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好人生发展的第一块基石：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内容与实施路径初探

Journal of Schooling Studies
铺好人生发展的第一块基石：
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内容与实施路径初探
刘　静
（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 普通教育研究所，上海 200032）
摘　要：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是以“生涯启蒙”为核心，为幼儿铺好生涯发展的第一块基石。

内容至少包括三个主题：自我观念与生涯意识的启蒙，社会职业与工作世界的初步探索，工作价值观和人生理想的启迪；实施方面应与幼儿园其他课程“一体化”设计、整体推进。

提出了进一步推进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建议：加强基础研究，发挥幼儿园专业优势，开发高质量课程；培养和激发家庭的生涯发展指导能力；构建政府主导、全社会积极参与的协同推进机制。

关键词：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基石
中图分类号：G610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5-2232.2018.01.006
生涯发展教育（C a r e e r D e v e l o p m e n t Education）是近年来世界各国应对社会快速变化提出的最重要的教育改革举措之一。

幼儿生涯发展教育以“启蒙”与“奠基”为核心，旨在为幼儿的生涯发展铺好第一块基石。

本文拟探讨以3-6岁为教育对象、以幼儿园为实施主体的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内容、实施策略，并针对如何有效推进我国幼儿生涯发展教育，提出一些粗浅的建议。

一、生涯发展教育的历史沿革与当代使命
生涯发展、生涯规划、生涯辅导、职业规划是当前颇为流行的教育改革术语，它们的共同之处是，通过为受教育者提供特定设计的课程或活动，以帮助他们能够很好地适应未来社会与职业世界。

近年来，将这样一种教育实践称为生涯规
划教育和生涯发展教育的居多。

美国华裔生涯教
育专家黄天中博士认为两者的内涵是“接近并且相互融合”的，即“都是旨在为人一生经历做准备”，其中，生涯规划偏重于“知己”“知彼”后的“解己”的规划，而生涯发展则偏重于将人作为发展的个体生命来看，重点是发展，即是动态的，是人一生各种事态的连续演进。

生涯发展教育能够促使学生将学业和职业的发展相结合，进
而对学生的终身发展产生重要的影响。

[1]252
为了更能体现青少年正在成长、不断发展的特点，本文将这样一种以在校（包括幼儿园）为对象的教育实践称之为“生涯发展教育”。

（一）生涯发展教育的“前世今生”：从指导学生“找一个好的工作”到帮助学生“发展自己的生涯”，过一个好的人生。

最古老的生涯发展理论被称为“特质因素理论”。

这一体系假定，个体的能力兴趣与大千世
收稿日期：2017-09-06
作者简介：刘静，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助理研究员。

E-mail：136****************
第15卷 第1期
2018年2月
Vol. 15， No. 1
Feb. 2018
基础教育
界的职业机会可以一一匹配，匹配一旦成功，个体的职业选择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前期代表人物有帕森斯（Parsons，1909）、赫尔（Hull，1928），后期代表人物是霍兰德（Holland，1959）。

这一阶段的生涯发展理论注重人的发展与职业之间的“确定性”，即强调在对受指导者的个性特点、心理特征以及能力倾向等发展取向进行分析的基础上，建议被指导者选择与之相匹配的具体职业。

20世纪50年代，美国生涯发展大师舒伯（(Donald E. Super)）提出了生涯发展的新思路。

他认为，“生涯”是指“一个人生活中的各种事件的演进方向与历程，统合了人一生之中从事的各种职业与所扮演的各种生活角色，并由此表现出个人独特的自我发展的形态”[2]。

舒伯的生涯发展理论大大拓展了职业指导的边界，将职业指导和人的生涯发展联系起来，对美国以及其他国家的职业生涯理念与实践均产生了重要影响。

1973年吉斯伯斯（Gysbers）和摩尔（Moore）提出了终身生涯发展观，“把焦点从工作、职业扩展到了整个人以及人的生涯”，明确把“生涯发展”的视野与生涯指导的实践贯穿于人终生发展的历程[3]。

