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策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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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策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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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註釋
作者:佚名
譯文
我私下考慮現在的局勢,應該爲之痛哭的有一項,應該爲之流淚的有兩項,應該爲之大聲嘆息的有六項,至於其他違背情理而傷害大道的事,很難在奏疏中一一列舉。

向陛下進言的人都說現在天下已經安定了,已經治理得很好了,我卻認爲還不是那麼回事。

說天下已經安定已經大治的人,不是愚昧無知,就是阿諛奉承,都不是真正瞭解什麼是治亂大體的人。

有人抱着火種放在堆積的木柴之下,自己睡在這堆木柴之上,火還沒有燃燒起來的時候,他便認爲這是安寧的地方,現在國家的局勢,與此有什麼不同!本末顛倒,首尾衝突,國制混亂,不合理的現象嚴重,怎麼能夠說是大治!陛下爲什麼不讓我對您詳細地說明這一切,因而提出使國家真正大治大安的方策,以供陛下仔細斟酌選用呢?
射箭打獵之類的娛樂與國家安危的關鍵相比,哪一樣更急迫?假若所提的治世方法,需要耗費心血,摧殘身體,影響享受鐘鼓所奏音樂的樂趣,可以不加採納;我的治國方策,能保證使陛下所享受的各種樂趣不受影響,卻可以帶來封國諸侯各遵法規,戰爭不起,平民擁護首領,匈奴歸順,純樸之風響徹邊陲,百姓溫良樸素,官司之類的事情停止不發。

大的氣數已定,那麼,全國便會順應而治理得好,四海之內,一派昇平的氣象,萬物都符合事理,陛下在生時被稱爲明帝,死後成爲明神,美名佳譽永垂青史。

《禮》書上說宗廟有功德,使您的顧成廟被尊稱爲大宗,得以與太祖共享盛名,與大漢天下共存亡。

創建長久安定的形勢,造成永久太平的業績,以此來承奉祖廟和六親,這是最大的孝順;以此來使老百姓得到幸福,使芸芸衆生得到養育,
這是最大的仁;創設準則,標立紀綱,使大小事物各得其所,對後代可以爲萬世子孫樹立楷模,即使是後世出現了愚魯、幼稚、不肖的繼承人,由於他繼承了您的鴻業和福廕,還可以安享太平,這是最明智的辦法。

憑陛下的精明練達,再有稍微懂得治國之道的人輔佐,要達到這一境界並不困難。

其內容全都可以原本地向陛下陳述,希望陛下不要忽視。

我謹慎地用它來考察過天地的變化,應驗過往古的情況,覈對過當今的事情,日夜思考而詳細地知道了它的內容,即使是禹和舜再生,爲陛下考慮,也不能加以改變。

建立諸侯國過於強大,本來必然會造成天子與諸侯之間互相對立的形勢,臣下屢遭禍害,皇上也多次憂傷,這實在不是使皇上放心、使臣下保全的辦法。

如今有的親兄弟圖謀在東方稱帝,親侄子也向西襲擊朝廷,近來吳王的謀反活動又被人告發。

天子現在年富力強,品行道義上沒有過錯,對他們施加功德恩澤,而他們尚且如此,何況最大的諸侯,權力比他們還要大十倍呢!
雖然如此,但是天下還比較安定,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爲大諸侯國的國王年紀還小沒有成年,漢朝安置在那裏的太傅、丞相還掌握着政事。

幾年以後,諸侯王大都加冠成人,血氣方剛,而漢朝委派的太傅、丞相都要稱病還鄉了,而諸侯王會自下而上地普遍安插親信,如果這樣的話,他們的行爲同淮南王、濟北王有什麼區別呢?到了那時,而想求得天下安定,即使是唐堯、虞舜在世也辦不到了。

黃帝說:“到了中午一定要抓緊曝曬,拿着刀子一定要趕緊宰割。

”現在要使治安之道順利而穩妥地推行,是十分容易的。

假使不肯及早行動,到頭來就要毀掉親骨肉,而且還要殺他們的頭,這難道同秦朝末年的局勢還有什麼區別嗎?憑着天子的權位,趁着當今的有利時機,靠着上天的幫助,尚且對轉危爲安、改亂爲治的措施有所顧慮,假設陛下處在齊桓公的境地,大概不會去聯合諸侯匡正天下吧?我知道陛下一定不能那樣做的。

