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尺八》的艺术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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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尺八》的艺术特色
摘要:《尺八》作为30年代卞之琳诗歌成熟期的最佳作,诗本身具有深厚的历史感,而且结构严密,语言古雅,叙述上对照,而且其表现出来的艺术的特色也体现了卞之琳高超的艺术表现力。

本文主要是通过对诗歌的分析、作者情感态度的思辨等等来谈谈本诗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尺八古雅历史感祖国式微的哀愁
“生动如画”,作为艺术理论的一种,却不是卞之琳先生在创作中追求的目标。

他所寻找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一种“思辨美”。

他不满足于诗的意象美或者音乐美。

“诗要精练,我自己重含蓄,写起诗来,就和西方有一路诗的着重暗示,也自然容易合拍。

”1
《尺八》,作于一九三五年,曾被人誉为卞之琳成熟期的最佳作。

全诗如下:
像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
三桅船载来了一枝尺八,
从夕阳里,从海西头。

长安丸载来的海西客
夜半听楼下醉汉的尺八,
想一个孤馆寄居的番客
听了雁声,动了乡愁,
得了慰藉于邻家的尺八,
次朝在长安市的繁华里
独访取一枝凄凉的竹管……
(为什么霓虹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像候鸟衔来了异方的种子,
三桅船载来了一枝尺八,
尺八乃成了三岛的花草。

(为什么霓虹灯的万花间
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
海西人想带回失去的悲哀吗?
尺八,是一种管弦乐器,在中唐的时候从中国流传到日本,目前中国已经绝迹,但是还是完好的保存在日本。

用这样一个原因,直接以“尺八”为题,强调了这首诗的历史感。

尺八,类似于箫,但又不是箫所带来的那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凄凉。

当35年3月下旬的那个下午,卞之琳在日本第一次直接听到了尺八的声音,它带给了他直观的哀愁的音色,陌生却又是如此的亲切,还伴随着无限的凄凉。

然而因为是中日的特殊时期,以客的身份居住在日本、因为一系列的原因被当成“妖精”的卞之琳,再一次听到尺八的时候,或者像他自己承认的“我自己以为至少大可留念”,或者说是为了表达“对祖国式微的哀愁2”,可是不管怎样,还是出现了《尺八》这首伟大的诗歌。

关于如何构思,卞之琳写道:“设想一个中土人在三岛夜听尺八,而想象多少年前一个三岛客在长安市夜问尺八而动乡思,像自鉴于历史的风尘满面的镜子。

”3
“海西客”——一个现代的中国人(一个看似作者又不是的中国人)从日本之西的中国乘坐一艘日本的命名为“长安丸”的船来到了日本,在夜半的楼下听到了“尺八”,逼近引起了乡愁,也引起了更为深沉而又复杂的思绪,而这个以中国的繁华的古都命名的“长安丸”更加激发了作者的想象和思考。

于是,他因为尺八的起源和传播,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列的画面:大概在盛唐的时候,一位孤独的番客——日本人寄居在孤馆,领略到长安市的繁华,对比着自己国家的落后,心中无限的哀愁。

当听到了大雁凄凉的声音,动起了思乡的情怀,而在此时从邻家传来的“凄凉”的尺八声,迎合了番客心中的关于“乡”凄凉,但同时给予了陌生但亲切的安慰。

于是第二天在繁华的长安市里寻访一枝尺八——怀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亲切与因哀愁而发奋追求发达文化的心理,像候鸟一样要回日本,终于随着一艘三桅船东渡回国时把尺八带回到三岛并像种子一样让它生根发芽。

当海西客回溯起这一幕幕时,再想到此时此刻的今天,日本变成了现代繁华的大都市,有着霓虹灯的万花,然而却并非如此的华而不实,在这华丽的外表下,同时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是否这“凄凉的古香”也是当年的番客带回来,并用来提醒自身变强大的?面对着现在既现代又传统的强大的已形成“花草”的文化的日本,回忆着昔日落后的“番邦”,作为当年的汉民族的后裔,
2 《雕虫纪历》增订版,自序,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6月
却是在这里看到了在自己国家已经失传的尺八——这枝代表着中国古代文化的种子,而想到国人对此却是毫无昔日番客的悲哀之感的麻木。

于是海西客心底里如昔日的番客一样涌起了“归去也、归去也、归去也”的呼声,就像尺八的发出的哀音。

同时也进一步引起他深沉的历史哀痛与历史沉思:既悲哀于祖国的落后与民族文化的流传失落,也更悲哀于国人对于落后和危机的麻木与不自觉,所以诗人才发出了对于“海西客想带回失去的悲哀吗”的反问,并以反问来启发人们思考如何继承民族文化、振兴古老祖国的问题。

