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汉乐府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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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汉乐府的发展
汉乐府,是设立于两汉之际的音乐机构——乐府机关搜集、保存,因而流传的民间歌谣。

追溯历史,我们可以知道汉武帝是“始立乐府”的人。

乐府机关的主要工作是:定制乐谱,搜集歌辞和训练乐员。

这个机关最鼎盛时期,人数多达八百余人,其中设立的官吏职位也是各司其职,层级分明。

乐府的设立并不是统治者的一时兴起,而是具有社会发展的必然性。

班固的《两都赋序》这样写道:“大汉初定,日不暇给。

至武宣之世,乃崇礼官,考文章。

内设金马石渠之署,外兴乐府协律之事。


结合历史,我们不难看出,在长达六十年的休养生息之后,此时的汉武帝,在国力渐强,开疆辟土的同时,也让中国文化与西北外族有了进一步的交流,西北外邦民族的音乐有机会传入了中国,这些音乐,形式新颖独特,得到了统治阶层和王公贵族的热烈欢迎。

而另一方面,汉武帝推崇儒术,以森严的等级观念进一步巩固统治,“礼乐制度”具有其需求必然性。

乐府便在统治需求和物质基础的双重支持下,诞生了。

《汉书·礼乐志》中有记载:“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赵、代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

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


由此我们可知,汉乐府诗便是以“感于哀乐,缘事而发”1的叙事诗,成为了中国文学历史上闪耀的明珠。

武帝通过设立乐府,得以“兴乐教”、“观风俗”,时至今日的我们,通过汉乐府,也可以还原出当时百姓生活的情况和当时社会的风貌。

然而,乐府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汉哀帝“罢乐府”使乐府民歌有所失散,而到了魏晋,乐府机关虽然没有被废除,却没有了采诗的制度,只沿袭了已有的乐府歌辞,乐府诗的创作和搜集收到了阻碍,但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使已有的两汉民歌诗辞得以推广和传播。

南朝是新声杂曲大量产生的时代,细读歌辞我们不难发现,这一时代歌辞的搜集仅限于城市,而内容又无外乎是恋情,其规模和内容的丰富性都是不能和汉朝的采诗相提并论的。

综上所述,汉乐府诗的主要搜集和保存,是依靠政府的乐府机关,然而,传唱和内容的不断丰富,则得力于民间歌人和百姓的口头传唱。

1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

顾亭林《日知录》卷二十八曰:“乐府是官署之名……后人乃以乐府所采之诗,即名之曰乐府。

”随着乐府的发展和乐府歌辞的不断丰富,“乐府”从机关名称变成了诗体名称,其定义也有了广义和狭义之分。

狭义的乐府是指汉以下入乐的诗,包括文人创作的和采集自民间的;而广义的乐府则连词曲也包括在内。

此外,更为广义的乐府则又包罗了并未入乐只是沿袭了乐府旧题或是模仿乐府体裁的歌辞作品。

了解了乐府的起源和发展,我们不难看出,乐府诗是取材于民间,传播于百姓,彰显其时代风貌的叙事作品,由此我们也将对汉乐府诗的叙事性特点展开进一步的探讨。

在中国叙事诗的发展历程中,想要讨论汉乐府诗,我们不得不先对《诗经》中的叙事诗进行分析,并与汉乐府诗的叙事性进行比较,从而更深刻的了解,汉乐府诗对于我国叙事诗的贡献和影响。

二、对《诗经》的叙事性进行探讨
在我国浩瀚的是个历史上,远在汉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带有叙事成分的诗歌,如远古歌谣《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记述了原始人制造弹弓和狩猎的过程。

又如,《击缶歌》中有:“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尧何等力。

”完整地展现了原始人的日常生活。

在这些原始歌谣中,虽然初步具备了叙事的轮廓,但是只专于记载,没有具体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所以不能称作是叙事作品。

《诗经》作为保留完整的中国早期诗歌总集,在中国叙事诗的历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诗经》中的叙事诗从内容上划分,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来自于民众的日常生活的民间吟唱,这些内容多保存于《国风》之中;另一种是讲述先民历史的“史诗性断片”,多保存于《雅》、《颂》之中。

内容上的不同,也决定了这两种内容有各自的叙事特色。

《诗经》中的民间吟唱在叙事模式上多为第一人称视角,且叙事多是依附于抒情,为抒情服务。

如著名的篇目《卫风·氓》讲述了一位女子从恋爱到婚后被遗弃的过程,但我们不难看出,全诗与其说是女子被抛弃这件事本身,但不如说是女子在叙述这件事时所表达的哀怨凄怆、伤心欲绝。

钱钟书对《卫风·氓》有“层次分明,工于叙事”的八字评价,然而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在《氓》的第三章:“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这是女子在自身经历了悲惨遭遇和情感伤害的基础上,对世
间女子提出的沉痛告诫和对男子负心的悲切控诉。