假如國家的局勢還像從前那樣,淮陰侯韓信還統治着楚,黥布統治着淮南,彭越統治着樑,韓王信統治着韓,張敖統治着趙,貫高做趙國的相,盧綰統治着燕,陳還在代國,假令這六七個王公都還健在,在這時陛下繼位做天子,自己能感到安
全嗎?我判斷陛下是不會感到安全的。

在天下混亂的年代,高祖和這些王公們共同起事,並沒有子侄親屬的勢力做爲依靠。

這些王公走運的就成了親近的侍從,差一點的僅當個管理宮中事務的官員,他們的才能遠不及高祖。

高祖憑着他的明智威武,即位做了天子,割出肥沃的土地,使這些王公成爲諸侯王,多的有一百多個城,少的也有三四十個縣,恩德是優厚的了,然而在以後的十年當中,反叛漢朝的事發生了九次。

陛下跟這些王公,並沒有親自較量過才能而使他們甘心爲臣的,也不是親自封他們當諸侯王的。

即使高祖也不能因此而得到一年的安寧,所以我知道陛下更不能得到安寧的。

不過,上面這些情況,還有可以推託的理由,說是“關係疏遠”。

那就請允許我試着談談那些親屬諸侯王吧。

假如讓齊悼惠王統治着齊,楚元王統治着楚,趙王統治着趙,幽王統治着淮陽,恭王統治着樑,靈王統治着燕,厲王統治着淮南,假如這六七位貴人都還健在,在這時陛下即皇帝位,能使天下太平嗎?我又知陛下是不能的。

像這些諸侯王,雖然名義上是臣子,實際上他們都懷有老百姓那種兄弟關係的想法,大概沒有不想採用天子的制度,而把自己當做天子的。

他們擅自把爵位賞給別人,赦免死罪,甚至有人乘坐天子的黃屋車。

他們不執行漢朝的法令。

即使執行了,像厲王那樣的不守法的人,命令他都不肯聽從,又怎麼能招他來呢!幸而召來了,法律怎麼能施加到他身上呢!動了一個近親,天下諸王都環視着驚動起來。

陛下的臣子當中即使有馮敬那樣勇敢的人,但是他剛開口揭發諸侯王的不法行爲,刺客的匕首已經刺進他的胸膛了。

陛下雖然賢明,誰能和您一起來治理這些人呢?所以說,關係疏遠的諸侯王必定危險,關係親近的諸侯王也一定作亂,這是事實所證明了的。

那些自負強大而發動叛亂的異姓諸侯王,漢朝已經僥倖地戰勝他們了,可是卻沒有改變釀成叛亂的制度。

同姓諸侯王也襲用了這種做法,發動叛亂,如今已有徵兆了,形勢又完全回覆到以前那種狀態!災禍的變化,還不知道要轉移到何處,英明的皇帝處在這種情況下,尚且不能使國家安寧,後代又將怎麼辦呢!
屠牛坦一早晨宰割了十二頭牛,而屠刀的鋒刃並不變鈍,這是因爲他所刮剔割剝的,都是順着肉的肌理下刀。

等碰到胯骨、大腿骨的
地方,那就不是用砍刀就是用斧頭去砍了。

仁義恩厚好比是君王的刀刃,權勢、法制好比是君王的砍刀、斧頭。

如今的諸侯王好比是胯骨、大腿骨,如果放棄砍刀、斧頭不用,而要用刀刃去碰,我認爲刀子不是出缺口就是被折斷。

爲什麼仁義恩厚不能用在淮南王、濟北王的身上呢?因爲形勢不容許啊!
我私下裏考察從前的事件,大體上是勢力強大的先反:淮陰侯韓信統治着楚,勢力最強,就最先反叛;韓王信依靠了匈奴的力量,就又反叛了;貫高藉助了趙國的條件,就又反叛了;陳部隊精銳,也反叛了;彭越憑藉樑國,也反叛了;黥布憑藉淮南,也反叛了;盧綰勢力最弱,最後反叛。

長沙王吳芮纔有二萬五千封戶,功勞很少,卻保全了下來,權勢最小而對漢朝最忠順;這不只是由於性情和別人不同,也是由於形勢使他這樣。

倘若從前讓樊噲、酈商、周勃、灌嬰佔據幾十個城爲王,那現在他們由於作惡而亡國,也是可能的。

假使讓韓信、彭越之流,只居於徹侯的地位,即便今天也還能保全,也是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麼天下大計就可以知道了。

