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主义观照下分析《红字》中的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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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构主义观照下分析《红字》中的珠儿
俞旸
【摘要】《红字》中的珠儿是美国文学中的经典形象。
通过文本分析,首先确立邪恶与正义,纯真与老成,神秘与存在,虔诚与反叛四组二元对立,运用解构主义理论,消
解对立,从而实现对珠儿的人物形象的深层分析。
%Pearl in Scarlet Letter is a longstanding image created by Nathniel Hawthorne in American literature. This paper intends to analyze four binary oppositio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econstrnetion: evil and justice, innocence and maturity, mystery and being, as well as piety and rebellion to get a deeper interpretation of the protagonist, Pearl.
【期刊名称】《福建师大福清分校学报》
【年(卷),期】2012(000)003
【总页数】4页(P84-87)
【关键词】解构主义;珠儿;二元对立
【作者】俞旸
【作者单位】广西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712.074
美国批评家库勒在《论解构》一书中通过研究解构批评家们对柏拉图、康德、卢梭、奥斯丁、索绪尔、弗洛伊德等人的阅读,总结出五种解构策略,其中第一种策略:
颠覆文本中不对称的二元对立概念或价值上的等级秩序,是解构主义的主要策略。
[1]P182
我们知道西方的传统哲学始终是以“逻各斯中心主义”(Logocentrism)为中心的。
逻各斯中心主义视“理性,思想,实体,真理和意识等”为认识的终极目标。
从这个点出发,西方形而上学设立了一系列的二元对立,例如“自然与文化,能指与所指,语音与文字”。
但是这些对立的地位都是不平等的,都是一方处于主体和支配的地位,而另一方处于从属,被支配的地位。
在解构阅读中,起点经常是先找出文本中的二元对立,接下来对这个二元对立加以质疑。
但这种颠覆并不是简单地以被压抑的后者替代前者的本源地位,而是让对立双方互相转化和平等,实现一个无阶级的体制。
[1]182通过这种新的阅读策略和阐释方法,来颠覆文本中二元对
立的旧秩序。
《红字》是美国浪漫时期作家纳撒尼尔·霍桑的一部重要作品。
小说中的珠儿是海
斯特·白兰和牧师丁梅斯代尔的私生女。
珠儿就是动态的红字,彰显着人类的罪恶。
但是正是这个动态的红字,让罪人海斯特·白兰不断处于赎罪的状态,她用自己的
行为改变了红字的最初含义“adultery”,打破了传统的邪恶和正义的二元对立。
通过文本的细读,我们还可以明显地发现,虽然小说中的珠儿只是处于不懂事的孩童阶段,但是透过她的话语和行为,隐射出一种远远超过其年纪的成熟和冷静,冲破了纯真和老成之间的二元对立。
同时珠儿作为贯穿小说的主线索,生活在宗教气息浓郁的新英格兰地区,接受清教信息,不断被作者以“精灵”的神秘姿态出现,因此本文欲从邪恶和正义,纯真和老成,神秘和存在,虔诚和叛逆的四组二元对立来解构珠儿在小说的人物形象。
珠儿是由于海斯特的罪孽才生下来的,是不合法的产物,因而也没有接受过牧师的洗礼。
从出生的那一霎那,她就被贴上了“邪恶”和“小恶魔”的标签。
正如其名字所暗示的一样,珠儿是海斯特倾其所有得到的唯一宝物,而正是珠儿成为了海斯
特获得灵魂拯救,实现自身赎罪的工具。
小说中描写到,“她自娱自乐,采起一把野花,然后一朵朵地掷到母亲胸口上,每当打中那个红字时,她就像小精灵似的手舞足蹈起来”。
[4]68后文中又提到珠儿把带刺的牛蒡果顺着笔画插在红字的周围,以及珠儿模仿海斯特胸前的红字,在自己的胸前也自制了一个绿色的A。
通过对珠儿生活中的行为描写,让红字所具有的罪恶感时时刻刻涌现到海斯特的心头,一步一步地促使海斯特内省,并为其救赎做铺垫。
在描写海斯特与牧师在林中会面的场景时,海斯特把红字取下,试图摆脱耻辱的负重和重压,但是珠儿对于没有佩戴红字的海斯特显示出了异常的怒气,逼着海斯特把红字佩戴到胸前,让其再陷被罪恶和耻辱重压的感受。
同时海斯特在小说中处处接济穷人,乐善好施的时候,总会把珠儿带在身边。
珠儿,作为一个动态的红字,时刻提醒海斯特犯下的罪恶,让海斯特不断处于灵魂自责和痛苦的状态,并促使海斯特通过自己的行为让红字初始所代表的含义“Adultery”转变为了“Able”,并最终成为了“Angel”的象征,完
