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_休斯教授采访录

或时髦的运动 , 因 而从 传统 模式到 新公 共管 理并 不能 被称作是范式的转换。 记者 : 既然有这么多批评 , 那么您 是否认为 新公共 管理仍旧会保持以往的生命力 ? 它 在不同国家 的发展 趋势又会怎样 ? 休斯 : 学术界对 新公 共管 理的 诸多 批评 最终 可能 不会太具破坏性。我个人认为 , 主要有以 下几点理 由 : 第一 , 从公共管理改革的实践 来看 , 政府并没有 远离经 济工具 , 也没有远 离那 些源 于私营 部门 管理 的改 革工 具。尤其是 全球化的 年代 里 , 新公 共管 理改 革可 以被 当成是政府 改进 自身管 理的 最佳 方式。 第二 , 这 些批 评对当前正在持续加速的政府改革 过程并没 有产生太 大的影响。新公共管 理改 革只 是说 明 , 在官 僚制 作为 一种组织原则其地 位比 较脆 弱的条 件下 , 人 们将 会尝 试市场选择。早期传统官僚制的许 多职能现在 通常都 由市场来承担了。既然从传统官僚 制向新公共 管理的 转换意味着政府管 理理 论基 础的转 变 , 那么 将其 称之 为∀ 范式# 转换显 然是 值得一 试的。 第三 , 官 僚制 与新 公共管理实际上是 相辅 相成 地发展 的 , 新公 共管 理从 来都不可能 完全 取代官 僚制。 我们 也应 该承 认 , 市场 选择替代官僚制并不总是成功的 。政府显然也 会从新 公共管理的工具箱中尝试某些选 择。如果这些 选择无 效 , 政府还可以 从中 尝试某 些其 他的 选择 方案。 从某 种程度上可以肯定 , 也许我们 会采取其 他模式 , 但改革 将不会重新 回到 传统 官僚制 之上。 就目 前状 况而 言 , 新公共管理不失为一个最佳的选 择。作为一场 全球性 的革命 , 它不 仅 适用 于 发 达国 家 , 也 适 用于 发 展中 国 家。它也将在长期里处于强势地位。 另 外 , 尽 管许多国 家的公共管 理改革都 有不同的 形态 , 但新公共管理仍旧是 主流。比如在 英国 , 学者们 把网络研究当成一 种新 理论 加以探 讨 , 他们 也探 讨向 公众授权的政府管理模式。但是 , 从最终 结果来看 , 要 么是做出了市场化 的抉 择 , 要么是 做出 了官 僚制 的选 择。因此 , 这些研 究进展 实际 上并 没有 为我 们提 供更 多的新观点。电子政 府作 为新 生事 物更 有生 命力 , 但 它也可以看作是新公共管理运动的一部分。 记者 : 看来 , 您不仅认为新公共管 理是主导 性的范 式 , 也对它的发展前景非常 看好 。 但是 , 新公共 管理是 起源于英美 等发 达国家 的 。 接 下来 , 您 能否 为具 有不 同政治制度和文化的国家 ( 尤其 是发展中 国家 ) 具体采 用新公共管理模式提供具体的建议 ? 休斯 : 这确实 是个 问题。 我们 不能 假定 源于 发达 国家的管理风格必然会适用于不 同的情形 之中。新公 共管理很可能受到 文化 的约 束 , 这 种约 束进 而又 限制 了新公共管 理在 欠发达 国家 的效 力。至 少 , 与作 为新 公共管理发源地和盛行地的 OECD 先进工业 化国家相 比是这样的。就发展 中国 家而 言 , 它们 显然 大多 都遵 循着传统官僚制式的公共行政模 式。但之所以 说公共 管理改革适用于发 展中 国家 , 并不 仅仅 是由 于官 僚制 模型在许多国家中 都遭 遇到 了失败 , 也 是由 于一 些基
欧 文 休 斯, 西 澳 大利 亚 大学 博 士, 1994 年 起 在 墨纳 什 大学 任 公共 部 门管 理 研究 方 向的 教 授。他 的 主 要 研 究 领 域 是 公 共 政 策、 澳大利亚政治 、 公共 行政与 公共管 理 。 他最 得 意的 作品 是 公共 管理 导 论! 一书 。 该书第 一版于 1994 年 在英 国和美国 出版 , 1998 年 由麦 克米 兰 帕尔格雷 夫出 版社 再版 ; 2001 年 由中 国人民大学出 版社翻译 出版 ; 目前 , 该 书第三版已经 完稿 。 休 斯教授 的其他 著作包括 : 1998 年 1 月出版的 澳大利 亚政治! ( 第 三版 ) ; 与 布雷 安 加 里甘 和克雷夫 沃什合编 的 府际关 系与公 共政策! ; 此 外 , 还著 有 4 篇专 论和 30 多件其他作品 。 其中的 一篇文 章曾于 1992 年被 澳大利亚公共行政期刊! 评 为∀ 最 有 影 响 力# 的 文 章 , 并 因 此 于 1993 年获得萨姆 理查德森奖 。 1985 年以 来 , 休 斯教 授是 墨 纳什 大学 政府管理研究生计 划多门 课程的 主讲 教 师 ; 从 1999 年起 , 他开 始担 任 管理学 系 系主 任 。 