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与翻译_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传统译论的颠覆及其局限性

[收稿日期]2007-09-30
[作者简介]苑广滨(1976-),男,哈尔滨人,讲师,主要从事大学英语教学研究。

第29卷 第9期2008年9月哈尔滨学院学报
J OURNA L O F HAR BI N UN I VER SI TY V o.l 29 No.9
Sep .2008
[文章编号]1004 5856(2008)09 0114 05
性别与翻译
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传统译论的颠覆及其局限性
苑广滨
(哈尔滨学院教育科学学院,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摘 要]自20世纪80年代翻译研究发生 文化转向!以来,从文化视角进行的翻译研究日益深入,性别与翻译的结合是文化研究与翻译研究联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当前翻译研究一个日益突出的发展方向。

文章探讨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传统译论的颠覆及其局限性。

[关键词]女性主义;性别;翻译;文化转向[中图分类号]H 315 9 [文献标识码]A
20世纪80年代以来,女性主义对翻译研究的 文化转向!产生了重要影响。

翻译活动中带有明显的性别表象,这里的 性别!是指伴随着女性主义运动逐步发展起来的 社会性别!概念。

女性主义认为,性别有生理性别与社会性别之分,生理性别与生俱来,社会性别则由社会、文化诸多因素后天塑造而成。

在性别建构过程中,语言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当前,女人已经觉醒,不再甘心处于社会底层,决心要从悲惨的命运中解脱出来。

女人的解放必须首先从语言开始。

一、女性主义与翻译研究
女性主义思潮发源于18世纪的自由女性主义,以社会性别论或社会性别差异论为其理论基石。

传统的女性主义经历了三个转变阶段,即生理差异导致社会差异,社会差异产生价值关系,价值关系再引出不平等观念。

20世纪80年代以后,女性主义拓展为反对一切文化霸权。

女性主义者从解构主义、后殖民主义、文化
学等现代理论中汲取养料,力图解构或颠覆,或至少重新评价政治、宗教、文化、语言、艺术等诸多领域里的传统价值体系。

而翻译自古以来在西方就被性别化,长期以来,翻译(译文)被视为从属、派生、歪曲和不真实的模仿,进而被女性化;这为翻译研究提供了隐喻性的思维框架。

[1]
女性主义者把来自以上理论的影响带进了对翻译的探索和思考中,并最终形成了颇具个性的女性主义翻译观。

二、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与实践
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是20世纪80年代初翻译研究的 文化转向!大潮中兴起的一派译论,它以鲜明的女性主义政治诉求在众多的翻译理论中显得十分醒目。

女性主义与翻译之间关系的研究完全起始于翻译者的翻译实践。

在16世纪的欧洲,女性只被允许翻译而不被鼓励进行创作,并通常有题材的限定:宗教文本的翻译。

在她们的父亲、兄弟、丈夫的鼓动下,妇女们翻译了大量的宗教文献。

后来的女性主义译
者在发掘这段历史时,发现早期女性译者并未完全按照世俗和传统对译者的要求 忠实!地对宗教文本进行翻译,而是通过翻译这一媒介暗中改变了宗教文献中的某些原意,加入了个人的政治宣言!。

