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借书说素材之借书的故事

《黄舍借书说》课外拓展：借书的故事
我酷爱看书，每看到亲戚朋友书架上密密匝匝的各类书籍，我两眼发绿，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

但我很懂味，从不开口向人借，除非别人自愿送给我。

因为我知道对方和我的心态一样，都明白一个道理－－借是假，实为拿，有借无还。

我曾经搬过五次家，很多好书，都不知去向，想起来心里就一阵抽痛。

现在基本安定下来，我的书又慢慢地积少成多了。

前两年，我没有书房和专门书架，所有书都挤在卧房里门后面用博物架改做的简易书架上，因此，很少有人发现我的书。

后来书本增多了我只好挪出一间专门做书房，做了一堵墙的大书架。

书架落成那天，我一大早就忙着一摞一摞的转移书籍，象护理孩子一样爱惜呵护。

偏偏这个时候，一位亲戚走了进来，他嘴里和我说话，一双眼睛象见到稀世珍宝似的盯着那些书，眨都不眨一下。

我心里开始紧张。

他走过来掂掂这本，又摸摸那本。

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他一抬手，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毫不含糊的选中《冰心散文》、《西厢记》和林语堂的《红牡丹》三本书，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放公文包里了。

他见我盯着他的公文包，就说：“这三本书我借走了，先看看。

”
“你先借一本，看完了再借。

”我着急的说，心想哄回一本是一本。

他却不加掩饰的说：“就要这三本，正好我书架上的书不够。

”
天，谁见过这样借书的人？
我强忍心头之火：“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好吗？”
“不用，我没时间逛书店。

”
还真赖上啦，世上竟有这种人？
“好吧，待你看完了，我来取。

”我无奈的说。

他马上回答：“你来取书，我会不高兴的。

”呵，明显要据为己有。

碰到这号强似恶盗的人，牛都气得死，还怕气不死人？
看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我象被扯了一叶肝一样难受。

这时，我用眼神求助于老公，希望他能出面阻止，没想到他更可恶，一脸坏笑，幸灾乐祸。

等亲戚刚走下楼梯，老公见我板着脸，便劝道：“粮仓里死只老鼠，多大个事呀，不就几本破书嘛，又不能当饭吃。

”我瞪眼看着老公，一时语塞。

事情过去一年多了，想起来，我心里就有气。

以后这位亲戚再登门，我毫不客气的将书房门锁好。

俗话说，家贼难防。

有时我不在家，老公用我的书送顺水人情，儿子的同学来了，也打那些书的主意，不知不觉就顺手牵羊。

等我发觉，已经无法挽回了。

为此，我大为脑火。

后来，我对丈夫和儿子提出严重警告：“从今往后，谁敢把我的书借给别人，我就把你们父子也借出去！”这一招还真管用。

关于借书，古往今来的读书人都似乎为此伤透脑筋，为了自己的书不借给别人，明代画家钱叔宝的藏书盖着“有借不返遭神诛”的字样。

马克·吐温干脆在书柜上贴上告示：“恕妻与书不外借”。

台湾作家三毛曾说过：“书和牙刷不借”。

而我想说：“愿意把钱给别人，也不愿
借给人书。

（一）
“薄酒懒邀客，好书愁借人。

”
这是宋朝诗僧惠崇的两句诗。

对前一句，本人不胜酒力，也无嗜酒之好，说不上所以然；对后一句，本人爱书如命，几十年如一日，感同身受，也就有话要说了。

好书愁借人，寥寥五个字，道破了多少年来爱书买书藏书看书之人的难言之隐和共同心病呢？因为古往今来的有书之人，都有一颗爱书惜书之心。

拥有一本好书，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前期，是一种可以值得炫耀的本钱。

虚荣心多少也有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有意无意在“爱书一族”当中炫耀，又担心别人开口借书，好书借出去，凶多吉少，完璧归赵，几乎不可能，或多或少，会有损耗。

或移情别恋，被人横刀夺爱，或辣手摧花，面目全非。

故有此虑，生怕借出去的书，泼出去的水，到头来，覆水难收。

况且，读书人皆为谦谦君子，清高之士，不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

传闻中某某君子的惊人之举，斗胆有勇气在书房贴出一纸告示：书与老婆概不外借。

在这种情况下，我辈断然不可效仿，无所作为。

尽管好书愁借人，该借的时候不可不借嘛！正因为如此，好书蒙受损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印象深刻的几位借书不还之人，我曾经发誓一辈子羞与其为伍。

多少年来，一本本好书，就是这样“黄鹤一去不复返”了。

记忆犹新的有全套的《忏悔录》、|《飘》、《港台散文精品》、《福尔摩斯探案集》等等，等等。

这里边，还不算丢失后重新凑齐的一些书籍。

因为到后期，我的图书资料档案已经渺不可寻了。

在我几十年来与好书相伴的日子里，究竟发生过多少借书的故事，恐怕打破沙锅问到底，谁也说不清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我蜗居矿山一隅的八年，矿区业余文娱生活十分单调，前来向我借书的人，为数当然不少，其中以矿山MM居多。

个中原由，且听下回分解吧。

（二）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前期，我参加工作不久，二十多岁，血气方刚，正是“君子好逑”的年龄。

