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时期英国女子教育的变化轨迹

求， 从而对女子接受教育提出了更为迫切的要求。 同时这也与当时妇女的发展状况密不可分。 首先， 一部分走上社会的中产阶级妇女从自身 的经历中深深感到， 要想在社会上立足， 首先要掌 握一定的谋生知识和技能， 而这正是英国女子教育 所缺乏的。前已述及英国中上层阶级妇女教育内 容极其贫乏， 所有关于 “才艺” 的教育都是围绕婚 姻， 围绕吸引男人、 取悦男人而展开。相形之下， 工 人阶级的女子所受的教育反而要优于中产阶级女 子， 她们和男子接受相同的技能教育， 通过教育， 她 们得以自立。而中产阶级的女子教育使她们只能 成为男人的摆设而无法谋生。 其次， 越来越多的妇女开始意识到自立的必要 性， 由于女性人口总数不断上升， 单身女性越来越 多， 大约有 ! " # 的妇女很少能够有机会结婚从而终 身受丈夫保护。再加上年轻男性先立业后成家的 价值观颇为盛行， 致使男性婚龄推迟， 据统计， !$#% & !$’% 年 中 产 阶 级 男 性 平 均 结 婚 年 龄 为 () * )+ ［!］ （ ,+%） 岁， 这种现象更加剧了单身妇女的大量涌 现。这些妇女在年老时， 将面临没有孩子赡养她们 的悲惨境遇。 第三， 随着经济发展， 生活水平的提高， 婴儿存 活率也提高了， 家庭子女人口相对较多， 纯粹依靠 继承父母遗产的生活方式逐渐消失， 加上父母寿龄 提高， 延迟了女儿继承遗产的时间。 以上诸种情况， 迫使越来越多的中产阶级妇女 意识到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依靠父母、 依靠未来 的丈夫和孩子身上， 他们迫切希望找到一份工作来 养活自己。然而中产阶级妇女的教育现状使她们 的愿望难以实现， 因此教育问题被提到前沿， 一些 有志于教育改革的中产阶级妇女， 开始对传统的女 子教育进行改革。 中产阶级女子教育从改变教育者的素质入手， 其出发点是加强对家庭教师的培训。!$#’ 年英国 创立了 “家庭教师福利会” ， 它希望通过培训使家庭 教师更加积极， 获得较高收入， 并且使那些离职后 “家 庭 教 师 福 利 的家 庭 教 师 老 有 所 养。 !$#$ 年， 会” 创办了女王学院， 它最初的目的只是培训家庭 教师， 后与福利会脱钩， 发展为师范学校。其课程 设置有了明显变化， 除了基本 “才艺” 外， 还增加了 科学、 语言学基础课。类似的学院还有 !$#) 年成 立的贝尔德学院， 与女王学院相比， 它更少了一些 正统， 办学目标更有雄心。但它们遇到的障碍都是 万方数据 ・ ’# ・
#B 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前期发展到极点。这一时 代， 诸多的 “现代化” 改革在此期间完成。工业化、 期， 伴随着一个强大的中产阶级的诞生， 中产阶级 民主化引起了广泛的社会变革， 身处这一时代的英 的妇女观逐渐成为社会的主导性别观。强调女性 国妇女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 尤其是英国中产阶级 妇女。本文试从女子教育的内容、 形式和教育平等 权等方面入手， 探寻这一时期女子教育的变化轨 迹。 一、 #B 世纪中期以前的女子教育 ， 是特 #B 世纪中叶以前的传统的“女子教育” 指有闲阶层的女子所接受的专门教育， 并不包括劳 动阶层的女子在内。它的主要功能是让女性成为 理想的妻子和母亲。在家中或私立女子学校里接 受教育是其教育的形式； 教育的内容除了一般的启 的 “美德” 和职能的论调充斥社会： “ 女人的职责就 是作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 “家庭领域是女人展示 、 其杰出才能的最好场所” “创造家庭舒适是妇女对 、 ［#］ （ JCH） 社会的最大贡献” 。 “女性应该是温顺贤良、 无懈可击的， 女人的任务就是取悦丈夫， 优雅地去 忍 受 男 人 的 热 情 和 暴 躁， 了解和接受他的品 ［#］ （ JE"） 味。 ” 中产阶级的妇女观对社会各个阶层产 生了影响， 尤其对他们身边的女性。该时期女子教 育的现状就是这种妇女观的直接反映。 由于中产阶级妇女不外出工作， 没有丝毫经济 地位， 他们必须依赖父亲、 丈夫、 兄弟和儿子而生
