 ， 对董慧和潘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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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汉ｉ ， ； 一位参与过 中国现代史上许多重大 年
洙江茶场 ， 地处井冈山下 的湘赣边界 的湖南 茶 陵县境 内 ，这里除有少量 的茶场 干部 职工 之 ’
外 ，绝大多数是 已判 了刑被送来劳动改造 的人
事件的传奇人物喜他在长期 的革命 斗争 中， 忠实 执行并多次出色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对党的统 战线工作 ，特别是在开展对敌隐蔽斗争方面 ， 作 出了重要贡献 。解放后 ， 他历任 中共 中央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