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人”形象比较——谈鲁迅和舍伍德·安德森笔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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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人”形象比较——谈鲁迅和舍伍德·安德森笔下人物
作者:张文明
来源:《赤峰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2年第7期
张文明
(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 230036)
摘要:鲁迅、安德森作为中西方颇具影响力的现代主义作家,都全面深入地剖析了“畸人”这一群体,使我们看到了表面繁荣下的深层的社会问题。

他们虽然在刻画着不同空间里的社会,却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相似人群,反映了人类共同遭遇精神危机。

关键词:鲁迅;安德森;畸人;精神危机
中图分类号:I106;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2)07-0122-02
20世纪初期的中国和美国都在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辛亥革命爆发了,紧接着又是张勋复辟,军阀混战,整个社会混乱动荡,社会矛盾极端复杂,各种思想也是犬牙交错。

畸形的社会造就了畸形的民众,人们焦虑、彷徨、惶恐、无奈,他们的心灵遭受着巨大的冲击和考验。

而对于美国来说,20世纪初是美国经济快速发展的时期,工业革命已经充分展开,尤其农业也开始向现代农业迈进,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面对这种种巨变,一些偏远的地方也身不由己被卷入了这巨大的社会变革的漩涡之中,习惯了宁静、与世无争的人们不得不面对这股洪流,在抗争当中他们经历了失败与不适应,痛苦与迷茫,使这个群体的心理发生了某种畸变。

置身于重大变革时期的安德森、鲁迅两位作家,更像是一位给社会肌体治病的医生,他们摒弃了以往小说作品的浪漫化,凭借着强烈的历史责任感,用自己的鲜活的作品给社会和历史号脉。

他们的故事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畸人的心路历程,向我们沉重述说了一个个震撼心灵的苦难故事。

众多的畸人汇在一起,他们好像不再无声叹息,我们似乎感觉到他们一起在呐喊,在呼唤人们的关注,在期盼社会的和谐。

本文将从两位作家笔下的人物刻画入手,选取几个他们共同关注下的职业人群为研究对象,从人物的生活经历、畸变原因、所具有的社会意义等角度深入研究中西方畸人形象的内在联系。

众所周知,人物是一个作品的灵魂,鲁迅和安德森选取了有代表性的某一社会区域为场景,以作品集的形式为我们深入绘制了社会的群像,有着可以和《坎特伯雷故事集》相匹敌的社会意义、文学意义以及历史意义。

他们选取了不同职业的人物分门别类地加以描绘和刻画,这其中他们对于落魄文人、医生、以及神职人员的刻画尤其具有典型意义。

一、落魄文人
一些没落的知识分子成为了这两位作家关注下的对象,两人都对知识分子的生存做了多维度考察,在他们笔下知识分子生活闭塞,不合时宜,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们俨然已经
沦落为弱势群体,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任意摆弄的对象。

从精神层面来说,他们的意识、思想和声音都被这物质的社会所淹没、所拘囿,要么精神已经枯竭,要么无法伸展。

安德森笔下的翼,是一个情感细腻,表情丰富的老师,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教圣
贤书,他对教书倾注了所有的精力,甚至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以至于他把课堂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幼稚地认为自己可以统揽全局,施展才华,可是在当时那个年代,人们是功利的,人们对
老师的态度和看法也是功利的,人们崇拜有钱、有权的强者,而老师的文弱与清高并不是这个
时代的人所追崇的,而翼这位老师正是被这个时代抛弃的。

不经意间的一个对学生的爱抚的举
动竟然葬送了自己的一切,不仅失掉工作还背井离乡,从此畏首畏尾、惶惶不可终日。

作者以
‘翼’来命名正是讽刺他虽有满腹诗文,却难以大展宏图,只能栖身乡村,潦倒度日罢了。

同样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也是这一时期的知识分子的代表人物。

作为读书人,他一直生活
在自己的世界里,抱着一些已经失去意义的信条“顽强”的活着,这种“顽强”更多的是一种
无奈,时代变迁了,他们被剩下了,形影相吊,茕茕孑立,无法接受现实,更无法从过去的历
史阴影中走出来,在新生势力面前,他们已经成了遗老遗少,除了苟延残喘以外,再无其他存
在价值。

一向代表新生势力的知识分子阶层居然沦落为社会的拖累,不能不说是社会的一大悲哀。

从他们身上我们根本就看不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历史使命感,以及我以我血荐轩
辕的杀生成仁、舍生取义的民族大义。

可以看出,普天之下,在物质追求高高凌驾于精神追求之上的时候,知识分子遇到了前
所未有的生存危机,无法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安身立命,更难做到心如止水,活出自我,
他们往往会被动地卷入到世间的是是非非当中,沦为别人追名逐利的牺牲品。

不管是“翼”还
是孔乙己,在他们自身权益受到别人恣意践踏的时候,他们是那么的无奈和无助,除了沉沦下去,别无选择。

二、医生
鲁迅和安德森共同关注的另外一个群体就是担任救死扶伤重要职责的医生。

对医生这个
职业,这两位作家似乎都怀有很深的情结。

在他们笔下医生鲜有妙手回春之术,他们的出现非
但扭转不了病情,有时还会加速病人的灭亡。

比如安德森《纸团》中的医生虽已竭尽全力,却没能挽救自己心爱的妻子,致使她英年
早逝,自此自己也跟个活死人一样,整天活在自我的世界当中,一个仅仅属于自己的坟墓。


中是这样描述的,他的房间已被蜘蛛网所覆盖,窗户也长时间没开过了,以至于和窗框融于一体,……里面终日不见阳光,充满了死亡的气息[1]。

而鲁迅笔下的医生虽然满嘴的仁义道德,虽然把自己吹的玄之又玄,却一次次把病人无情地推向死亡的深渊,与其说他们是医生,不如
说他们是比死神还要残忍的刽子手,从他们身上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丝毫的医者父母心。

