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民族认同变化的研究——以云南楚雄地区白族和汉族的关系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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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1月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V01.26.No.6第26卷第6期Journal of Y u n n a n Nat ionali ties Univers ity(So cia l Sciences) Nov.2009
关于民族认同变化的研究
——以云南楚雄地区白族和汉族的关系为例
[日]横山广子
(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日本大阪5658511)
摘要:大理历来有吸收外地文化创造自己地方文化的传统。
对异文化持开放态度,通过与外来文化的接触和交流来突破原有文化的范围,并充实和丰富自己的传统文化是大理文化的特点。
大理研究对了解中围的民族状况、历史与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云南部分白族先民被汉族间化,这是众所周知的史实。
可是对于这种民族融合在何时、何地、在何种条件下发生等问题,很少有民族学家具体而细致地研究过。
通过在云南楚雄市子午镇、东华镇,南华县雨露乡进行的田野调查,对当地人民族认同的各种说法、风俗、火葬墓、梵文碑、有关祖先原籍的记载进行分析,依据这些调查和史料,探索白族民族认同变化的条件。
并提出现在楚雄地区的部分汉族可能是过去的白族先民“焚人”的观点。
关键词:楚雄;白族;汉族;焚人;民族认同
【中图分类号】C91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7X(2009)06—0026—07
中国民族状况的一大特征是汉族占总人口的多以笔者自1990年以来在云南省楚雄州所进行的调数。
这个特征据说和汉族形成的历史过程相关。
汉查为依据,从民族间关系的视点来探讨由民族移动族原本是一个以汉字文化的中原地区为中心的集团而产生的非汉民族和汉族之间的接触所带来的民族势力,它在与周边各民族的接触过程中,逐渐地把认同的变迁。
它们融合到自身的集团之中。
不少人指出诸如此类
一、楚雄州的民族结构及其历史背景
的非汉民族被汉族同化的现象,在中国漫长的历史
和广阔的区域内的不同时间和不同地点都发生据1990年的人口普查,楚雄彝族自治州总人过。
但是,有关这个论点的具体的实证性研究,口的230万人当中,汉族约为163万,几乎占了比如说对民族同化实际上在何时、何地、何种条件70%,其次是彝族约56万人。
仅这两个民族就占下发生,经历了怎样的过程等问题的研究并不多总人口的94%以上,其次的苗族、回族、傣族、见。
要想弄清这个过程,无疑我们必须重视民族的白族等各族人口均不超过2%。
楚雄州的汉族,移动以及由此引起的民族间的接触问题。
70%以上的人口居住在市区以及平坝地区,分散居从中国历代政权的核心地区来看,位于中国西住在山区的不超过
30%。
相比之下,彝族大多数南部的云南省属所谓“山高皇帝远”的边远地区,居住在山区或半山区,到明代初期汉族才正式开始大量进入。
迁移过来的住在城市和平坝地区的人极少。
总之,汉族和汉族和原来居住在云南的非汉民族之间结成了怎样彝族分别以平坝和山区为主要居住地。
今日的楚雄的民族关系?这种关系在何时、何地带来了什么样州的民族分布情况,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两个主的变化?要想在探索从过去到现在的来龙去脉的同要民族分别居住在不同的地理环境‘2]‘嗍一16)。