女性在受到严格限制不能自由发表见解和发挥才能的情况下,通过自己在狭小空间的积极选择进行的最大程度的反抗,表达了女性对生活、对社会、对爱情、对政治的看法。

在欧洲,女性的翻译活动为她们从事文学创作打下了基础,她们获得了对自身全新的认识并产生了文学创作的兴趣和信心,为自己的文学创作提供了另一种形式的实践经验。

同时,她们在翻译事业中的成绩与贡献为男性接受女性从事文学创作做了铺垫,他们发现并承认了女性在文学方面的造诣。

在西方,女性主义者根据其对语言和女性问题的认识不同分为两派:激进派和改良派。

激进派认为,语言是造成女性被歧视的根本原因;而改良派也认为,语言至少反映了女性受歧视的社会现实。

女性主义者认为,性别歧视不仅是意识形态问题,也是语言问题。

由此女性主义的口号之一便是女性必须得到语言解放,女性的解放必须先从语言着手!。

[2]
长久以来,翻译一直处于受歧视的地位。

无论译者在传译的过程中多么努力接近原文,与原文等同!仍然是一种理想,翻译由此被认为是必然存有缺陷,要么不及要么则过。

翻译与原文相比,地位也一直处于第二等,只能是拷贝的、派生的、摹仿的,是一种不相似的形象。

[3]翻译的这一处境与女性!在自身等级结构中的地位形成了某种同构,两者在各自的从属等级秩序中历来居于弱势地位:译者是作者的侍女,女人则低于男人。

翻译话语中的性别隐喻更加促使女性与翻译结下了不解之缘。

法国翻译家梅纳日在1654年杜撰了一个双关语les belles i n fi d elles!,意为不忠的美人!,或漂亮而不忠实的译文!。

在男性的心目中,女人要么忠实,要么漂亮,这似乎始终是无法调和的两个极端。

这种将漂亮!与忠实!对立起来的思维模式使人们也将性别化的译文标准忠实!与优美!对立起来。

于是,翻译成为了女性反抗歧视、争取地位的工具。

她们使用了所有的翻译策略,要使女性在翻译中清晰可见!。

路易斯∀冯∀弗洛图总结了女性主义翻译实践当中的三种最主要翻译策略,即增补、加写前言与注脚、劫持。

增补是对两种语言(原语与目的语)之间的不同之处进行补偿。

在增补的过程中,译者的观念与信仰在翻译作品中可以反映出来。

女性主义译者特别注意补偿原文在表述性别意义上的方式,即使在翻译经典作品的时候也不例外,如例1:
例1 Jesus sa i d to the m,I a m the bread o f life;he who co m es to m e shall not hunger,and he who believes i n m e sha llnever thirst and h i m who co m es to m e I w ill not cast ou.t
例1来自Revised Standard Version of John。

在以前众多的#圣经∃译本中,类似这样以男人代替男女两性的例子可谓不胜枚举。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人们并没有感到这种译法有何不妥。

但女性主义者却对此提出了异议:上帝决不是只把爱施舍给男人。

作为上帝的子民,女性理当享有上帝的慈爱。

因此,她们觉得有必要根据自己的理解重译#圣经∃。

例2是女性主义翻译家Joann H augerud的译文:
例2 Jesus sa i d to the m,I a m the bread o f life;anyone who co m es to m e shall not hunger, and any one who be lieves in m e sha ll never th irst and those who co m e tom e I sha ll no t thro w ou.t
例2并未照字面将原文的人称代词译为he,而是译成了中性的anyone和those,在这两个词中就包含了he和she,即为增补!。

此举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是她的女性主义翻译观使然。

加些前言和脚注一般的翻译者也偶尔使用,他们通过前言或脚注形式对原文意图进行解释、描述,同时对自己的翻译策略做概括说明。

但女性主义译者这样做的目的是借读者了解翻译过程的机会发挥女性主义翻译的教育作用。

哈乌尔德在译本#她人的信∃的前言中说:我的翻译实践是一项政治活动,目的是让语言为女性说话;我的署名意指我采取了所有翻译策略,让女性在语言中显现。

!西蒙认为,凸显译者让人们关注他们的女性身份 或者更明确地说,女性主义者身份 的方式,为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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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他们在翻译工作中感到的亲和力或挫败,也是为了阐明那些为了想象的或政治的目的而利用语法性别资源的文本。

![2]
劫持是最富争议的一种方式。

1976年,加拿大魁北克几位女性主义作家合写了一个剧本,其中如例3:
例3 Cesoir,J'entre dans histoire sans re lever m a jupe.
作者的目的是表现女性可以作为作者参与公众生活,而不是做人们想象中老套的女人,即性别上的情人形象。

男性译者大卫∀埃里斯将这句话直译为:This even i n g,Im'enteri n g h i s to ry w ithout pu lli n g up m y skir.t!(今晚,我不撩裙子就进入历史)但女性主义译者林达∀加博里安认为,这种译法缺乏创造性,不足以体现女性遭受男性压迫和屈辱的悲壮心情,于是将其改译为:This evening,Im'enteri n g histo r y w ithout opening up m y legs.!(今晚,我不叉开双腿就进入了历史)
另外,女性主义译者还根据自己的喜好或主观意图对原文中不符合女性主义观点的文本部分进行带有女性主义倾向的操纵。

在他们看来,翻译是发挥主观能动性为女性这一群体争取话语权,争取来自社会的平等目光的一个机会。

正如戈达尔德所言:女性主义译者坚持维护她那根本性的差异,她那无穷尽的再阅读和再改写的快乐,把自己对文本操纵的标记昭示天下。

![2]
女性主义批评家的翻译研究把翻译引到了一个新的层面,在这个层面上,涉及到的不仅仅是翻译问题,还包括经济问题、社会问题、政治问题,等等。

!女性主义理论由最初的反抗男权中心和压迫,扩展为反对一切文化霸权,它所关注的已不再仅限于生理上的女性和男性,而扩大为一种泛女性意识:女性与男性成了权利关系中的角色象征,种族(民族)与阶级的范畴被纳入其理论视野和论述中。

