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远藏《南宋拓石鼓文》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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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思远藏《南宋拓⽯⿎⽂》考证
⼀安思远碑法帖珍藏品回顾
⼆⼗世纪⼋⼗年代末⾄九⼗年代初,在纽约的中国美术品拍卖市场上,很多珍贵的碑法帖善本与中国书画同时展出拍卖。
现以佳⼠得拍卖⾏的藏品为主,列举数件引⼈注⽬的经典名品如下:
《旧拓晋唐⼩楷》苏富⽐,⼀九⼋九年。
《旧⽔拓瘗鹤铭》苏富⽐,⼀九⼋九年。
《吴云旧藏宋拓圣教序》佳⼠得,⼀九九⼀年。
《南宋拓⽯⿎⽂》,佳⼠得,⼀九九⼆年。
《明拓天发神谶碑》佳⼠得,⼀九九⼆年。
《宋拓黄庭经》壮陶阁旧藏,佳⼠得,⼀九九⼆年。
《南宋拓麓⼭寺碑》佳⼠得,⼀九九⼆年。
《宋拓孤本怀素草书千字⽂》佳⼠得,⼀九九⼆年。
《王铎旧藏明拓礼器碑》佳⼠得,⼀九九四年。
《宋拓⼤字⿇姑仙坛记》佳⼠得,⼀九九四年。
《北宋拓⼗七帖》佳⼠得,⼀九九四年。
《北宋拓淳化阁帖卷四》枣⽊原刻孤本,佳⼠得,⼀九九四年。
《明拓未断曹全碑》佳⼠得,⼀九九五年。
《北宋拓枣⽊原刻淳化阁帖第六、七、⼋》佳⼠得,⼀九九五年。
明陈元素题《⽯⿎⽂》(安思远本)
以上⼗四件拍品中,⼀九九⼆年、⼀九九四年、⼀九九五年出品的善本最多,此后较少。
其中的《宋拓黄庭经》《宋拓孤本怀素草书千字⽂》《北宋拓⼗七帖》《明拓未断曹全碑》《北宋拓枣⽊原刻淳化阁帖第六、七、⼋》是民国年间有正书局、商务印书馆、⽂明书局等以珂罗版刊⾏的影印本的底本。
《宋拓孤本怀素草书千字⽂》作为宋刻《阅古堂法帖》中的⼀部分,是宋拓孤本、天下名帖之⼀。
《北宋拓⼗七帖》为王羲之草书《⼗七帖》刻本中最出⾊的法帖之⼀。
这⼀时期纽约市场上出现的碑法帖善本多被美国收藏家安思远⽒所藏。
这⾥列出的⼗四件也都是他的藏品。
⼆○○三年上海博物馆以四百五⼗万美元从安思远处同时购回《北宋拓淳化阁帖卷四》和《北宋拓枣⽊原刻淳化阁帖第六、七、⼋》,两件拍品⼀九九四年、⼀九九五年在纽约市场的成交价格是四册共计三⼗余万美元。
此后,上海博物馆把卷四、六、七、⼋四册作为北宋拓孤本《淳化阁帖祖刻最善本》⽽隆重展出。
但是,笔者认为若作为最善本,此帖还存在诸多疑问。
清吴云跋《⽯⿎⽂》(安思远本)
⼀九九六年故宫博物院展出过安思远⽒碑法帖珍藏品中的善本,前⾯列举的⼗四件就是主要展品。
本⽂重点讨论其中的《南宋拓⽯⿎⽂》。
⼆安思远藏《南宋拓⽯⿎⽂》
(吴云旧秘藏本)介绍
此帖⼀九九⼆年由佳⼠得出品,据笔者⼿头的记录是以⼆⼗六万余美元的价格成交。
拍卖⽬录中的预拍价格是⼆万⾄三万美元。
下⾯我们回顾⼀下拍卖⽬录中的中⽂解说。
安思远本第⼆⿎(吴云题记)
『秦,⽯⿎⽂,墨拓纸本,册页⼗开。
南宋拓,第⼋⿎尚存「微」字。
陈元素、翁⽅纲、潘奕隽、何绍基等题跋。
安思远本第六⿎(吴云题记)
