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析新时期爱情文学描写的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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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新时期爱情文学描写的流变
文学院2009级1班102062009070 康雅丽
【摘要】20世纪70年代末期以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情爱小说的创作如雨后春笋般涌起,掀起一个有一个创作高潮。
成为20世纪文学发展的重要组成画面。
纵观新时期的爱情小说的描写,本文将新时期情爱小说分成三个历程,并且结合具体作家作品进行简要的概括。
【关键词】新时期爱情描写小说
古今中外,凡有人群的地方都把爱情视为崇高美好圣洁的天使。
文学历来与爱情有着不解之缘,爱情以其无穷的魅力在文人笔下幻化成“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诗情画意;梁祝化蝶的凄凉幽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缠绵悱恻。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日益深入,西方先进的思潮洪水般涌来,强烈的影响了我国新时期爱情小说的创作。
我国情爱小说的创作在被禁锢了整整十年之后以其强大的生命力终而脱颖而出并且复苏发展,创造出了大量的爱情小说,为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增添了富有情趣的一笔,注入了鲜活的生命力。
细数新时期的情爱小说创作,大致经历了这么个历程:爱情的失落与回归——爱情的深层次反思——爱情的欲望展示。
一、爱情的失落与回归——突破禁区,重新归来
文革时期,是人性被禁锢的年代。
爱情这个纯洁的感情和美好字眼被扣上“资产阶级情调”的帽子,并且和伤风败俗、低级下流连在一起,“人们像害怕烧红了的烙铁一样害怕爱情”。
权利极力扭曲人们精神形态,文革时整个文学处于萎缩状态,爱情小说创作更是进入寒冷的“冰河期”。
即使文学作品中难得出现有关于爱情的描写也是被打上阶级烙印的阶级斗争的工具。
当文革灾难结束后,人们的思想得到初步解放,“文学是人学”的命题被重新肯定,尊重个体的个性、欲望成为文学写作的一个中心命题。
刘心武的《班主任》作为新时期文学的发轫之作,虽然没有正面描写爱情,但是它首先突破题材禁区,痛切地控诉了”四人帮”推行的文化蒙昧主义对青少年灵魂的扭曲和精神的残害,并且使他们的爱情观发生了严重的畸形。
这是间接性的在爱情描写上起到不可忽视的批判作用。
而第一部正面描写爱情作品的当属《爱情的位置》,小说针对曾被长期禁锢的爱情问题,大胆提出了爱情的重要性,探讨爱
情的位置、确立爱情的神圣地位和健康的爱情观念。
以其鲜明的主题和主题色彩在读者间产生了巨大的轰动。
可以说《爱情的位置》第一次高举爱情旗帜,把爱情重新请回了文学殿堂,是新时期小说的奠基之作,也被视为新时期爱情小说的滥觞之作。
爱逐渐重返文学家园,走进就被禁锢的人的心灵中,震动着人们的灵魂。
此后爱情文学开始繁荣起来,人们竞相编写爱情故事,爱情成了新时期文学创作的一种时髦。
作家们开始重拾“爱情”这个永恒不衰的话题开始创作,从政治、宗教、社会等各种角度探索爱情以及描写爱情悲剧、喜剧,改变着“文革”无爱的局面。
比如陆文夫的《献身》、刘连枢的《兰英的婚事》、孔捷生的《姻缘》,他们在作品中都高度肯定人们的爱情追求,作家透过爱情生活的各种表象,力图挖掘出爱情所包蕴的深厚社会内容。
虽然这时期的爱情小说创作突破爱情描写禁区,大胆描写各种人物的爱情生活,但是,初期爱情小说都还处于很稚嫩的程度上,还不是纯粹的爱情小说,很少深入地描绘人物爱情生活中复杂的心理活动和感情体验以及爱情所包蕴的丰富的文化内涵。
这引起了作家们的思考,由此开始向第二阶段过渡。
二、爱情的深层次反思——政治、道德、伦理的反思
爱情在经由失落进而回归之后,在文学创作中获得了一定的地位,但是浏览当时的文学作品,我们不难发现:这时代的爱情与甜蜜幸福相差甚远。
不少作家继续进行了深层次的思考,从爱情的不同角度不同层次不同程度进行了开掘和描写。
通过发现描写爱情生活的喜怒哀乐,把爱情婚姻和家庭问题提到了一个深的角度,表现对既往历史的思考与探索。
1、以政治反思为主题的爱情小说以充满血泪的爱情故事控诉和揭露了批判禁欲主义与其愚昧落后的思想对国民精神的弉害及生命摧残。
比如《被爱情遗落的角落》。
张弦的《被爱情遗忘的角落》讲述了偏僻山村中一家三个女性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爱情遭遇。
母亲菱花在自己年轻时就曾抗拒父母的封建买卖婚姻, 自主恋爱而结婚。
然而20 年后她的两个女儿到了恋爱季节时, 却反不如她们的母亲当年。
两个女儿先后所受的封建桎梏, 恰恰来自于这位曾经抗争过封建桎梏的母亲。
这是极“左”政策下使一些陈腐的爱情观、婚姻观制造出新的爱情婚姻悲剧。
菱花爱情观念的倒退反映了其思想的倒退,说明物质生活的贫困必然会制约人们思想观念的进步。
与政治批判主题相结合的婚恋伦理小说还有《我该怎么办》、《北极光》、《天云山传奇》等,从不同的角度控诉了极“左”
