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金森名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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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森名诗选
狄⾦森名诗选
佚名翻译
艾⽶莉·狄⾦森(Emily Dickinson)(1830~1886) ,为美国隐⼠⼥诗⼈,⽣前写过⼀千七百多⾸令⼈⽿⽬⼀新的短诗,却不为⼈知,死后名声⼤噪。
她诗风独特,以⽂字细腻、观察敏锐、意象突出著称。
题材⽅⾯多半是⾃然、死亡、和永⽣。
艾⽶莉·狄⾦森(1830-1892)⽣前默默⽆闻,只公开发表10⾸诗,还有⼀说是7⾸,不管怎样,她⽣前发表的不到她诗作
的(现存她诗作1775篇)百分之⼀。
然⽽现在她被推崇为与惠特曼齐名的美国⼀流诗⼈,并且被20世纪美国意象派诗⼈视为先驱,开创了20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河。
布鲁姆在《西⽅正典》中这样评价狄⾦森在⽂学史上的地位:“除了莎⼠⽐亚,狄⾦森是但丁以来西⽅诗⼈中显⽰了最多认知原创性的作家。
”在纽约圣约翰教堂的诗⼈⾓,美国⼈献给狄⾦森的铭⽂是:“啊,杰出的艾⽶莉·狄⾦森!”
即使在⽇常⽣活中,她也是默默⽆闻的。
她25岁开始便弃绝社交,⾜不出户,家务劳动之余埋头写诗。
30岁之后,这种倾向越来越严重,患了“⾃闭症”。
她喜欢穿⽩⾊的⾐服,她不愿接待⼤多数来访的客⼈,甚⾄不到隔壁的哥哥家去拜访,她被称为“艾默斯特修⼥”。
以⾄于当希⾦森来访,她不知道说什么,话语断断续续,像孩⼦⼀样。
她是⼀个⼗⾜的家庭妇⼥,她是⽗亲的⾯包师,是她缠绵病榻母亲的护⼠。
有诗为证,她写道:“如果你能在秋季来到,/我会⽤掸⼦把夏天掸掉/⼀半轻蔑,⼀半含笑,/像管家妇把苍蝇赶跑。
”(江枫译,下同)这个⽐喻显然来⾃她平⽇的家庭劳动。
据其他⽂章介绍,她当时只不过是镇上⼀名没有任何名⽓的独⾝⼥⼦。
⼀封寄给“狄⾦森⼩姐”的信要辗转送到⼏个狄⾦森⼩姐之⼿,发现都不是写给她们的之后,邮政局长才让⼈把信交给艾⽶莉,并且嘱咐说如果不是写给她的,请⽴即退还。
她甚⾄写诗《我是⽆名之辈,你是谁》,在他们中间寻求知⾳。
1862年,她32岁(这⼀年也是她创作欲最旺盛的⼀年,她写了366⾸诗),艾⽶莉从《⼤西洋⽉刊》杂志上读到希⾦
森(1823-1911)的⼀篇⽂章,在⽂中他阐明:“发掘天才是编辑的天职”等观点,并教导青年作家“将⽣命的热情注⼊写作风格……让多年的热情溶⼊⼀个词汇中,把半辈⼦的⽣活积蓄写在⼀个句⼦⾥。
”他的这些观点⽆疑契合了狄⾦森的⽂艺观,她的意象的确是溶⼊了她多年的热情,她的句⼦是她半辈⼦⽣活经历的结晶,她简洁的⽂风,已经简洁到让⼈难以捉摸,更不必说赘⾔。
她被这些观点所吸引,就情不⾃禁地给希⾦森写了⼀封信,陈述了⾃⼰的⽂学观点,并且寄了⾃⼰的四⾸诗。
她恳求希⾦森能够做她的“导师”,并将她⾃⼰称为“您的⼩精灵”和“您的学⽣”。
然⽽可惜的是希⾦森并没有认识到狄⾦森的价值,他习惯于陈旧的维多利亚诗歌的规范,建议“推迟发表”,还指出她诗歌⽤韵“不稳”“痉挛”。
狄⾦森回复道:“读到你建议我推迟‘发表’,我不觉哑然失笑——发表的念头和我的思想相去有如天渊。
”但不管怎么说,希⾦森给了她很⼤⿎励,并且于1870年和1873年两次到狄⾦森家看望她,狄⾦森与希⾦森之间的通信,为研究狄⾦森留下了珍贵的资料,同时她的这些信件也是不分⾏的诗歌,是她留给世⼈的⼜⼀批⽂学财富。