时,弄清这些问题并非易事。
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可是在汉代,楚雄州与云南其他地方一样被当地收集那些即便是现在对当地人们的生活、文化或作是“西南之夷地”,在中原汉族人的眼中,它是者口头传承,甚至是历史仍然都留有痕迹的过去人一块未开化的异民族的割据之地。
据说汉族迁居云们所创造的各种事物,并结合历史文献的纪录进行南始于这个时代前后,但其数量极少。
结果,经过考察的话,不就能够接近某种形式的理解吗?本文一段时间,他们逐渐非汉族化了。
另外,唐代在云【收稿日期】2009—09—28
【作者简介】横山广子(1953一),女,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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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期横山广子:关于民族认同变化的研究——以云南楚雄地区白族和汉族的关系为例
南出现的统一政权南诏国,打败了唐王朝的军队,都比不上平坝地区的雨露乡,白族虽然与彝族、汉把汉族士兵当作俘虏,还出兵到四川的成都带回了族接壤,但它并没有融合到其它族群中去,仍然保大量的掌握技术和知识的汉族人。
云南地区属中原持着白族本身的民族认同感。
雨露乡是一个少数民王朝统治版图之外的南诏国及其随后的大理国时族人口超过80%,汉族势力较弱的地区,共
计代,这些汉族也逐渐扎根当地,融入到非汉民族之2000余人的汉族村落,主要分布在河流两岸的
可中。
后来在元朝统治时期,汉族再度流人云南,但种植柑桔和甘蔗的地区,与白族村落相互为邻。
据推测人数还不算很多。
民族迁移出现巨大变化的即便我们依据历史文献可以描写一幅平坝地区时期是上面所说的明代初期。
的“焚人”逐渐被汉族同化的鸟瞰图,但这个民洪武十四年(1381年)南京的明朝政府派兵族同化具体在哪儿和如何发生、来自外部的汉族和平定云南。
随后在各地设立了卫所,开始屯田。
明被同化成汉族的人们又怎样保持关系而慢慢融合在代初期从省外流入并驻守云南的士兵人数据说约9一起等问题,我们还不太清楚,需要进行更深入的万多,加上他们的家属及相关人员一起作为“军探讨。
户”而登记的人口约有30万人。
《明实绿·太祖
二、“民家籍”与“江西籍”
实录》记载,洪武二十年“令谪徙指挥、千百户、
镇抚管领,自楚雄至景东每一百里置一营屯种,以楚雄州的东华镇和子午镇位于州政府所在地的备蛮寇。
”楚雄州内共设置了包括以楚雄卫为首的楚雄市鹿城镇南部及西南部的郊外大约20公里处。
四个千户规模的军屯,各分布在楚雄州的平坝地这两个镇平地较多,现在那里的居民大多是汉族。
区,特别是交通要道附近。
可是,当我细问他们祖先的来历和有关族谱的细节那么,楚雄州的平坝地区,在外部移居者冈军时,就出现了几个有特征性的说法,其中之一就是屯而到来之前是什么人居住在那里呢?元代14世“民家籍”和“江西籍”的说法。
纪初期写成的
《云南志略》里列举了云南的非汉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词是在子午镇询问当地著名族各族的名称,当时居住在被称为“威楚”的楚的“火把节”的时候。
当地人说举行火把节的日雄地区的是“白人”,即“焚人”。
一般认为“焚期有6月24日和6月25日两种,一般来说汉族中人”就是现在白族的祖先。
明代初期景泰六年的“民家籍”认为是6月25日,而“江西籍”则(1455年)的《云南图经志书》记载了楚雄府的说是6月24日。
汉族有用原籍,即祖先的出身地风俗,日“府治之近多旧汉人,乃元时移徙者,来确定自己身份的传统,所以像“我是某某籍”与焚人杂处”。