的水平也相当低， 且未经专门训练， 只不过比学生 略懂得多一点而已。另外有些女孩在一些寄宿学 设角色， 一味地去满足男性的心理需求。 校就读， 这些学校， 课程是基于把女性智力视为低 二、 ’* 世纪后半期的女子教育改革 劣的基础之上而设的。它们的目标不是培养知识 当大部分中产阶级妇女依然 能力， 而是培养秀而不实的女孩。寄宿学校的教育 ’* 世纪下半叶， 把自己的从属地位看成是天 内容极其贫乏， 学费却相当昂贵， 有的每年竟高达 满足于这种生活模式， 一些不愿再俯首贴耳、 心甘 相当于把男孩子送到伊顿或拉格比公学所 经地义理所当然之时， #$$ 镑， ［%］ （ &’$(） 率先勇敢地冲破家庭樊 这不是由于其教育质量比这 情愿听从命运摆布的妇女， 花学费的两倍。 些著名公学更高， 而是因为女孩入学人数少， 需要 篱， 开始了对自由、 平等、 独立的追求， 积极参与改 收支平衡而导致的结果。从教师的收入来看， 教男 革运动。争取妇女受平等教育机会和就业机会， 争 孩的老师年薪为 )$ 镑， 而教女 孩 的 老 师 只 有 !$ 取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以及争取参与政权等一系 镑， 如此低廉的工资和差距也使女子寄宿学校不可 列活动是其具体反映。其中女子教育改革成为中 ［%］ （ &’’’） 所有学校 或 家 庭 教 师 的 职 产阶级妇女最先关注并付诸努力的领域。 能获取好教师。 责， 就是培养一个未来所谓理想的妻子和母亲。她 著名的女作家、 女权主义者玛丽 早在 ’)*! 年， 们不停地被灌输这样一种信念： 自己所受的任何教 ・ 沃斯通克拉夫特就呼吁要给予妇女享受平等教育 育， 所学的一切事情， 都是为了日后找到一位 “好” 的权利， 把教育作为女性获取独立和谋生的手段， 丈夫。她们学习的内容有礼节、 跳舞、 唱歌、 绘画等 她认为 “妇女解开枷锁的关键是教育” 。但她个人 才艺。同时也学点外语、 历史、 阅读、 写作、 语法、 的呼声过于微弱， 没有得到社会应有的反响。直到 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的思 《圣经》 知识等， 要求并不高， 所涉及的课程只要具 ’* 世纪 #$ 年代以后， 中产阶级妇 备常识即可。另外家政教育也必不可少， 诸如女 想才引起社会有识之士的重视和共鸣， 呼吁给予妇女更多的教育和就业 红、 检查家庭收支、 支配佣人、 指导孩子学习等等。 女把它作为旗帜， 生 有时甚至教她们如何掌握晕倒的本领， 以此引起男 机会。工业革命的深化是改革的根本促进因素， ［%］ （ &’$(） 所有以这些知识 产力的巨大发展， 进一步扩大了对妇女劳动力的需 人注意或表达自己的心迹。 万方数据 ・ )" ・
!""! 年第 # 期 第 !$ 卷 （总第 ##$ 期）
浙江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 &, -./%0*)1 )&(2*+ ’)03/(4056 （ 4789:; 4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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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她们的目的， 就是增加风韵才艺， 吸引一个理 想的男性， 找到结婚的对象。这类教育抑制了中产 阶级少女的天真活泼， 使她们过早地进入成年女性 的世界。此种教育教导她们弄虚作假， 劝天真无邪 的女孩把她的真实感情隐藏起来， 劝她不要兴高采 烈地跳舞， 以免别人看出她的欢心， 同时身体动作 不能失于检点。少女被学校调教得温柔、 驯顺、 事 事依赖男人， 因为那被认为是可爱女性最重要的品 德。 