真正给她⽂学上启蒙和指导的是曾师从她⽗亲学法律的⽜顿(1821-1853)。
是他教导艾⽶莉如何藏书和写诗的,并劝她要重视⾃⼰的诗歌创作,⽽不要将其仅仅作为⼀种消遣。
狄⾦森在给希⾦森的信中写道:“我曾有⼀个朋友,他曾教导我什么是不朽”,并且称他为“我的导师”。
她⼀直在秘密地写诗,连家⼈在内⼏乎没有⼈知道她会写诗。
她写作⽅式也很随意,习惯将诗句写在⼀些便笺和废纸⽚上,积少成多之后她就把纸⽚缝在⼀起,卷成卷⼉⽤⼀条绸带系住,存放在⾃⼰桌⼦的抽屉⾥。
她临去世前将⾃⼰的诗稿交给妹妹,嘱咐她将其焚毁,就像后来的卡夫卡⼀样。
但幸运的是,她妹妹看过这些诗作后,不忍⼼毁掉诗稿,从⽽使这⼀千七百多⾸诗作留传下来,成为美国⽂学中的瑰宝。
她写诗《发表,是拍卖》,明确阐明⾃⼰的观点:“发表,是拍卖/⼈的⼼灵——/贫困,批准/这种腐败⾏径……经营,应该作/神圣美德的商贾——/切不可使⼈的精神/蒙受价格的羞辱——”她不愿出版⾃⼰的诗,因为不愿⾃⼰的诗向世俗的品位妥协,她抗议刊登在《共和国报》上的她的诗被改得不成样⼦,她说:“我的诗⼀定得亮着⾃⼰的光芒,⽆需他⼈的擦拭,要不然,我会藏起来直到合适的光出现。
”她坚信:“今天世界将黄⾦当成垃圾,但时间只会让它更珍贵。
”在坚持⾃⼰的艺术风格上,艾⽶莉显⽰了她作为天才的⾃尊与⾃傲。
狄⾦森⼀直⽤⼤写的“我”来实践⼀种独树⼀帜的艺术。
假如狄⾦森听从了希⾦森的建议,她可能顺利地发表诗作;假如她为了追逐名利,她可能当时就成为“⼀流”的诗⼈,⽽美国⽂学史上则多了⼀个⼆流、三流的诗⼈;假如她遵从了旧俗,她那电报式的⽂体,闪光的意象就会黯然消失,美国的意象派诗⼈也找不到他们的前驱。
然⽽,这⼀切都是假设,⽽历史是容不得假设的,历史就是历史。
艾⽶莉就是艾⽶莉,她坚守着⾃⼰的理想与信念,坚守着⾃⼰所创造的艺术王国,坚守着⾃⼰⼼灵的洁⽩。
她为⾃⼰的灵魂选择了伴侣:“灵魂选择⾃⼰的伴侣,/然后,把门紧闭——/她神圣的决定——/再不容⼲预//发现车辇,停在,她低矮的门前——/不为所动——/⼀位
们的嘴唇——/覆盖掉,我们的姓名——”
虽然狄⾦森社会阅历并不⼴,但她转向对⼈的内⼼世界的挖掘,在⼈的内⼼世界她找到了⼴阔的天地。
她探讨⾃然、⽣命、信仰、友谊、爱情这些永恒的话题,特别是她对死亡的独特体验:“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房间⾥,⼀⽚沉寂/就像空⽓突然平静下来——/在风暴的间隙//注视我的眼睛——泪⽔已经流尽——/我的呼吸正逐渐变紧/等待最后的时刻——上帝在房间⾥/献⾝的时刻——降临”(⽯灵译)1886年5⽉,她临终前给她两个“⼩表妹”的最后的⼀封遗书,只写了两个词构成的短促的⼀句:“归”(Called back)。
由她对死亡的独特的体验,⼤⼤丰富了⼈们对死亡的认识。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海洋——
可我知道⽯楠的容貌
和狂涛巨浪。
我从未与上帝交谈
也不曾拜访过天堂——
可我好像已通过检查
⼀定会到那个地⽅。
云暗
天低⼜复云暗,
飞过雪花⼀⽚。
穿越车辙马圈,
去留择决艰难。
谁⼈这样待风,
令其整天抱怨。
⾃然犹如我等,
时常没戴皇冠。
我是⽆名之辈!你是谁?
你也是⽆名之辈吗?
那么我们为⼀对!
别说! 他们会传开去-- 你知道!多⽆聊-- 是-- 某某名⼈!
多招摇-- 象个青蛙--
告诉你的名字 -- 漫长的六⽉--给⼀⽚赞赏的沼泽!
信念是个微妙的发明
信念是个微妙的发明
当绅⼠们能看见的时候--
但显微镜却是谨慎的
在紧急的时候。
逃亡
我⼀听说"逃亡"这个词
⾎液就加快奔流,
⼀个突然的期望,
⼀个想飞的冲动。
我从未听说敞开的监狱
被战⼠们攻陷,
但我幼稚的⽤⼒拖我的围栏--只不过再失败!