对卞之琳来说,尺八是“梦里的风物,线装书里的风物,古昔的风物”“尺八像一条钥匙,能为我,自然是无意的,开启一个忘却的故乡,有偿的声音像在小说书里画梦者曲曲从窗外插到床头上人头边的梦之根”4
卞之琳的整个诗歌,不仅仅是《尺八》,在艺术上,“古雅”是一个很重要的特征,对于每个字都要求达到他所说的那种“精练”。

比如说“衔”,相比其他的类似于“叼”、“咬”等,“衔”显得更加的合适完美。

再比如说“从海西头”中的“头”字,这里取用的是中国古典诗歌中“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中的这个“头”的意思,所以这里不能使用“从海西面”或者“从海西方”。

比如说“尺八乃成了三岛的花草”中的“花草”正对应着上文的“种子”,表明尺八这个种子已经在日本生根发芽,结成了果实。

《尺八》这首诗本身,同样具有很高的艺术成就。

其一在于这首诗虽是运用倒叙形成多层面交织叠和起来的网络结构,但各层又清晰逼真,有的层面给人一种如造型艺术般的质感和可视性,如古代的番客夜听尺八,似乎比大诗人《静夜思》更立体,在感慨哀愁思乡的同时更听到并感受到了陌生亲切凄凉的感觉。

而对于不同的主体——番客和海西客发出的同意不同调的“归去也”的感慨也如二重唱一般撞击着读者的心灵。

对于不同诗句的有规律的回环往复的吟唱,亦给全诗带来了一种荡气回肠的韵致,也可以从这凄凉的回环中,作者既想表达茫然所失,又对此有所期待,期待同胞的觉醒,同时也可以看出卞之琳高超的艺术表现力。

他力图打破时空和语言的局限而最终去得了成功,不但申花了是的意蕴,而且也使诗歌这种语言艺术达到音乐的效果。

其二在于他多以非个人化的写法,虚拟了一系列的主人公,通过对他们的所见所感和所思来表达诗人想要表达的感情。

同时《尺八》少直接的主管抒情而注重含蓄暗示,加上行文叙事间的省略与跳跃,遂使诗的意象飞动,时空大幅度急剧跳跃,着增加了诗作的历史纵深感、时空的扩大感和表现的含蓄性。

“这种历史的感觉,不仅是对暂时的东西,也是对超时间的东西的感觉,另外也是对暂时的和超市的东西同时产生的感觉。

这种历史感使作家成为传统性的。

而且,这种历史感同
时还能使作家极敏锐地意识到自己在时代潮流中所处的位置,即意识到那个作家自身的现代性。

5”
其三在于在这首诗中,作者运用了多重对照的关系,表达那种“对祖国式微的哀愁”。

首先是现代的海西客在日本,往昔的番客在中国,同样都听到了尺八的声音,通过对比说明了现在的日本因为学习中国的文化而变得强大,同时也说明了现在的中国的那种被欺辱而毫无当年的繁华的衰败。

然后是传统的中国,那繁华的长安市,是昔日的“番邦”羡慕学习的榜样,引起了番客的哀愁;而现代的日本,“霓虹灯的玩花间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而如今的中国却遭受着日本人的侵略,通过这一“变强”一“衰弱”的对比,表现了作者对于祖国衰败的思考。

还有就是,尺八,这个当年在中国生根发芽的乐器或者更深地说是中国古代的文化,在中国失传了,却在日本还保留至今。

同时也引起了作者对于现实的思考:五四时期我们坚决的反传统,而如今我们却真的丢失了传统,那么五四的反传统真的是先进的?还是倒退了?
最后,《尺八》这首诗它不是咏物诗,表面上说的是“尺八”这个乐器,而作者想要深入思考和阐发的应该是在文化的层面,作者两次甚至可以说是多次一直在问“为什么霓虹灯的玩花间,还飘着一缕凄凉的古香?”
卞之琳是一个沉思人生哲理的诗人,同时也是一位具有深刻历史意识的诗人,他既注重从广泛的人生现象中挖掘深刻的人生哲理,赋予诗作为普遍性的哲理象征意蕴,同时也把视角伸向复杂深广的文化历史现象,力图透视古今中外文化历史现象的发展流变、兴衰更替的轨迹以及难以言说的规律和复杂的多重因果关系,从而使他的诗作也富有一种深沉的历史感。

参考文献:
①《走向世界文学——中国现代作家与外国文学》,曾逸主编,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年7月
②[日]秋吉久纪夫作、何少贤译《卞之琳〈尺八〉一诗的内蕴》
③《尺八夜》,《沧桑集》,江苏人民出版社,1982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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