1994 - 1996 年 间 , 他担任政府管 理研究 生院副 院长 。 自 墨纳什大 学公共 部门 管理研 究中 心成 立以 本 刊 来, 他历任助 理主 任和 副主 任。如 今, 休斯 特 教授是 国际 公共 部门 管理期 刊! 编委 会成 约 员, 并被科罗拉 多大 学公 共事 务研 究生 院、 中国 记 乔治城大学乔治城公共政策研究中心、 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聘为客座教授 。 者 记者 : 休斯 教授 您好 , 非 常荣 幸能 在此 次研讨会 上聆 听您精 彩的 发言 。 您能 否描 张 庆 述一下您 对首届 中美 国际公 共管 理研 讨会 东 的印象? 休斯 : 我认 为这 次研 讨会 非常 成功 , 中 国、 美国和许多国家的学者都汇集 在这里探 讨公共管理理论和实践的发展问题 , 给人印 象非常深刻。与会者 的论 文非 常有 水平 , 尤 其是 中国 学者的论文 , 给我 们提 供了 值得学 习的 新观 点和 新视 角。我本人能应邀参加此次研讨会 , 感到 非常的荣 幸 ,
中国行政管理!2002 年来自12 期( 总 210 期)首届中美公共管理国际研讨会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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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的管理原则应该是适用于每个国 家的。 当然 , 发展中国家在进行新公共 管理改革 时 , 首 先 应该调整它们 的制 度安 排 ( institutio nal ar rangements) , 比如 , 改革公务员制度 , 以经济 动机为基 础来建立激 励 机制。我们需要 关注的 是 , 制度 框架 的变 革在 发展 中 国家比新公共 管理更 具有 优先性 , 它 也将 发挥 实际 作 用。我目前正在对这个问题 进行研究。我 目前至少 可 以肯定 , 发展中国家制度框架的变 革显然需 要时间 , 需 要持续性的努力。 对中国来说 , 新公 共管 理已 经被 视为 回应 全球 化 趋势的一部分 内容。这 是令 人愉 快的 发展 , 但 还需 要 对这一过程进 行准 确的定 位。我 发现 , 中 国的 学者 和 学生都非常擅 长理论 争论 和讨论 , 他 们对 问题 的理 解 也非常透彻。然 而 , 这 将一 直延 续到 中国 决定 在公 共 部门的实际运作中决定实 施新公共管 理为止。需要 注 意的是 , 中国不应该一味效仿西方 国家的思 想 , 而应 该 从更多的来源 加以学 习 , 并将 其运用 到中 国的 改革 实 践当中。我本人 曾经三 次访 问中 国 , 正在 进行 的转 型 以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改 革措施给我 留下了非 常深 刻的印象。但政 府不可 能独 自完 成所 有这 些事 务 , 私 营部门也不能。这需要在政府 和私营部 门的运作之 间 寻求适当的平衡。同时 , 我也相信 , 中国拥 有悠久的 行 政发展史和出 色的工 作人 员 , 通过采 用新 公共 管理 议 程的某些内容 , 中国 有可 能在 回应全 球化 的过 程中 取 得更大的进步。 记者 : 非常感谢 您富 有见 地的 分析 。 这些 分析 与 您在 公共管理导论! 一书的 独到见解同 样值得关 注和 学习 。 我们注意 到 , 这 本书 在中 国的 出版 发行 已经 受 到了很多欢迎 。 最后 , 您能否向该书的读者说些什么 ? 休斯 : 在富有 生命 力公 共管 理研 究领 域和 公共 管 理硕士教育培 训领域 中 , 这本 书能受 到读 者的 欢迎 的 确是件幸事。我应该感谢中国 人民大学 出版社和彭 和 平教授及其他译者对该书在 中国翻译出 版所作的 辛苦 努力。我在参加 此次 研讨 会的 过程 中也 发现 , 书中 的 一些观点或许可以参与中国 当前关于公 共管理研 究的 某些争论。我在书中区分了 manag ement 和 administra tion 两个关键术语。在我 看来 , 前者更 加强 调∀ 管理 对 结果承担责 任# , 后 者更 强调∀ 遵 循指 令# 。 同时 , 书 中 用一章篇幅分 析了∀ 战 略管 理# , 它 也是公 共管 理研 究 近年来的另一个焦点。我在其 他章节中 对新公共管 理 的分析也仅仅 代表我 个人 的理解 和观 点 , 将在 该书 的 第三版中得到进一步的说明。 目前 , 该书的第 三版 已经 完稿 了。由 于从 第一 版 到第二版没有 太多的 变化 , 所 以在第 三版 中应 该有 大 量的变化 , 以把一 些最 新的观 点和 研究 涵盖 进来 。我 几乎把全书都重新修订 了。考虑到 1994 年以 来 , 公 共 管理理论和实 践的诸 多变 化 , 关于新 公共 管理 的重 要 章节都全部重写了。此外 , 我也增加 了一个新 的章节 , 专门讨论电子政府的发展。希 望中国的 学者和学生 能 对本书提出一些批评性的意见和建 议。