希望
希望是物长着⽻⽑
寄居在灵魂⾥,
绝⽆丝毫停息,
微风吹送最为⽢甜
暴⾬致痛⽆疑
能够使得⼩鸟不安
保有此多暖意。
听它越过奇妙⼤海
飞遍严寒⽥地
可它不要我⾯包屑
哪怕饥饿⾄极。
⼼先要求愉快
⼼先要求愉快
再要求免除疼痛;
其后,要那些⼩⽌痛⽚来减轻苦痛;
然后,要求睡觉;
如它法官的愿望
⽽后应当是
要求去死的⾃由。
补偿
为每⼀个狂喜的瞬间
我们必须偿以痛苦⾄极,刺痛和震颤
正⽐于狂喜。
为每⼀个可爱的时刻
⾟酸争夺来的半分⼋厘
和浸满泪⽔的钱箱。
战场
他们雪⽚般落下,他们流星般落下,象⼀朵玫瑰花的花瓣纷纷落下,
当风的⼿指忽然间
穿划过六⽉初夏。
在眼睛不能发现的地⽅,--
他们凋零于不透缝隙的草丛;
但上帝摊开他⽆赦的名单
依然能传唤每⼀副⾯孔。
我没有时间憎恨
我没有时间憎恨,因为
坟墓会将我阻⽌,
⽽⽣命并⾮如此简单
能使我敌意终⽌。
我也没时间去爱,
仅因为必须有点勤奋,
我以为爱的那少许⾟苦
对我已是⾜够莫⼤难忍。
我的河⼉流向你
我的河⼉流向你--
蓝⾊的海! 会否欢迎我?
⼤海啊--样⼦亲切慈祥--我将给你请来⼩溪
从弄污的⾓落⾥--
说呀--⼤海--接纳我!
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肯定是只鸟--因为它飞翔!
我的朋友肯定是个⼈,因它会死亡!
它有倒刺,象蜜蜂⼀样!哦,古怪的朋友啊!
你使我迷茫!
天堂是个医⽣吗?
天堂是个医⽣吗?
他们说他能治病;
但死后的医药
是没有效⽤的。
天堂是国库吗?
他们谈及我们⽋的债;可是那谈判
我没参加。
剧痛在于特征上
剧痛在于特征上
急切在于那迹象
称之为“死亡”
当去忍受成长
苦恼就因之遭遇
我知道许可已经给予
去与同类团聚
痛之神秘
痛有⼀个空⽩的元素;
不能够记起
当它开始,或如有⼀天
当它不是痛时。
它没有未来只有⾃⼰,
包含它⽆限的领地
它是过去,开明的去感知
新的痛的周期。
对⼈类⽽⾔太晚
对⼈类⽽⾔太晚
可对于上帝还早
创世,虚弱⽆⼒的帮助
可剩下的,我们还能够祈祷
当地上不能存在
天堂是何等美妙
那时,我们⽼邻居上帝的表情会多么好客,殷勤,周到
去天堂!
我不知何时-
请千万别问我怎样!
我实在太惊讶
想不出回答你!
去天堂!
多么黯淡悲凉!
可是必将做到
就象⽺群夜晚⼀定回家
给牧⽺⼈来关照!
也许你也正在去!
谁知道呢?
假若你要先到那⾥
就请为我保留⼀⼩块空间靠近我失去的两位亲⼈-
那最⼩的“睡袍”对我会合适和仅仅⼀点点“花冠”-
你知道当我们回家
我们不在意穿着
我很⾼兴我不信它
因它会停⽌我的呼吸-
⽽我愿意多看上⼀眼
这样⼀个稀奇古怪的尘世!我很⾼兴他们信它
他们我再没有找到过
⾃从那伟⼤的秋天的午后我在地底下离开他们。
谁是东⽅?
谁是东⽅?
⾦黄之⼈
他许是紫红之⼈
携带⽇出
谁是西⽅?
紫红之⼈
他许是⾦黄之⼈
载送⽇落
它是个这样⼩的⼩船
它是个这样⼩的⼩船
东倒西歪下了港湾!
何等雄浑壮观的⼤海
吸引着它离远!
如此贪婪强烈的波浪
拍打着它离开海岸;
未曾猜到这庄严宏伟的风帆我的⼿⼯⼩船还是迷失不见!
我信守我的誓⾔
我信守我的誓⾔。
我未曾被召唤-
死神没有通知我,
我带着我的玫瑰。
我再次发誓,
以每只神圣的蜜蜂-
以从⼭坡唤来的雏菊-
以来⾃⼩巷的⾷⽶鸟的名义。
她的誓⾔和我的-
⼀定将再来⼀次。
天使
天使,在清晨时分
许在露中看到她们,
弯腰-采摘-微笑-飞翔-
难道这花蕾属于她们?
天使,当烈⽇如⽕
许在沙中看到她们
弯腰-采摘-微笑-飞翔-
她们带⾛的花⼉已烤成⼲⾝。
七⽉回答
七⽉回答
哪⾥是蜜蜂
哪⾥是红⾊
哪⾥是⼲草?
啊,七⽉说
哪⾥是种⼦
哪⾥是萌芽
哪⾥是五⽉
我让你回答
不-五⽉说
⽰我⽩雪
⽰我钟铃
⽰我松鸦!