要想使天下諸侯王都忠心歸附漢朝,那最好讓他們都像長沙王一樣;要想讓臣下不至於像韓信那樣被殺掉,那最好讓他們像樊噲、酈商那徉;要想使天下安定,最好多多建立諸侯國而使他們的勢力減小。

力量弱小就容易用道義來指使他們,國土小就不會有反叛的邪念。

這樣就使全國的形勢,如同身體使喚手臂,手臂使喚手指似的,沒有不聽從指揮的。

諸侯王不敢有反叛的想法,如同輻條聚向車輪一樣,都歸順天子,即使是老百姓,也會知道他們都很安穩。

這樣,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英明。

分割土地,定出制度:把齊、趙、楚三個王國分成若干侯國,讓齊王、趙王、楚王的子孫,全都依次受封先人的那份封地,一直到分盡爲止。

對燕、樑等其他王國也是這樣。

有些封地大而子孫少的,也都分成若干侯國,暫時空着擱置起來,等着他們的子孫出生以後,再封他當候。

諸侯王的封地,有不少已被削除收歸漢朝所有的,那就替他們調整侯國所在的地區,等到要封他的子孫到別的地方去的時候,按候國的應有戶數,給以補償。

一寸土、一口人,皇帝也不沾他們的,確實只是爲了安定太平罷了。

這樣,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廉潔。

分封土地的制度一旦確
定,宗室子孫沒有不考慮保住自己的統治的。

臣子沒有背叛的念頭,皇帝沒有討伐的想法。

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仁德。

法令制定了,沒有人觸犯;政令推行了,沒有人抵觸。

貫高、利幾一類的陰謀不會出現,柴奇、開章那樣的詭計不會萌生。

老百姓都向往良善,大臣都向皇上表示恭順。

所以天下就都知道陛下的道義。

這樣,即使讓幼兒當皇帝,天下也很安定;即使立一個遺腹子作天子,讓臣子朝拜老皇帝遺留下來的皇袍,天下也不致於混亂。

這樣,就可以使天下安定無事,後代也稱頌陛下的聖明。

只要採取這樣的措施,上述五個方面的業績也就隨之而來了,而陛下又怕什麼而久久不這樣辦呢?
當今,天下的形勢像得了嚴重的浮腫病:小腿粗得差不多像腰圍,腳指粗得差不多像大腿。

平時都不能伸屈自如,一兩個指頭抽搐,渾身就覺得無所依賴。

喪失了今天的機會而不醫治,一定要成爲難治的頑症。

以後即使有扁鵲那樣神醫,也都無能爲力。

這個病還不只是浮腫,還苦於腳掌扭折不能走動。

楚元王的兒子,是陛下的叔伯兄弟,當今的楚王,是叔伯兄弟的兒子,齊悼惠王的兒子,是陛下親哥哥的兒子,當今的齊王是陛下哥哥的孫子。

陛下自己的子孫,有的還沒有分封土地,以便安定天下,旁支的子孫,倒有人掌握大權來威脅皇帝。

所以,我說:不僅是害了浮腫病,還苦於腳掌扭折了不能走動。

令人痛哭的就是這樣一種病啊!
天下的形勢,正像一個倒吊着的人一樣。

天子,本來是天下的頭顱。

爲什麼這樣說呢?因爲天子的地位至高無上。

蠻夷,本是天下的雙腳。

爲什麼這樣說呢?因爲他們是卑賤的屬臣。

現在匈奴態度傲慢,侮辱朝廷,侵佔土地,掠奪財物,對漢朝非常不敬,給天下製造的禍患,已經無以復加。

但是漢朝廷卻要每年向匈奴奉送黃金、絲棉和絢麗的絲織品。

蠻夷向漢朝發號施令,這是行使人主的權力;天子向蠻夷恭敬地納貢,這是在行屬臣的禮節。

腳反而朝上,頭反而朝下,這樣頭腳倒置,誰也不能解救,這還能說國家有賢明的人嗎?還不僅僅是頭腳倒置,還有足病,而且又有風病。

足痛,痛的是一邊,風病,痛的是一方。

如今西部和北部的邊郡,雖然封有高爵守邊,仍然免除不了敵人入侵的憂患,從老至幼都因爲戰備而不得安寧,偵察人員要
觀察烽火而不能睡覺,將士則披着鎧甲而睡,所以我說痛的是一方。