就是说楚雄府官府附近的居民多是的说法我倒并不觉得新鲜。
我所注意到的是当地人从元朝移居来的汉人,他们与焚人杂居。
隆庆年间附加说明的“民家籍”人来自大理,有杨、王、的《楚雄府志》(1586年)的记载中也散见作为高、段四姓的说法。
说到“民家”,在1956年白楚雄土著的“焚人”的名称。
这“焚人”亦或族这一民族名称确定以前,现在大理地区的白族在“白人”的存在,直至清代中期在楚雄各地的历史汉语中都被称为“民家”。
文献中都有记载。
但是近代以后,大量的“白人”火把节在云南各地的许多民族中都可以见到,陆续融合到汉族中。
∞“晰’现在,该州以白族登记现在在大理白族自治州,火把节在6月25日举
行,的人口为极少数。
而在楚雄彝族自治州,则是6月24日。
目前州政府
1990年楚雄州内的白族人为12457人,其中的规定上也有这些民族节的日期,但是它们是根据60%以上的7656人居住在南华县。
那里有白族人民族传统习惯而定下来的。
从以州为单位的观点来组成的村落相当集中的地区,即雨露白族看,一个事实就是传统上大理州的大部分地区于
25
乡。
【4“蜥’这个白族乡和与其接壤的徐营乡的部分日过火把节,而楚雄州的大部分地区则在24目过地区,分布着白族村落。
雨露乡是由丘陵及山地构节。
我认为这种日期不同的背后具有较深的历史背成的地区,山地地区分布着彝族的部落,而丘陵地景,在此想就这个问题做些简单的说明。
带则是白
族和汉族的村落。
该乡总人口13457人、云南省各种地方志有关火把节的记载中,确实(1994年末统计)之中,彝族最多,占43%,其有因族群不同,就是汉人和土著非汉民族之间,或次是白族占39%(5153人),汉族占18%。
从这者因地区不同,而日期有所不同的事实。
而且地方些百分比可以看出,在交通和农业生产的自然条件志之间日期也有所不同,几乎都分为农历6月2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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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7—
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第26卷
和25日。
地方志记载中可以观察到这样一种趋势:说法包含不少矛盾。
其背景也许存在着单纯的错误, 25日举行火把节的地区往往都是现在白族人口多于也町能是故意的隐蔽或伪装。
但不管怎样,重要的
彝族人口的地区,抑或即便现在已经没有白族人口,是我们必须考虑为什么会发生那样说法的矛盾。
但历史上也是白族居住过的地方。
由此,我曾提出:
三、祖先的来历
彝族一般24日举行火把节,而白族一般25日举行,
虽说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如此区分,但这个一天之差住在子午镇Y村的杨G氏表明说自己属25日有时可以成为族群间的分界线。
另外,在有关全省过火把节的“民家籍”,同时他又说自己的祖先是范围的记述中,至清代17世纪末康熙年问的《云南江西籍人。
他说这个“汀|丙籍”的根据就是因为通志》为止火把节的日子都是25日,而乾隆年间的祖先是从“南京应天府江西柳树湾”来的。
我觉
《云南通志》之后都并列记载24日和25日两天为火得这个杨G氏记忆中的“南京”和“江西”所组把节。
因此,我曾提出这样一种看法:明代,云南合成的故乡名称,恐怕是某些错误所造成的结果。
文人中大理出身者相当突出,因而即便昆明是省城,这位先生所在的杨氏家族为自己的祖先至少刻过二但大理作为云南的文化中心占有一定的地位,这种块墓碑,其中一块部分受损,但墓碑还保留着;另状况在移居云南的汉族人口超过了非汉族人口的16一块实物业已遗失,可抄录下来的碑文一直保存世纪后半期开始发生变化,而这个变化也具体反映至今。
在火把节日期的记载上哺1。
属于子午镇“民家