挑剔的松鸦
哪⾥是⽟⽶
哪⾥是薄雾
哪⾥是芒刺?
这⾥,年说到。
⼥⼠喂她的⼩鸟
⼥⼠喂她的⼩鸟
⼏乎毫⽆间隔
⼩鸟没有不同意
⽽是温顺地认可
鸿沟于这⼿和她之间
于⽆碎屑和在远⽅之间
昏晕, 轻轻地跌倒在
她黄⽪肤的膝上, 怀着崇拜信念
丧失⼀个⼈的信念,
远⼤于失去⼀份地产;
因地产能够再置,
⽽信念⽆法重建。
信念可与⽣承继,
但却只有⼀次;
废⽌个单⼀条款做⼈
实乃乞丐⾚贫。
多远⾄天堂?
多远⾄天堂?
其遥如死亡;
越过⼭与河,
不知路何⽅.
多远⾄地狱?
其遥如死亡;
多远左边坟,
地形学难量.
我害怕拥有灵魂
我害怕拥有灵魂--
我害怕拥有⾁⾝--
深奥的危险的财产--
拥有--没有选择的成分--
双倍资产--愉快限定继承的财产给⼀个未想到的继承⼈--
⼀个永恒瞬间的君主
⼀个统辖新疆⼟的神
昨天是历史
昨天是历史,
它是如此久远--
昨天是诗歌--
它是哲学理念--
昨天是迷团--
哪⾥⼜是今天
⽽我们精明思索时
两者振翅飞远.
灰烬
灰烬代表有过⽕--
最灰的那堆使⼈敬畏
因死去的⽣物之缘故
它们曾在那⽚刻盘旋迂回--
⽕先以光的形式存在
然后则旺⽕强焰
唯有化学家能够透露
变成了什么碳酸盐。
他忘了—⽽我—却记得
他忘了—⽽我—却记得—
这是作为基督和彼得
许久以前的⼀件⽇常事物—“温暖他们”以“圣殿之⽕”。
“你和他”—谈论“少⼥”?“不”—彼得说,“那不是我—”基督只是看着彼得—
对你—我岂能别有所做?
他弱,⽽我强—于是
他弱,⽽我强——于是——他让我带他⾛进——
我弱,⽽他强,于是——
我让他领我回家。
路不远—门就在附近——
天也不⿊—由于他去了——
声不⾼—因他没说话——
那就是我想知道的⼀切。
⽩昼敲门—我们必须分别——
现在—没有⼈是最强的——
他努⼒了—⽽我也努⼒了——
尽管我们不曾做啥!
因为我不能够停下等死
因为我不能够停下等死——
他为我停下友善和⽓——
四轮马车只载着我俩——
和不死。
我们慢慢驱车--他知道不急
⽽我也挥去了
我的⼯作和安逸,
缘他彬彬有礼——
我们经过学校,值课间休息
孩⼦们围成圆环--打逗游戏——
我们经过农⽥凝望五⾕
我们经过落⽇——
确切地说--是他经过了我们——
那露⽔引来了冷颤寒⽓——
因我的⼥礼服--仅为纤细的薄纱织物我的披肩--不过是绢⽹⽽已
我们暂停于⼀幢建筑物前
它看上去好似⼀⽚地⾯隆起——
那屋顶⼏乎看不见
宛如飞檐装饰着⼤地
⾃那以后--若⼲个世纪
可还是感觉⽐那天短,
我第⼀次猜测到那马头
是朝向永恒之地——
另外诗选
天空不能保守他们的秘密
天空不能保守他们的秘密!
他们把秘密说给⼭尖——
⼭尖却把秘密讲给果园——
接着是——⼀丛黄⽔仙!
这时,⼀只鸟恰好路过此处——⽆意中把这⼀切偷偷听见——
如果我可以贿赂那⼩鸟——
谁知道她会把什么吐出唇边?
我想我不会——⽆论如何——
这样最好——不去知道——
假如夏⽇是⼀条公理——
那是什么魔法让雪花飘?
继续保守你的秘密吧——上帝!我不会去那样做——即使我有可能去知道——在你崭新的世界⾥
有着怎样的蓝宝⽯的闪烁!
这是鸟⼉们回来的⽇⼦
这是鸟⼉们回来的⽇⼦——
零零落落——⼀只或两只——仿佛是依依不舍。
这是天空重新明亮的⽇⼦——似乎六⽉的魔术未曾离去——荡漾着蓝⾊和⾦⾊。
你的诡诈不可能瞒过蜜蜂——但你这逼真的障眼法
⼏乎让我深信不疑。
甚⾄那些种⼦都在为你作证——趁着暖意,温柔地送出
⼀⽚怯⽣⽣的叶⼦。
啊,繁华夏⽇的美丽庆典,啊,秋⽇雾霭⾥的最后圣餐——请牵住⼀个孩⼦的⼿。
让她分享你神圣的符号——
让她领受你神圣的⾯包
和你永⽣的葡萄酒!