醫生能夠治癒這種病,但是陛下卻不讓他治,這是應該爲之流淚悲傷的事。

陛下怎麼忍心以帝皇的尊號去作匈奴的諸侯,位勢既已卑下屈辱,但禍患卻不因此停息,長此下去怎麼會有窮盡!進諫的人大都認爲這樣做是對的,他們本來就不能解決,太缺乏治安的辦法了。

我私下估計匈奴的人數不過漢朝一個大縣的人數,擁有廣大天下的漢朝被只有一縣人口的匈奴所困擾,我深爲當政者感到羞辱。

陛下怎麼不讓我作屬國官去掌管匈奴事務?低照我的計謀,一定勒住單于的脖子而殺了他,降伏叛徒中行說而用鞭子抽他的背,率領匈奴的官民只聽陛下的命令。

現在不去征服敵人而去獵取野豬,不捕捉造反的盜賊而去捕捉畜養的兔子,沉湎於微小的娛樂中而不考慮消除國家的大患,這不是用來安定天下的辦法。

威德本來可以遠播於四海之外,但現在距離長安只有數百里之外的地方,朝廷的威嚴和政令都不能被接受,這又是應該爲之流淚悲傷的事。

如今那些賣奴婢的人,給奴牌穿上繡邊的衣服和絲邊的鞋子,然後關進交易奴婢的欄中,這種服飾是古代王后穿的,只是進廟祭祀才穿平時都不穿的,但現在平民卻用來給奴婢穿。

那種白皺紋紗作面子,薄細絹作裏子的花邊衣服,是古代天子的衣服,如今富人大商人卻用於招待客人時裝飾牆壁。

古代百姓爲了侍奉天子和王后而適當節省,今天平民住房的牆壁可以用帝王的衣服做裝飾,低賤的歌女藝妓可以用皇后服飾,這樣做而要天下的財源不窮盡,恐怕是不可能的。

況且皇帝自己也穿質量粗劣的黑色衣服,而那些富民卻用華麗的繡織品去裝飾房屋牆壁,皇后用來裝飾衣領的高級絲綢,平民的小妾卻用來裝飾鞋子,這就是我所說的悖亂。

如果一百個人生產出來的絲綿綢緞,還不夠—個富人穿用,要想使天下人免受寒冷,怎麼能夠辦到呢?一個農夫耕作,卻有十個人不勞而獲,要想使天下人不飢餓,是不可能的。

天下百姓飢寒交迫,要想使他們不做違法犯上的事,是不可能的。

國家既已貧窮,盜賊在等待時機,然而進諫的人卻說“不要變動”,這是在說大話罷了。

民衆的習俗已經到了最無長幼、最無尊卑、最犯
上做亂的時候,然而進諫的人卻說“不要作爲”,這是應該爲之深深嘆息的。

商鞅拋棄了禮義和仁義恩惠,一心只想兼併天下;他的新法推行了兩年,秦國的風俗日益敗壞。

所以秦國的人,家中富有的,兒子長大成人就與父母分家,家庭貧窮的,兒子長大以後就到富人家中當上門女婿;兒子借農具給父親,臉上就顯出給父親恩德的表情,婆母前來拿簸箕掃帚,兒媳立即口出惡言;兒媳抱着懷中吃奶的嬰兒,就與公爹姘居鬼混,媳婦和婆婆關係不好,就公開爭吵。

他們只知道慈愛兒子,貪求財利,這與禽獸已經沒有多少差別了。

然而由於齊心並且抓住了時機,還聲稱要拔取六國,兼併天下。

秦的功業雖然成了,目的也達到了,但是最終仍不知要返回到講廉恥節操、仁義道德的正軌上來。

信奉兼併的法則,追求進攻的事業,使天下風俗大敗;人多的壓迫人少的,狡詐的人欺侮老實的人,膽大的凌辱怯弱的人,年輕人侵犯老年人,其社會混亂達到極點。

因此,高祖皇帝負起挽救天下的大任,威望震服全國,天下人追從他的德行。

過去還屬於秦的東西,今日已轉歸漢朝所有了。

然而秦朝遺留的殘餘風俗並未加以改變。

如今世人追求奢侈,競相攀比,對此朝廷卻沒有制定法度,致使人們拋棄禮義,丟掉廉恥,一天比一天嚴重,可以說是每月都有不同,每年都在變化。

人們在做某件事之前,並不考慮它是否應該做,而只考慮能不能獲取利益。

今天最嚴重的發展到殺害自己的父親和兄弟了。

盜賊敢於割斷窗簾門簾進入內室,甚至偷走高祖、惠帝兩廟的器具,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大都市搶劫官吏,奪取錢財。

