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及其男性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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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摘要
纵观对张爱玲的研究,其小说中的女性一直是研究的重点和热点,而小说中的男性形象却很少受到研究者关注。

本文以张爱玲小说中男性形象分析为切入点来论述张爱玲小说的男性书写以及男性观。

在小说中,张爱玲采用女性主体叙事方式来表现男性、审视男性、颠覆男性,为我们塑造了一群自私、阴郁、猥琐的男性形象。

本文第一部分即根据张爱玲所采用的贬异书写策略和两性参差对照的书写策略,将其小说中的男性形象分为四种类型加以分析。

第二部分从男性阳刚性征、爱情理想与责任担当三方面来揭示张爱玲迥异于传统的男性观。

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已不再具有男性的阳刚性征,人类所特有的情感与责任在他们身上也消失殆尽。

第三部分则对张爱玲这种男性观所产生的原因进行挖掘,指出张爱玲所处的社会文化环境及个人生活经历对其男性观形成所产生的重大影响,最后指出张爱玲迥异于传统的男性观的重大意义与价值。

关键词:张爱玲;男性书写;男性观
Abstract
Review the search to Zhang AiLing, the female in her novel has been the point and hot spot of search.,however,the male image in the novel is seldom paid attention by the researcher. This text takes the male image analysis in the novel of Zhang AiLing as to correspond dot to discuss Zhang Ailing's male write and male view.
In the novel ,Zhang Ailing express men, examine men and subversion men through adopt the narrative way of make women as master and depicted a huge number of Selfish cheerless and obscene men for us. In the first part of this thesis,we can classify and an analyze the male image according the strategies of devaluate difference write and both sexes comparison write what had been adoptted by Zhang AiLing. In the second part we point out the untraditional look towards the man of Zhang AiLing from these aspects that include virility ,love and responsibility. The men writing by Zhang Ailing have lost the virility,Emotion and responsibility .In the third part, we analyze the source of Zhang A iling’s such look towards men and point out the reason what Zhang’s such look towards men is the Live antecedents,personal experience and Community, cultural back ground of the writer in those days.Finally point out the great significance and worth of Zhang A iling’s such look towards men.
Keyword:Zhang Ailing;depiction of man;Zhang’s look towards men
目录
前言 (1)
一、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书写 (2)
(一)寡廉鲜耻、不务正业的遗老遗少形象 (3)
(二)虚伪自私、人格分裂的假绅士形象 (4)
(三)风流倜傥、迷失自我的洋场浪子形象 (6)
(四)其他庸俗丑陋的都市男性形象 (8)
二、张爱玲男性观的体现 (10)
(一)对传统男性阳刚性征的阉割 (10)
(二)对传统男性爱情理想的质疑 (11)
(三)对传统男性责任担当的反思 (12)
三、张爱玲男性观形成的原因 (16)
(一)个人生活经历 (16)
(二)社会历史文化 (18)
结语 (20)
参考文献 (21)
致谢 (22)
前言
自四十年代轰动文坛以来,张爱玲的传奇作品与身世就一直吸引着众多研究者的目光。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女性作为小说主体,一直是研究的重点,对张爱玲小说所凸显的女性意识的研究也已形成比较全面的体系。

但是,从男性形象的书写来考察这一主题是很少被注意的。

张小说中的男性形象也很少被国内外研究者涉及,对男性形象现有的研究也仅止于期刊论文,很少有研究张小说中男性形象的专著发表。

现有期刊论文对张小说中的男性形象研究大致包括:对男性形象进行单纯的表面分析;从女性意识或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源来剖析男性形象;从文化背景对男性形象进行研究,以心理学的观点对男性形象进行研究等。

本篇论文的目的即希望在关于张小说中的男性书写现有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对张小说中男性形象的分类及对每一类型中的典型人物进行分析,来揭示张爱玲的男性观,并试图在论文写作的过程中表现张爱玲对女性命运的同情与关怀,及其对男权社会的颠覆。

本论文以小说内容分析为切入点,运用计算机网络技术,以关于张爱玲研究的学术期刊、专著论文等众多电子以及纸质资料的分析检索为基础,采用分析、比较、综合的方法,来论述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书写及其男性观。

对张小说中男性形象的研究能够透视中国三四十年代的社会现实、人们的生活习惯以及心理状况,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与现实参考价值。

另对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书写及其男性观的研究对我们认识张爱玲及进一步挖掘其作品都有着重大的价值。