当前生涯领域中使用最为广泛的一个定义是美国国家生涯发展协会（National Career Development Association）提出的：生涯是个人通过从事工作所创造出的一种有目的的、延续不断的生活模式。

该定义中包含了一些重要的观念：“延续不断的”指生涯不是作为某个事件或选择的结果而发生的事情，也不局限或束缚于某一特定的工作或职业，其本质上是一个持续一生的过程；“创造出”是指人们在愿望与可能性之间、现实与理想之间妥协和权衡的产物，没有“十全十美”的生涯道路，但也许存在最适宜的道路；“有目的的”是指生涯对个人来说是有意义与价值的，生涯因个人的动机、抱负和目标而形成、发展，它反映了个人的价值观和信念；“生活模式”意味着生涯不仅是一个人的职业或工作，生涯包含所有的成人生活角色以及人们整合与安排这些角色的方式；“工作”是一种为自己和他人创造价值的活动；“个人所从事的”强调生涯对个人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总之，“生涯”一词的定义将
焦点从“从寻找适合于我的生涯”转向“发展属于我自己的生涯”。

[4]
可见，从20世纪初的工业时代到21世纪的信息化时代，随着对生涯内涵理解的变化，人们赋予生涯发展教育的期望从最初帮助受指导者“找一个好的工作”转变为引导他们“发展自己的生涯”，“过一个好的人生”。

1971年美国教育国家教育董事会委员西德尼·马兰德博士（Sidney Marland）首次把生涯教育（Career Education）的术语与概念作为一种教育改革引入教育领域。

从此，生涯发展教育作为学校教育的一种实践形态，在世界各国尤其是发达国家日益受到重视，并得到广泛与深入的推进。

（二）生涯发展教育的当代使命：帮助学生面向未来的主动准备
科技的飞速发展尤其是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的超预期发展，使得未来职业世界变得不可预测。

2016年，世界银行官网报告指出，今天进入小学的65%的儿童，未来都将在现在并不存在的新的就业类型中工作。

[5]笔者认为，在当前职业世界变化不可预知、人的生涯也由此变得空前不确定的时代，生涯发展教育若要成功担负起“帮助孩子发展自己的生涯，过一个好的人生”的重要使命，教育者应至少坚持以下三个基本理念并据此而开展卓有成效的行动。

1.生涯发展教育是帮助学生面向未来、主动准备的过程
在一个“生涯转换变得常态化”的时代，对于生涯发展教育要教给孩子什么样的能力这个问题，国内外生涯教育研究者给出了多种解答。

有国外学者提出要培养学生“以不变应万变”的“元胜任力”（meta-competencies)，在“元胜任力”的统领下，个体不断学习新知识、新技能，产生新决策，“永续应变”。

[6]我国学者俞国良、曾盼盼提出要培养学生的“生涯智慧”,生涯智慧意指个体能够认识到生涯的复杂性和动态性……在生活、学习和工作中既能意识到自身所受的限制，又能充分利用内外资源，发挥潜能，建构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7]。

朱凌云提出要培养学生的“生涯适应力”，即个体对于可预测的生涯任务、所
参与的生涯角色与面对生涯变化或不可预测的生涯问题的准备程度与应对能力。

[8]
笔者认为具有较大参考价值的是国际社会近年来为了应对不断变化的社会与全球化趋势而提出来的“21世纪技能”和“全球胜任力”这两个概念。

美国“21世纪技能合作研究委员会”在本世纪初提出了“21世纪最亟需的三套技能”，分别为：学习与创新技能——批判性思考和解决问题能力、沟通与协作能力、创造与革新能力；数字素养技能——信息素养、媒体素养、信息与通信技术素养；职业和生活技能——灵活性与适应能力、主动性与自我导向、社交与跨文化交流能力、高效的生产力、责任感、领导力等。

[9]2016年，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提出了全球胜任力（global competence）的概念框架，所谓全球胜任力就是个人参与全球合作与竞争的能力，具体包括：多个角度批判地分析全球和跨文化议题的能力；理解差异的能力；与不同背景的他人进行有效的互动的能力等。