有的僞造文書取走官粟近十萬擔,斂取民賦六百餘萬錢,乘坐驛車周遊郡國。

這些人不行道義到了不可復加的地步。

而朝廷大臣只把郡縣地方官員不在規定期限內向朝廷上交統計文書作爲重大問題,對於風俗的惡化,世風的敗壞,卻熟視無睹,沒有引起警覺,反而認爲這是合情合理的事。

至於用移風易俗的方法,使天下人痛改前非按正道行事,這絕不是庸俗的官吏可以做到的。

庸俗的官吏只能做一些文書工作,根本就不懂治國的大體。

陛下又不自己考慮這個問題,我私下爲陛下感到痛惜。

至於確立君臣的地位,規定上下的等級,使父子之間講禮義,六
親之間守尊卑,這不是上天的規定,而是人爲設立的。

人們所以設立這些規矩,是因爲不設立就不能建立社會的正常秩序,不建立秩序,社會就會混亂,不治理社會,社會就會垮掉。

《管子》上說:“禮義廉恥,這是四個原則,這四個原則不確立,國家便要滅亡。

”假如管子是個愚昧無知的人也就算了,如果他稍微懂得治理國家的大體,怎麼會不爲不講禮義廉恥而寒心呢!秦王朝拋棄禮義廉恥,所以君臣之間關係混亂,六親之間互相殘殺,邪惡之人到處作亂,萬衆叛離朝廷,總共才十三年,國家便被滅亡,如今禮義廉恥還沒有完備,所以邪惡之人僥倖得勢,而民衆心存疑惑,現在就確立根本制度,使君主像君主,臣子像臣子,上下各有等級,使父子六親各自得到他們應有的地位,使邪惡之人無法僥倖得志,使羣臣忠信、君主信任臣子!這一制度一旦確立,世世代代長享太平,後代君主有了可以遵循的治國法度。

如果不確立根本制度,這就像橫渡江河卻沒有錨繩和船槳一樣,行船到江河中心遇到風波,就一定會翻船,這是值得深深嘆息的。

夏朝的天子傳了十幾代,然後由殷商繼承。

殷商的天子傳了二十幾代,然後由周繼承。

周朝的天子傳了三十幾代,然後由秦繼承。

秦王朝的天子只傳了兩代就被推翻了。

人的秉性相差並不很大,爲什麼三代的君主以德治世維持了長期的統治,而秦王朝的君主特別殘暴無道呢?這個原因是可以理解的。

古代英明的君主,在太子誕生時,就舉行禮儀,讓官員揹着,主管該事的官員衣冠整齊莊重肅穆地到南郊相見,這是見天。

沿途經過宮門一定下車,經過宗廟一定恭敬地小步快走,這是行孝子之道。

所以,太子從嬰兒的時候起,就接受了道德禮義。

過去成王還在襁褓中的時候,就有召公做他的太保,周公做他的太傅,太公做他的太師。

保的職責是保護太子身體安全,傅的職責是輔導太子德義,師的職責是教育訓練太子智慧,這是三公的職責。

同時還爲太子設置三少,都是上大夫,稱爲少保、少傅、少師,他們的職責是與太子一同生活,爲太子做出榜樣。

所以太子在幼年時期便獲得了並於仁義道德的知識。

三公、三少固然明白用孝、仁、禮、義輔導訓練太子,趕走邪惡小人,不讓太子見到罪惡的行爲。

天子審慎地選取天下爲人正直、孝順父母、愛護弟弟、博學多識而又通曉治國
之術的人拱衛、輔佐太子,使他們與太子朝夕相處。

所以,太子從誕生之時開始,所見到的都是正經的事,所聽到的都是正派的語言,所實行的都是正確的原則,左右前後都是正直的人。

一直與正直的人相處,他的思想和行爲不可能不正直,就好像生長在齊國的人不能不說齊國話一樣;經常與不正直的人相處,就會變成爲不正直的人,就像生長在楚國的人不能不說楚國話一樣。

