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质性研究方法课程教学体会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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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468期2019年8月（下）
摘要开设质性研究方法课是心理学研究方法多元化趋势下的学科内在要求。

但是，当前质性研究方法课的教学存在师资力量不足、学生“量化思维”转换困难、课程背景知识要求较高等问题。

经过三年的教学实践，我们对心理学质性研究方法课程进行了回顾和反思，总结了相关经验，为后续的心理学研究方法课程教学和改革提供一些洞见。

关键词质性方法质性研究心理学研究方法Teaching Experience and Reflection on the Course of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for Psychology//He Wuming Abstract Setting up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courses is a requirement of the trending development of diversity of psycho-logical research methods.However,the current state of teaching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courses poses some challenges such as insufficiency of teaching faculties,ingrainedness of"quantita-tive sensibility"in students'mind,and higher background re-quirements for students.During the past three years of teaching practice,we reviewed and reflected our practicing of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s courses for psychology,summarizing related experiences we learned and providing some insights for the se-quence of teaching and reforming psychological research methods courses.
Keywords qualitative methods;qualitative research;psychological research
在心理学专业领域，研究方法的多元化趋势已经形成[1]。

质性研究方法越来越显示出其发展潜力[2]。

美国心理学会的本科心理学专业指南指出，学生要同时学会用量化和质性的方法来回答研究问题，证明或反驳研究假设[3]。

但是，规范的质性研究方法训练在国内外的心理学系尚未得到重视和普及[4]。

例如，在加拿大，虽然质性研究方法是心理学专业培养方案所强制要求的内容，但是提供相关课程的心理学系不超过三分之一[5]。

在国内，质性研究方法教学的文献报道和经验交流甚少。

笔者自2016年起，逐步在心理学研究方法课中讲授质性研究方法，积极探索质性研究方法的教学和改革，在内容结构上实现了从量化研究方法到质性研究方法的转变。

这个过程与澳大利亚的同行类似，都是在量化为主导的课程中逐步纳入质性研究方法的教学[6]。

在此过程中，根据学生的学习反思笔记和教师的教学反思记录，以及与国外同行的经验对比，我们总结出了心理学质性研究方法课程教学面临的普遍问题和相关经验启示。

1质性研究的师资问题
在心理学系开设质性心理学课程和指导基于质性方法的论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尚有很多作为量化研究者的老师并不认可这类方法和研究。

很多心理学系的质性研究方法教学的问题根源是“量化文化（quantitative culture）”问题[7]。

营造良好的质性研究氛围是该课程建设的基础之一。

质性研究方法课程的建设需要偏重质性和偏重量化的教学科研人员的通力合作[8]。

在这方面，英国米都塞克斯大学（Middlesex Univer-sity）心理学系的经验可供借鉴。

该系在思想上对质性方法的教学非常开放。

早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的时候，质性研
心理学质性研究方法课程教学体会和反思
何吴明
（岭南师范学院心理学系广东·湛江524048）
中图分类号：G652文献标识码：A DOI：10.16871/ki.kjwhc.2019.08.043
基金项目：岭南师范学院2016年度人才专项（ZW1602）；特殊儿童心理评估与康复广东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重点实验室项目（2017SYSYJ02）。

作者简介：何吴明（1988—），男，博士，讲师，中国心理学会质性研究专业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质性研究方法教学和科研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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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改教法
究方法的教学模块就已经成为学生在最后一个学年里可以选修的课程。

但是在那个时候，整个系的学术氛围仍然集中在量化方法上，因此在2000到2001学年的时候，由于创建这个质性方法课程的老师离开该系，这个课程随之被取消。

但是质性方法的教学仍被囊括在一般研究方法教学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从米都塞克斯大学心理系的这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到，使用质性方法的教员对课程建设尤为重要。

营造质性方法教学的文化氛围必须引入足够的偏重质性研究方法的教研人员。

从而无论在课程开设还是学生毕业论文项目的选题方面，都能够得到有效支持。

心理学质性研究方法的教学不仅存在如何教的问题，还存在教什么的问题[9]。

质性研究方法是一个伞概念。

它的多样性体现在多种质性方法并存。

因此，即使是同样受过质性研究方法训练的教师，他们在各自的小领域可能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有些教师更擅长使用扎根理论方法，有些倾向于现象学方法。

