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与艺术关系的研究综述

在争论的过程中，学者们还就体育的
想象。体育不能因为观众或运动员认为其 审美价值和艺术特性提出了许多极有价值
目的具有艺术性就可以被称为艺术。在贝 的思想。例如，鲍克斯尔⑥还谈到了性别差
斯特看来，人们之所以把体育当作一种艺 异对体育的艺术特性和自我表现的影响和
术，是因为没弄清艺术的内涵。与其以艺术 决定作用。沃茨⑨则指出，体育与艺术融合
性及体育与艺术的不同（相同）进行了激烈 承认，体育对社会生活的表现方式与传统
的讨论。贝斯特对此作出了重要贡献。他认 的艺术形式有所不同。然而库普弗却对鲍
为人们之所以错误地把体育当作艺术是因 克斯尔的观点表示怀疑，他认为运动员参
表１
体育与艺术的区别
加比赛的目的是 为了获胜而不是
体育
艺术
表现自我。
无内在的审美特性 不能表现生活 运动员不能进行自我表现
的内在特性。艺术必须表现生活，但这却不 能做到这一点，如抽象画、音乐及建筑艺术
是体育的内在规定性。艺术中演员具有双 之类的非再现性艺术。艺术只要显示和体
重身份，而体育中的悲喜剧却发生在运动 现生活价值就足够了，而体育同样可以做
员本人身上，其对象是真实客体。想象在艺 到这一点。
术中具有重要作用，而体育却不存在这种
也对贝斯特“体育不是艺术”观点提出了质 （１９８３）对体育中的暗含着一定意义的一些
疑。她认为，体育中对机械效率的过分追求 动作行为进行了深入的考察。舞蹈即是这
并不能掩盖其艺术性，动作效率和美的关 系同样适用于艺术，要使欣赏者获得一定 的审美体验，艺术家必须有一定的技术与
样的一种动作行为。舞蹈在科学研究中一 直处于边缘地位，无论音乐、戏剧研究或美 学理论都没有给舞蹈以足够的重视。传统
的标准来衡量体育，不如以体育的固有特 的途径在于规则的修改，这将逐渐使运动
性来体现体育的价值。罗伯茨＠却认为，贝 场变成艺术的圣地。音乐将成为体育与艺
斯特从特殊性角度来看待艺术，而从一般 术结合的中介，音乐可以使我们真正感受 性角度考察体育。对体育运动应考虑到其 到体育的艺术性。
特性，体育的外在目的绝不仅仅是得分或
４．罗伯茨对这一问题的研究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有的学者还对体 育中存在的艺术语言（如音乐、诗歌）进行 了研究。罗伯茨⑧。＠就从这样一个全新的 角度来重新审视体育。他以一定的符号系 统（如语言、艺术）为中介对体育的审美特 性进行了一系列的研究。他对体育中再现 这种意向体系的研究也较引人注目。 他认为人们并没有找到体育就是艺术 的确凿证据，但如果把体育作为一种艺术 语言将有助于把艺术传统引入体育中来。 罗伯茨认为应该用诗歌来重建体育，用诗 歌来描绘运动竞技生活，贫乏的体育语言 也将因此而丰富。在罗伯茨看来，体育语言 的贫乏造成了体育的无目的性：人们不知 如何来描述理想的竞技生活，运动员缺乏 对理想竞技生活的认识。这一方面造成了 运动员的竞技生活缺乏目的性；另一方面， 这也限制了运动员对自我的超越和对传统 的改造，运动员在比赛中不能按自己的意 志创造性地表现自我。罗伯茨认为，诗人式 的运动员（ｐｏｅｔ—ａｔｈｅｌｅｔｅ）必须追求一种高 境界的、有价值的、健康的生活。人们不能 用传统的模式和标准来评价运动员。他谈 到了诗人式的运动员与艺术家、科学家的 几点不同。第一，诗人式的运动员更加以自 我为中心。但运动员的这种自我的诗意的 追求可以为更多的人诗意的生活提供可 能，观众将因此而从体育中获得更大的乐 趣。第二，与艺术家相比，诗人式的运动员
ｃｏｎｃｅｐｔ），它是人们所创造的表现思想的载 对艺术和体育的关系作了进一步深层次的
体。判断体育是不是艺术，应从艺术的角度
出发，而 不能从审美角度出发。即使审美性
体育运动也不是艺术，因为它不具备艺术
探讨。科德纳承认表现生活不是体育的内 在特性，但他认为这并不是体育与艺术的 根本不同，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形式都