满脑子都是“书中自有颜如玉”，对什么“黄金屋”、“千钟粟”之类没有兴趣。

其实,当地时间,“颜如玉”究竟在哪里?我是一头雾水.。

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别无所求，“红袖添香夜读书”，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那时候的我，除去满橱好书，一无所有。

除去对跑书店满载而归，终身大事却一无所获。

老父亲对此耿耿于怀，晚上常跟母亲念叨不休。

高山流水，知音渺渺。

我也曾经埋头在被子里，思潮起伏，痛哭过一场。

印象中，矿山MM中，爱看书的也不在少数。

记得有那么几位秀色可餐的矿山MM，在我家借书的频率之高，令人鼓舞。

其中的三位，名字后面都有个“玲”字，时常出现在我八十年代那堆枯黄的日记本内。

在这种情况下，过去时的这部借书史，几乎可以说，在我的整个罗曼史中，占有相当规模的篇幅。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书生气十足的我，曾经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固执地，也可以说是迂腐地，企盼着要在我眼前的矿山MM中，找到一位红颜知己。

众里寻他千百度，只听楼台响，不见人下来。

寻寻觅觅，凄凄惨惨戚戚。

事实证明，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曾经想把上门借书的某某矿山MM，引入爱的“贼船”，纯粹是书呆子一厢情愿的痴心枉想。

熬到三十出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迫不得已，只好退而求其次，终于找到了一位
不反对我买书藏书看书写书的矿山MM了却终身大事，与现在的老婆大人，我的贤内助，一道走进了婚姻的围城。

往事并非如烟，记忆刻骨铭心。

当年的矿山MM，鲜有红颜知己，却不乏爱书惜书其人，“三玲”便是。

她们中，有车工，有卷扬工，还有一位描图员。

“三位一体”，同为闺中密友，结伴而行，前来我家借书，令陋室蓬荜生辉，也令邻居侧目而视，以为其中之一的某某，是肖家送上门的媳妇。

她们一个个花枝乱颤，散发着迷人的青春活力，让书呆子我受宠若惊，想入非非，也的确曾经对其中的某一位“玲”，自作多情，流露过那种朦胧的意思。

我们在还来借去的书藉中，夹带着一张张字条，传递着对于人生和理想，文学和社会的种种看法，却终于跨不过那道爱河的鸿沟。

借书借出了尴尬，还有此一说。

邻居李大妈的外孙女小兰刚到矿里当广播员，大妈怂恿我去追她。

“只闻其声，不识其人”，我麻着胆子真的去了，见面的理由是听说她喜欢看书，便带了一本爱情小说前往探路（什么书名已经记不起了）。

以书为媒，是那个年代的青工制造爱情的借口之一。

见有人送书上门，小兰开始蛮高兴的，一回生，二回熟，待弄清我的真实企图后，说话的口气就变了。

还书的时候，便多出了一张小纸条。

大意是，借书看可以，谈朋友不可以。

我进退两难，出于礼貌，后来也借了几本书给她看。

从此以后，再无下文了。

门前的苦楝树,又增加了多少圈年轮?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书本跟现实生活不是一码事，友谊跟爱情不是一码事。

回眸矿山MM,我并不埋怨她们中某某的选择。

也许，波澜不惊的矿山MM，比书生意气的我更有理智一些吧？想当年，我只不过是矿山废水处理车间的一位普通操作工，每月工资不足百元；其貌不扬，性格内向，且为矿工家庭出身，无权无钱，凭什么独占花魁？“书中自有颜如玉”？没门！
（三）
回想当年，矿山MM中的“三玲”，也曾经不遗余力，成全了我这颗爱书惜书之心。

每隔一段时间，当我买回一批新书后，“三玲”中的那位描图员，便找来大大小小的描图纸或晒图纸，“三位一体”，同来为我包书。

将一本本新书包上封皮，为其锦上添花。

直到九十年代我第三次搬家时，为了实现减轻负担的目标，又将一本本书的封皮全都扒掉，从此旧书也面貌一新了。

包书借书两不误工，矿山MM功到自然成，拥有好书的优先借阅权。

不过，矿山MM“三玲”中的某一位，声言喜欢读我看过的书，说喜欢读我看过的书上写出的批注和发表的感想，喜欢读我在书上画波浪打记号的地方。

她们也经常用娟秀的字迹，应邀为我提笔抄写书稿。

仅仅如此而已，到此为止。

常来我家借书的，男青年也不例外，多有一颗爱书惜书之心。

也曾经当过矿山卷扬工的圣，就是颇有君子风范的一位吧。

上“三班倒”，在回单人宿舍之前，他往往要先转进我家来借书扯淡，我们谈天说地，在社会、人生和文艺思想方面，有比较多的共同语言。

他借书的范围广泛，不象矿山MM多借的是小说散文之类，他也借历史人物传记和文艺理论书籍。

其待人也诚，待书也善，从不在所借之书上折叠，不作阅读标记，更不会在上面信手涂鸦。

说借书星期几还，绝不食言。

因此，他成了我借书借出来的朋友之一。

借书有真味，借书识人心。

无论是矿山MM“三玲”，还是曾经当过矿山卷扬工的圣，都先后已经淡出我的视野，借书的陈年旧事，已经化为人生美妙回忆的一鳞半爪。

说到借书的好处，或云打发寂寞的单身生活，聊胜于无。

或云陶冶情操，丰富人生社会经验。

其实，前人早说过了，买书不如借书，借书不如抄书。

此说当为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