欧 文 休 斯 教 授 采 访 录
我结识了很多新朋友。能被聘 为中国人 民大学的客 座 教授 , 去参观长城和故宫 , 都使我感到更加的 愉快。 记者 : 此次研讨会的举办 , 从 一个侧面 说明公共 管 理研究在许多国家都成为 学者们关注 的焦点 。 您能 否 概括一下公共管理理论和实践的发 展现状 ? 休斯 : 毫无疑 问 , 公 共管 理研 究已 经成 为主 流 , 越 来越多具有不同学科背景和 研究经历的 学者都在 公共 管理这个 题目 下 进 行了 丰 富多 彩 的研 究。 我个 人 以 为 , 在各种各样的称谓中 , 新公 共管理被 大多数学者 当 成是公 共管 理的 全 球性 新范 式。它 是继 前 传统 ( pre traditio nal) 或前现代 ( pre- moder n) 模式、 传统模式 之后 的第三个发展阶段。 在前传统或前现代模式 下 , 人治 是最典型 的特征。 传统模式的最 主要 特征是 以规 则 ( 理性权 威或 法律 权 威 ) 为基础的非人格化。在新公共 管理模式下 , 以市 场 为基础的结果取向和强调责任 ( responsibility ) 则是 最明 显的特征。仅仅 就新公 共管 理而 言 , 它既 是一 场全 球 性的运动 , 也吸引 了大 多数人 的注 意力。 他们 关注 这 场运动对公共 部门改 革的 影响力 , 也 关注 新公 共管 理 模式是如何取代传统模式而 在研究中占 据支配性 地位 的。当然 , 并不 是所 有人 都完 全赞 同新 公共 管理。 我 已经注意到 , 公共行 政研 究领 域中有 许多 学者 都提 出 了相应的批评。 但从公共管理 实践 来看 , 这 些批 评并 没有 过多 地 影响新公共管理成为国际 公共管理研 究的焦点。而 且 我们可以认为 , 全世 界各 国政 府在改 革实 践中 都遵 循 了公共管理的 原则 , 而不 是传 统官僚 制的 公共 行政 原 则。 记者 : 您在小组发言 、 大会总 结报告以 及其他场 合 都十分地关注 新公 共管理 。 那么 , 您 能否 对新 公共 管 理做出客观的评价 ? 休斯 : 新公共管 理实 际上 是一 场理 论变 革。它 在 实践中已经得 到了具 体的 应用 , 目前 也正 以不 同方 式 在不同国家得 到实 施。从内 容上 来说 , 新 公共 管理 强 调结果 , 强调管理者应该承担对结 果承担个 人责任 , 而 不象以往的公 共行政 者那 样一味 地遵 循指 令 ; 它从 经 典的官僚制转 向了更 具灵 活性的 组织 结构 , 并 且具 有 明确的目标和 绩效测 量指 标 ; 它强调 公共 管理 者应 该 对政府承担政治责任 , 强调公 务员应 该受经 济动机 ( e conomic motivation) 的支配和驱动 , 强调市场检验 ( mar ket tests) 的重要 性 , 也力 图通 过私 有化 和其 他 的市 场 检验形式来压 缩政 府的职 能。很 显然 , 新 公共 管理 与 前传统模式和传统模式都有着明显 的区别。 当然 , 新公共管 理也 遭遇 到了 不少 的批 评。批 评 者通常认为 , 公共管理变革的国际 层面被夸 大了 , 新 公 共管理的影响 在于降 低了 公务员 的士 气 ; 它只 是对 官 僚制公共行政 的回应 , 各 个国 家改革 步伐 的不 同表 明 新公共管理并不是一场普 遍的运动 ; 甚至可 以说 , 它 既 不是一场全球 性的运 动 , 也不 是一场 持续 性的 改革 运 动。另外 , 也有人认为 , 新公共管 理的理论 基础并不 充 分 , 它也可能对民主构成威胁 ; 它很可能 只是一种时 尚 70
它强调公共管理者应该对政府承担政治责任强调公务员应该受经济动机economicmotivation的支配和驱动强调市场检验markettests的重要性也力图通过私有化和其他的市场检验形式来压缩政府的职能
中国行政管理 2002 年 1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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