感情在叙事中得到渗透,甚至不惜打断叙事,直抒胸臆,使得在《国风》之中出现了我国较早的“感事”性叙事诗。

另一方面,从叙事内容上看,民间吟唱的歌辞中,多描述的是短小的生活片段或生活横截面的记录,在《国风》的叙事中,由于情感的抒发,把叙事阶段成了一个个短小的画面,在情节的完整性上,稍有逊色。

在人物形象的刻画上,也有相对缺失的方面。

诗经中的人物往往是以“类”的方式出现的,而在汉乐府诗中,则出现了具体鲜明的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

《诗经》中的庙堂鸿音则另有特色,在这些诗篇中,往往在情节上注有奇幻的想象和充实连贯的情节,这些诗歌在当时多用于祭祀,出于对先祖的崇敬和赞颂,在叙事过程中,便使他们有了奇幻的人生经历,具有了“史诗”的性质。

另一方面,这类是个在叙事过程中,则往往在侧重于总体上的宏观描述,不失对细节的微观雕刻。

如在《生民》、《公刘》、《绵》、《皇矣》和《大明》记录了自发明农耕至牧野之战的历史重大事件,还原了历史风貌,既具备了生活情趣,又精准的叙述了历史事实。

三、汉乐府的叙事视角分析
在两汉乐府中,保存着大量的叙事诗作品。

不得不说的是,相较于《诗经》的第一人称截面叙事方法,两汉乐府在继承这一传统的基础上,表现出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强烈现实主义精神。

一个明显的特点是两汉乐府诗的叙事视角有所增加。

叙事角度在叙事诗中的灵活运用,也给读者带来了不同的阅读审美效果。

第一人称叙事视角最突出的特征表现是:叙述者多为故事中的主人公,出于作品的中心位置,叙述者通过自己的视角,来描写环境、叙述人物、讲述故事,他和自己所描述的世界史同质的。

这一视角有其表达真情切意的优势,但同时,我们应该注意到,在第一人称视角对作品的展现还是有一定的限制作用的。

以《有所思》为例:“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它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相思与君绝。

鸡鸣狗呔,兄嫂当知之。

妃呼唏,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作者用第一人称视角,描写了以为痴情的女子在遭遇爱情的波折后内心忧郁而又果决的情感变化,内容质朴自然,情感表达真切,情绪变化耐人回味。

再如《长歌行》一诗:“仙人骑白鹿,发短耳何长!导我上太华,搅芝获赤幢。

来到主人
门,奉药一玉箱。

主人服此药,身体日康强。

发白复更黑,延年寿命长。


“长歌”并不是如诗中所言是长寿之歌,也不是按照歌辞体律的长短,而是有“助长、鼓励”之意。

全诗用第一人称讲述了“我”在仙人的指引下,登上太华,撷取灵芝和赤幢,制成仙药后献给主人,主人服用仙药后,身体日渐强壮,白发变成了黑发益寿延年的故事。

在第一人称视角的叙事下,故事内容生动形象,富有传奇色彩,也拉进了读者和故事之间的距离。

除第一人称视角外,第三人称视角作为两汉乐府中最基本的叙事视角,客服了第一人称视角的局限性。

在这些第三人称视角的两汉乐府诗中,叙述者以第三人称提及故事人物,这样的叙事所产生的是一个全知全能型的叙述者,不但可以全面详尽的讲述故事,还可以对人物和情节进行评论和情感的抒发。

如与《木兰诗》合称“乐府双壁”的唱片乐府叙事诗《孔雀东南飞》就是第三人称视角下的优秀作品。

《孔雀东南飞》主要记叙了刘兰芝嫁到焦家后,焦母不能接受她,将她送回娘家,后刘兰芝的兄长逼其改嫁他人。

新婚之夜,兰芝满怀着对爱情的忠诚投水自尽,焦仲卿后殉情而死。

情节曲折动人,扣人心弦。

我们应该注意到,这首叙事长诗的一大成就是多条叙事主线共同进行。

线索一便是建立在刘家河焦家这桩不“令人满意”的婚姻关系上的。

焦仲卿长跪求母,是母子二人的首次情感冲突;刘兰芝盛装辞婆是兰芝的反抗与焦母的蛮横之间形成的第二次情感冲突;刘兰芝拒绝改嫁,是刘兰芝坚守爱情和兄长武断专横的第三次情感冲突;焦仲卿拜别焦母,是母子二人的第四次情感冲突。

在这连续四次的情感冲突中,看似是独立的小片段,实际上则是冲突双方的不断摩擦,致使焦仲卿和刘兰芝最终走向了双双殉情的悲剧。

线索二是围绕着焦仲卿和刘兰芝坚贞不渝的爱情而展开的。

我们应该认识到,这条线所并不是独立于故事之外的,而是建立在线索一所构架的激烈矛盾之上的。

两条线索交替进行,为读者展示了一个情节紧凑扣人心弦的宏大故事和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