我的⽣命在结束前
我的⽣命在结束前死过两次——然⽽它会保留住记忆
如果不朽为我
把它公布第三次
这是多么庞⼤⽽绝望的构思——当前两次死亡降临时。
分离是我们知道的天堂的全部,
我们每个⼈都在期盼地狱。
如果我能让⼀颗⼼不再疼痛
如果我能让⼀颗⼼不再疼痛,
我就没有⽩活这⼀⽣;
如果我能把⼀个⽣命的忧烦减轻,或让悲哀者变镇静,
或者帮助⼀只昏迷的知更鸟
重新返回它的巢中,
我就没有⽩活这⼀⽣。
去造⼀个草原
去造⼀个草原
需要⼀株三叶草和⼀只蜜蜂,
⼀株三叶草和⼀只蜜蜂,
还有梦。
如果蜜蜂不多,
单靠梦也⾏。
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肯定是只鸟--
因为它飞翔!
我的朋友肯定是个⼈,
因它会死亡!
它有倒刺,象蜜蜂⼀样!
哦,古怪的朋友啊!
你使我迷茫!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荒原--
我从未看过海洋--
可我知道⽯楠的容貌和狂涛巨浪。
我从未与上帝交谈
也不曾拜访过天堂--
可我好像已通过检查⼀定会到那个地⽅
⼼先要求愉快
⼼先要求愉快
再要求免除疼痛;
其后,要那些⼩⽌痛⽚来减轻苦痛;
然后,要求睡觉;
如它法官的愿望
⽽后应当是
要求去死的⾃由。
谁是东⽅?
谁是东⽅?
⾦黄之⼈
他许是紫红之⼈
携带⽇出
谁是西⽅?
紫红之⼈
他许是⾦黄之⼈
载送⽇落
信念
丧失⼀个⼈的信念,
远⼤于失去⼀份地产;
因地产能够再置,
⽽信念⽆法重建。
信念可与⽣承继,
但却只有⼀次;
废⽌个单⼀条款做⼈
实乃乞丐⾚贫。
说出全部真理,但别太直接
说出全部真理,但别太直接——迂回的路才引向终点
真理的惊喜太明亮,太强烈
我们不敢和它⾯对⾯
就像雷声中惶恐不安的孩⼦
需要温和安慰的话
真理的光也只能慢慢地透射
否则⼈⼈都会变瞎——
我的⽣命曾两度终⽌
我的⽣命曾两度终⽌,
在终⽌之前;它仍在等待,
看第三次苦难的秘密
是否会被时间的⼿揭开。
如此巨⼤,如此难于想象,
就像曾经的两次,令我昏厥。
我们只能⼀次次告别天堂,
⼀次次梦想着与地狱告别。
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
我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当我死时房间⾥,⼀⽚沉寂
就像空⽓突然平静下来——
在风暴的间隙
注视我的眼睛——泪⽔已经流尽——我的呼吸正渐渐变紧
等待最后的时刻——上帝在房间⾥现⾝的时刻——降临
我已经签好遗嘱——分掉了
我所有可以分掉的
东西——然后我就看见了
⼀只苍蝇——
蓝⾊的——微妙起伏的嗡嗡声
在我——和光——之间
然后窗户关闭——然后
我眼前漆⿊⼀⽚——
为什么,他把我关在天堂门外
为什么,他把我关在天堂门外?
是我唱得,歌声太⾼?
但是,我也能降低⾳调
畏怯有如⼩鸟!
但愿天使们能让我再试⼀试——仅仅,试这⼀次——
仅仅,看我,是否打搅他们——却不要,把门紧闭!
哦,如果我是那⼀位
穿“⽩袍”的绅⼠——
他们,是那敲门的,⼩⼿——我是否会禁⽌?