『《⽯⿎⽂》宋拓本,除明代安国所藏之四册外,世不多见。
此四册现存于⽇本三井⽂库。
明拓本第⼆⿎「汧鲤」两字未损本,则稀如星凤。
晚清学⼈藏家所谓旧拓者,实乃清初拓五字未损本。
元代潘迪⾄元⼰卯(⼀⼆七九)作《⽯⿎⽂⾳训》,所据之善本,第⼋⿎亦仅存⼀「微」字。
今此本「微」字尚存⽽「汧鲤」⼆字完好,与潘⽒所据之本正同,真南宋拓本也。
』
故宫博物院本第⼗⿎
拍卖品图录中除收录了第⼋⿎的『(微)』字(⼏乎原⼤)外,还有第⼀、⼆、三、四⿎的整拓缩印图版。
另外,⼀九九六年故宫博物院展览时的图录中也收录了此⽯⿎⽂,但没有影印刊⾏安思远藏本的全部拓本。
据笔者⼊⼿的⼏近全拓本的资料照⽚来看,在⼀九九⼆年拍卖图录的中⽂解说中,漏记了此本是清末⾦⽯家吴云的秘藏本。
在吴云题签及卷⾸上有陈元素的《岐阳⽯⿎》四字题字,卷末有翁⽅纲⾏书体题写的⽯⿎歌,何绍基跋,还有吴云跋。
前⾯图录中记有潘奕隽跋,但未能确认。
吴云在第⼆、第六、第⼋⿎上写有简短的题记,现将其内容简介如下。
安思远本第⼋⿎(吴云题记)
在第⼆⿎左侧⽯⾯的⼤⾯积损泐处,竖题有⼆⾏『余平⽣所见旧拓⽯⿎⽂⽆虑三、四⼗种,此为第⼀』。
第六⿎的拓纸余⽩处记有:『庚午(⼀⼋七○)重阳节晴窗清暇阅此古拓,欣然取旧纸临写坱数⾏,觉腕底增瘦硬之⽓。
』在其左侧横题有⼀⾏楷书『天下第⼀宝刻』。
并且第⼋⿎『』字下有『此⼋⿎仅存微字,已剥蚀』。
卷末⼆百余字的跋⽂记明以元代潘迪著《⽯⿎⽂⾳训》为依据,从家藏拓本第⼋⿎仅存『』字来看,当为元代⾄元⼰卯以前的拓本,是家藏碑帖拓本中的⾄宝。
癸亥年(⼀⼋六三)曾受托在《长沙黄落汀所藏⽯⿎⽂旧拓本》上题跋,此⽯⿎⽂第⼋⿎上⽆『微』字,其余与家藏本相⽐少七、⼋字,纸墨也相对拙劣,吴云窃喜家藏本乃佳品。
此处⾔及的《长沙黄落汀所藏⽯⿎⽂旧拓本》,现在藏于故宫博物院。
故宫博物院碑帖善本的介绍性书籍中有图版收录。
并且⽇本以前刊⾏的《中国⽯刻⼤观》中所揭载的⽯⿎⽂,即是故宫博物院所藏本。
安思远本的跋⽂中有吴云说的『受托题跋』,现从影印本中可以确认到吴云的题记。
吴云在翁⽅纲题跋的右侧有六处书写⼯整的⼩楷题记,指出了填墨部分,并在最后第⼗⿎的余⽩处记有『余家藏本第⼋⿎尚存「」字,当是⾄元⼰卯以前所拓也』。
⽯⿎⽂的最好拓本现存⽇本。
明安国旧藏宋拓三种最善本和同为安国旧藏的宋拓本⼀种共四件皆藏于三井纪念美术馆,台东区⽴书道博物馆也藏有安国旧藏宋拓本⼀件。
另外民国年间,上海艺苑真赏社刊⾏了安国、朱才甫旧藏宋拓⽯⿎⽂,全部都是剪装本。
但是此南宋拓本从照⽚来看是整拓本。
⽯⿎⽂的南宋整拓本恐怕这是唯⼀的⼀件,还未听说过有其他存在。
虽然⽯⿎⽂的整拓本较为常见,但都是第⼋⿎上不见⼀字的明代以后的拓本,即使是旧拓也都是明末或清初时期的拓本。
因此可以理解为,此安思远所藏《南宋拓⽯⿎⽂》是仅次于安国旧藏宋拓最善本(《先锋本》《中权本》《后劲本》)的整拓⽯⿎⽂的最上乘拓本。
三对安思远藏《南宋拓⽯⿎⽂》的质疑
