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道与匈奴“祭天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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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六十级 ， 收休屠祭天金人 ， 师率减什七 ， 益封去病二千二百户 。 ” ’ 颜师古注 ： “ 如淳日： ‘ 祭天以 金人为主也。 ’ 张晏日： ‘ 佛徒祠金人也 。 ’ 师古日 ： ‘ 今之佛像是也。休音许虬反 。屠音储。 ” ’ 。 又《 汉 书》 卷五五《 金 日碑传》 ： “ 武帝元狩 中， 票骑将军霍去病将兵击匈奴右地 ， 多斩首 ， 虏获休屠王祭天 金人。 ” 《 汉书》 卷九四上《 匈奴传上》 ： “ （ 元狩二年） 春， 汉使票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 ， 过焉耆山
功。天子 日： “ 骠骑将 军率戎士瑜乌整， 讨邀濮 ， 涉狐奴 ， 历五王 国， 辎重人众慑慑者弗取 ， 冀获单于子。转战六 日， 过 焉支山千有余里， 合短兵 ， 杀折 兰王， 斩卢胡王 ， 诛全甲， 执浑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１ － １ ９
本文 系中 国人 民 大学 科学 研究 基 金 （ 中央 高校 基 本科 研 业务 费 专项 资 金资 助 ） 项 目“ 中 国古 代 交通 史 研究 ” （ 项 目编 号
关 键词 ： 直道 ； 甘泉； 匈奴 ； 祭 天； 径路 中图分 类号 ： Ｋ ２ ３ ２ 文 献标识 码 ： Ａ 文章 编 号 ： ０ ２ ５ ７ － ５ ８ ３ ３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６ — ０ １ ３ ７ — ０ ７ 作 者简 介 ： 王 子今 ， 中 国人 民大 学 国学 院、 出土文 献 与 中 国古代 文 明研 究协 同创 新 中 心教授 ， 陕 西理 工大 学汉 江 学者 （ 北 京 １ ０ ０ ８ ７ ２ ）
秦汉交通史 、 区域文化史和民族关系的总体认识 ， 也可以因此获得有 以推进的条件 。
一
、
《 史》 《 汉》 所见之匈奴“ 祭天金人”
《 史记》 卷…
像：
《 卫将军骠骑列传》 记载霍去病北征大漠的战绩 ， 战利品中包括匈奴礼祀 的偶
冠 军侯 去 病 既侯 三 岁 ， 元狩二年春 ， 以冠 军侯 去 病 为骠 骑 将 军 ， 将 万骑 出陇 西 ， 有
“ 径路 刀” 与“ 径 路 神祠 ” 当来 自匈奴语 。 匈奴语 言 史料 进 入 汉语 文献 ， 多 因音 译 ， 但 也有
意译者 ， 如“ 左 贤王” 、 “ 右贤王” 、 “ 僮仆都尉” 等。 “ 径路 刀” 与“ 径路神祠” 如 为意译 ， 则“ 径
路” 与“ 直道 ” 的语 言 对应 关 系是 明确 的 。
王子今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出土文献不中国古代文明研究协同创新中心教授陕西理巟大学汉江学者北京100872史记有北上进征癿汉王朝骑兵军团缴获休屠王祭天金人癿记载史记注家以为匈奴祭天地点曾经在甘泉宫巠近如此则直道线路应不匈奴在一定历史时殌癿南北交通实践有兰
社会 科学 ２ ０ １ ７ 年第 ６ 期
王子今 ： 直道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 史记》 有北上远征的汉王朝骑兵军 团缴获休屠王 “ 祭天金人” 的记载 ， 《 史记》 注家以为匈奴 “ 祭天” 地点曾经在甘泉宫左近 ， 如此则直道线路应与匈奴在一定历史时段的南北交通实践有关 。 进行相关考察 ， 有助于全面认识直道选线缘 由以及其交通作用之沟通与交汇不 同民族文化的特殊
意义 。被看作“ 匈奴祭天处” 的“ 径路神祠” ， 所谓“ 径路” 与“ 直道” 的语言对应关系或许也有值得交 通史和民族史学者关注的价值 。对直道连通 区域若干具有神秘主义色彩历史遗存 的关注 ， 应当可 以深化直道史的研究 。 “ 匈奴祭天处 ”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的移动 ， 也可能与直道交通有关 。而对于