[10]
可见，创造性与批判思维、主动性与自我学习的能力、跨文化交流与合作的能力、同理心与责任感等技能与品格被认为是适应未来社会与职场变化需要的必备能力。

生涯发展教育理所当然应该以培养学生这样的能力为目标——只有具备了这些能力与品格，未来的他们才能够具有永续应变的“元胜任力”，才能养成自己的“生涯智慧”，形成自己的“生涯适应力”。

2.生涯发展教育的终极目标是帮助学生发展属于自己的生涯，过一个有意义的幸福人生，并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人类社会
生涯发展教育所面向的“未来”不只是学生个体发展的未来，还包括人类社会发展的未来。

这决定了除了培养学生的未来适应力，以成功创造、发展属于自己的有意义的生涯外，生涯发展教育还要培养他们正确的价值观、深切的人文情怀以及对家庭、社会、国家甚至人类社会的责任感与担当精神。

苹果公司CEO蒂姆·库克在麻省理工学院（MIT）2017年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说：“我所担心的并不是人工智能能够像人一样思考，我更担心的是人们像计算机一样思考，没有价值观，没有同情心，没有对结果的敬畏之心”[11]。

因此，如果说未来胜任力和生涯智慧成就的是学生卓越的“才能”，那么正确的价值观与人文情怀所成就的则是学生高贵的“灵魂”。

只有二者兼具，未来的他们才能在全球任何地方胜任不断出现的新挑战，并在成功地发展自己独一无二的生涯过程中，推动人类社会向着更美好的方向进步。

因此，作为教育者，要向世界著名管理大师彼得·圣吉所说的，首要的是有“教育勇气”，要支持孩子，让他们有勇气追随内心，解决这个世界上存在的问题，而不仅仅是找一份好工作。

[12]
3.生涯发展教育必须有序地贯穿于人的终生，且开始越早越好
生涯是一个“连续不断的”的过程。

生涯的终生性决定了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与任务并不是在某一阶段就能实现的，而是必须有序衔接地贯通于其成长的各个阶段。

就纵向而言，从幼儿园至退休、甚至死亡，人一生中的各个阶段都是生涯所关注的范围；生涯是一种“生活模式”的特点，也决定了，“就横向而言，生涯不再只局限于一个职业项目，任何与生涯有关的生活，都在其范围之内”[1]16。

因此，生涯发展课程必须在小学前便开始实行，起步不晚于幼儿园教育阶段，继而贯穿整个幼教中小学教育阶段（K-12）[13]50。

近两年，我国学者也逐渐认识到在儿童早期开展生涯发展教育的重要性。

李津军认为，在一个自然人的生命进程中，职业启蒙越早越好，[14]“良好的职业启蒙教育能够帮助儿童树立正确的职业观”，“早期的努力对于儿童日后求学选择专业和进入社会后选择职业均有裨益，不仅有利于他们认识真实的成人世界，也有利于存进他们其发展良好的自我认知”。

[15]
总之，生涯的特性决定了任何一个阶段的生涯发展教育都是为其后一阶段生涯发展奠基。

以3-6岁儿童为教育对象的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对幼儿的后继学习和终身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理应得到教育行政部门以及幼儿园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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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教育
二、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与任务：为幼儿铺好生涯发展的第一块基石
3到6岁的幼儿处于人生最重要的启蒙与奠基阶段。

陈鹤琴先生说，幼稚期（自出生至7岁）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时期，什么习惯、言语、技能、态度、情绪，都要在此时期打一个基础，若基础打得不稳固，那健全的人格就不容易形成了。

[16]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曾指出:“儿童将成为怎样的一个人，主要地决定于你们在他5岁以前把他造就成一种什么样子。

”[17]以“启蒙”与“奠基”为核心，为幼儿的生涯发展铺好第一块基石，为其获得适应未来社会的能力奠基，是这一阶段生涯发展教育的宗旨。

（一）目标：以儿童的发展为本，为幼儿习得适应未来的技能与品格奠基
以儿童的发展为本，立足“启蒙”与“奠基”，谋求启蒙性与未来感的良性平衡是3-6岁这一阶段生涯发展教育的主要特征。