美,不能造作,它⾃⽣
美,不能造作,它⾃⽣——
刻意追求,便消失——
听任⾃然,它留存——
当清风吹过草地——
风的⼿指把草地抚弄——
要追赶上绿⾊波纹——
上帝会设法制⽌——
使你,永不能完成——
灵魂选择了⾃⼰的伴侣
灵魂选择了⾃⼰的伴侣,
然后,把门紧闭,
她神圣的决定,
再不容⼲预。
不为所动,
⼀位皇帝,跪在她的席垫,
不为所动。
我知道她,从⼈⼝众多的整个民族,选择了⼀个,
从此,封闭关⼼的阀门,
像⼀块⽯头。
如果知更鸟来临我已不再呼吸
她的门和窗,都涂上颜⾊
阳光⾬⽔蕴涵其中,每⼀个局部
都有⾳乐产⽣,都有鸟
悄悄飞出来,⽤坚硬的喙
啄⾷泥⼟,和⽩⾊的⾐裳
她只接触⾃⼰
翻开青蛙和蝴蝶
然后⽤减法,先减去爱情
再减去社交和世俗
⼀个波涛汹涌的⾃然
在知更鸟的眼中
⽆穷⽆尽
当内⼼的铁出现
她死去,先于⾃⼰
诗⼈,照我算计
诗⼈,照我算计——
该列第⼀,然后,太阳——
在就是全部名单——
但是,再看⼀遍,第⼀
似已包括全体——
其余,都不必出现——
所以我写,诗⼈,⼀切——
他们的夏季,常年留驻——
他们给得出的太阳——
东⽅会认为奢侈——
如果,那更远的天堂——
象他们为他们的崇拜者
是准备的那样美
在情理上就太难证明——
有必要为做梦⽽⼊睡——
我们曾在⼀个夏季结婚
我们曾在⼀个夏季结婚,亲爱的——你最美的时刻,在六⽉——
在你短促的寿命结束以后——
我对我的,也感到厌倦——
在⿊夜⾥被你赶上——
你让我躺下——
⼀旁有⼈⼿持烛⽕——
我,也接受超度亡魂的祝福。
是的,我们的未来不同——
你的茅屋⾯向太阳——
我的四周,必然是——
海洋,和北⽅——
是的,你的园花⾸先开放——
⽽我的,播种在严寒——
然⽽有⼀个夏季我们曾是⼥王——但是你,在六⽉加冕——
头脑,⽐天空辽阔
因为,把他们放在⼀起
⼀个能包含另⼀个
轻易,⽽且,还能容你
头脑,⽐海洋更深
因为,对⽐他们,蓝对蓝
⼀个能吸收另⼀个
象⽔桶,也象,海绵
头脑,和上帝相等
因为,称⼀称,⼀磅对⼀磅
他们,如果有区别
就象⾳节,不同于⾳响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我们学完了爱的全部
词汇,字母
短篇,巨著
然后,闭合启⽰录
但是在彼此的眼睛⾥
却看见⼀种⽆知
⽐童稚更加神圣
彼此相对,都是孩⼦
都试图阐述⼀门
谁也不懂的学问
啊,智慧是如此博⼤,
真理是如此复杂。
⽉亮离⼤海⼗分遥远
⽉亮离⼤海⼗分遥远
⽽她⽤琥珀⾊的⼿
牵引他,象牵着听话的孩⼦
沿规定的沙滩⾛
他从不出⼀度的失误
遵照她的眼⾊迈步
远近恰好,他向城镇涌来
远近恰好,他退回原处
哦,先⽣,你的,琥珀⾊⼿
我的,遥远的⼤海
你的眼⾊给我⼀丝⼀毫指令
我都乐于从命做来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
新的脚在我的花园⾥⾏⾛
新的⼿指在拨弄泥⼟
榆树上⼀位民谣歌⼿
歌声⾥有寂寞流露
新的孩⼦们在绿荫上游戏
新的困倦者在地下熟睡忧郁的春天依旧归来⽩雪,依旧准时飘坠
那⼜怎样,如果我说我不再等待
那⼜怎样,如果我说我不再等待
那⼜怎样,如果我冲开⾁体的闸门逃⾛,向你奔去
那⼜怎样,如果我锉掉这凡⼈的躯壳看看哪⾥把它伤害
然后跨⼊⾃由的天地
他们,再也拿不住我
城堡会呼告,枪炮会恳求
这时,对于我,已毫⽆疑义
就像,⼀⼩时以前的笑
或是花边,或是巡回演出
或是有谁,昨天死去
我为美⽽死,对坟墓
我为美⽽死,对坟墓
⼏乎还不适应
⼀个殉真理的战⼠
遂成了我的近邻
他低声问我:“为什么倒下”
我回答他:“为了美”
他说:“我为真理,真与美
本是⼀家,我们是兄弟”
就这样,像亲⼈,⿊夜相逢
我们隔着⽯壁谈天
覆盖掉我们的名姓
穿过⿊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
穿过⿊暗的泥沼,像经受教育藕荷花⼀定考试合格
试探她洁⽩的脚,毫不颤抖
她的信念,不知畏惧
从此以后,在草地上
摇晃她绿宝⽯的铃铛
泥⼟中的⽣活,此刻,全都遗忘在幽⾕中,欣喜若狂
没有⼀艘船能像⼀本书
没有⼀艘船能像⼀本书
也没有⼀匹马能像
⼀页跳跃着的诗⾏那样
把⼈带往远⽅
这渠道最穷的⼈也能⾛
不必为通⾏税伤神
这是何等节俭的车
承载着⼈的灵魂
希望是⼀个长着⽻⽑的精灵
希望是⼀个长着⽻⽑的精灵
它栖息于⼈的灵魂之中
它唱着⼀⽀⽆字的歌
它的歌声在狂风中最甜美
它的意志在暴⾬⾥最坚定
这只⽆所畏惧的⼩鸟
使众⼈⼼中永存热情
我在最寒冷的旷野听到它⾼唱最陌⽣的海域⾥也有它的歌声然⽽,它即使是⾝处绝境,
也从未向我索取过⼀⼩块糕饼。
去触摸你太晚么
亲爱的去触碰你是否已经太晚,
亲爱的?