时期的研究多集中在体育的美学价值和艺 术特性上。针对早期人们对体育的审美价 值所作的思考，有的学者认为必须对艺术 的概念进行更严格的界定，没有必要为强 调体育的审美价值而把体育作为一种艺 术。把体育看成一种艺术不仅不能提高其 地位，相反会贬低其地位。“体育可以成为 艺术的主题，但艺术永远不能成为体育的 主题”。另一方面，有的学者认为，艺术和体 育的本质是相同的，艺术和体育之间的分 歧完全可以消除。体育应在艺术领域占有 一席之地。只有这样，才能为更多的人提供 表现自我和审美体验的工具。
体育文化导干
魏丕勇 于 涛
一、引言 随着社会的发展，体育与艺术的联系 越来越密切。一方面，艺术与体育不断融 合，推动着体育向着理想的完美境界发 展。早在现代奥运会创始之初，其创始人顾 拜旦就提出了体育应与文化艺术结合，以 达到身心均衡发展的重要思想，从而大大 丰富了体育的内涵。另一方面，现代美学研 究的焦点之一是对一些以前不属艺术范畴 的自然物或人类活动的审美特性的研究， 它们又有较高的审美价值，但以前却不被 称之为艺术。体育即是这样一种人类活动，
这场争论的焦点之一是体育有没有内 在的审美特性的问题，即美是不是体育追 求的内在目标的问题。贝斯特首先对这一 论题进行了细致而深刻的思考。④他认为 我们可以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待所有的体育 运动。他通过比较两方面的不同考察了体 育的审美特性：目的性体育运动（ｐｕｒｐｏｓｉｖｅ ｓｐｏｒｔｓ）与审美性体育运动（ａｅｓｔｈｅｔｉｃ ｓｐｏｒｔｓ）；美与艺术美。无论是目的性体育运 动还是审美性体育运动，都存在目的和审 美特性的矛盾，其目的和手段都不能完全 统一。尽管在审美性的体育运动中，可以通 过动作的节省化得到较高分数，但规则限 制了运动员的发挥。因此大多数体育运动 中，对比赛的过程和结果而言，对美的追求 都是次要的。认为运动技术高到一定阶段 就成了艺术的观点是错误的。库普弗＠对 贝斯特的这一观点提出了质疑，他认为不 论是定量的体育活动（ｑｕａｎｔｉｔａｔｉｖｅ ｓｐｏｒｔｓ） 或定性的体育运动（ｑｕａｌｉｔｉｖｅ ｓｐｏｒｔｓ），还是 竞技性体育运动或目的性体育运动本质上 都含有一定的审美要素。定量的体育运动 的审美价值体现在身体动作与运动成绩的 相互关系上；定性的体育运动的审美价值 在于动作的表现性上。目的性的体育运动 的审美特性源于必要的社会作用和反作 用，结果的不确定性等。它们使体育运动具 有一定的审美意向和价值需求。罗伯茨⑤ 也不同意贝斯特的目的性体育运动没有内 在的审美特性的观点。在他看来目的和手 段是否完全统一不能成为区分艺术和体育 的标准。他认为：“独立于手段而存在的目 的”不同于“外在目的”，体育的目的决不仅 仅是为了获胜。鲍克斯尔＠则认为体育需 要获胜，但为了获得更高的审美愉悦感也 没有必要非要获胜。库普弗⑦则认为她的 论证过于偏颇，错误地把效果等同于目 标。运动员为获胜而提高技术效率，因而具 有一定的审美价值，但不能因此认为美是 体育追求的目标。库普弗还谈到，体育的审
他认为舞蹈风格有一般风格和个人风 格两个层次。舞蹈者不单纯是创编者用以 表达思想的载体，他必须有其个人风格。如 果舞蹈者只是作为动作的执行者，那么他 是一个消极的舞蹈者。积极的舞蹈者充满 理性和想象，他总是带有一定的目的和个 人理解来表现动作，他是审美价值的维护 者。舞蹈是思想的创造，他必须激起并保持 观众的内在情感。
万方数据
它长期以来被认为是极有价值的艺术主 题。但体育是不是艺术是一个一直困扰大 家的问题。也就是说，作为～种文化形态， 甚至是审美客体或表现方式，体育是否具 有艺术的内在规定性呢？在西方哲学史上， 从柏拉图，亚里斯多德，到康德、席勒、桑塔 耶那，许多哲学家都曾对游戏和美的关系 进行过哲学思考。继ｐｌａｙ，ｓｐｏｒｔ，ｇａｍｅ三者 关系之争后，体育与艺术关系问题又逐渐 成为国际体育哲学界新一轮争论的焦点。
３．８０年代中期以来的研究状况
获胜，获胜的方式同样重要，人们更喜欢看
随着艺术向体育领域的逐渐渗透，８０
Hale Waihona Puke 进球的慢镜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而从 年代中期以来对体育与艺术的研究则开始
艺术一般性角度讲，表达某种艺术目的方 转到对体育中一些身体特性和艺术特性并