而且，极少有教师“全能”地掌握所有常见的质性分析方法。

因而，对于心理学本科导论性质的质性方法课，在基础理论知识讲授完成后，开始涉猎具体方法时，邀请精通某个方法的教师专门讲解该部分内容是一个较好的策略。

2方法学/方法论问题
方法论的意识问题。

当前大多数心理学系课程设计中存在的一个缺陷是只教（量化）研究方法（method），却不教方法学（methodology）。

每个学者开展研究之前都必然对这个世界的本质和如何认识这个世界持有一定的基本观点，这就是方法学。

它是研究方法背后的哲学基础，奠定方法设计的基本取向[10]。

由于缺少这方面的启蒙，大多数心理学专业学生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是建立在一定的方法论基础之上。

方法论的学习问题。

大多数心理系的培养方案都是以实证主义研究方法训练为主，包括实验心理学、心理测量学和心理统计学。

因此，大多数心理系本科生在第一和第二学年已经习惯了实证主义研究方法的思维模式。

他们没有意识到做研究还有另外的途径。

心理学专业学生从现实主义（realist）的立场开始学习质性研究方法比较容易入手，因为这种方法学是与量化研究方法的方法学一致。

但是，质性研究方法课应该让学生明白，质性研究方法的优势就在于其方法学的多样性，及其带来的方法灵活性。

这是学习执行分析必须理解和应用的一点。

方法论的教学问题。

方法论或方法学对于初学者来说非常抽象难懂。

为此，在该部分教学中，我们通过比喻的方法来帮助学生理解。

比如，用月球和月亮的比喻来促进认识论的教学。

对于客观主义和实在主义的认识论来说，月球只有一个，人对月球的认识只有正误和深浅之分。

对于建构主义认识论来说，人们关于月亮的知识是依赖于个人或社会背景的，不同的人眼中的月亮不一样。

例如，在某些国家和地区，月亮是一种男性的形象，而在另外一些国家和地区，比如中国，月亮是一种女性的形象。

再如，用挖井和旅行的比喻来促进本体论的教学。

挖井而找到水源是一种发现的过程。

水源作为一种客观现实，是客观存在的（outthere），等待我们去发现。

旅行，进而将旅行所见记录成故事，则是一种诠释的过程，用自己的视角来构建现实，这种现实是存在于语言和对话中的。

3量化研究思维固化问题
由于心理系学生一般从心理学导论的学习开始就完全沉浸在科学心理学的范式、价值和方法的学习中，因此他们很难一下子放弃量化的思维模式。

在着手设计一个研究的时候或者阅读一篇学术论文的时候，他们往往无意间用量化研究的视角来看待问题。

这种量化思维定势现象在国外心理系学生身上也出现，被国外学者[11]称为量化敏感性（quantitative sensibility）。

摆脱量化思维的困扰，培养学生的质性敏感性（qualitativesensibility）和多元化研究思维，从而开阔学生的研究视野和思维应是方法课程的目标之一。

教师不能假定学生会很快掌握质性方法的思维[12]，这个过程是相对漫长的。

一方面由于量化思维的根深蒂固，另一方面由于质性研究方法论的多样性和抽象性。

很多学者都提到反思性或自反性（reflexivity）在质性研究方法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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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改教法
与学中的重要性[12,13]。

我们的课程教学经验也印证了这一点。

我们的课程要求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定期写反思日志。

通过反思日志，教师可以及时了解到学生没有充分理解的地方。

其中，学生要对方法论的学习进行反思，包括反思质性研究的方法论和量化研究方法论对自己的课程论文研究进程和结果会有什么不同的影响。

此外，教师对课程的反思也能够帮助自己梳理质性研究教学中复杂的问题。

研究方法课的教学目标之一是使学生在设计方案中回答研究问题时能做出实用的决策，即采用何种方法来探究[10]。

这个决策取决于很多方面，因而质性方法有时候并不是回答某个研究问题的最好方法。

因此，在教学过程中注意不能引导学生“为了质性而质性”，而是应该围绕实际问题来指导。

有的心理学系在质性研究方法教学中穿插量化研究方法的内容，让学生基于问题来做出研究决策[13]。

通过辩论的形式来帮助学生整合质性和量化研究取向是一种教学尝试[14]。

4小结
学生是未来的研究者，确保他们接受到全面而扎实的方法训练很重要，这将最终影响到未来心理学研究的实践方式。

因此，包容和多样化的师资队伍和学术氛围是实现这个目标的客观保障。

培养学生多元化的方法学思维和反身性的思考习惯是学生掌握多元方法和避免陷入单一研究范式的重要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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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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