籍”的杨、王、高、段四
姓,在大理白族中是常见的姓。
如果把姓氏与火把
节的日期结合在一起考虑的话,现在在子午镇叫做
“民家籍”的人,曾经具有和现在的白族相同的民
族认同感的可能性极大,也就是说他们是隆庆
《楚雄府志》等地方志中所记载的“焚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说“江西
籍”的人是外来汉族或者彝族的话,那么他们举行火把节的时间不是与大理白
族密切相关的25日,而是与楚雄彝族密切相图一
关的24日,也不足为奇。
关于这一点,非常有意现存的墓碑是任陕两省风翔县知县的杨惠为思的是我在子午镇M村听到的一些话。
M村除了纪念亡母而于明代正统九年(1444年)建立的解放后因修建水库而从被水淹没的地区搬来的几户(照片1)。
碑上记载说杨家世世代代居住于云南楚外姓外,全村均由王姓构成。
这个村的一位老人告雄县。
另一块是道光一年(1821年)杨惠的子孙
诉我说:为他篆刻的墓碑,据其抄录的碑文记载,杨惠是当“虽然我们这个村的周围江西籍人很多,但我时的楚雄即威楚路人,其始祖杨珠10多岁时从
南们村都是民家籍、也就是大理籍,没有一个是江西京应天府来到云南,择楚雄之地居住。
籍的。
尽
管现在都成了汉族,我们原先都不是汉墓碑中关于“代代居于楚雄”的记载,我们族,祖先是大理国的人。
以前。
江两籍人6月24可以理解为始祖珠公定居楚雄以后代代生息于此,日来到这里,试图消灭民家籍。
村里的祖先虽然逃但碑文中根本没有“南京应天府”的文字。
除此脱灾难幸存下来,因为6月24日是江西籍人的到以外,这个碑文和后来的记述有完全不一致的部来之日,所以民家籍人不在那天庆祝火把节。
”分。
正统年问的墓碑上记载说杨惠的母亲是段氏。
可是,子午镇很多人说的话并不像这个M村老而道光年间的碑文上杨惠的母亲成了刘氏。
杨惠父人说得那样明确而有条理。
通常一问起举行火把节亲的名字都是保,没有出入。
正统九年的碑文日的日期时,大多数年纪大的人就会援用上述“民家“母段氏生于明洪武八年(1375年),正统二年籍”和“江西籍”的对比来进行说明,但当我问及(1437年)没,享年63岁”。
但是道光年间的碑文他们祖先的由来时,那些说自己家系是民家籍的人,却说刘氏85岁时去世,杨惠是元朝的乡贤。
这和有说自己既是民家籍又是江西籍的,还有的人说自隆庆《楚雄府志》(1568年)以后的地方志中记己的祖先是从大理来的南京籍人或山西籍人,这些载的楚雄县出身的元朝乡贤“杨惠”的相_芙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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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期
横山广子:关于民族认同变化的研究——以云南楚雄地区白族和汉族的关系为例
是一致的。
两者都记载了杨惠为凤翔县知县,孝顺 地区有关祖先来历的传说中经常出现的“南京应 母亲,为亡母立碑,但是其母亲的姓、过世年份和 天府大坝柳树湾”这个地名中加上“江西”而构 时代却不一致。
那么,哪个更接近事实呢?因为由 成的。
正如我们从当地百姓的谈话中可以了解到 杨惠亲自在正统年间竖立的墓碑还现存着。
而且立 “民家籍”和“江西籍”是作为一对对比性词汇而 碑时间较早,我们不得不判断说应该是这块。
加 被议论的那样,杨G 氏居住的地区,人们特别有 上,从我后文要叙述的另一大特点来看,这块墓碑 偏重“江西籍”的倾向,所以也就有了南京和江 也可以说是明代的珍贵历史文物。
西相结合的故乡名。
与杨G 氏完全同类的口头说明是在楚雄市东 华镇内的高姓集中的M 2村也可听到的。
他们自称 原籍是江西籍,属南京应天府大坝柳树湾人。
还 有,同样认为自己是“民家籍”又是
“江西籍” 的情形在杨G 氏居住的Y 村H 姓
中也能见到。
H 姓是村中非常有势力的宗族,中
