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枣“言志合一”的诗歌写作向度

诗歌中的践行关系 ， 言志” 即“ 工夫的合一 ： 言” “ 与 “ 互文共 生， 如风生水起 ， 志” 恰 它关注诗的过程而 超 越最 终表 达 ， 因为 表 达 的 目的将 在 表 达 的工 夫 中 水到渠成 。这便有 了欧阳江河在解读 张枣 《 悠悠》 诗时提出的问题 ： 一个 当代 诗人在体制话 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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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的广 阔性 往往 起 不 了决 定 性 的作 用 ， 如果 不 把 诗 学 方案 的设 计 、 想 的设计 、 与物之关 系 的设 计 考 思 词
虑进来 的话。 的确 ， ” 创作者 以智慧的语言在话语 体制下写作 ， 如何破解权力话语关系获得一种艺术 与人格 的 自由 ， 终将 落 实 到 “ 么写 ” 问题 。仔 最 怎 的
一
、
“ 言志” 工夫 之合一
追 踪张 枣 的创作 历 程 及诗 学 思 想 ， 或者 说 考量
寻找 常常是 艰难 的 ： 诗 歌 因玄 奥 而 让 阅读 障 碍 其
当代诗学状况 ， 深入思考“ 言志” 诗 的传统命题 ， 我 们便能感到另一种微妙 的涵义 ， 或者说这一命题应 被“ 重新发现” 那就是“ 作为名词的语 言之 意， ， 言” 与“ ” 志 为并列 而非 动宾 关 系 ， 倘若 包 含 动词 意 味 也
强 调写作 过 程 ， 此 ， 题便 呈 现 为 “ ” “ ” 如 问 言 与 志 在
重重——读者在这圆上流连 、 旋转 ， 却随时都可能顺 着每一条半径的切线被抛射出去。这是张枣诗歌语
言 的力 度 和 速 度 共 同 的矢 量 所 产 生 的 “ 心 力 ” 离 。 诗 人 如魔 术 师操 练着 语 言 布 阵 的 繁 复 过程 ， 其 最 而 终呈 现 的诗 境 （ 果 ） 效 又如 霓 虹 般 光怪 陆离 且 美 轮 美 奂 。不 过那 些奇 妙 如花 开 的诗句 还会 把你 引诱 回
写作中甚为关心的问题。张枣的诗论很少 ， 的诗 他 歌观念大多融汇在诗歌本身 ， 或者 以写作本身投射
起点上 ， 也应该尽快超越这类问题 ， 正如汉语言本身
收 稿 日期 ： ０ １— ８— ０ ２ １ ０ ２
出来。由此反过来 ， 人们在阅读这样的作品时， 关注
作者 简介 ： 赵
飞（ ９ ３～） 女 ， 南永州人 ， １８ ， 湖 首都师 范大学文 学院博 士生， 研究方向 ： 当代诗歌 与诗歌理论 。 现
细 阅读 张枣 的诗 歌 ， 们发 现 对 “ 学方 案 的设 计 、 我 诗 思 想 的设 计 、 与 物 之 关 系 的 设 计 ” 确 是 他 诗 歌 词 的
来语言的“ 物性” 及 本是一个伪命 题 ， 的语 言， 诗 或
者说 ，文学 在 诗 意 情 况 下 发 出 的任 何 一 个 词 都 跟 “ 我们 的生 命 、 事实 世 界 、 我 们 的未 来 、 我 们 的 现 跟 跟 实发 生深 刻 的关联 ， 不 是 说有 一 个 规 定 的关 系 一 而 定 要 发生 ” Ｊ 。ｌ 言下 之 意 即 ， 个 诗 人 如 果 不 是 在 ２ 一
一
来， 让你一次次品味其 中的柔韧与芳 香。在看似溃 散 的离心 力下 还有 着统 一 的 向心力 。离 心力来 自张
枣 对 各种诗 艺 的娴 熟 采 纳 ， 如人 称 变 换 下 的多 重 面
巨大压力下 ， 处理 与现代性 、 历史语境 、 中国特质及
汉 语性 有关 的 主题 和 材料 时 ， 本长度 、 格或道 德 文 风
２１ ０ ｌ １年 ２月
论张枣 “ 志合一 ＂ 言 的诗歌写作 向度
赵 飞
（ 首都 师范大学 文学院 ， 北京 １０ ８ ） ０ ０ ９ 摘 要： 张枣 的诗歌 写作具 有语 言本体论 向度 ， 但这 一写作 向度的反 思背景是“ 言志合一 ” 。作 为过 程的诗歌
言说在 本体上 已追 问、 构造 、 关联 着生命 ， 意 的涵 容过程便 也 是语 言的展 开过程 。张 枣深刻体悟 中国古代 文化 诗 “ 天人合一” 的思想， 在写作 中把握 、 立足于“ 言志合 一” 系， 关 由此他 的诗歌 既有语 言的精 纯唯 美， 叉摆脱 了踩 语言
第３ ０卷
第 ６期
江汉大学学报 （ 文科学 版） 人
Ｊｕ ａｏ ＪｎｈｎＵ ｉ ｒｔ（ ｕ ａｉ ｓ ｃ ｎｅ ｄｉ ） ｏｒ ｌｆｉ ｇａ ｎ ｅ ｉ Ｈ ｍ ｎｉ ｉ ｃ ｉｏ ｎ ａ ｖ ｓｙ ｔ Ｓ ｅ Ｅ ｔｎ ｅ
Ｖ ｌ３ Ｎｏ ６ ｏ ＿Ｏ ．
Ｄｅ ２ １ ｅ， ０１
张枣的诗歌充满跳跃到近乎断裂又在深处衔接 得天衣无缝 的诗句。一首诗的诗句就像一个圆的无 数条半径 ， 每条半径依次从圆心发射一个方向， 构成 旋转 ； 每条 半径 又 回归 到 同一 个 圆心 ， 它们 闪烁 、 变
幻 而终能让 你 找 到一个 饱满 光 滑 的圆圈— —虽 然 这
一
已是一种 自然象形语言， 一种高级的诗意语言。
高跷 的 危 险 。 同时 ， 承 续 到 传 统 的 关 键 点 ： 言 ， 汉 语 言 的 圆润 、 转 发 挥 到 极 致 ， 最 终 超 越 “ 与 物 ” 古 与 他 语 把 流 并 词 、
今、 中与 西等二元 对立， 使其诗歌拥有一种 既古典又洋气的旖旎风貌。 关键 词 ： 张枣； 诗歌写作 ； 言志合一” 语 言本体论 “ ； 中图分类号 ： ０ ．５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０ ６ ５５ （０ １ ０ －０ ９０ Ｉ ７２ ２ Ａ １０ ４１２ ２ １ ）６０ １ －５
具、 感性幻想与理性抽象的交织 、 古典情韵与现代汉 语 的杂糅等 ， 向心力则来 自诗人对对立的超越 ， 对古 典传统“ 天人合一” 思想 的体认 ， 对汉语言诗性的坚 守 。诗歌 的技 艺说 到底 是 语 言 的技 艺 ， 枣 追 求 语 张
言 的奇迹 ， 但他 的语 言 梦 想 并 未 导 向空 无 。在 他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