鲁迅笔
下的医生这个职业可以说是怪诞的,懂不懂医术并不要紧,只要能骗人,再离奇的东西他们都
能想到,比如沾上人血的馒头可以治痨病,原配的蟋蟀能治绝症。

这不仅不能够给病人带来生
的希望,反而影响了治疗,加速了病人的死亡。

在《父亲的病》以及《明天》当中我们领教到
了医生的残忍、贪婪和冷酷,不仅病人被拖进了坟墓,拖垮了的家庭也要跟着去殉葬。

“刽子手”一般的医生刺激了鲁迅,他发誓要做一名好医生,为此他不惜远赴日本去求学,可是他后来发现民众的麻木、愚昧、空虚和冷酷不是什么良药就可以医治的,纵使他们有
再强的体魄,也只是别人愚弄的对象,被使唤的工具,于是鲁迅弃医从文,更多的是想从精神
上拯救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

对此安德森也是感同身受,社会造就了一大群思想有问题的畸人,而且各有各的不同,
有的是源自于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反差差,有的是源自于爱情的打击,这种种的心理疾病让
医生也是束手无策,更何况有些医生自己都被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思想困局当中无法自拔(《纸团》)。

纵观两位作家对于医生的描述以及他们各自的生活轨迹,我们可以看出,众多的由社会
和家庭不幸所引发的心理问题、心灵创伤不是简单的几副良药就可以治愈的。

在动荡、黑暗的
社会,人心已经发霉,又如何去苛求医者仁心。

三、神职人员
古往今来,许多经典作品都蒙着一层宗教色彩。

在国外文学当中,不管是古希腊时期的《奥德赛》、《伊利亚特》,还是但丁的《神曲》、歌德的《浮士德》、班扬的《朝圣之旅》,神职人员都是必不可少的角色,所以游冠辉在给《基督教和西方思想》一书作序时说:“不了
解基督教就不可能理解西方文化。

”[6]在国内作品中,《红楼梦》、《西游记》以及《水浒传》、《三国演义》都有宗教背景。

在《奥德赛》、《伊利亚特》当中,有很多男祭司和女祭司,他们时刻关注着神的旨意,处理着日常宗教事务;女牧师布里塞伊斯与阿基琉斯的爱情在某种程度上左右了剧情的发展。

在《神曲》当中,但丁更是将自己的情人比阿特丽斯刻画成了神的使者——将他引入天堂的使者,以此来表达他对比阿特丽斯的爱慕之情。

《红楼梦》当中的一僧一道,也是屡屡点破玄机;一曲《好了歌》更是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

鲁迅、安德森作品当中同样也有神职人员,但他们不再跻身智者的行列,被人崇尚,而
是被归为畸人一类。

他们往往意志消沉,懒散堕落,根本无法履行自己的神圣职责。

具体到安德森的作品,文章着力塑造了牧师哈特曼,那是一位年轻有为的牧师,文章多
次说他虔诚、谦虚、受人尊重;还反复强调他对他的信仰的坚定。

但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就是
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会的牧师,却把目光停留在了女教师凯特性感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上了,他每天脑海中不停回忆凯特那诱人的姿态,并养成了每天晚上抱着圣经隔窗偷窥的习惯。

一开始他还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肉欲,到后来他干脆把上帝的教导抛在了一边,肆意地偷窥,
最终是赤裸裸的占有。

同样,在鲁迅的作品中,没有一个人由于受到佛的感召信佛向善,佛教这一曾经根深叶
茂的宗教也显得微不足道。

除了在《阿Q正传》中的几间破败、没有生机的房子,我们几乎感
受不到它的存在。

从“阿Q这下三滥的人竟然都敢奚落起尼姑——这一普度众生的使者并引起
人们的一阵阵哄笑”可以看出佛教在当时的人们心中已经名存实亡了。

宗教似乎只是为有钱人
做‘伪善’的装饰,或穷苦人来世的寄托了。

毋庸置疑,牧师和僧人在社会生活中一直扮演者重要的角色,他们让人们敞开心扉聆听
神的召唤,相信因果循环,及时的获取对心灵的慰藉。

奇怪的是,在安德森和鲁迅的作品当中,每当畸人受灾受难的时候,那些作为人类灵魂的拯救者往往置身事外,在畸人们困顿、受难时,他们始终保持沉默,未能给出任何的安慰和帮助。

究其原因,在现代社会的发展进程中,“随着人们无知一同逝去的是他们的纯真和纯洁
以及那颗虔诚的心。

”[2]总之在安德森和鲁迅的作品当中,我们都很少感受到某种精神力量的支撑,人们的精神世界是灰白的、无助、脆弱的。

参考文献:
〔1〕Anderson Sherwood Winesburg Ohio Publisher: Forgotten Books,2008.
〔2〕Andrea K. Frankwitz. Sherwood Anderson’s Use of Biblical Typology in Winesburg, Ohio Biola University.
〔3〕Hasen, Harry. Midwest Portraits.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1923.
〔4〕李宜燮,常耀信.美国文学选读.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1.8.
〔5〕刘丽.唐太宗时期佛教对社会的影响简析[J].青年文学家,2011,(20).
〔6〕科林布朗.基督教和西方思想[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责任编辑张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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