在当时， 中产阶级男子害怕找一个有文化、 有 独立见解的女பைடு நூலகம்作为妻子。在他们看来， 受过良好 教育的妇女很难成为好妻子和好母亲， 这些妇女是 可怜人， 她们会失去女性最吸引人的魅力。知识女 性不但有找不到丈夫的危险， 还会遭到社会的冷落 和歧视。所以很多真心实意想掌握一些有用知识 的中产阶级妇女， 只好偷偷摸摸暗中学习。 这些以婚姻为目的的才艺的教育， 使得中产阶 级女子根本无法在实际的工作中应付自如， 职业的 选择变得极其狭窄， 家庭教师是当时唯一体面的职 业。而且这种教育也影响了她们的价值观， 使她们 中的绝大多数心甘情愿地满足于家庭领域中的摆
维多利亚时期 （#HA$ I #B"#） 是一个变革的时
蒙课程外， 主要就是学习一些非常简单的 “才艺” 。 活， 因此中产阶级女孩从小就要为进入婚姻市场做 整个女子教育水平相当低下， 这主要是受了培养贤 准备。对绝大多数中产阶级妇女来说， 她们的命运 妻良母教育目的的制约。而作为劳动阶层的女子 完全系于婚姻这一唯一的出路。维多利亚时代中 则无须接受这种特殊教育， 为了日后的生计， 她们 产阶级妇女的婚姻市场竞争非常激烈。首先是由 必须和男孩一起接受相同的劳动技能教育。从某 于女性人口超过男性， #C 岁以上女性远多于男性。 种意义上说， 劳动阶层的女性更早地接受了真正意 #HC# 年英国有 ! $EC """ 单身女性， 其中中产阶级 单身女性占了绝大多数， 这意味着一部分女性将永 义上的教育。
缺乏受过专业训练的教师。 女王学院的成立具有开拓意义， 它不仅改变了 过去中产阶级妇女的教育模式， 而且培养了一批优 秀的学生， 后来成为英国妇女运动领域的佼佼者。 其中多萝西娅 ・ 比尔和弗朗西斯 ・ 玛丽 ・ 巴斯则堪称 女王学院毕业生中的翘楚。 多萝西亚于 !$-$ 年起担任切尔特南女子学院 院长， 她担任这个职务至 !)%. 年去世。这所学校 的课程设置扩充了学科范围， 包括数学、 历史和拉 丁文 等 课 程。 !$.# 年 它 成 为 女 子 寄 宿 学 校 的 样 板。弗朗西斯 ・ 玛丽・巴斯也为女子中等教育作出 了卓越的贡献。!$-% 年巴斯小姐创办了北伦敦女 子学院， 该学院在 !$’! 年改成一所由理事们管理 的学校。巴斯以在卫生和学习方面具有独特的见 解而著称， 如她把冷水浇在病人脸上， 消除了当时 流行的晕厥习惯 （这是英国中上流社会妇女矫揉造 作的一种表现） 。 在改善女子中等教育方面， 埃米莉・戴维斯作 了极有成效的努力， 她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争取为 英国政府 女子获得高等教育的斗争中。 !$.# 年， 成立 “汤顿委员会” ， 着手调查全国中等教育的情 况， 女子中等教育未列入调查范围。埃米莉・戴维 斯领头组织请愿， 游说调查委员会成员， 终于使该 委员会同意将该问题列入调查项目之内， 并且在英 国历史上第一次由妇女作为专家亲自向皇家调查 委员会作证。委员会听取了多方面意见， 于 !$.’ 年向政府提出报告， 认为女子教育是一件极其重要 的大事， 还列出证据表明她们有接受教育的能力。 议会通过 《捐款学校法》 ， 女子学校和男校 !$.) 年， 同样得到捐赠款的资助， 并明确指出女子享有与男 ［-］ 子同等的受教育的权利。 从此女子中等教育环境 和条件有了极大改善， 学校数目也大量增加。 随着中等教育的发展， 女子接受高等教育问题 提上了议事日程， 但要实现这个目标谈何容易。传 统的卫道士坚决反对妇女上大学， 声称女子纤弱的 身体无法承受高等教育的学习压力， 深奥的知识将 使女性难以履行其本职。但以埃米莉 ・ 戴维斯为首 的热心改革的中产阶级妇女冲破传统偏见， !) 世 纪 .% 年代展开争取受教育权利的运动。她们认为 妇女接受高等教育， 既可拓宽中产阶级妇女的择业 范围， 使她们适合于公众生活， 又有助于提高女子 学校教师的教学水平， 同时有利于推进妇女争取选 举权的斗争。为此埃米莉于 !$.) 年创办了格顿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