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绿竹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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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绿竹赋
戊寅秋,吾适绿竹,以三尺微命之身登三尺讲台,以传道授业解惑之师者身份,为一斗米之酬劳,效力于绿竹这尘丸之地,十八年也,此中种种,历历在目,兹赘述一二,作平生之念想。
绿竹之名,非曲水流殇,左右映带,乃金沙县大田乡之一村名也。
斯时,彼地芜杂,民无工可打,地无肥可施,秋荞满坡,山多危崖,水有悬河,荒草接天,枯枝伴月。
吾因秉性柔弱,性格内向,谈笑寡然,间或作愤青状,加之远离故土,人地生疏,不通世故,固步自封,孤陋寡闻。
工作无师引路,默默无闻,业务不精,教学无良方,故所教学生无一成才者也,引为耻,外出未敢言师。
怀不学落后之心,闲时翻阅书籍,又一目十行,不求甚解,未破万卷,然小有斩获。
初识句读,唐诗宋词,略解一二,友无鸿儒,俱性情中人。
他时,或携同事醉酒于家访途中,斯文扫地;或以纸牌欢娱度日,通霄达旦,只为挥霍无为之青春;或独行于毕家寨之寒山石经,夜鸦绕树,秋虫啾啾,柴门犬吠,战战兢兢;或乘付家之敞蓬货车,假赶场之名,与箐门之妖艳女子嘻戏往返;或潜入玉米林中,盗采乡邻之白菜裹腹,狼狈不已……此中悽怆,生不能忘!
斯时,以李贺、裴多菲之属为榜样,认为人生二十五岁无为则当死,然则廿五已过,未死焉!逢考调进城小学之机,必逐之,然名总孙山外,五次三番。
后改弦易张,参考公务员,辛卯夏,考本县木孔乡之政府办公室职员一职,笔试列前茅,然上司未成其美,无缘面试,唯憾弃之。
后以三十五岁后无青春,常以终老异乡之地论己。
然峰回路转,恰三五之年,时运来济,参加县直机关从基层选调工作人员考试,平生努力,尽在其中,终得脱颖,谋教育局教师培训服务中心之职。
余生之志成也!
江淹有云:“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今别绿竹,有依依不舍之情;有轻舟已过之喜!此中情愫,一言难尽。
午夜梦回,辗转反侧,临窗对月,冷月无声。
思忆往昔,感慨良多。
长路漫漫,他日可追。
愤笔而书,片刻乃成,恨词不达意,言不逮物,空山疯语,当贻笑方家!沙土翁昌道记
丙申年丁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