一、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书写
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进入了最黑暗的时期,战乱频繁,社会矛盾丛生,旧体制瓦解,新秩序未建,混乱的时局让人的生存变得异常艰难,对人的思想也产生了重大影响。

当面对巨大的压力时,人性就会变质,人性恶就会趁机凸显。

在社会大变革的年代,作为社会主体与家庭支撑的男性承受着更大的压力。

然而,在压力面前,这些男性却失去了其应有的承受能力,致使他们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地位也开始发生动摇和转变。

残酷的现实使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他们的心理开始发生扭曲与变形。

面对这些现实,张爱玲站在人性的高度,对社会中的男性进行真实刻画,为我们揭示了男权社会中男性的丑陋面貌。

这些男性不再是传统文学作品中充满阳刚之气的高大形象,无一例外地成为腐朽、阴郁、自私、猥琐的反面形象。

他们承担不起家庭的责任,更不能够担当时代的重任。

在他们的生命中,只有对金钱与情欲的狂热追求与彻底沦陷。

在金钱与情欲的诱惑下,他们褪去道德的外衣,将丑陋的人性赤裸裸地展现。

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满足自身的欲望,他们不择手段,人格、尊严,他们弃之如履,就连最珍贵的亲情,也可以成为他们谋取利益的工具而加以利用。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为成就其“好人”的名声与地位,不惜丢弃真爱;《琉璃瓦》中的姚先生为加官晋级,将一个个如花的女儿双手奉出;《花凋》中的郑先生宁愿女儿病死,也不愿去花冤枉钱为其看病。

他们利用自身的经济优势去掌控女性,将在社会中处于弱势的女性一步步推向悲剧的深渊,《连环套》中的雅赫雅在霓喜不能满足其肉欲时,决绝的将她和自己的亲生骨肉抛弃;《金锁记》中姜家的男人们将鲜活的七巧变成了可怕的恶魔等等。

张爱玲对这些男性在精神人格上进行丑化书写,揭露出他们猥琐、畸形的灵魂,以贬抑男性来实现对男性权威的阉割。

对《金锁记》中的姜二爷、《怨女》的姚二爷这样一群身体残疾的男性形象的书写,张爱玲直接以身体的矮化来颠覆传统的男性形象,实现其削弱男性主体地位,凸显女性主体意识的创作主题。

另外,张爱玲还运用两性参差对照的书写策略通过男性形象和女性形象在地位、角色、性情等各方面的对比、观照以及互相反射来丑化男性,将他们置放于小说文本边缘,削弱男性主体地位,突出其在失去男性权威的环境中所裸露的丑陋与畸形,从而达到对男权社会中男性霸权的彻底颠覆和凸出女性主体意识的目的。

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形象有前朝的没落贵族,也有现代的知识分子,有富商巨贾,也有伙计小贩,她的笔锋触及了当时社会中不同地位、不同角色、不同年龄、不同国籍的众多男性。

虽然书写的男性形象是形形色色,但仔细分析,我们可以将其小说中的男性大致分为四种类型,下面我们对这四种类型进行分析与探究。

(一)寡廉鲜耻、不务正业的遗老遗少形象
所谓遗老遗少即清朝的没落贵族。

这群人处在旧社会一去不返,新思潮不断涌现的新旧变革时期,然而他们的思想却依旧腐朽、顽固,只一味留恋昔日的繁华,生活在假想的荣光里。

这些人靠着祖上残留的财产在赌博、抽鸦片、逛妓院、养姨太太的腐朽生活中坐吃山空。

张爱玲刻画了很多遗老遗少形象,并从身体与精神两方面对其进行了贬异书写。

他笔下身体残缺的遗老遗少形象有《金锁记》中的姜二爷、《怨女》中的姚二爷;身体矮小、发育不全的有《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金锁记》中的姜长白、《花凋》中的郑先生等。

《金锁记》中的姜二爷天生患“骨唠”,经年躺在床上,偶尔坐起来,脊梁骨直溜下去,还没有三岁的小孩高。

而《怨女》中的姚二爷比其更甚,不仅身患“骨唠”,还又聋又瞎,而且“前鸡胸,后驼背,张着嘴,像有气喘病。

”①张爱玲对这些男性在身体的阉割矮化,不仅是对男性权威的最无情的鞭笞,也是对男权社会的彻底颠覆。

如果说这些男性是没有生命意识的畸形残废,那么《茉莉香片》中的聂介臣、《金锁记》中的姜季泽、《怨女》中的姚二爷、《小艾》中的席五老爷、《倾城之恋》中白三爷、白四爷等男性则是没落社会中的行尸走肉,他们或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或没有亲情、良心泯灭,在自铸的牢笼中过着糜烂、阴暗、没有希望的
①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怨女》[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334页。