如:殖民者扮演男性角色,被殖民者扮演女性角色;西方世界是男性,第三世界是女性;在阶级关系中,剥削阶级是男性的象征,被压迫阶级是女性的象征。

这样,女性主义视翻译为政治行为的观点有了进一步发展,拓展了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研究空间。

在泛女性层面,她们提倡译者的泛女性意识,在译文中尽量显现泛女性!的身影和声音。

三、女性主义对传统翻译理论的颠覆
(一)颠覆原文与译文的主仆关系,彰显译者的主体性
不忠的美人!中的be lles!(美丽的)和i n fi d elles!(不忠的)在法语中用的是阴性,所指为女人,这就不由得使人联想起把翻译等同于女性的隐喻。

英国翻译家John F l o ri o总结,所有的翻译,因为必然有缺陷,所以一般被认为是女性。

[2]从1603年开始,女性和译者的身份同时被置于低下的地位且历久不衰。

女性翻译家哈伍德曾说:因为我是女性,所以我翻译。

![2]这无疑显示出了女性主义翻译家的无奈,译者文化地位和社会地位的边缘化。

传统翻译观认为原文和译文是主仆关系!,前者创作在先,后者只能被动传递;前者的权威不容侵犯,后者必忠于前者;处主宰地位的前者是雄健的男性,处从属地位的后者是残缺的女性。

翻译的价值低于创作,媒婆!与处子!的比喻在译界流传甚广。

余光中先生对译者所处尴尬的社会地位曾有论述:译者笼罩在原作者的阴影之中,译好了,光荣归于原作,译坏了,罪在译者。

!除了有能力也有时间去参照原文逐一研读的少数专家之外,一般读者是无由欣赏的。

如果说,原作者是神灵,则译者就是巫师,任务是把神的话传给人。

翻译的妙旨,就在这里:那句话虽然是神谕,要传给凡人时,多多少少,毕竟还要用人的方式委婉点出,否则那神谕仍留在云里雾里,高不可攀。

译者介于神人之间,既通天意,又得说人话,真是%左右为巫难&。

![3]
译者对原文的神圣权威不可侵犯,只能顶礼膜拜。

女性主义翻译观与此大相径庭,戈达尔德认为,在女权主义语篇中,翻译是生产,而非再生产!。

[4]女性主义认为,传统翻译观把翻译看成是静止的活动从而限制了译者的主体性,原著中心论令翻译创作像银瓶中的花朵失去生命力。

译者是原著与读者之间的纽带,作为翻译主体的译者是原著译入语的首位读者并兼顾阐释者与作者的身份。

翻译以一种时空错位的交往形式存在,原著作者与译者之间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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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语言作为唯一媒介并不发生共时性的交流。

翻译过程中译者主体性的发挥受到其语言能力、审美水平、艺术创造力等诸多方面的影响。

翻译是文化间的介入和调和,译文是原文的话语重构,是译者延续了原作的生命并给予了原作异域的生存空间。

因此,女性主义认为原文与译文是共生共荣的关系。

(二)颠覆忠实伦理,对传统的忠实!理论提出挑战
翻译理论与实践中的忠实!观念根深蒂固,它也是维系传统的关于翻译是否可能的核心概念之一。

翻译的忠实!背后遮蔽了各种意识形态的权力话语,最明显的莫过于这一概念意指的双重贬抑!结构,而这恰恰成为女性主义者介入翻译并努力予以颠覆的对象。

正如西蒙指出:译者和女人在它们各自的层级上都是弱者形象:译者是作者的侍女,女人则比男人低下。

![2]这种双重贬抑!结构将女性置于男性权威的统治下,制造了失去声音的、被掩埋的另类历史。

女性主义的批判暴露了忠实!概念潜藏的男权意识形态,这体现了西蒙所倡导的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目的,即识别并批判那些将妇女和翻译一并贬至社会和文学阶梯最底层的互相纠缠在一起的一团概念!。

为了达到此目的,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必须调查翻译被女性化的那一过程,并试图动摇那些维持这种联系的权威结构。

除了要动摇那些维持此种联系的权威结构外,女性主义译者接下来要做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应该是对那一团概念!的重写,赋予它们女性主义者特有的含义和内容,以便更好地服务于女性性别身份认同的政治议程。

既然女性主义译者已经完全揭露出忠实!背后隐藏的性别隐喻和男权意识形态的暴力痕迹,那么解构忠实!、重写这一翻译的千年神话便成为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的首要目标。

这也是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家在实现其政治议程的过程中所采取的首要步骤,即在概念层面对传统翻译话语进行批判、颠覆和重写,以配合在翻译实践领域所实施的种种语言试验,使语言重新性别化,以突出女性性别意识,发出久被压抑的声音。

