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非结构复音序列词汇化的功能因素

让步转折 ，就是 由语用 推 理 引起 的 ：Ｗｈ ｉ ｌ ｅ 连 接 Ａ和 Ｂ 两个 动作 ，表示在发 生 Ｂ的同时 发生 Ａ。由于说话 人 主
这些 功能性因素在该 过程中具有怎样 的解 释力？ 在有关 的研究 中 ，成果 固然 多集 中 于个案的 详 细考 察 ，但 已不限于对具 体词 例演 变 的梳理 ，而 已经在 此基
［ 中图分类号 ］Ｈ１ 一Ｏ ９
［ 文献标志码 ］Ａ
［ 文章编 号］２ ０ ９ ５— ０ ２ ９ ２（ ２ ０ １ ５ ）０ ２— ０ ０ ７ ６— ０ ３ 及这些 因素通过一个怎样 的机制促进 了其词汇化 的进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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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汉语发展 史上 ，有 一些 非结 构化 复音 序列 经过 一
非 结 构 序 列 的 词 汇 化 与 一 般 词 汇 化 一 样 ，也 往 往 要
经过一个 主观化 的过程 ，以主观 化作 为手 段。 主观化 以 语用 推理为前提 。Ｔ ｒ ａ ｕ ｇ ｏ ｔ ｔ 认 为语 用推理的反 复运用 和最 终 的凝固 化 ，能 形 成 主 观性 的 表 达 成 分 。例 如 ，英 语
（ ２ ）狗 辈 ，正 由 汝 曹破 我 冀 州，恨 不 得 杀 汝 也 ！
ｓ ｏ ｒ ｐ ｔ ｉ ｏ ｎ ｏ ｆ ｃ ｏ ｎ ｔ ｅ ｘ ｔ ）来解 释助词 “ 的话” 的产生机 制 ，为 汉语 的此类研 究 展示 了一 个新 的 理论 视 角 。总体 来看 ，
在有 关机制的探讨 上 多涉及 句法 、语义 层 面，有关 功能 因素的揭示还 比较少 。
列 词 汇 化 的 主观 化 机 制 。
在现代 汉语 中 ， “ 恨 不得 ”是 一个 主观性很 强 的词
制 ，认为 “ Ｘ着 ” 的句法位置正是介 词可以 出现 的位置 ，
因处在核 心之 外 而有 可能 虚化 为介 词 ；江蓝 生 （ ２ ０ ０ ４ ）
语 ，《 现代 汉语 词典》 释为 “ 急切希望 （ 实 现某事 ） ；巴
（ 总第 ２ ７期 ）
汉语 非 结构 复 音 序 列词 汇 化 的功 能 因素
李 永
（ 唐 山师范 学 院 中文 系 ，河北
［ 摘
唐山
０ ６ ３ ０ ０ ０ ）
要 ］在汉语 非结构复音序 列的词 汇化过程 中，心理 机制 、语 用机 制是优 先 的 ，这 些功能 因素 可
以补偿 句法、语 义的不足 。语 言的主观化 可 以越过 或消 除 句法的障碍 ，转喻 可激 活深层 的或 预期 的语 义 。 创造 出全新 的语 言成分 ；语篇 义可凝 固到语篇 的某一组织序列上 ，经词 汇化 构成语言单位 的基本 意义。 ［ 关键 词 ］非结构化 ；词汇化 ；主观化 ；转喻 ；语 篇
发生在话语层 面的句 法位 置上 ，促 成其 词汇 化 的机制 是 句法 的省 略和移位 ；张谊生 （ ２ ０ ０ ２ ）则用语境 吸收 （ ａ ｂ －
配一个谓 词性 成分。其词 汇化 过程依 赖 于一个 主观 化 的
机制 ，语 用推理发挥了主要作用 。看例 子 ： （ １ ）杨令君 虽其 人死 日，恨 不得 一佳伴 。 （《 北 齐 书》 卷三四）
不得 ” 。《 汉语 大词 典》 释为 “ 急 切地 盼望 做成 某 事 ” 。 在 中古汉语 中 ， “ 恨 不得 ” 内部没 有 直接 的结构 语 义关
系 ，只是三个 字符 连续 出现 的非结 构 化序 列 ， “ 恨 ” 支
探讨 了跨层非 短语 结构 “ 的话 ” 的演变 ，认 为这 种变 化
与既往研究不 同 的是 ，我 们认 为 ：在一 个 非结 构化
复音词 的形 成过 程 中，心 理 机制 、语 用机 制 是优 先 的 ，
（《 三 国志》 卷六裴注 ） （ ３ ）唯魏征 劝我 ，今 遂得 功业如 此 ，恨 不得使 封 德 彝等见之 。（《 隋唐 嘉话》 卷上 ） “ 恨” ，遗憾 ，后悔 。 《 史记 ・ 商君 列传》： “ 寡人 恨
２ ０ １ ５年 第 ２期
哈 尔滨师 范大学社会科 学学报
Ｊ ｏ ｕ ｍ￣ ｏ ｆ Ｓ ｏ ｃ ｉ Ｍ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ｏ ｆ Ｈａ ｒ ｂ ｉ ｎ Ｎｏ ｒ ｍａ ｌ Ｕｎ ｉ ｖ ｅ ｍｉ ｔ ｙ
Ｎｏ ． ２，２ ０ｌ ５ Ｔｏ ｔ ａ ｌ ＮＯ ． ２ ７
个非结构 的词汇化 和语 法化 机制 ，发生 理据 重构 而凝 固 成复音词 。这些 序列的源构成成 分不在一个句法 层次上 ，
、
非结构 词 汇化 的主 观化 机 制
彼此相邻但 没有 直接 的句法 和语 义关 系 ，属 于非 结构 化
语言单位 ，如下文所分析 的 “ 恨不 得” “ 从而” “ 然而 ”
“ Ｗｈ ｉ ｌ ｅ ” 原 是 一 个 并 列 连 词 ，表 示 “ 同 时 ”，后 来 表 示
等 。这种非 结构化序 列形成 的复音 词 ，在汉 语 史上 每一 个时期都有 产生 ，成 为现代 汉语 复音词 尤 其是 复音 虚词
的重要 来源。本文关 注 的是 ：在 汉语 非结 构 的复音 序列 词 汇化的变 化过 程 中 ，有 哪 些 功能 性 因素 在 发挥 作 用 ，
础上探 讨 各 种促 发 因 素 ，考 察 其 成 词 机 制 。如 董 秀芳 （ ２ ０ ０ ３ ）从 “ ｘ着” 所处 的句法 位 置 探讨 其 词 汇化 的机
观上对 Ａ和 Ｂ的同时发生感到 意外 ，因而 产生 出转折 的
意思 。下文 以 “ 恨不得 ” 的变 化为 例 ，来分 析非 结构 序
不用公叔座之言也 。 … ‘ 不得 ”表示 没得 到或没做 到 ，没
这些功能 因素 可 以补 偿句 法 、语 义 的不足 。影 响非 结构
化复音词 产生的功能 因素是 多方 面 的 ，本文 主要揭 示在
此过程 中所蕴含 的主观化 、转喻 和篇 章语 用等 因素 ，以 【 收稿 日期 ］２ ０ １ ５一 叭 一１ 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