成了罪恶的救赎。
因此小说中说道,“年轻牧师反对拆散一个堕落的母亲和因她一时的脆弱而诞生的女儿的论点,就已经得到了证明:这孩子早在此时已把她的母亲从撒旦的陷阱中拯救了出来”。
[4]85
对于丁梅斯代尔,我们知道牧师在海斯特的庇护下一直未能勇敢地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同伙的罪人。
七年来其内心终日饱受着清教教义的折磨,却不能使自身得到净化。
在刑台的时候,珠儿不断地问:“你愿意明天中午,跟我和妈妈站在这里
吗”[4]113在溪畔的森林里的时候,珠儿再一次提到:“他爱我们么?他跟我们
一块回去,我们三人手拉手一块回城里去?”[4]159在观看游行队伍的时候,珠
儿又问道:“那个牧师也会在那边吗?他会向我伸出双手就像你从小溪边领着我去见他的那样么?”[4]173从生理上来说,珠儿必然具有牧师的相貌特征,这就决
定了她永远是牧师罪恶的标志。
她的存在折磨着丁梅斯代尔的内心,增强了他内心的负罪感。
尽管珠儿不知道她与牧师的真正关系,但是潜意识中她希望公开化这潜
在的关系,促使丁梅斯代尔内在积压已久的罪恶感颠覆,从而实现对自己母亲七年来所独自饱受的痛苦和城镇居民指责的正义的声张。
小说的最后,当丁梅斯代尔向民众坦白了一切的时候,霍桑描写到“珠儿亲吻了他的嘴唇,符咒给解除了”。
从一定程度上说,珠儿的正义的使命完成了。
正是这颗邪恶的种子化解了积蓄在牧师心中的罪恶感,升华了牧师的心灵,让真相完整的地呈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珠儿作为罪恶的彰显,以动态红字的形式,贯穿于通篇小说中。
然而,正是由罪恶诞生的邪恶种子的存在,不断鞭笞着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的行为和精神世界,促使了二人的道德自新,同时邪恶和正义的对立得到消解。
小说描述了珠儿从出生到她七岁的一个成长过程。
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给人的初步印象往往是天真,纯洁,活泼,喜欢和小伙伴玩耍。
的确珠儿也呈现出孩童纯真的一面,例如“她从冲过来的朝水边上捧起白色的泡沫,迎风撒去,飞跑着追赶过去,想在这些大雪花落地之前再抓到手”。
[4]131但是,珠儿“似乎有一种理解
自己孤独处境的本能;醒悟到在自己周围已经划出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圈子的命运。
简而言之,她理解到自己与其他孩子迥然不同的特殊地位”。
[4]66珠儿能够接受从她出身的那刻起,就要面临的孤独和与人情的隔绝。
没有童年的小伙伴,她学会把牛蒡果,桦树皮,海鸟,海草,大叶藻这些动植物当做她生活中的朋友。
这种特有的品质让珠儿一直充满新鲜活力,不像当时的孩子普遍患有从上一代遗传下来的忧郁症。
霍桑写道“她的奇特之处还在于她对自己心灵和头脑所产生的这些人物都抱有一种敌对情绪。
她从不创造一个朋友,总像是在播种龙牙,从而长出一支敌军,她跟他们冲杀。
”[4]67处于这个年龄阶段的儿童,本应该想象的是一个美好而和谐的童话般的世界,但是珠儿却早早地认识到社会的险恶和复杂,表现出超越她年纪的成熟老练。
我们知道,从珠儿降临到这世上,就与海斯特·白兰胸前的红字建立了一种特殊的
关系,因为珠儿一生中第一眼见到的东西便是海斯特·白兰胸前的红字。
文章中提
到“仿佛她诞生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要弄清楚其中隐藏的含义”。
[4]132或许
正是这一使命让珠儿的言语行为都不同于同龄的孩子,甚至远远超出了同龄的孩子,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老成。
在后来的小说叙述中,珠儿不断向海斯特发问那个红字的含义。
海斯特只能应付地说她戴上这个红字只因为它上面的金线。
珠儿并不像一般的孩童一样,得到了“答案”,就停止发问。
她深知母亲说的不是事实。
于是回家后还是不断询问海斯特红字的含义,同时她还谙知红字的含义和牧师把手捂在胸口的含义是一致的,显示出其超乎寻常的让人无法理解的认知。
当丁梅斯代尔站在刑台上,向珠儿询问齐灵渥斯的真实身份时,珠儿假装知道,戏弄牧师,然后反过来指责牧师,“你没有胆量!——你不诚实!”。
[4]115丁梅
斯代尔作为镇上年轻博学的牧师,一向受教民的爱戴和敬重,却被年纪小小的珠儿如此责备。
仔细想想,珠儿的指责是一针见血的,是老成的,深深地暴露了牧师的灵魂的虚伪,直接击中了丁梅斯代尔内心最脆弱的部分,也加速了其灵魂的救赎。
霍桑在描述珠儿与海斯特在墓地与齐灵沃斯,牧师四目相对时,珠儿大叫“走吧,妈妈!走吧,要不,那边的老黑人要来抓你了!他已经抓住了牧师。
走吧,妈妈,要不,他就抓住你了!可他抓不住小珠儿!”[4]98。
读者读到这,有点震惊,尽
