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楚歌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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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楚歌代表作
楚歌,古代的楚地汉族民歌。
带有鲜明的楚文化色彩,秦末汉初最为盛行。
楚歌在汉代十分流行。
自战国以来,南迄江淮,北至鲁南,东到大海的广大地区均属于楚国版图。
在秦末农民大起义的浪潮中,楚歌随着以楚为基地并以楚为旗号的起义大军而在全国扩大着它的影响。
刘邦、项羽的军事主力基本上都来自于楚地,他们所歌所咏多为“楚歌”。
其中,刘邦的还乡之作《大风歌》、项羽的绝命之作《垓下歌》和汉武帝刘彻的《秋风辞》均为楚歌的代表作。
楚歌,颜师古注《汉书》谓“楚人之歌,犹吴歈越吟也”,亦即以荆楚的音声演唱的歌诗。
楚亡后,楚歌仍在南国流行。
项羽兵败垓下,曾唱《垓下歌》。
刘邦在四面楚歌中战胜项羽,建立了西汉政权,由于他“乐楚声”,所以“楚歌”一直成为汉室宫廷中喜闻乐见的流行歌曲。
两汉帝王中第一个唱楚歌的就是前汉这位开国皇帝。
《史记·高祖本纪》载:“十二年十月……高祖还归过沛,留,置酒沛宫。
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
发沛中儿,得百二十人,教之歌。
酒酣,高祖击筑,自为歌诗。
”这首“歌诗”就是著名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据说汉高祖刘邦一边起舞,一边歌唱,“慷慨伤怀,泣数行下”。
歌词虽然寥寥只有三句,但颇有气势。
歌以风起云飞起兴,渲染了声威显赫的氛围,继则表现了平定四海的
踌躇满志心理,以及欲得良将忠臣守卫基业的期望。
最后一句还些微流露出对刘氏江山未来前途的隐隐担忧。
像《大风歌》这样的楚歌形式短小,琅琅上口,易于即兴抒怀、合乐歌唱。
刘邦之后,不少帝王贵族都喜爱这种诗歌样式,如赵王刘友、淮南王刘安、汉武帝刘彻、汉昭帝刘弗陵、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乌孙公主刘细君、汉少帝刘辩、少帝妃唐姬等都有楚歌传世。
《垓下歌》是西楚霸王项羽在垓下进行必死战斗的前夕所作的绝命词。
司马迁《史记·项羽本纪》载:“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
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
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
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
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
诗歌的第一句,塑造了一个举世无匹的英雄形象。
在中国古代,“气”既源于人的先天禀赋,又能赖于后天的培养;人的品德、能力、风度等等均取决于“气”。
所谓“气盖世”,是说他在这些方面超过了任何一个人。
尽管这是一种概括的叙述,但“力拔山”三字却显示了一种具体、生动的效果,所以在这一句中,通过虚实结合的手法,他把自己叱咤风云的气概生动地显现了出来。
然而,在第二、三句里,这位盖世英雄却突然变得苍白
无力。
这两句是说:由于天时不利,他所骑的那匹名马——乌骓马不能向前行进了,这使他陷入了失败的绝境而无法自拔,只好徒唤“奈何”。
“骓”的“不逝”竟会引起这样严重的后果,是因为在项羽看来:他之得以建立如此伟大的功绩,最主要的依靠说是这匹名马;有了它的配合,他就可以所向无敌。
换言之,他几乎是单人独骑地打天下的,因此他的最主要的战友就是乌骓马,至于别人,对他的事业所起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他们的向背对他的成败起不了多少作用,从而他只要注意乌骓马就够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强大使得任何人对他的帮助都没有多大意义,没有一个人配作他的主要战友,这种傲岸无人可比,可谓天地间唯我独尊。
不过,无论他如何英勇无敌,举世无双,一旦天时不利,除了灭亡以外,他就没有别的选择。
在神秘的“天”的面前,人是非常渺小的;即使是人中间的最了不起的英雄,也经不起“天”的轻微的一击。
项羽知道自己的灭亡已经无可避免,他的事业就要烟消云散,但他没有留恋,没有悔恨,甚至也没有叹息。
他所唯一忧虑的,是他所挚爱的、经常陪伴他东征西讨的一位美人虞姬的前途;毫无疑问,在他死后,虞姬的命运将会十分悲惨。
于是,尖锐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深深地啮着他的心,他无限哀伤地唱出了这首歌的最后一句:“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是项羽面临绝境时的悲叹,在这简短的语句里包含着无比深沉的、刻骨铭心的爱。
虞姬也很悲伤,眼含热泪,起而舞
剑,边舞边歌,唱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和项王歌》)歌罢,自刎身亡,非常悲壮。
相对于永恒的自然界来说,个体的人极其脆弱,即使是英雄豪杰,在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里也不过像一朵大的浪花,转瞬即逝,令人感喟;但爱却是长存的,它一直是人类使自己奋发和纯净的有力精神支柱之一,纵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爱的面前也不免有匍伏拜倒的一日,令人赞叹。
《垓下歌》虽然篇幅短小,但却深刻地表现了人生的这两个方面。
汉武帝刘彻的《秋风辞》,也是一首著名的楚歌: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
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歌也以风起云飞起兴,抒写秋日暮年的人生感受。
汉武帝在位时,帝国态势,如日中天,但攀上了顶巅,接下去便是下坡路,国势、人生、己身,全同此理,所谓乐极生悲,正由此耳。
与乃祖的《大风歌》相比,《秋风辞》是文采过之而气势不及。
汉少帝(弘农王)刘辩的《悲歌》与刘邦、刘彻诸歌排列在一起,正如一出有始有终的汉朝戏剧,《大风歌》是序曲,《秋风辞》是高潮,《悲歌》则是刘汉王朝的尾声:
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蕃。
逆臣见迫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这是刘辩被毒杀前夕无可奈何的哀叹,也是汉家王朝的最后一首挽歌。
乃祖乃宗风起云涌的气势、秋风白云的情致,到了此时已经风流云散,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通往末路——“幽玄”的亘古悲情。
《悲歌》终于给汉室宫廷的流行歌曲打上了休止符。
汉代的文人也有不少楚歌作品,其中的几首“变体”值得注目,如梁鸿的《五噫歌》:
陟彼北邙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嵬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
全歌五句,每句之后似乎实词都无法表达作者心头郁积的愤慨,于是都凝缩为同样的叹词“噫”,这样一句一顿,一唱一叹,反复回环,使作者面对“宫阙崔嵬”与“民之劬劳”之间的巨大落差,发出的感慨喟叹益发深沉有力,震颤人心。
张衡的《四愁诗》也可视作楚歌的“变体”,全诗四章,每章七句,如其首章: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
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
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
以下三章形式均同首章,只是调词转韵,重叠反复,咏叹再三,构成整齐的形式美与婉转的旋律美。
手法上运用传统的比兴法,以“美人”比喻其怀念之人,写得文采斐然,情感幽深。
之所以把它看成楚歌的“变体”,是因为张衡对楚歌的传统句型进行了匠心独运的调整,即除首句还明显保
留着楚歌句式的“胎记”外,其余六句已蜕变为七言诗的标准句式。
张衡以前汉代文人的“七言”诗作大都亡佚不存,或仅存残句,因此,楚歌的变体《四愁诗》称得上是文人七言诗的滥觞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