华人民共和围成立 前当地最大的地主就是这个H 姓的一员,另外Y 村的4个祠堂中,最大的也是H 姓的祠堂。
中华
图二
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当局对H 姓的处理最为严厉, 正如日本学者牧野巽曾指出的那样,诸如祖先 因此,现在有关H 姓祖先来历的家谱及牌位、墓 是从南京移居而来的传承故事,在民家(白族) 碑等资料都散失殆尽。
我询问H 姓的一位长老祖 和汉族等云南各民族中随处可见。
牧野认为这种传 籍在哪里时,他回答说是“江两籍”,从江西的高 承是从汉族向非汉民族传播过去的。
南京传承说法 台子柳树湾移居来的,同时又说由于从江西先到的 中的绝大多数移居的起冈是明代初期从军迁移。
但 是大理,所以也是“民家籍”。
同属子午镇的F 村 是牧野认为实际上明军中南京出身的人并不多,大 的段氏,对于自己的祖籍,也是两籍并立的说明。
多是由各地出身的人构成的。
这是他通过对《明 除此之外,东华镇的L 村居住着和子午镇Y 实录》的实证分析而得出的结论。
他认为南京传 村的杨G 氏有着相同祖先的杨姓村民,他们直到 承说之所以这么突出,是由于“当时南京在文化 解放前为止每年都和Y 村的杨姓共同祭祖。
当我 和政治上的优越性”而产生的现象16 J (n 川。
虽然牧 询问L 村杨氏他们的祖先时,他们说是江西的洛 野对南京传承说是否在明代初期即在云南居优势这
阳县人,是江西籍。
这和杨G 氏手头的文字资料 一点还抱有疑问,但他根据16世纪后期李元阳编
以及杨G 氏本人的口头说明内容上都有偏差。
纂的隆庆《云南通志》的记载,推测说在明朝中
另一方面,东华镇L 村中还居住着另一杨姓 期,云南汉族来自江南地区的“江南传承说”已
村民,他们的祖先和Y 村杨G 氏的祖先不同,这 经成立。
此外,牧野还指出二个重点:首先,没有
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这些杨氏人家的一处宅屋中 必要把祖先来自南京的移居传承说看作是反映事实 有一年代不详的碑铭,因为是祖先墓地里的东西, 的说法;其二,在云南各民族中,特别是大理同的 遗民白族中,南京传承说流传得比汉族更加广泛。
所以他们保管着。
那个碑铭上刻有祖先是“杨公 综合这些事实和观点,关于Y 村杨氏的祖先 讳蹄城海”的字样,其名字“蹄成海”值得注意。
的例子,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明代初期并无势力的 碑文后续以下说明:祖先来自“叶榆”(大理的旧 南京传承说在此后广泛传播,这个传说自然也就被
名),为了永志祖先的起源,故在名字中加入了 加进道光年间的碑文中了。
“蹄城”二字。
一般汉族姓名中看不到这样的由三 另外,让我们再来看看保管着上述碑文资料并 个字组成的名字,这种三文字姓名只有在宋朝大理 对此比较精通的杨G 氏把南京和江西联系在一起 国时期的白族先人中可以看到,是非常有名的姓名 而记忆下来的故乡地名。
这个故乡名称是在大理等 特征①。
然而,当我问起这个碑铭主人的祖籍时,
①大理时期多三文字的名字可以从宋朝的《桂海虞衡志》中列举的从大理来到横IlJ 寨(现广西的田东县内)马市
的 李观音得、董六斤黑、张般若师这三个人的人名中窥见一斑。
有关白族的命名,则有张锡禄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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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答说是“山两籍”。
这个家庭除了上述的碑铭有:发现很多“焚夷(白彝)坟”的子午镇Y 村外,还有写在纸上的历代祖先的牌位,其正中有这的村名Y来源于彝语;从Y村移居来的彝族出现样的文字:“山西籍太原郡文林郎,皇明诰授云南在子午镇南边的地区;部分彝族支系的汉语名称也大理府州吏文部署,特品行政期满转居,滇西楚叫“白彝”等等。