由此我们还可以看出,两汉乐府与《诗经》叙事诗相比较,除却叙事视角的丰富,其叙事内容,也不再是简单的生活片段,而是发展为完整、立体的故事。

四、汉乐府的叙事艺术特征
以《孔雀东南飞》为例,全诗长353句,1765字,有“古今第一长诗”之称,是汉乐府民歌中故事完整,情节生动的佳作。

不难看出,两汉乐府民歌的一大叙事特点是:故事性和戏剧性的增强。

《孔雀东南飞》中两条主线交叉进行,
跌宕起伏,极富故事性和戏剧性,在叙事诗的发展历史上具有里程碑的作用。

明代王世贞赞曰:“孔雀东南飞,质而不俚,乱而能整,叙事如画,叙情若诉,长篇之盛也。


另一个鲜明的特点是,两汉乐府民歌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

这些鲜明的人物形象,除了完整的故事外,更多是丰满于富有个性的语言描写和灵活的心理活动,并加以社会环境的烘托。

试以《陌上桑》为例:“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

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词:‘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
罗敷的聪明勇敢是在和愚笨的太守之间的对话体现的。

面对使君的诱诈调戏,罗敷虽无力逃脱却依旧不肯束手就擒,急中生智以夸耀自己丈夫的方式,智斗使君,最终胜利。

在罗敷美丽的外表下,填充进了聪慧的内涵,是罗敷这一“秦氏有好女”的形象得到了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统一。

所谓的“言为心声”大抵就是如此。

此外,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在由多重叙事视角和丰满的人物形象构建的叙事诗骨架下,细节是叙事诗的血肉,使叙事诗为人传颂,感人肺腑。

如在《陌上桑》中对罗敷的外貌描写:“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正面描写了罗敷的外貌细节,一个古典美女的形象跃然纸上,更可贵的是,在本诗中,侧面描写的运用,为罗敷的美貌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不仅烘托了罗敷的美貌,更给人以想象的空间,给读者以美妙新颖的审美享受。

五、后世对乐府歌辞的继承和发展
前文中我们曾提到,《诗经》中多是服务于抒情的叙事,而随着汉乐府的发展,叙事诗中叙事和抒情逐渐独立,并产生了主叙事兼抒情、夹叙夹议的行文特
点。

在中国古代诗歌发展的长河中,仅有这一阶段的诗歌具有主叙事兼抒情的主要特点,到了诗歌最为繁盛的唐代,一大部分诗歌基本上已经和叙事无关,作者在篇幅和词律的规则下仅通过意向抒发情感了。

我们想要探讨乐府这一诗歌体裁的继承和发展,就不得不说到一位诗人——杜甫。

杜甫“本着汉乐府‘缘事而发’的精神自创新题,即所谓‘即事名篇’,或者说‘因事命题’的作法,直接开导了中唐的新乐府运动”2。

杜甫的新题乐府,在继承了汉魏晋古乐府的基础上,其题材选取和叙事特色都有所区别和发展。

相较于汉魏晋乐府歌辞多记述百姓生活场景的诗歌内容,杜甫多选取能反应民间疾苦的社会生活片段,通过百姓生活疾苦的片段,高度概括地反应社会的无情和统治者的昏庸。

杜甫多采取第三人称视角,客观全面的叙述自己的见闻,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是对汉魏晋乐府歌辞的借鉴和继承。

乐府歌辞因多为生活截面描写,所以在时代代表性上稍有逊色;新题乐府在以其高度概括的宏观视角,是作者所叙述的故事有了更为深刻的内涵和时代代表性。

在对汉魏晋乐府歌辞的创新上,新题乐府克服了汉魏晋乐府歌辞的叙事单一性,立体多面的从宏观角度出发,增强了诗歌的可读性和抒情性。

如《新安吏》中诗人首先极力渲染了儿子征兵入伍,母子别离之悲凉,后又以过客的身份直接出面解劝,安慰中透着无奈,怜悯中透着心酸, 又隐含着对时局的忧虑。

借母子离别之小悲,感百姓疾苦之大痛。

杜甫创作新题乐府, 不仅是为适应时代的变化和内容的需要, 也是诗歌发展的必然趋势。

纵观两汉乐府诗歌,这些民间歌谣在历史价值和文学价值上都对我国的历史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形成了明显区别于西方国家古典诗歌的叙事诗,是我国文学发展历史上不可缺少的部分。

2游国恩,《中国文学史》,第二册。

参考文献:
[1]萧涤非:《汉魏六朝乐府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2]罗根泽:《乐府文学史》,东方出版社,1996
[3]程相占:《中国古代叙事诗研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
[4]沙云星:《试论汉乐府民歌的叙事特征》,西南民族学院学报,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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