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泪画成的最后一幅画

茂 盛 ？老 树旁 边 的湖水 因何 不会结 冰 ？”
虽 然我 在 这里 出 生长 大 ，也 很喜 欢 这里 的 自然环 境 。 但 我对 这些 问题从 未考 虑过 ， 尤
其 是地 理知 识 的欠缺 ， 让 我感 到惭愧 ， 在 他 面
使得 成 群 的鹿 和岩 羊等 野生 动 物 下 山来 溜进
心 头 的病 呢 ？ 甚 至 连 我 的 父 亲 也 … …
乡寄来 的信——
’
远在他 乡的儿子 噶 穷 ：
你 何 时 回 家 乡 ？ 阿 爸 当然 理 解 你 在 为 当 初 自 己 的 那 种 固执 己 见 已 感 到 愧 疚 ， 以 至 于 不 敢 面 对 家 乡的 变 迁 。 眼 见 阿 塔 尔 带 领 家 乡 的 人 民 前 进 时 。 我 打 心 眼 里 想 念 和 他 同龄 而
父拉 嘉于 良辰 吉 日
年头， 未 能踏足 故 乡的土地 也有 五个 年头 了 。 我 从 一 名 画 师 沦 为 隐居 修 行 的僧 人 ， 好 比陈于 眼前 的这 封信 及 照片 和挂 在 墙上 的 两
张 旧照 片之 间的差 别 。 加之， 阿 塔尔 的本事 和 乡亲们 对他 的溢美 之诃 ，更 加 显得 我 固守 的
小
说
用眼泪 画成 的最 后一幅 画
艾・ 尼 玛 次 仁 著 白玛 央 金 译
僧人 大 伯 几 天 前 带 来 的 那 封 信及 照 片 ， 把我 一整 夜 的睡 眠搅得 不 知所 踪 。我 长久 以
妇 呢 。
你 不 用为 阿爸 担 心 。虽 然今 年夏 季 交替
来 蓄 积 的所 有 瞻 念 及 想 法 也 被 这 封 信 和 照 片， 以及僧 人大伯 简短 的几 句碎语 所取 代 。
一
这张 照 片可 能是 冬 天拍 的 。卡 热村 的 四
周都 耸立 着漂 亮 的楼 房 ，还 摆 放 着各 种 现代 化机 械设 备 。看 上去 鳞次栉 比， 错 落有致 。
然而 ， 无论 我 怎 么看 ， 总觉 得 没法 跟 挂在 墙 面上 的五 年前 的那 两张 卡 热村 的 照片 相媲
பைடு நூலகம்
在 不敢 回到 家 乡，那就 看 看照 片 中 家 乡的 变
化吧 ， 兴许 可 以 消 融 你 愚 痴 执 拗 的 想 法 。
神一 般崇 敬他 。而像我 们这 样 的普通僧 人 ， 在 乡 亲们 面前竟然 不 如守 门的那 条狗 重要 。” 僧 人 大伯 断断续 续地埋 怨道 。
老 实说 ，我来 到这 座 深 山古刹 已有 五个
和阿 爸拉 嘉 唯一 的生 计来 源 。阿塔 尔 如愿 考 取 了 内地 学校 。从此 ， 我们 之 间压根 就没 能见 面、 谈心。 就 这样 ， 一 晃 过 了十几年 。 在这 段时
抱 的拢 。 不 管 四季如 何交 替 ， 这 棵柏 树始 终郁 郁 葱 葱 ，像 一把 大伞 密 实地 笼 罩在 卡 热村 上
空。
谤 之类 的言语 。于是 ， 我满 怀期待 地伸 长耳朵
聆听。
每 到 夏季 ， 就 会有 夜莺 、 老鸹 、 喜 鹊 等 各
种鸟 类 在这 棵老 树 上安 家筑 巢 ，它们 婉转 的
些观 念业 已成 为我实 现理 想 的最大 障碍 。
此 刻 ，我 再 次细读 年 老 的 阿爸 拉嘉 从 家
美 。而且 常 常感 觉到 家 乡的 这些 变化 似 乎缺
少 了某种 内在 的东西 ，尤 其 是看 到 了冰 封 的 湖水 和 家乡 苍凉 的面 容 ，心 口便 泛起 难 忍 的 针扎 似 的疼痛 。 虽然 这一 切 已成 为远 去 的历史 。但是 ， 乡 亲 们无 法理 解家 乡 的这 些细 微 变化 已成 了我
在我 的记忆 里 ，卡热 村 中 央 的那棵 大柏 树很 粗 ，若 非 十几 个成 年男 子 合 抱才 能 免强
热 村的一 个大 秘密 吗？ 呃 ， 是个 好消 息 。”
我 怎 么 能 猜 出 阿塔 尔将 要 说 出 的话 ， 家
乡有什 么喜 讯 我更是 无 从 知晓 ，所 有 人盼 望 的 自然 是喜 讯 ，而绝 对不 会 是坏 消 息或 者诽
我 自幼 非 常喜 欢 自然 环境 。这是 人 类 不
命运 不 济 的你啊 。我 为 自己 当初 没 有让 你和
他 一起 完成 学业 深 感 内疚 。你 现 在 回到 家 乡 来， 和村 长 的儿子 阿塔 尔消除 隔 阂 ， 开始 过 一
种 全 新 的 生 活 如 何 ？ 阿爸 还 准 备 给 你 娶 个 媳
村庄 饮水 。 我上 小学 六 年级 时 ， 阿 爸便 让 我辍 学 ， 在 沟 口的 画佛 师琼 桑 门下 学 习绘 画 。这 也是 我
前 我就 好 比一个 傻子 ，我 只能继 续 听他 娓娓
道来 。
他说 ： “ 那 是 因为 这棵 老 树底 下 有～ 个小 的钻石 矿 ，我 主动放 弃很 多 机会 也 正是 为 了
曾雕 琢 过的极 其优 美 的原生 态环境 。 这 也 正是 我 与阿 塔尔 的 想法 相 左 的地 方
和发生 矛盾 的原 因所在 。
我 和 阿塔 尔 是 同龄玩 伴 ，也 是 小 时候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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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热 村 中央那 颗大柏 树 下荡 秋千 的伙 伴 。
“ 家 乡发 生 了翻天 覆 地 的变化 ， 土旦 村长 的儿 子 阿塔 尔 的确是个 血 性汉 子 。 乡亲 们像
发 生过 旱 涝灾 ， 弄得 颗粒 无收 。 但 阿爸 有 一百
多万元 的存 款 ， 你 大 可 不 必 为我 担 心 。这 里 有
一
万 元 和 一 张 家 乡新 面 貌 的 照 片 。 如 果 你 实
起初 他很 严肃 地 向我提 了几个 问题 。 “ 为 什 么我 们 村 中央 的 大 柏 树 长 得 这 么
啼声 犹如 天籁 一般 美妙 绝 伦。更为 神奇 的是 ， 这棵 老树 底 下静 躺着 一 湾不 大 的 湖水 。不 论 天气 多么 严寒 ， 湖水 从不 结冰 。
气候 寒 冷 的时 候 ， 山顶 的水源 结 成 了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