邑,始祖杨讳瑜城海、王太君,暨杨问历代姻亲昭当地博识之士认为焚夷(白彝)是傣族的说穆,考妣香席”。
这里明确记载了此人的先祖是山法,主要依据他们的经验和知识。
中华人民共和国西籍,同时也说明了其祖先与大理的关系。
成立前该地区相当部分的男性在秋收结束后到南部如上所述,当我在楚雄市子午镇和东华镇居住的景东等傣族居住区做生意,他们熟知傣族被叫做的汉族中追踪在6月25H而非6月24日举行火把摆夷(燹夷)。
节的居民,并询问他们祖先来历时,几乎所有人都这个焚夷(白彝)坟是什么样的坟墓呢?在说先祖“来自大理”、“是民家籍”或“是民家子午镇Y村发现了19座这样的墓,虽然迄今为止人”。
可是这并不是对我的提问所作出的直截了当已有很多被挖掘失传了,但还有一些保留着,因此的回答,而是在我跟他们闲聊许久以后才出现的答我们可以了解它的样子。
从上面看就像日本的上供案。
在这里特别需要注意的一点是,他们所说的祖的年糕一样,墓的上方重叠放着二层或三层的越下先的来历并不仅仅说大理或民家就完了。
在很多情越大的圆盘状石头,下面埋放装着火葬后骨灰的罐况下他们要加上、甚至先要说明祖先是从南京、江子,总而言之它是一种火葬墓,和现在当地人的埋西等地移居来的。
为什么把自己的故乡说成是南京葬墓完全不同。
Y村的“焚夷(白彝)坟”在村
或江西呢?这一点有必要加以考察。
另外,在这些落后面的山丘上,那一带也有零星的埋葬墓。
埋葬人居住的地区,除了火把节的举行日期以外,我们墓既使墓碑上没有刻字,村民们也知道是谁家的还可以看到一些他们与大理及白族密切相关的其他墓。
而对于火葬墓的焚夷(白彝)坟,没有村民的文化特征。
前面说过的三个字的名字就是其中之认为它们是自己祖先的坟墓。
例如杨G氏说,如
一,此外还有其他的重要特征。
果是自己祖先的坟墓的话,这事应该会传承下来并
四、焚夷(白彝)坟把它作为祭祖的对象,但据自己所知,并没有这样
的情况。
那些焚夷(白彝)是我们祖先移居到这从东华镇到子午镇一带,在地势稍高的地方可里以前的住民。
以看到被当地人称为“焚夷(又写白彝)坟”的
古墓。
有些当地公认的博识之士说,焚夷(白彝)
就是傣族,他们是汉族到来之前此地的居民。
焚夷
(白彝)因为汉族的到来而离开这里,故被叫作
“汉到夷走”,又称“汉来夷走”。
图四
那么,“焚夷(白彝)坟”应该和现在的什么图三人,哪个民族有关联呢?我们知道和楚雄相同,云
南各地从大理同时代(宋代)到元代和明代都广楚雄彝族文化研究所的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焚泛分布着火葬墓。
由于清代初年地方官吏严格禁止夷(白彝)是彝族而不是傣族。
他ffl歹IJ举的论据火葬,所以到了清代火葬墓的数量极少一30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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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7】‘睨。
55’以前云南的有关火葬墓的研究,从20 发现了与那个墓碑非常相似的刻有汉文、梵文的两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曾有过一段相当兴盛的时面墓碑。
期,现在云南省西部的大理白族自治州及其周嗣地综合上述各种情况,我认为基本上可以作出如区都对火葬墓进行了挖掘和调查。
当时发现的火葬判断:杨G氏的杨家人等现居于楚雄市郊区的子墓一般都被认为是白族的。
但是在楚雄州,有研究午镇至东华镇一带的汉族中,他们的祖先中有和现断定1973年在禄丰县发现的从元初到明初的火葬在白族人的先祖属于同一族群范畴的人。
这些人的墓群是彝族的坟墓‘8]‘晰珈’。