管话语中仍充满了孩童的纯真的气息,但珠儿在前意识中仿佛知道了齐灵沃斯是个邪恶的角色,已经掌控了牧师,并知道眼前这三位成人的相互关系。
天真和老成的对立被消解,天真中存在着老成的成分,而老成中又带有天真的成分,但是两者又是具有差异的。
珠儿在《红字》中多次被霍桑描述成“小精灵”,“天使宠物”,“幽灵”,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似乎更像一个飘渺的幽灵……每当那种神情出现在她狂野、明亮、深黑的眼睛中时,她身上就带有一种遥远的、不可捉摸的神秘色彩。
她仿佛在空中翱翔,随时可以消失,像一束来无影去无踪的闪光一样”。
[4]65每当这时,海斯特就扑向珠儿,紧紧地把她抱住,生怕她像精灵一样溜走。
老威尔逊先生也说
过,“这个小东西,我敢说,肯定有巫术附体,她根本用不着老女巫的笤掃就能飞行!”[4]84在小说最后游行的部分,作者接着描写到“水手发现要碰到她简直像抓住在空中飞翔的蜂鸟一样根本不可能”。
[4]184通过小说中的各式人物对珠儿的叙述,珠儿正如一个小精灵,充满了神秘感,让人触摸不及,以至于连母亲海斯特有时都质问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小家伙。
但是正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形象,在和母亲出去受到小清教徒欺辱的时候,她会毫不客气地冲过去尖声嘶叫,把这群小清教徒吓跑,然后再乖乖地回到海斯特的身边。
同时,当丁梅斯代尔为海斯特和珠儿辩护,成功地避免了母女分离局面的时候,珠儿又“蹑手蹑脚地溜到他的身边,用自己的双手握住他的一只大手,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上面;那轻抚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从容”[4]83,这一行为给人以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以及在文章最后给予牧师的那一吻,“激发起她全部的同情心,她的泪水滚落在她父亲的面颊上。
”这样的描述极大地提升了珠儿的存在感,让读者们深深地感受到她不是只会发脾气,胡闹,不懂得父母内心苦楚的孩童。
在父母完成各自的罪恶救赎后,珠儿长期压抑的情感仿佛也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她不是小说中人物描述的那种存在感极低,神秘的幽灵,而是蕴含着丰富情感的有血有肉的人,至此小说中神秘和存在的二元对立被颠覆。
我们都知道《红字》这部小说的发生背景就是在清教教规盛行的新英格兰地区,而海斯特和丁梅斯代尔都是虔诚的清教教徒。
当珠儿才三岁的时候,海斯特就不断向她灌输宗教的思想,因此小说中提到:“珠儿虽入世仅三年,却已懂得不少事情,完全能够经得起《新英格兰初阶》或《西敏寺教理问答手册》初级的测验”,[4]79基于这样的一个大背景,身世和家庭,珠儿本应该深受清教教义影响,也是一名虔诚的清教教徒。
的确文本也有所隐射,海斯特是受到清教教规惩罚佩戴红字的,但是当她把红字摘下来的那刻,却遭到了珠儿的阻挠。
从这个角度来说,珠儿成为了清教教规的维护者。
然而当老牧师威尔逊问是谁造出了她时,虽然珠儿清楚是天父创造了她,但是她还是倔强地说她是母亲从监狱旁边的野玫瑰丛里摘下来的。
不仅如此,霍桑还在小说中描写过这样一个情形“那些在微风中飒飒呻吟或哀叹悲嘘的苍劲古松,无需变形就可用来充当清教徒的长者,而园中最丑陋的杂草便成为了他们的子孙,珠儿会毫不怜悯地把她们踩在脚下,再连根拔起。
”[4]67可以看出珠儿是极度蔑视清教权威的,因为正是严厉的清教教规,让珠儿纯洁的生命从小就被贴上了罪恶的标签,没有父爱,失去了玩伴,饱受邻居异样的眼光,失去了同龄孩子纯真美好的童年,多了一份远远超过她年纪的纯熟。
小清教徒们欺负她,她也无所畏惧,直面挑战,直到把这群她心目中的敌人全部击退。
即使生活在充满清教气息的新英格兰,思想上接受着清教教义的真理,但是珠儿的言行从侧面还是体现出了对清教社会体制的极度的不满和反叛。
由此可见,虔诚和反叛这两个对立关系是不稳定的。
《红字》中的珠儿是美国文学中的重要文学形象。
正如德里达曾经强调,“结构不是一种方法,一种技术,而是一种策略,解构的宗旨就在于解除概念的二元对立,拆除思维的等级体系,然后将其重新嵌入文本意味的不同秩序中”。
[4]211本文运用解构主义视角,通过消解四组二元对立:邪恶与正义,纯真与老成,神秘与存在,虔诚与反叛,从而对珠儿的人物形象进行深刻地分析,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颠覆其传统的文学形象。
【相关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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