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克 《豹——在巴黎动物园》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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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里尔克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
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条的铁栏杆,
千条的铁栏后便没有宇宙。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
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
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时眼帘无声地撩起。

——
于是有一幅图像浸入,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
在心中化为乌有。

《豹——在巴黎动物园》赏析
本诗发表于1903年,后收入《新诗集》,为“咏物诗”的代表作,堪称里尔克最负盛名的佳作。

奥古斯特·施塔尔对本诗的一句评语可以视为本诗的创作背景:“自然的生活空间的丧失或者对它的威胁是世纪更替时的一个重要题目。

”本诗的含义基本上可以概括为“含蓄地表达了作者在探索人生意义时的迷惘、仿徨和苦闷的心情。

”(杨武能)
埃德加,奈斯认为本诗的特点在于诗人“从动物的内心状态出发进行叙述,仿佛他与它化为同一”。

全诗“圈出了豹的本质”,刻画出“对令人绝望的无聊和单调的想象”。

“诗的中心含义在第二段第3、4两行,它们勾勒出这一尊贵动物的本
质和命运:最充沛的力量和潜能,但是被压抑,陷于‘昏眩’——通过铁栏后的关押,通过监禁,通过剥夺自由,而它是属于自由的。

”希珀则认为:第三段乃是高潮所在:“豹的灵魂在这里变得清晰可见;仅仅一幅图像:慢慢睁开的眼睛,然后‘四肢的‘静寂’,最终‘心’——被监禁的动物的存在‘在那里’完整无缺。


袁可嘉将里尔克的创作方法归入“思想知觉化”。

他分析本诗说:“与其说是在描写关在铁笼中的豹子的客观形象,不如说是诗人在表现他所体会的豹子的心情,甚至还可以说是他借豹子的处境表现自己当时的心情。


各家评论对本诗的解释基本相同,即诗人通过与“豹”的“同一化”反映了“豹”同时也是诗人自已“被监禁”的感觉。

可是,“咏物诗”的宗旨在于揭示事物自然、真实的内在本质。

如何解释这一内在矛盾呢?不妨从另一角度来理解这首诗,把它看作里尔克对“咏物诗”的新的创作手法——“客观的忠实描写”以及这一手法所包含的艺术原则所作的图解。

试比较被称为《图像集》(1902)的美学纲领的《入口》(1900)一诗:
不管你是谁:傍晚你踱出
那一间你所熟稔的陋室;
远处唯余你的小屋:
不管你是谁。

你的目光已倦于摆脱
破旧的门槛,此刻它缓缓
升起一棵黑色的树,
置它于天际:窈窕、孤单。

创造一个恢廓的宇宙,
如一声话语在沉默中成熟。

当意志悟出宇宙的真谛,
目光才轻柔地与它分离……
两相对照,何其相似。

笼中的豹与《入口》的主人公一样是诗人的化身。

“千条的铁栏”—与“熟稔的陋室”和“破旧的门槛”意义相同,象征我们所熟悉的生活环境和陈旧的思想观念,它们已经成为思想的桎梏,妨碍诗人认识真实的世界。

“目光被……缠得这般疲倦”与“目光已倦于摆脱”如出一辙。

“图像”与“树”对等,是诗人观察、感受和艺术创作的对象——大自然、“物”。

不管是假想的否定——“没有宇宙”,还是现实的肯定——“创造一个恢廓的宇宙”,都旨在说明诗人由主观到客观、由“人”的世界到“物”的世界的转变,前者抽象虚幻,后者具体、真实;同时,这一转变必然意味着对意志的弃绝和对感觉(以视觉最为重要)的倚重,因为一旦感觉受到限制(“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则难免导致“伟大的意志昏眩”。

从这种理解出发,诗人以《豹》中的“心”取代了《入口》中的“意志”恐怕绝非偶然——“心”是属于感觉范畴的。

“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全神贯注,耐心等待——“在沉默中成熟”),终于达到彻底觉悟,主客合一——“在心中化为乌有”(“当意志悟出宇宙的真谛,/目光才
轻柔地与它分离”)。

这难道不是唯妙唯肖的姊妹篇吗?
可悲的柔性力量——读里尔克的《豹》
豹的力量是无可猜度的,强健、有力,而且富有生气。

豹的精神一直都作为一种向上的,催人奋发的精神营养,这种具有普遍共识性的思想认同却因里尔克的这首诗而有新的发现和启发。

韧性、柔软的豹之精神或许又代表了一种难以言明的、长久的、更具想象力量的意义,这种变形的力量具有虚性空间的意味,存在于现实而又难以被人感知。

诗人独特的角度却反映出一种特殊情味的认识方式,赋予了豹出乎常态的感情寄托。

里尔克的豹是疲倦的、柔弱的、目光呆滞的。

这种情感上的弱化,使豹的感情、力量、生命力全都隐匿于一种病态之中。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铁栏/缠得这般疲倦,什么也不能收留。

”疲倦的表象使豹的精神都柔化的值得怜悯。

毕竟这种具有野性的,天生活跃于大自然的强健的豹,被囚禁于人类的牢笼之中,显得无可奈何。

它的野性和自然之力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疲倦”,只有被囚禁的可怜。

“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从这种豹之走动的情态中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豹被剥夺生力后的精神残骸,力量的遗余和现实的环境融合起来,显得十分适当,平衡。

“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

”豹在动物园狭小的空间与它柔弱、韧性、亚健康的力量形成一种平衡。

如果说野性属于旷野,那么柔弱也只能属于牢笼了,似乎这一点显得真实而又自然。

在牢笼中生活的豹渴望旷野,渴望亲近大自然,渴望走向大自然,回到它本来的生存环境。

“紧张的静寂”在“心中化为乌有”,似乎只是曾经的一段回忆,一丁点儿渴望,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处可寻,也或许是观赏者的一次戏剧性的嬉逗,让豹的精神(神经)略微“紧张”后而“化为乌有”。

这种想象性的情节在表现豹的一种“通人性,具人情”的特性的同时,拉近了想象“豹之可怜”的感情距离。

西方一位诗人曾说,里尔克是一位柔弱的诗人,但他具有丰富的感情。

里尔克诗里的意象总是柔弱、韧性、可怜的,然而他反映的却是一种生存意义上境遇的变化。

这种持续性的表现反映的正是他的一种风格,也让我们感觉到他笔下的无数生命所负载的生活的痛苦。

这头豹就在痛苦的生活中经受着感情的折磨,它渴望的是无边无际、自由奔放的生活天地,而现在,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让自己不认识的面孔观赏着它的“可怜”或是“力量的束缚”,这对豹来说,感情是极为痛苦的,哪怕这种感受稍微有一点变化,它就会用它力量的充足复发昔日的威武,强健。

豹的束缚让我们想到了精神的折磨,或许柔弱的力量是刚性力量束缚后的结
果。

在感情痛苦的囚禁之中,本来的性格和个性就会邪化、软化,这种柔弱的力量对强健的力量来说是可怜的束缚,一种极为可悲的精神囚禁。

囹圄的束缚远远大于肉体的不自在、不自由,是对精神的一种极度的摧残。

所以,《豹》其实是运用“客观的忠实描写”,反映了诗人新的艺术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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