此刻我们已经知道—
去爱海洋和陆地—
还有天空
我信守我的誓⾔
我信守我的誓⾔。
我未曾被召唤-
死神没有通知我,
我带着我的玫瑰。
我再次发誓,
以每只神圣的蜜蜂-
以从⼭坡唤来的雏菊-
以来⾃⼩巷的⾷⽶鸟的名义。
花朵和我-
她的誓⾔和我的-
灰烬
灰烬代表有过⽕—
最灰的那堆使⼈敬畏
因死去的⽣物之缘故
它们曾在那⽚刻盘旋迂回—
⽕先以光的形式存在
然后则旺⽕强焰
唯有化学家能够透露
变成了什么碳酸盐。
要造就⼀⽚草原
要造就⼀⽚草原,只需⼀株苜蓿⼀只蜂,⼀株苜蓿,⼀只蜂,
再加上⽩⽇梦。
有⽩⽇梦也就够了,
如果找不到蜂。
等待⼀⼩时,太久
等待⼀⼩时,太久——
如果爱,恰巧在那以后——
等待⼀万年,不长——
如果,终于有爱作为报偿。
我看到她内⼼的风
我看到她⼼⾥的风
我知道它为我吹—
但她必须购买我的庇护所
那么把我给回死亡
那么把我还给死亡—
那个我从不恐惧的死亡
除了它让你丧失—
⽽今,当⽣命被剥夺,
我在⾃⼰的坟墓⾥,呼吸
并估计着它的⼤⼩—
它的⼤⼩是整个地狱能猜出的—还有整个天堂
我们有⼀份⿊夜要忍受
我们有⼀份⿊夜要忍受—
我们有⼀份黎明—
我们有⼀份欢乐的空⽩要填充—我们有⼀份憎恨—
这⾥⼀颗星那⾥⼀颗星,
有些,迷了⽅向!
这⾥⼀团雾那⾥⼀团雾,
然后,阳光!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但愿我是,你的夏季,
当夏季的⽇⼦插翅飞去!
我依旧是你⽿边的⾳乐,
当夜莺和黄鹂精疲⼒竭。
为你开花,逃出墓地,
让我的花开得成⾏成列!
请采撷我吧—秋牡丹—
你的花—永远是你的!
狄⾦森诗歌的悲情意识
她只是个尘封了百余年的诗⼈,籍着虚弱的⾝体,吟咏⾃然、永恒、爱以及死亡,在脑中感受⼀场⼜⼀场的葬礼,⼀次⼜⼀次思索谁是谁的末⽇,⼀趟⼜⼀趟遭遇神圣的渴与永恒的毒药,觉得写诗和被爱⼀样重要。
她想象美与真理:“像亲⼈在夜⾥相遇,我们便隔墙谈天,直到青苔爬上唇际,将我们的名字遮掩”,然后,她在这孤独的想象中死去,直到百余年后,风吹⼲青苔,她的名字重⼜被⼈们注视。
可她却是美国⽂学史上最伟⼤的⼥诗⼈。
她就是艾⽶莉"狄⾦森,被誉为“现代主义的先驱”[1](P47,52),“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萨福以来西⽅最杰出的⼥诗⼈”[2](P2)和“美国最重要的⼥诗⼈”[3](P1)。
查德"蔡斯认为,“她与惠特曼是美国诗歌成就最⾼的⼈”[4](P61.68)。
亨利"詹姆斯认为,她的作品是“灵魂的风景画”[5](P305)。
艾⽶莉"狄⾦森诗歌有⾮常独特的审美品格。
在主题上呈现出强烈的命运意识、浓厚的悲剧意识;她⾝上蕴含着强烈的孤独意识、⽣命的⽆助意识;在诗歌意象选择运⽤上透露着空寂的灰暗⾊彩,哼出⼀声低沉的悲调。
在诗歌总体审美中⼜呈现独特的感伤和忧郁。
这些品质是诗歌⾥⾮常内在的⼀些的品质,也是不容忽视的⼀些品质。
这些品质概括地说,就是⼀种悲情意识。
它弥漫于诗歌,构成了艾⽶莉"狄⾦森诗歌独特的思想艺术魅⼒。
悲情意识⼀:对⼈性深处的孤独的体验
悲情意识⼀:对⼈性深处的孤独的体验
克尔凯郭尔认为孤独的个体的存在是根本的。
忧郁、恐惧、战栗、痛苦是⼈的存在的基本状态或基本经验。
所谓孤独的体验就是“⼀种深刻⽽强烈的智慧内省,是个体⽣命和与⼴泛联系的外部世界暂时中断联系⽽潜⼼考虑⽣命个体、⽣命意义问题时,所意识到的与他⼈⽆法重合的个别感、特殊感,是⼈的⾃我意识深化的⼀种⼼理反应。