Ｉ Ｏ Ｘ Ｎ Ｌ Ｏ ０ １ ） 的阶段性成果 。 ｌ ３ ７
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７ 年第 ６ 期
王子今 ： 直道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邪王子 及相 国、 都尉 ， 首 虏八 千余 级 ， 收休 屠 祭 天金人 ， 益封去 病二 千 户。 ”
关于“ 休屠祭天金人 ” 语， 出 自“ 天子日” 。可知 “ 收休屠祭天金人” 的捷报 ， 得到汉武帝的认可 ， 并 以为“ 益封” 之据 。所谓 “ 休屠祭天金人” ， 裴驷《 集解》 ： “ 如淳 日： ‘ 祭天为 主。 ” ’ 司马贞《 索隐》 ： “ 案： 张婴云 ： ‘ 佛徒祠金人也 。 ’ 如淳云 ； ‘ 祭天 以金人为主也 。 ’ 屠音储 。 ” 。 《 汉书》 卷五五《 霍去病 传》 ： “ 去病侯三岁 ， 元狩二年春为票骑将军 ， 将万骑 出陇西 ， 有功。上 日： ‘ 票骑将军率戎士喻乌熬 ， 讨邀濮 ， 涉狐奴 ， 历五王国 ， 辎重人众摄砻者弗取 ， 几获单于子。转战六 日， 过焉支山千有余里 ， 合 短兵 ， 鏖 皋 兰下 ， 杀折兰王 ， 斩卢 侯 王 ， 锐 悍者 诛 ， 全 甲获 丑 ， 执 浑邪 王 子及 相 国 、 都尉 ， 捷 首 虏 八 千
千余里 ， 得胡首虏八千余级 ， 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 ” 。 对于“ 收休屠祭天金人” ， 《 史记》 卷一一ｏ《 匈奴列传》 写作“ 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 其 明年春 ， 汉使 骠 骑将 军去 病 将 万骑 出陇 西 ， 过 焉 支 山千 余 里 ， 击 匈奴 ， 得 胡首 虏 万
八 千 余级 ， 破 得休 屠 王祭 天金 人 。
匈奴“ 祭天金人 ” 进入汉文历史典籍 ， 但对于其名义和性质的理解却有不同。这应 当是民族 文化存 在 隔 阂而信 仰世 界有 所 区别 的缘故 。
二、 匈奴祭天处考辨
（ 一） “ 匈奴 祭天 处本 在云 阳甘 泉 山下 ”
几位权威《 史记》 注家 的解说 ， 均注意到与“ 祭天金人” 相关 的匈奴“ 祭天” 地点。裴驷《 集解》 ： 《 汉 书音 义》 日： “ 匈奴祭 天 处本 在 云 阳甘 泉 山下 ， 秦 夺 其地 ， 后 徙之 休屠 王 右地 ， 故 休
直道与匈奴“ 祭天金人”
王子 今
摘
要： 汉王朝远征 匈奴的霍去病骑兵军 团缴获休屠王“ 祭天金人地 点 曾 经在 甘泉 宫左 近 。相 关 历 史迹 象体现 直 道 线路 应 与 匈奴 在 一定 历
史时段 的南北交通 实践有关。 “ 匈奴祭天处” 与匈奴“ 祭天金人” 的移动， 也使人联 想到直 道 交通条件 。直道 沿线 多有具有神秘主义 色彩的历史遗存 ， “ 匈奴祭天处” 即其 中之一。
功。天子 日： “ 骠骑将 军率戎士瑜乌整， 讨邀濮 ， 涉狐奴 ， 历五王 国， 辎重人众慑慑者弗取 ， 冀获单于子。转战六 日， 过 焉支山千有余里， 合短兵 ， 杀折 兰王， 斩卢胡王 ， 诛全甲， 执浑
收稿 日期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１ － １ ９
本文 系中 国人 民 大学 科学 研究 基 金 （ 中央 高校 基 本科 研 业务 费 专项 资 金资 助 ） 项 目“ 中 国古 代 交通 史 研究 ” （ 项 目编 号
关 键词 ： 直道 ； 甘泉； 匈奴 ； 祭 天； 径路 中图分 类号 ： Ｋ ２ ３ ２ 文 献标识 码 ： Ａ 文章 编 号 ： ０ ２ ５ ７ － ５ ８ ３ ３ （ ２ ０ １ ７ ） ０ ６ — ０ １ ３ ７ — ０ ７ 作 者简 介 ： 王 子今 ， 中 国人 民大 学 国学 院、 出土文 献 与 中 国古代 文 明研 究协 同创 新 中 心教授 ， 陕 西理 工大 学汉 江 学者 （ 北 京 １ ０ ０ ８ ７ ２ ）
秦汉交通史 、 区域文化史和民族关系的总体认识 ， 也可以因此获得有 以推进的条件 。
一
、
《 史》 《 汉》 所见之匈奴“ 祭天金人”
《 史记》 卷…
像：
《 卫将军骠骑列传》 记载霍去病北征大漠的战绩 ， 战利品中包括匈奴礼祀 的偶
冠 军侯 去 病 既侯 三 岁 ， 元狩二年春 ， 以冠 军侯 去 病 为骠 骑 将 军 ， 将 万骑 出陇 西 ， 有