式绝不仅限于某种艺术形式。鲍克斯尔＠ 存的动作行为的研究上。如苏里奥∞
的不同之处的讨 论主要集中在以 下几个方面（见表 １）：
科德纳四对 贝斯特等人提出
的艺术与体育的 为忽视了美与艺术美的区别＠。美首先是 “所谓不同”进行了考察，认为这些不同实
一个评价性概念（ｅｖａｌｕａｌｉｖｅ ｃｏｎｃｅｐｔ）；而艺 际上体现了两者的相同。它们不能成为区
术美主要是一个参与性概念（ｐａＩｔｉｃｉｐａｎｔ 分艺术和体育的标志。在此基础上，科德纳
二、西方对这一问题的研究概 述
１．早期对这一问题的研究 早期对体育与艺术关系的研究是以哲 学家们对游戏和美的关系的思考为基础 的，这个时期的论述主要集中在试图论证 两者的相似性及相互关系上，这是进一步 研究体育艺术关系的理论基础。如果人在 游戏中能以一种崭新的态度来享受，解释 和理解自然及生活环境，就为我们把游戏 作为艺术的基础或艺术过程的内在组成提 供了依据。席勒①对此作了较为深刻的论 述。他认为，游戏冲动的对象是活的形象， 亦即最广义的美。游戏冲动是感性冲动与 形式冲动之间的集合体，是实在与形式，偶 然与必然，受动与自由等的统一。这样的统 一使人性得以圆满，使人的感性与理性的 双重天性同时得到发挥，而人性的圆满完 成就是美。这样的美是理性提出的要求，这 个要求只有当人游戏时才能完成。所以，人 同美只是游戏，人只是同美游戏。只有当人 游戏时，他才是完全的人；只有当人是完全 意义上的人，他才游戏。审美游戏到了高级 阶段，美就成为人们追求的对象，这时就建 立起美的假象王国。 这一观点被许多学者所接受，许多自 由想象的人类活动都被称作游戏。许多学 者②把席勒的观点直接应用到体育中来，认 为此类活动如不进入游戏王国，很可能成 为艺术的内在组成。在２０世纪５０—６０年 代，很多学者对体育自身的审美价值及体 育与艺术的关系作了初步的探索。桑塔耶 那（１９５５）强调游戏和艺术都是人们愉快、 活力和自由的源泉，可以调节人的生活。马 休（１９６３）和乔科尔（１９７４）也把体育作为一 种文化艺术形态进行了论述。西沃德 （１９６３）和海因（１９６８，１９７０）也对此作了卓 有成效的哲学分析。 ２．７０年代至８０年代初期对这一问题 的研究 ７０年代到８０年代初期，学者们对体 育与艺术的关系进行了集中的讨论，这一
有内在的审美特性 可以表现生活 是人类进行自我表现的一种形式
综上所述，我 们可以发现学者 们对体育与艺术
其对象是真实的客体 体育中不存在想象 体育中不存在创造性 发生情景具有开放性 主要目的是为了在竞争中获胜 主要是身体的活动
演员具有双重身份 想象具有重要作用 演员可以进行创造性的表现 发生情景是人为的、自我封闭的 以满足观众的评价和欣赏为目的 主要是心理的活动
技巧。同罗伯茨一样，她也认为艺术同体育 上，舞蹈是音乐研究的附属物；相比之下，
一样，其目的和结果可以相互分离。尽管体 舞蹈却在体育科研中占据了较为重要的地
育和其他一些已被公认的艺术形式存在诸 位。
多不同，但体育是人类进行自我表现的另
有些学者＠对舞蹈身体特性进行了考
察。克莱恩首先考察了舞蹈的现象学特征， 舞蹈是一门瞬间艺术，其审美价值存在于 一些瞬问的外显的时空动作中。舞蹈艺术 不能脱离社会历史，它使人以运动的、三维 的方式来与世界进行交流。作为人体文明 发展史的一部分和人体表现自我的形式， 舞蹈是人类长期压抑的内在身体语言的体 现，是基于身体之上的表达形式。内在的自 我约束力，遵守规则和技术技能的掌握对 运动员和舞蹈者同样重要。他们都是通过 身体来达到一定的目的。但对舞蹈者来说， 必须同时把主观与客观，内容和形式统一 起来，这是体育与舞蹈的主要区别。阿诺德 通过考察舞蹈者的角色和地位探讨了舞蹈 的艺术特性。
美价值不仅体现在竞争中，还体现在观众 一种形式。运动员或艺术家的高超技艺是
和参与者身上，它能展示和塑造人的性格； 自我表现的前提。对运动员而言，美不仅是
它不仅体现了人类情感的需要，还是思维 获胜的手段也是自我表现的手段。体育和
和想象的需要。
艺术都可以有意识地主动表现生活，竞赛
在这一时期，学者们对体育的艺术特 规则就是社会关系的体现。但鲍克斯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