”[6](P159)在诗歌创作史上,喜爱孤独的诗⼈不多,孤独喜爱的诗⼈更少。
狄⾦森是美国最伟⼤的⼥诗⼈,也是世界⽂学史上最为孤独的⼥诗⼈,惟其孤独,⽅使她的诗歌纯净⽆⽐;也许是孤独有意成就她的伟⼤,这位⽣前默默⽆闻、成年之后终⽼独⾝、死后墓碑上写着“回想”⼆字的⼥诗⼈,活着的时候只在同⼀张报纸上发表过六、七⾸⼩诗,⼏乎没有给世⼈留下任何印象。
罗曼"罗兰曾向艺术家发出了忠告:“你们关⼼社会⽣活的良好习惯,不应该妨碍你们每个⼈倾注于内⼼的⽣活。
在连绵不断的⾏动和感情的激流⾥,你们应该为⾃⼰保留⼀间单房,离开⼈群,单独幽居。
以便认清⾃⼰的⼒量和弱点,集中思想,深⼊思考,……【7】所谓“为⾃⼰保留⼀间单房”也就是强调了“孤独”对艺术创作的重要意义。
实际上,“孤独”应当是狄⾦森的宿命,真正的艺术家命定是“孤独”的。
因为,孤独是他们的独⽴个性、创新精神与超前意识的产物。
狄⾦森⼀直⾜不出户,只是有⼀次在夜间悄然出⾏,借着⽉光去看⼀座新教堂。
拜访她母亲和她妹妹的⼈们从来不会看到她的⾝影。
狄⾦森在现实和灵魂中“为⾃⼰保留⼀间单房”。
狄⾦森与孤独彼此以诗和神圣相互安慰与满⾜。
虽然在外⼈看来,狄⾦森的⽣命像是在荒原或是孤岛上度过的,但她本⼈却认为与⾃⼰作伴是最⼤的快乐,孤独的⽣活对她来说是⼀场盛宴。
“⼀百年后/⽆⼈知该地,——那⾥有过痛苦,已平静⽆息。
杂草丛⽣蔓延,陌⽣⼈,信捕,拼读逝去地先⼈的/孤寂的名字。
夏天⾥⽥野的风/记起那条道,——直觉捡起记忆/丢下的钥匙。
”(常耀信译)只有孤独的诗⼈才去预见百年⾝后的凄凉,⼈去楼空,杂草丛⽣,不识⼈间悲苦吹掠的是夏天⾥⽥野的风。
“在夏⽇众禽的啁啾之外,凄楚地起⾃草底,有⼀个较⼩的国度举⾏,它那宁静的赞礼。
我看不见有任何仪式,祷词是如此舒缓,它要变成⼀种沉思的风俗,扩⼤了寂寞之感。
……”(江枫译)《⾍鸣》直接道出了孤独性情给予⼈的“内伤”的可怕。
孤独的归依诗化了⾃然,孤独的体验拓深了艺术的意蕴。
在⼀个孤独者的眼中,⼤⾃然常常特别富有⼈情味。
⾃然的⼈情化使得诗⼈超越孤独、升华孤独。
于是,狄⾦森使她的诗歌转向花鸟⾍鱼。
“蝉噪林愈静,鸟鸣⼭更幽。
”由于环绕包围着狄⾦森的孤独没有任何破绽和漏洞,致使她写起诗来不光数量多得惊⼈,⽽且质地也异常纯洁与明净,就如同悲伤成全了李清照,孤独也成全了狄⾦森。
尽管她吟咏的多是“⼈⽣⽆奈”,但她毕竟从⾃⼰的⾓度真实的⾯对并拥有了这些⽆奈。
由于不被群体所理解和接受,狄⾦森退回到⾃⼰的内⼼世界,在深刻的孤独体验中思考着宇宙⾃然和社会⼈⽣。
海明威曾说过:“写作,在最成功的时候,是⼀种孤寂的⽣涯。
……⼀个在稠⼈⼴众中成长起来的作家,⾃然可以免除孤苦寂寞之虑,但他的作品往往流于平庸。
⽽⼀个在岑然中独⽴⼯作的作家,假如他确实不同凡响,就必须天天⾯对永恒的东西。
”[8](P94)狄⾦森在这种“孤寂的⽣涯”中,摆脱来⾃外界的⼲扰,达到精神的超越和灵魂的⾃由状态,站在更⾼的层次上反思社会⼈⽣,实现⾃我深省。
通过内省,狄⾦森达到“只有在我们⾃⾝的意识中才能观察到的内⼼⽣活活动最隐秘的规律”,[9](P428)狄⾦森因孤独的体验的诗歌⽽臻于完美,孤独的体验的诗歌因狄⾦森⽽显得格外迷⼈。
悲情意识之⼆:对⼈⽣痛苦与不安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