1.以儿童发展为本是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根本指导思想
“以儿童为本”是国际社会早已确立的幼儿教育基本理念。

在《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教基[2001]20号，以下简称《指导纲要》）与《3-6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教基二[2012]4号，以下简称《发展指南》）这两个关于学前教育的纲领性文件中，该理念得到了充分彰显。

以儿童发展为本也应该是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根本指导思想。

以儿童发展为本，要坚持正确的儿童观。

儿童的成长是儿童自身的“内在自然”朝向“自然目标”的展开。

虽然儿童是未成熟的人，但和成人一样是具有主动性、创造性的人，儿童在与外界环境的相互作用中，构建对世界的认识，也构建自己的内心世界。

儿童是自己的创造者，成人不宜随心所欲地“设计”或“塑造”儿童。

成人应“跟随儿童”而非“创造儿童”。

[18]因此，在设计生涯发展教育目标与内容的时候，切忌基于“一切为了孩子”的美好愿望，从成人的角度和价值观去“设计”孩子的未来。

正如有学者一针见血
指出的那样，当前的幼儿园教育实践在落实“以儿童为本”的教育理念时，体现出“为了儿童”有余而“基于儿童”不足的倾向。

如教育者往往会本着促进儿童健康成长的美好愿望，更多地关注活动对于儿童身心发展有什么价值以及如何实现这些价值，但对处在这一活动过程中的儿童的内在感受和情感体验却关注不足。

[19]以儿童发展为本的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应注意避免误入这样的“陷阱”。

在进行课程设计时，要真正 “基于儿童的体验，基于儿童的视角，基于儿童的社会文化环境”[19]，基于对未来社会变化的科学预判。

只有真正的“基于儿童”，才能帮助他们在未来生涯中成长为“最好的自己”，而非成人心目中“最好的孩子”。

2.谋求启蒙性与未来感的良好平衡
由于幼儿“思维特点是以具体形象思维为主”，“学习是以直接经验为基础，在游戏和日常生活中进行”（《指导纲要》）这决定了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启蒙性。

“启蒙性”主要体现在教育内容和方法方面。

在教育内容的设计上，重在对幼儿进行生涯意识、生涯态度以及价值观的启蒙、启发与启迪，启发他们学会认识个体生命与社会历史发展之间的关系，逐渐建立社会劳动与职业社会的初步概念。

在实施方法的设计上，应以游戏与体验为主，通过游戏与活动的设计引导幼儿从身边熟悉的职业出发去探索、了解、体验、感悟、发现，将认识自我和认识社会结合在一起。

其次，作为帮助幼儿面向未来的教育实践活动，生涯发展教育必须具有深切的未来感。

未来感是人们对未来变化的感知、想象与预判的能力。

在全球化趋势不可逆转、多元文化冲突交融的形势下，生涯发展教育的理想就是要培养学生在未来全球任何地方、任何职业发展需要的“生涯胜任力”。

因此，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设计者还应该具有“登高望远”的能力，应始终思考这样一些问题，二十年或三十年后职业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幼儿园应该教给孩子什么？简单讲，一个具有敏锐且深切未来感的教育者，虽然其面对的是理性刚刚发蒙的幼儿，心中却要将其当下的成长和未来社会的发展紧密联系在一起。

概而言之，学前阶段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目标是：基于以儿童发展为本的儿童观，根据3-6岁幼儿身心发展的特点与学前教育的目标与任务，以生涯“启蒙”与“奠基”为核心，将未来能够帮助个体良好适应社会发展的关键技能与品格的教育，以适合幼儿年龄特点的方法与方式，融入幼儿园课程与活动之中，为其能够在后续的教育历程中成功习得这些技能与品格奠定良好的基础。

（二）内容：生涯意识、知识与价值观的启蒙
关于3-6岁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内容，国内外学者已经有了框架性与指导性的研究成果。