思潮和封建意识是怎样地扭曲着正常的人性, 压抑着美好的感情的情形, 疯狂的吞噬着年轻的生命, 小说明显充溢着对自由、爱情的呼唤。
2、20世纪80年代初期,爱情文学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对爱情伦理的热切关注。
爱情描写离开社会政治进入伦理道德层层面。
首先现实爱情文学关注道德的是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真正把情爱作为关注中心。
作品写年届半百女作家钟雨爱上了有妻室而无爱情的老干部,尽管他们接触时间不超过24小时,但彼此深爱对方。
他们之间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一种为传统道德所不能容忍的爱情,在道义与爱情两种同样美好的事物发生冲突时,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选择了道义,而把爱深埋在自己的心底,只能寄希望于天国。
张洁在矛盾和对立中表现爱情的“不能忘记”,这在道出了爱情神圣的同时,也引发了关于爱情与婚姻、与伦理道德的复杂而沉重的思考。
小说的精神之恋是否道德等问题引发过旷日持久的争论,并愿与那超出了文学所及的范围,成为了一次关于婚姻与道德问题的思想大讨论。
问彬的《心祭》,同样尖锐地指出了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对人的感情的扼杀。
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则可以看做是对这类主题的深化,在路遥眼中,事业无疑要高于爱情的,这与张杰的《爱,是不能忘记的》所表示的道德高于爱情的态度是一脉相承的。
三、爱情的欲望展示——灵与肉的分离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在强调自我发展和个性解放的旗帜下,思想解放运动蓬勃兴起。
这是人的觉醒的时代,也是爱情觉醒的时代。
在性的问题上,社会的性控制逐步得到缓解,笼罩在性之上的神秘面纱被撩开,整个社会的思想价值发生了较大的嬗变。
人们对正常的人性给与了充分的肯定,人的情感与欲望、人的尊严和价值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确认。
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上,作家们把笔触伸向了当代爱情小说的“死角”——性爱。
性爱描写从探索实验转向无所忌惮,从生理上无限放大人的本能欲望,“高雅文学”和“严肃文学”已经失去了传统的意义而渐次退出文学的舞台。
从此,新时期文坛上有了性文学,产生了广泛影响,引发热烈的讨论。
爱情描写淡化了社会性内涵,由情爱转向性爱,灵与肉统一的原则被突破,作家充分肯定性在人性中的地位和作用,指出其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可以超越一切,甚至生死。
张贤亮以他的中篇小说《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率先闯入了一篇前人不曾涉足的性压抑的文学沙漠地。
小说写了一个男人的性功能丧失而又恢复的故事,细致地描述了性苦闷、性饥渴、性冲动、性发泄等性体验的过程。
将爱与性做出了超乎寻常的描写和刻画,而这种表现是同作品所处的社会环境融合在一起的。
在这里作家正面展开了灵与肉的搏斗,把情爱主题向前推进的同时,掺进了对“性”的历史反思,对社会政治之于人的灵魂和肉体的创痛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在涉及人们所忌讳的性行为时,作家并没有锋芒毕露,而是采取了比较诗意的画面来展示。
将爱情题材小说大大往前推进一步的是王安忆的《三恋》,王安忆是个有着独特审美追求的作家,她大胆的为人们打开了一扇探视性爱的窗口,将小说中的性爱描绘成游离于主题之外的性展览。
《小城之恋》表现了爱与欲分离与挣扎的漫长过程,《锦绣谷之恋》表露了作者心中所希冀的爱欲分离后的理想爱情方式,《荒山之恋》则带有较强的“圣洁爱情”的乌托邦色彩。
她从不同方面向读者展示了性爱的巨大力量和神奇魅力。
在肯定爱情力量的基础上对人性、性爱作出更深刻的思考与描写,王安忆的“爱”与“性”的分离,实质上是对“性欲”存在合理性的肯定。
由此忽略伦理道德、婚姻生活内涵,淡化社会文化,直接进入性本能层面,表现性在生命主体中的地位和作用。
类似此类作品的还有刘震云的《罪人》、刘恒的《伏羲伏羲》等。
如果说以上作品还只是徘徊在描写灵与肉的纠葛与冲突, 那么王安忆的《岗上的世纪》则在性文学的写作上迈出了巨大的步伐。
作品描写了乡下知青李小琴由于受骗而对生产队长杨绪国产生仇恨,但后来又由于自然的潜力,使这种“恨”变成了“爱”。
性爱的力量让他们如火如荼、如痴如醉,使他们在汹涌澎湃的性爱激情中充分体验和感悟到了生命的壮丽与多彩。
作品以此说明,性爱可以泯灭仇恨。
从而把新时期性爱文学作品的涉性描写推上了巅峰。
回顾新时期爱情小说的发展历程,我们应该看到新时期文学在爱情题材方面的突破,作家们已经涉足过去不敢问津的领域,这本身是一种时代的需求,反映了时代的进步。
此外爱情小说清晰地映现出了当代中国社会裂变与进步的发展轨迹以及不同时代作家的思想观念、爱情观念和价值观念, 向我们敞开了一扇了解新时期情爱文化动向的窗口, 成为文学研究的持续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