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前副台长陈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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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前副台长陈汉元:一只电视界的牛虻
他走进来的时候,左手提着皮包,右手拄着一把黑色的长伞。

深色西裤,白色衬衫,银灰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仿佛从影视剧里走出的一位清俊儒雅的长者。

央视“影视之家”的这家咖啡厅,竟然没有任何热饮,陈汉元让服务员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跟我聊起来。

他显然对这里很熟悉—白开水与黄褐色的老式桌椅,也许20多年来就不曾变过。

陈汉元身体不大好,5年前得了帕金森症。

他自称离老年痴呆越来越近,“经常会说些痴话,糊涂的话”。

近来,他的“糊涂话”又多了起来。

“中国电视缺少真正的新闻”;“央视再不改,就该关门了”;评价老搭档赵忠祥:“怎么找这么一个老头来主持如此时尚的综艺节目......这样请他去是出他洋相”。

这些话,在网络上传开后,很多电视圈外的人被这些“出位”的话所吸引,有人惊愕地发现了一只电视界的“牛虻”,有人目睹了陈汉元在公共领域的“复活”—而熟悉的他人说:陈汉元一直就是陈汉元。

纪录片界的“老爷子”
几年前,我在北京一次DV大赛颁奖仪式上第一次见到他。

他默默地坐在会场,凝视着眼前众多年轻的面孔,没有很多话,似乎在估测这个“人人纪录”的时代。

后来,他在一次演讲中谈了对DV的看法。

“那么多人对同一个事件进行记录,应该是比较真实和可靠的。

”他话音一转,“现在的纪录片,相当多是虚构的,是虚假的。

这给后人留下了麻烦,后人要花很大力气、投入大量资金来进行甄别。


这个看法,从他口中说出实在石破天惊。

陈汉元在中国电视纪录片界是什么地位?那是“老爷子”—50多岁开始,很多人就如此称呼他了。

1995年,在读研究生的石屹要做一篇论文,先后采访了20多位国内纪录片界的人士。

这些人告诉她:“你一定要找陈汉元,要不你说不清楚。


现在已是华东政法大学副教授的石屹说,虽然陈汉元近期发表的一些言论引起诸多争议,但陈汉元的真正价值并不在此。

“他好像是为电视而生,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改变了中国电视节目的样式。


这种改变首先是在纪录片领域。

1980年4月,中央电视台和日本佐田雅仁企画决定合拍电视纪录片,几番周折之后,总撰稿的任务落到了陈汉元头上,制作出了后来轰动一时的《话说长江》。

在这之前,他的《收租院》、《下课之后》、《雕塑家刘焕章》等作品已大获成功,他也升任中央电视台总编室主任。

制作《话说长江》之前,陈汉元提出一个有点“怪异”的要求:所有参与制作的、写稿的人员,一律不许用“爱国”和“爱国主义”这几个词,但是要让观众看了之后,还要觉得这个片子真的是爱国主义教科书。

《话说长江》播出之后,轰动一时。

除了摒弃老套的说教式语言,这部纪录片做到了很多个“第一”。

纪录片首次有了主持人,陈汉元找来满头银发的话剧演员陈铎坐在镜头前,“显得有分量”;每周日晚的黄金时间播出,结尾使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评书式悬念,让观众看得欲罢不能。

你很难想象节目有多火—《话说长江》,以及之后的续篇《话说运河》,两者的收视率都曾达到30%,即便近年荧屏最火的《士兵突击》、《潜伏》等电视剧,也难望其项背。

1988年,大型电视纪录片《望长城》开拍,当时已成为中央电视台副台长的陈汉元出任制片人。

他在央视首次以招标的模式,选出了总编导刘效礼。

他给刘效礼的两点意见,再次推动了电视的变革:一是多拍长镜头,保证画面真实,二是大量运用同期声,“镜头盖一摘下来,话筒就要同步打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纪录片就是陈汉元的“萧何”。