根据舒伯的生涯发展理论，人的生涯发展分为成长（0-14岁）、试探（15-24岁）、决定（25-44岁）、保持（45-60岁）与衰退（60岁以上）五个阶段。

在出生至14岁的成长阶段，设计者应该根据儿童自我概念形成的特点，发展儿童的自我形象，发展他们对工作意义的认识以及对工作的正确态度。

这一阶段又分为幻想期、兴趣期、能力期，幻想期为4至10岁，以“需要”为主要因素，在幻想期角色扮演起着重要作用。

[20]又据美国多恩·布罗林、罗伯特·洛依德的观点，生涯教育可以理解为生涯意识、生涯探索、生涯准备和生涯顺应四个相互关联阶段的进程。

其中，小学阶段及之前是生涯意识的培养阶段，目的是让学生意识到工作和工作人员的存在，意识到自己将来怎样适应这个工作型社会。

[13]91
黄天中博士认为，4～5岁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应该是帮助孩子增进对自我的了解、认识外在的世界。

一方面提供有关职业的信息，让他们有初步的接触；一方面培养他们良好的工作态度，运用解决问题和做决定的能力，来发展未来的方向，开创自己的前程。

[21]王声平认为，儿童职业启蒙教育的体系应该侧重于通过学校、家庭和社会三者之间的紧密联结，向儿童传递职业与教育、自我认知和生涯规划的基本能力。

[22]
借鉴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笔者认为3-6岁的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内容应至少包括三个主题内容，分别为：自我观念与生涯意识的启蒙，社会职业与工作世界的初步探索，价值观和职业理想的启迪。

1.自我观念与生涯意识的启蒙
3-6岁幼儿处于生涯觉察期，自我的意识、生命的感受刚刚萌芽。

引导幼儿从认识自我到认识社会，进行生涯意识启蒙，是这一阶段生涯发展教育的重要内容之一。

引导幼儿建立积极健康的自我观念与进行生涯意识启蒙，二者是相辅相成的。

因此，要在这一阶段，通过游戏性、体验性课程的设计，引导幼儿把感知自我和认识世界、建立与他人的社会联系紧密联系起来，引导他们逐渐认识到生涯发展是一个人从出生便开始并在整个生命中一直延续的过程，启发他们认识生命的阶段性以及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将要承担的各种社会角色，比如在幼儿阶段，他们是需要被呵护的幼儿，在小学、中学、大学主要角色是学生，离开学校后，就要承担起其他生涯角色，如职场人士、家长、市民等各种社会角色。

2.社会职业与工作世界的初步探索
让幼儿尽早认识与探索社会与职业，可以促进其社会化发展，并可以为其进一步接受小学阶段的生涯发展教育打好基础。

因此，引导幼儿认识社会职业、探索工作世界，了解职业世界的基本样貌是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第二大主题。

首先，要拓展幼儿认识社会职业的渠道，为其提供丰富的社会职业信息。

比如用切合幼儿认知特点的方式，引导他们熟悉、了解不同职业的主要特征；引导幼儿从了解父母的职业开始探索工作世界，体验、理解各类职业的规则及其社会功能。

如可以启发、引导幼儿去思考诸如这样一些问题：父母和家人从事什么工作？这些工作主要是做什么？通过对这些问题的探索，启发幼儿能够描述一些常见职业的名称与基本特征，初步理解工作对于家庭和社会的意义。

3.价值观与职业理想的启迪
3-6岁幼儿处于职业幻想阶段，也是价值观念萌芽的重要时期。

在这一年龄段，幼儿会根据自己的价值判断，对未来的自己以及将来从事什么职业充满各种期待与幻想。

因此以正确、积极的价值观与职业理想启迪幼儿，激发他们对未来的职业想象，为他们之后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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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教育
高尚的职业理想奠定基础，是这一阶段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第三个主题。