然而,此研究是依据祖先,其民族认同意识从非汉民族转变为汉民族的《云南志略》中记载的一般被视为白族先人的“白可能性非常大。
人(焚人)”也是彝族的说法为前提而展开讨论
五、与南华县白族的比较
的。
我们有必要就这个部分进行探论。
‘
不论是禄丰县还是子午镇,火葬墓的共同特征到现在白族村落一直存在的楚雄州南华县雨露是骨灰放在无釉或有釉烧成的罐子里。
如果我们注乡也有火把节和相当于“焚夷(白彝)坟”的墓。
意一下同一地方志《云南志略》关于元代状况的但是在那里,火把节与州内的普通彝族一样在6月记载的话,就会发现把骨灰装入容器并埋葬的特征24日举行的。
另外,关于“焚夷(白彝)坟”,最为明显的是“白人”,而非现在被视为彝族祖先这个词本身似乎不太通用。
可是,当我向当地人解的“罗罗”。
另外,白族的火葬墓,其墓石和墓碑释了火葬坟的状况后,问及有否类似的坟墓时,有上常常刻有佛像和梵字,显示出和佛教的密切关一位老人回答说虽然那不是自己祖先的坟墓,但确系。
《云南志略》也记载说“白人”极其热心地皈实有埋着陶罐的、汉文背后写着“彝文”的坟墓。
依佛教。
还有,元代云南少数民族中唯有白族以热虽说因为刻有“彝文”的就说是彝族的坟墓,但心的佛教徒集团而闻名,在这点上,白族和其他少这些墓究竟有什么样的由来呢?这一点谁也无法明数民族有着明显的区别。
[9】‘嗍’确说明。
考虑这个问题时我们应该注意的是,雨露我亲眼目睹的子午镇一带的火葬墓既没有发现乡没有“汉到夷走”的说法。
佛像或梵字,也没有有关那个时代的文字资料。
但此外,关于他们祖先的来历,当地人列举说山是听说在我还没有去查访的距离Y村3公里的Z东或河南是其故地,他们的祖先从原籍地来到大村,有呈三层状态的火葬墓,其中两座墓分别刻有理,然后辗转多处终于来到雨露乡。
这种说法非常“故香令杨录之墓”、“故香令杨杰之墓”的文字。
一贯明确,没有人说民家籍和江西等其他籍贯相对对此,当地的学者推测说这是彝族受明代以后大量立的话。
流人的汉族的影响而篆刻的。
可是,如果我们在这而另一方面,在东华镇及子午镇,最初强烈主里注意一下在上述Y村杨G氏保存的明代正统九张自己是汉族的人们,在深入交流中逐渐承认自己年(1444年)的墓碑上所看到的一个我至今尚未的祖先是“民家”亦即现在的白族。
他们甚至说叙述的重大特征,那么我想还可能有别的推测。
出了以下的情形。
有一个人回忆说,中华人民共和我上边已经论述了那个墓碑上用汉文记载的部国成立前,他曾请求会说几句民家话的宗教职能者分,但实际上该墓碑的两面都刻着文字。
汉文的背搞过宗教仪式。
另一当年65岁的男性说,他的曾面记载着印度系统的天城体字母,那是梵文的经典祖父会说民家话。
还有人说,很久以前因为说民家(照片2)。
在云南汉文和梵文刻在一起的墓碑一般话会被杀害,所以民家话逐渐消失了。
被认为是白族的墓碑,它们以大理地区为中心大量从这些零星的信息来看,我觉得和雨露乡的白出现¨引,这在研究者中广为人知。
同样的东西,族相比,楚雄市的子午镇到东华镇一带的居民,很迄今并没有在其他地区发现。
Y村的杨G氏下决可能发生过顾忌说民家话,想要隐瞒自己是“民心把郑重保存的墓碑给我看时,神情复杂,他说:家”事实的状况。
其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从外地流“这个文字不是汉族的文字,该不会是焚夷(白人的汉族势力膨胀所至。
与雨露乡的人们相比,我彝)的文字吧?我不太清楚,或许我的祖先是焚觉得他们说法的背后可以比较鲜明看到“汉族”夷(白彝)”。
这个墓碑是从什么形状的墓中发现的影子。
楚雄市里有关祖先来历的复杂说法,广为的,这一点杨G氏也不知道,因此那个墓是不是人知的“汉到夷走”的表现形式,那里的火把节火葬墓也不得而知。
但是,大理地区的火葬墓群中日期的差异所代表的民族界限的象征意义之事实,
一31—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