1988年,那部探讨东西方不同文明的政论风格的纪录片播出后,引起轩然大波。

当时陈汉元正是这部片子的总策划。

不久,片子的主题遭到了激烈批评,“这部片子引起轰动时我没说跟它没关系;所以,遭受批评了,我也不能说我跟它没关系”。

因此,陈汉元也被调到中央党校学习。

学习结束后,他的副台长职务被免去。

丢官之后
丢官了。

有人问他感想如何?
他回答得很诙谐:“别人是党校学习后一般都升了官,我是提高了觉悟,免去了职务。

很有意思。

”央视随后对陈汉元的任命,出人意料:梅地亚宾馆的中方经理。

有人提议陈汉元做董事长,陈汉元开玩笑地反问,我因为不“懂事”才被免去,现在又做董事长?
他真的没去,不是抗命,而是再次被火线“重用”。

中宣部借调他去做总撰稿,编一些鸦片战争、九一八事变等为主题的教育片。

“台里觉得挺奇怪,这个人政治上不成熟,思想上有问题,才被免了,怎么又去做党内教育片的总撰稿?”
有人曾经说,陈汉元如果不当领导,专门去搞创作一定会很有成就;反过来呢,如果不搞杂七杂八的,专门当领导一定也会很好。

这种人生角色的穿插与错位,贯穿陈汉元的始终:他电视生涯的下一个角色,是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副主任。

由于正职长期生病,陈汉元成了中心的实际负责人。

他策划的电视剧推出后接连打响,如《北京人在纽约》、《九一八大案纪实》,还有轰动一时的反腐电视剧《苍天在上》。

对电视剧,他觉得“好看”才是硬道理:“你花2000万拍了一部连续剧,没人爱看,应该把你关到监狱里去!”
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拍《苍天在上》,因为这是国内第一部反腐败题材的连续剧,还是“雷区”。

没有开拍,举报信就来了。

举报信转到了陈汉元手上,他将信放在抽屉的最上面,每天拿出来看。

最后,他咬咬牙说:“还是要拍。

我们小心一点,如履薄冰,重心靠后。

实在不行了,就把那腿缩回来。


剧本改了九稿,他开始找演员,最初找到陈道明。

当时陈道明也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演员,陈汉元对他说,小兄弟,你得给大哥帮个忙,上面把我派到这来,是要拍像样的电视剧。

现在,我觉得这部剧挺像样的,你得当主角。

陈道明说,那得看看本子。

看了一半,陈道明就说,老大,我演不了。

陈汉元问为什么?陈道明说,剧本里的反面角色,级别能不能降低?像省委常委、副省级干部,能不能降到乡一级,换成乡镇企业的总经理什么的?
陈汉元又问为什么?陈道明回答,我的艺术生命很有限,如果花了半年或者三个月,拍完了就被毙了。

何苦呢?陈汉元一想也对,尽管陈道明是自己的下级,也不能强迫他。

编剧陆天明回忆,几个部门当时对《苍天在上》的审查意见高度一致:是个好本子。

但问题也多,比如:市委书记怎么可以伪造现场?一号人物怎么没有好的结局?甚至“苍天在上”的剧名也惹来争议—有领导就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你却呼唤苍天,你想干嘛?”
《苍天在上》播出后,收视率高达39%,几乎与《新闻联播》的收视率一样。