首先，要向幼儿传递积极健康的社会观和价值观。

通过设计各种体验性活动，引导幼儿从体会父母工作的辛苦开始，感知、领悟各类工作的价值，并启迪他们思考：人们为什么要工作？如果不工作会有什么的后果？如果这些职业消失会怎么样？什么样的劳动是值得尊敬的？通过这种启发式教学，逐渐引导幼儿学会尊重不同职业领域的劳动者与社会价值。

其次，要引导幼儿发现自己的兴趣，如可以通过引导幼儿思考这样的问题鼓激发其对未来的丰富想象：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自己的梦想是什么？长大后想从事什么职业？同时，还要细心呵护孩子纯真的梦想，因为这些梦想的种子如果得到适宜的栽培，很可能在他们未来的生涯发展中开花结果。

（三）实施策略：融合与凸显
生涯发展教育是学前教育的应有之义。

当前幼儿园推进生涯发展教育，一方面，要把原本缺位的相关内容补充进去，并将之与幼儿园其他课程有机融合，同时要在课程整体实施中将生涯发展教育课程的独特功能与价值充分地“凸显”出来。

1.融合
生涯发展教育与幼儿园课程的目标与内容相一致是二者能够有机融合的根本前提。

首先，就目标而言，黄天中提出，生涯发展与规划是一种身、心、灵的教育，其根本任务是建构完整的人格，其目的是要使个人的心灵、心智和身体三者之间达到一种均衡与适应。

[1]25这与《指导纲要》与《发展指南》的内容与要求是一致的。

《指导纲要》指出，“幼儿园的教育内容是全面的、启蒙性的，从不同的角度促进幼儿情感、态度、能力、知识、技能等方面的发展”，《发展指南》则把学习内容分为健康、语言、社会、科学、艺术五个领域，五个领域涵盖了幼儿发展身体、心智与心灵的全部。

其次，就内容而言，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内容，如启发幼儿的生涯意识，引导他们探索职业世界，接受正确价值观的熏陶和人生理想的启迪，这些内容既体现了幼儿“心灵、心智和身体三者之间”的均衡发展，也体现了《发展指南》中所提出的促进幼儿“整体健康发展”的目标。

在实践中，“融合”意味着打破各个学习领域之间的界限，加强领域之间的渗透与整合，这就要求生涯发展教育应该是幼儿园整体课程的有机组成部分，所以，在幼儿园整体课程设计中应该能够体现出其与幼儿园其他课程在目标与内容上的内在的有机联系。

2.凸显
将生涯发展教育融入幼儿园课程之中还只是完成了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还要在实施中使生涯发展教育的独特功能与价值能够生动形象地“凸显”出来。

《发展指南》中已经明确提到了和生涯发展教育相关的内容，比如“利用生活机会和角色游戏，帮助幼儿了解与自己关系密切的社会服务机构及其工作，如商场、邮局、医院等，体会这些机构给大家提供的便利和服务，懂得尊重工作人员的劳动，珍惜劳动成果”。

并且，很多幼儿园也经常开展职业体验游戏以及职业体验活动。

但是这还不够，要达到“凸显”的目的，就要求幼儿园旗帜鲜明地倡导幼儿生涯发展教育，并结合幼儿园实际，开发出包括课程理念、课程内容、实施保障的独立课程模块，并最终在幼儿园课程整体实施之中发挥其独特的不可替代的课程功能。

（四）我国幼儿生涯发展教育的现状与问题
当前很多欧美国家已经把生涯发展教育纳入到学前教育体系，形成了完整的K-12分阶段生涯发展教育体系。

我国幼儿生涯发展教育起步较晚，尚未引起幼儿园的普遍重视。

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1.大多数家庭还没有认识到生涯发展教育对孩子成长的重要意义
当前，学龄前家长越来越注重孩子的智力发展，尤其热衷于对孩子进行各种与“幼升小”考察能力相关的培训，在不同程度上忽视了对孩子未来发展的关注。

笔者对上海市某中心城区四所幼儿园的调查说明，近80%的父母很少对孩子进行生涯发展方面的教育，认为孩子年龄还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