“ 径路 刀” 与“ 径 路 神祠 ” 当来 自匈奴语 。 匈奴语 言 史料 进 入 汉语 文献 ， 多 因音 译 ， 但 也有
意译者 ， 如“ 左 贤王” 、 “ 右贤王” 、 “ 僮仆都尉” 等。 “ 径路 刀” 与“ 径路神祠” 如 为意译 ， 则“ 径
路” 与“ 直道 ” 的语 言 对应 关 系是 明确 的 。
王子今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出土文献不中国古代文明研究协同创新中心教授陕西理巟大学汉江学者北京100872史记有北上进征癿汉王朝骑兵军团缴获休屠王祭天金人癿记载史记注家以为匈奴祭天地点曾经在甘泉宫巠近如此则直道线路应不匈奴在一定历史时殌癿南北交通实践有兰
社会 科学 ２ ０ １ ７ 年第 ６ 期
王子今 ： 直道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 史记》 有北上远征的汉王朝骑兵军 团缴获休屠王 “ 祭天金人” 的记载 ， 《 史记》 注家以为匈奴 “ 祭天” 地点曾经在甘泉宫左近 ， 如此则直道线路应与匈奴在一定历史时段的南北交通实践有关 。 进行相关考察 ， 有助于全面认识直道选线缘 由以及其交通作用之沟通与交汇不 同民族文化的特殊
意义 。被看作“ 匈奴祭天处” 的“ 径路神祠” ， 所谓“ 径路” 与“ 直道” 的语言对应关系或许也有值得交 通史和民族史学者关注的价值 。对直道连通 区域若干具有神秘主义色彩历史遗存 的关注 ， 应当可 以深化直道史的研究 。 “ 匈奴祭天处 ”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的移动 ， 也可能与直道交通有关 。而对于
Ｉ Ｏ Ｘ Ｎ Ｌ Ｏ ０ １ ） 的阶段性成果 。 ｌ ３ ７
社会科学 ２ ０ １ ７ 年第 ６ 期
王子今 ： 直道 与匈奴 “ 祭天金人 ”
邪王子 及相 国、 都尉 ， 首 虏八 千余 级 ， 收休 屠 祭 天金人 ， 益封去 病二 千 户。 ”
关于“ 休屠祭天金人 ” 语， 出 自“ 天子日” 。可知 “ 收休屠祭天金人” 的捷报 ， 得到汉武帝的认可 ， 并 以为“ 益封” 之据 。所谓 “ 休屠祭天金人” ， 裴驷《 集解》 ： “ 如淳 日： ‘ 祭天为 主。 ” ’ 司马贞《 索隐》 ： “ 案： 张婴云 ： ‘ 佛徒祠金人也 。 ’ 如淳云 ； ‘ 祭天 以金人为主也 。 ’ 屠音储 。 ” 。 《 汉书》 卷五五《 霍去病 传》 ： “ 去病侯三岁 ， 元狩二年春为票骑将军 ， 将万骑 出陇西 ， 有功。上 日： ‘ 票骑将军率戎士喻乌熬 ， 讨邀濮 ， 涉狐奴 ， 历五王国 ， 辎重人众摄砻者弗取 ， 几获单于子。转战六 日， 过焉支山千有余里 ， 合 短兵 ， 鏖 皋 兰下 ， 杀折兰王 ， 斩卢 侯 王 ， 锐 悍者 诛 ， 全 甲获 丑 ， 执 浑邪 王 子及 相 国 、 都尉 ， 捷 首 虏 八 千
千余里 ， 得胡首虏八千余级 ， 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 ” 。 对于“ 收休屠祭天金人” ， 《 史记》 卷一一ｏ《 匈奴列传》 写作“ 破得休屠王祭天金人” ： 其 明年春 ， 汉使 骠 骑将 军去 病 将 万骑 出陇 西 ， 过 焉 支 山千 余 里 ， 击 匈奴 ， 得 胡首 虏 万
八 千 余级 ， 破 得休 屠 王祭 天金 人 。
匈奴“ 祭天金人 ” 进入汉文历史典籍 ， 但对于其名义和性质的理解却有不同。这应 当是民族 文化存 在 隔 阂而信 仰世 界有 所 区别 的缘故 。
二、 匈奴祭天处考辨
（ 一） “ 匈奴 祭天 处本 在云 阳甘 泉 山下 ”
几位权威《 史记》 注家 的解说 ， 均注意到与“ 祭天金人” 相关 的匈奴“ 祭天” 地点。裴驷《 集解》 ： 《 汉 书音 义》 日： “ 匈奴祭 天 处本 在 云 阳甘 泉 山下 ， 秦 夺 其地 ， 后 徙之 休屠 王 右地 ， 故 休
直道与匈奴“ 祭天金人”
王子 今
摘
要： 汉王朝远征 匈奴的霍去病骑兵军 团缴获休屠王“ 祭天金人地 点 曾 经在 甘泉 宫左 近 。相 关 历 史迹 象体现 直 道 线路 应 与 匈奴 在 一定 历
史时段 的南北交通 实践有关。 “ 匈奴祭天处” 与匈奴“ 祭天金人” 的移动， 也使人联 想到直 道 交通条件 。直道 沿线 多有具有神秘主义 色彩的历史遗存 ， “ 匈奴祭天处” 即其 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