据当年的报道,紧凑的剧情让人们看得简直喘不过气来,当时在公交车上、办公室、商店里,人们每天都在谈论这个剧。

北京电影学院一个老教授说,《苍天在上》有鲁迅遗风。

奇怪的是,飞天奖评奖时,《苍天在上》只得了三等奖,制作组很不满意。

陈汉元却觉得,得了一等奖当然很好。

但如果一部影响力这么大的作品,只得了三等奖,不是更有意思吗?
导演没去领奖,觉得“有意思”的陈汉元,索性自己去了。

“永远不成熟”
陈汉元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学生会的负责人之一。

当时不少同学火热地谈恋爱,有人向他举报:谁跟谁谈恋爱,要受处分呀!他回答说,你就别管这事了,到我这儿为止。

等你也憋不住恋爱了,也想别人举报你吗?
“我最讨厌的就是搞举报。

”陈汉元说。

1961年,怀揣着作家梦的陈汉元,被学校的一纸急电分配到北京电视台(央视前身),成为这家单位的第100名员工。

初期,陈汉元在新闻部做编辑,他的工作就是在新华社、《人民日报》等稿件中,发掘适合拍成电视片的报道,改成解说词。

陈汉元逐渐心生厌倦。

“这算什么?一点没有自主性,创造性。

”他所用的稿源中,有的稿子就是自己同学写的—这几乎是公开而被迫的抄袭,他感到羞辱。

这样持续了一两年,他拉上摄影师,开始实地采访。

1966年,他主创的《收租院》播出,成为当时自采类新闻中的代表作。

这部国内电视史上的经典作品,创造了一个纪录:连播8年,作为电视片还多次在电影院放映。

“汉元向来是有棱角的,超前的。

”中国视协纪录片学会常务副会长朱景和这样评价。

朱景和比陈汉元晚一年进央视,两人都在新闻部,做了一辈子的同事。

他觉得,之前教科书总强调资产阶级新闻观与我们的区别,其实有点简单化了。

二者对立中,也有相通的地方。

而陈汉元在新闻理念上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肯定共性的地方多,对立面少一些”。

在周围人眼里,陈汉元是央视老同志中的“自由派”。

比如,《新闻联播》报道某某领导到某国访问,某某同机到达。

陈汉元质疑:同机到达是新闻吗?本来应该同机到达,却没有到达,这才是新闻啊。

与其说这些信息含量不大的话,借此介绍一些更有价值的背景不是更好吗?又比如新闻中经常说:某某或某某单位做了积极的贡献—他就不明白:难道贡献还有消极的吗?
这种大行其道的流行废话,麻木不了老爷子。

即使当领导,他的发言风格也有点“离谱”。

在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做副主任的时候,有次开创作会,一位年轻导演激动地说,我们中心在座的都是精英,之所以拍不出好片子,是领导没有抓好!
会上两天没说话的陈汉元,马上接上了茬。

“您刚才说自己是精英,我承认,但我也是精英。

为什么?我们父亲的那个精子,数以千计万计跑去找妈妈的卵子,在那个路上竞争得你死我活,就剩下我一个。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都是精英啊!”
从某个角度说,有位领导可谓陈汉元的知己。

有次,陈汉元跟这位职位很高的领导吃饭,对方兴致很高,话很多。

陈汉元感到奇怪,就问,你在报上说的话,怎么和你现在不一样?领导反问:能一样吗?所以你呀,永远不成熟。

名士风流
挂在树上的苹果,一旦成熟就要掉下来,落在地上就要烂了。

这样的成熟,有什么好处?这些想法,有时候让陈汉元觉得自己“像疯子一样”。

朱景和试图解析这个“异类”的养成。

“经常去国外,交流的机会很多,对国内电视界存在的问题感触比较深,有点恨铁不成钢。


“异类”,或许仅仅是陈汉元的一个侧面,在网络时代被急剧放大了。

“他喜欢直言,没有顾忌,这没错。

”朱景和说。

不过,像“央视再不改,就该关门了”这样的话,并非陈汉元的本意,而是网络对陈汉元的故意误读。

陈汉元也觉得,自己对赵忠祥“出洋相”的评价,也被严重扭曲—讽刺意味多了,惋惜意思没了。

电视业内很多朋友对老爷子的印象是:善良谦和,才情张扬。

纪录片导演梁碧波曾写了一篇关于陈汉元的文章,开头就是四个字:名士风流。

这位风流才子曾写下细腻缱绻的歌词:“孤独的我在梦里寻觅,不知道寂寞的你是否愿意牵着我的手......”蔡琴唱的这首电视连续剧《雷雨》主题歌,歌词就出自他手。

他还是广告策划的高手,他创意的广告包括:“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威力洗衣机,献给母亲的爱。