⼆○○九年初,笔者在⼀场讲座中曾提及⽯⿎⽂,对宋拓最善本和各种旧拓本做⽐较检证时,发现安思远本有⼀个问题,即『涂墨』问题(上述故宫博物院所藏明拓⽯⿎⽂上,吴云指出了『填墨』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第⼆⿎第五⾏『黄帛』⼆字左侧上⽅有椭圆形的损泐部分,清初拓⾄近拓,从第五⾏『黄帛』⼆字与第六⾏的⼆字⼤部分都已损泐。
明拓本中这部分的损泐稍⼩,最善本
中此损泐更⼩,完全没有波及到第五、六⾏的⽂字。
与三种最善本也完全相同,其他两种安国旧藏宋拓也是同样状态。
但是安思远本却完全不见此损泐处。
如果安思远本是⽐最善本还早的古拓的话,这种情况还有可能,但将第⼆⿎的其他存字,及第六、七、⼋、⼗⿎的存字状况与最善本作⽐较,则安思远本的存字状况⼤为拙劣。
由此可知安思远本此处是明显被填墨过的。
根据这⼀事实,将安思远本定为『南宋拓』的最关键的第⼋⿎『』字,同样与最善本作了⽐对,最初认为⽂字状态与第⼆⿎同样显⽰出有涂墨状况。
因为最善本等『』字的中央⼀⼩部分可见有损泐,但安思远本却⼏近完整。
因⽽笔者⼜试对此『』字做了数回⽐较,才发现了微妙的笔画上的异同。
进⼀步将图版扩⼤⽐对后确定是『其他字』。
进⽽继续将安思远本的『』字与⽯⿎⽂中其他相似⽂字做了⽐对,相同⽂字在第六⿎第五⾏处可以找到,经仔细辨认⼏乎⼀致。
将最善本第⼋⿎的『』字与安思远本第⼋⿎的『』和第六⿎的『微』字做⽐较,发现安思远本的『』字与第六⿎的『微』字更为相似。
最善本『』
字下的⽂字是『雉』字,⽽安思远本『』字下的⽂字⾮『雉』字,像是第六⿎『微』下的『』字上半部的点画。
⽽⾮安国旧藏最善本的其他宋拓本中,只有『』字勉强残存。
原本第⼋⿎中可以明确看出⽤『〓』来表⽰的『』字的重⽂,在安思远本中却不见。
因此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安思远本第⼋⿎『』字是从第六⿎『微』字移装⽽来的。
总之,将安思远本定为南宋拓本的最关键依据的『』字,并不是第⼋⿎原本所有,⽽是从第六⿎第五⾏的『微』字移装⽽来的(第六⿎的保存状态较好,与宋拓、近拓的存字状况基本相同)。
吴云在不知道第⼋⿎的『』字是从第六⿎第五⾏的『微』字移装过来的情况下,⽽认为是『天下第⼀宝刻』及『家藏碑帖之重宝』。
安思远本是在状态较好的明拓整拓本基础上,废弃没有⽂字的第⼋⿎,只将『』字从其他⽯⿎⽂拓本的第六⿎上移装来⼀字,⽽加⼯成第⼋⿎。
将第⼋⿎上只存⼀字的安国旧藏宋拓本(⽐最善本『先锋本』『中权本』『后劲本』稍劣)与安思远本做⽐对,发现安思远本第⼆⿎、第五⿎、第⼗⿎等处的存字甚为拙劣。
安思远本是在明拓整拓本的基础上伪造⽽成的『南宋拓本』,应该是出⾃具有⾦⽯碑帖知识者之⼿。
余话
吴云作为⾦⽯家与收藏家,留存有诸多业绩。
从前⾯提及的故宫博物院《长沙黄落汀所藏⽯⿎⽂旧拓本》的题记来看,可知其具有精准的鉴赏⼒。
当时即使是吴云、翁⽅纲这样的名家都⼀⽣⽆缘得见安国旧藏⽯⿎⽂的三种最善本和其他宋拓本,⽽现在的我们可以看到⽯⿎⽂的最善本以及各种碑帖,实为莫⼤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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