所以選擇太子喜歡吃的東西,一定先爲他傳授學業,然後纔給他吃;選擇太子高興玩的東西,一定先要他完成練習任務,然後才讓他玩。

孔子說:“從小養成的,就像天賦秉性一樣,經常學習而掌握的,就像天生本能一樣。

”等到太子年齡稍大,懂得妃匹女色的時候,便送他到學館學習。

學館,就是朝廷貴族子弟就讀的館舍。

《學禮》上說:“帝入東學,學習尊重父母,崇尚仁愛,於是有了親疏次序,把恩德推及到平民百姓;帝入南學,學習尊重老人,崇尚誠實,於是有了長幼差別,百姓也不相欺;帝入西學,學習尊重賢人,崇尚恩德,於是由聖賢和有智慧的人出任官職,功業不被遺棄;帝入北學,學習尊重顯貴,崇尚爵位,於是有了貴人和賤人的等級差別,下級不敢越權犯上;帝入太學,跟着老師學習道德原則,學習之後就到太傅那裏接受考試,太傅處罰他的鍺誤,匡正他不完善的地方,於是品德和智慧都得以增長,治國的道理也就獲得了。

這五學既然已經被帝王掌握,那麼黎民百姓就可以通過教化和睦相處了。

”等到太子成年舉行了冠禮,免除了太保太傅的嚴格管束,便又有負責記過的史官,有負責進食的宰夫,負責進善言的人站在旌旗下面提醒,負責勸諫戒惡的人把他的惡行記錄在木板上,那些敢諫的人還可以擊鼓警戒。

盲人史官背誦古詩相勸,樂工彈奏規勸的曲調,大夫進獻計謀,士人傳達人民的言論。

習慣與智慧一同增長,所以行爲切合規範,沒有羞愧的事情;教化與心思一同成熟,所以所作所爲都符合道德,像是天生養成的本性一樣。

夏、商、週三代時期的禮儀規定:春天早晨要迎接日出,秋天日落的時候要迎接夕月,這是用來弘揚敬道的辦法;春季和秋季人學時,教室裏坐着國家元老,帝王要拿着醯,親自饋贈給他們,這是用來弘揚孝道的辦法;出門遠行則在車馬上配上鈴鐺,慢行則符臺《採齊》的音律,快走則符合《肆夏》
的音節,這是用來掌握節度的辦法;對於飛禽走獸,見到它活着便不殺它吃,聽到過它的叫聲便不吃它的肉,因此遠離廚房,這是長施恩惠,並且弘揚仁德的辦法。

夏、商、週三王朝之所以能長期維持統治,其原因就在於它們創設了教育、輔導太子的這套制度。

到秦朝卻不是這樣。

秦朝的風俗本來就不崇尚謙讓,它崇尚的是奸詐;本來就不崇尚禮義,它崇尚的是刑罰。

秦始皇派趙高做胡亥的老師,教他學習斷案判刑。

胡亥所學的,不是斬首級、割鼻子,就是滅人家的三族。

所以,胡亥頭天當上皇帝,第二天就用箭射人,把忠心進諫的人說成誹謗朝廷,把有遠見卓識的人說成妖言惑衆,他把殺人看做割草一樣。

難道說這僅僅是胡亥天性兇殘惡毒嗎?主要是趙高誘導胡亥學習的內容不符合正道的緣故。

民間諺語說:“不要學習做官的辦法,只要觀察以往成功的事情。

”又說:“前車覆,後車誡。

”夏、商、週三朝之所以能夠維持長期的統治,看它們以往的事可以明白了,但是卻不加以學習,這是不效法聖人智慧。

秦王朝之所以很快滅亡,其原因也可以看得清楚了,但是卻不注意避免,這樣,漢朝廷又將面臨覆滅的危險。

存與亡的變化規律、治與亂的關鍵要旨便在這裏了。

天下的命運,決定於太子一人,要使太子成爲好的繼承人,在於及早進行教育和選擇賢人做太子的左右親隨。

當童心未失時就進行教育,容易收到成效,使太子知曉仁義道德的要旨,是教育的職責。

至於使太子在日積月累、潛移默化中養成良好的品行,就是他的左右親隨的職責了。

北方的胡人和南方的粵人,剛出生時的哭聲完全一樣,吃奶的慾望和嗜好也沒有什麼不同,等到長大成人之後形成了不同的風俗習慣,各操自己的語言,即使經過多次翻譯都無法相互理解,有的人寧可死也不願意到對方那裏去生活,這完全是教育和習慣所形成的。

所以我才說爲太子選擇左右親隨,及早進行教育是最爲緊迫的事。

如果教育得當而左右都是正直的人,那麼太子必定爲人正直,太子正直便可以保證天下安定了。

《周書》上說:“天子一人善良,天下百姓全都仰仗他。

”教育太子是當務之急。

人的智力,能認識已經發生的事,不能認識將要發生的事。

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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