”“孔府家酒,叫人想家。

”—一溜儿的经典广告词。

“我是杂七杂八的都参与,不务正业的管理者。

”耄耋之年,陈汉元如此自评。

“这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想着挺好玩。


陈汉元专访:允许一部分节目“无聊”起来
央视改版是被网络逼的
南都周刊:喻国明说,央视改版是因为10年的停滞不前,也有人认为是出于争夺收视率的考虑。

陈汉元:我觉得央视之所以要改,是形势逼的。

一是来自网络的压力,网络上的内容越来越丰富,它体现了人们对言论自由的追求,就是表达权。

电视做不到,网络做到了。

我要说什么,表达什么,不用科长批准,连股长都不用批,我自己批准就行。

另一个是信息全球化的时代,人们再也不可能生活在言论封闭、价值单一的环境里,要在世界舆论环境里站住脚,一定得改革。

南都周刊:之前为什么不改?
陈汉元:这个不一定是央视的问题。

我在这个位置上,也可能这样想:不改,不会出事啊!你要是变了下,精彩了点,就会出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很容易形成这种观念。

新闻不要按官职排座次
南都周刊:有人调侃《新闻联播》结构是三段式:“开头说领导很忙,接着说人民很幸福,最后说国外很乱。

”这种结构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陈汉元:天生如此。

其实,不要先国内后国外,哪个最吸引人,就放开头。

比如,台湾台风的问题,我觉得可以放在头条。

这样做,台湾地区的、国外的观众看了,肯定也觉得不错。

南都周刊:领导人物的新闻编排,似乎是核心难题。

陈汉元:在《新闻联播》里,真正有价值的新闻太少了。

我建议,真正的新闻放在《新闻联播》,不要按级别高低来排座次,应该国际国内一起排。

可以新开设一个时段栏目,类似《情况通报》。

工业农业的一般情况,某个部长到某个地方考察,又没有特别的新闻价值,就可以放在这里。

南都周刊:之前《新闻联播》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很多人把它当作国家政策的风向标。

陈汉元:那应该是少数人。

老百姓谁会来研究?老百姓看新闻就是看热闹。

为什么有的会议新闻不爱看,因为它不热闹。

热闹不是打架,可以是不同的观点交锋,谁买彩电是为了看彩色报告会?
电视节目要带给人快乐
南都周刊:选秀节目近几年很火爆,央视也在跟进。

您怎么看?
陈汉元:中国的电视娱乐,不能低级,不能下流,不能庸俗,但应该允许一部分节目“无聊”。

就好比“不以生育为目的的做爱”,你说它有什么深刻的社会意义?但它给很多人带来快乐。

南都周刊:这次央视改版的宣传片,被指抄袭了BBC的宣传片,新闻栏目也跟一些港台的电视台很类似。

您怎么看这种模仿?
陈汉元:如果不涉及版权问题,模仿一下,老百姓也很喜欢,这有什么不好。

放着好的现成的路不走,非要自己去披荆斩棘,那不是傻冒吗?再说了,你封闭了那么多年,想弄个好的东西又不会搞,借用一下如果也不让,那可怎么办啊!不过,如果永远在模仿,就没出息了。

陈汉元主要作品
纪录片
担任纪录片《收租院》、《话说长江》、《话说运河》、《望长城》等总策划(或策划)、总撰稿。

《话说长江》、《话说运河》的收视率曾达到30%,即便近年荧屏最火的《士兵突击》、《潜伏》等电视剧,也难望其项背。

《话说长江》做到了很多个“第一”:纪录片首次有了主持人;每周日晚的黄金时间播出,结尾使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评书式悬念。

电视剧
策划的电视剧有《北京人在纽约》、《咱爸咱妈》、《九一八大案》、《苍天在上》等。

《苍天在上》播出后,收视率高达39%,几乎与《新闻联播》的收视率一样。

作词
为电视连续剧《唐明皇》、《武则天》、《雷雨》、《嫂子》等撰写过主题歌歌词。

广告策划
“喝了娃哈哈,吃饭就是香!”“威力洗衣机,献给母亲的爱。

”“孔府家酒,叫人想家。

”这些广告词都出自他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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