女性主义译者重新表述了她们对忠实!的定义:忠实既不是对作者也不是对读者,而是对写作方案 一项作者与译者都参与的方案而言的。

![2]因此,一种与性别政治!息息相关的写作方案!在此代替文本!成为最高指示。

于是,女性主义译者对于文本的种种为传统翻译理念所不容、至少是不鼓励的变动,就不但不是大逆不道的,而且是为了一种忠于身份认同之追求而必不可少的正义!行为。

四、女性主义翻译理论的局限性
毋庸讳言,女性主义翻译理论颠覆了传统的翻译观,给当代翻译理论界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在实践中更是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

但是,由于女性主义流派众多,有些观点过于极端,并且带有强烈的政治性,因而在某种程度上偏离甚至歪曲了翻译活动的本质,也就不可避免地为各种各样的批评留下了口实!。

弗洛图指出,目前对女性主义译论的批评既来自女性主义阵营以外,同时也来自其内部。

有些批评家指出,女性主义翻译研究过于情绪化、宗派化、意识形态化、主观化,根本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学术研究!。

还有人认为女性主义译者在实践中对原文操纵的痕迹过于明显,已经构成了文本的噪音。

例如,有的女性译者在译本的前言和后记中用大量篇幅向读者揭示原文中也许并不存在的女性意识,甚至在正文中也使用大量注释,所有这些做法都严重干扰了读者的阅读。

过分张扬译者的女性意识必然会侵犯读者的阅读自由,这一点恐怕是女性主义译者所始料不及的。

而在女性主义内部,各种批评声音层出不穷。

巴西女性批评家阿茹雅,用三个术语来描述女性主义译论:其一是机会主义!,是指女性主义翻译理论一方面声称忠实于原作的主旨,另一方面又提倡在翻译过程以女性的立场为基础对文本进行干涉和改写,似乎有点自相矛盾;其二是虚伪性!,是指女性主义翻译理论对女性主义翻译理论本身和其他翻译理论的批判采取的是双重标准。

女性主义认为,斯坦纳提出的翻译阐释过程中的侵入!暗含了性暴力。

但她们自己也在使用劫持!等词语描写女性主义翻译策略,其攻击性比斯坦纳的侵入!更强;其三是理论的非连贯性!。

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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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翻译话语不仅突出翻译的颠覆性忠实!,而且参照了解构主义的思想观点,并把理论批判建立在解构主义的某些论点之上。

阿茹雅认为,女性主义和解构主义都否认意义的确定性,宣称意义是永远也无法复制!和恢复!的,但却经常被创造!、再创造!和更新!,那么女性主义在翻译过程中声称意义的再创造!和更新!,从理论上看是缺乏连贯性的。

女性主义译者在男女两性争夺话语权力的过程中,始终坚持二元对立,过于强调语言的政治影响,其观点对许多普通妇女来说过于超前!。

作为一种语言,我们的目的是让读者看懂、明白,如果作者和译者只是出于一种张扬女性主义的需要,不考虑读者的接受力而刻意创造一些读者难以理解、现有语言体系不可接受的词汇或语法,那就人为地增加了语言的理解难度,为读者的阅读设置了障碍,也可能会扼杀作品的生命力,导致曲高和寡,并最终失去读者。

事物在发展过程中总会历经由开始到成熟的阶段,女性主义翻译也不例外。

然而,这种成熟应该更多地建立在一种理性分析的基础之上。

存在即为合理,女性主义翻译的存在也必然有其合理之处,它极大地丰富了人类译学研究的领域,而吸纳各家之言,从众多的理论派系中汲取营养是其立论之本。

但更重要的是如何使之进入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并最终求得一套较为完善、维护女性尊严的理论体系。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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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唐金石
Ge nder and Transl ation
The Destruction o f the Fe m inistic Translati o n Theory on Trad iti o na lTheory and Its L im itation
YUAN Guang b i n
(H ar b i n Un i v ersity,H arbin150080,Ch i n a)
Abst ract:S i n ce the cultural transiti o n!i n1980s in the translation researc h do m a i n,there are mo re and m ore profound research fr o m cu ltural perspecti v e.The co mb i n ation of gender and translati o n is a very i m portant porti o n i n the m arriage of cu lture research and translati o n re search,wh ich is also a developi n g trend.The paper d iscusses the destr uction of the fe m i n isti c translati o n theo r y on the trad itional t h eory asw e ll as the li m itati o n of the perspecti v e.
K ey w ords:fe m inis m;gender;translati o n;cultural tran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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