生活,最后在陈旧的光阴里走向消亡、走向沉寂。

如《金锁记》中的姜季泽是一个典型的遗少,与他身患“骨唠”的哥哥相比,姜季泽有着健康的身体、英俊的外表,他生得天圆地方,有鲜红的腮颊、湿眉毛和水汪汪的黑眼睛。

但是,在美好的面貌下,却是一颗龌龊、肮脏的灵魂。

他染有封建纨绔子弟的一切恶习,整天在外花天酒地,沉溺于赌博与女色,为过这种荒唐生活,不惜变卖祖产,直至一无所有。

在家中,经常和二嫂打情骂俏,但面对二嫂隐约透露的情意时,却他说自己不是胡闹的人。

其实,他明白,和七巧调情,只是为了无聊中的消遣。

想玩女人外面多得是,犯不着为一时之快去为她这样的女人冒险,平常能捞点小便宜就可以了。

通过对姜季泽出场时“就一路打着哈欠进来”“水汪汪的眼睛里永远透着三分不耐烦”①的行为、外貌上的细节描写及其内心思想的细微剖析,张爱玲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无耻、虚伪的风流遗少形象,特别是他嘴里说着卫护二哥的话,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上了二嫂的脚这一个细节,更是对其丑陋人性的彰显。

对此类的遗老遗少张爱玲直接给予精神上的贬异,揭露他们奢靡、无耻的本质,给男性权威最无情的颠覆。

(二)虚伪自私、人格分裂的假绅士形象
虚伪自私、人格分裂的假绅士形象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有很多,《鸿鸾禧》中尽做给旁人看的“好丈夫”形象楼嚣、《封锁》中在短暂的封锁中流露出真实性情,而后又在琐碎的生活中归于麻木的吕棕帧、《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被梁太太的金钱迷惑了的大学生卢照麟等等,这些人都是受过西式教育,却又在中国传统文化熏陶下长大的知识分子。

中西文化的撞击对他们产生了重大影响,使他们的思想与行为出现了极大地偏差,张爱玲对这些人物进行了敏锐地观察,并运用犀利的语言揭露出他们的双重人格,为读者展示出这些假绅士的丑陋灵魂。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是这类人物形象中的典型,也是张爱玲作品中唯一站在男性视角来塑造的男性形象。

张爱玲运用两性对照的书写策略以及在
①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金锁记》[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198页。

细节上的描述,为我们展示了佟振保之类男性的猥琐与自私,并通过振保与娇蕊在精神人格方面的对比以及红、白玫瑰的性情遭遇的反照,对振保这一男性形象进行了揭露与批判。

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振保和娇蕊在性情、人格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娇蕊热情、真诚、善良、勇于追求自己的真爱,爱上振保后,就坚决提出和丈夫离婚,面对振保提出的两难时,她成全了他。

而振保自私、虚伪、卑鄙,在情欲的诱惑下,不顾朋友之情引诱朋友的妻子,到娇蕊要为他离婚时,又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以不孝的名义抛弃娇蕊。

在这里,张爱玲采用娇蕊、振保二人性情人格对比的策略,不仅揭露了振保的畸形人性,也极大的讽刺了男权社会中的畸形男性。

张爱玲对两性对照书写策略的运用,源于其自身所具有的女性意识,而这种女性意识在对男性形象的书写中自然而然的流露,贯穿其所有作品。

因此,为了凸出女性主体意识,张爱玲不仅以女性的光明对照男性的阴郁,还通过许多细节上的描述,对所谓男性权威进行颠覆。

在振保被娇蕊吸引后,他不由自主的把娇蕊掉在浴室“瓷砖上的乱头发一团团拣了起来,集成一嘟噜。

……他把它塞到裤袋里去,他的手停留在口袋里,只觉得浑身燥热。

这样的举动毕竟太可笑了,他又把那团头发取了出来,轻轻地抛入痰盂。

”①这一个简单的细节描写却写出了振保所具有的的矛盾人格和其理智与情欲的挣扎。

一个“拣”字,写出了振保内心对情欲的热切渴望,一个“抛”字又写出了其作为“好人”的虚伪本质。

振保年轻的时候就决定创造一个“对”的世界,并且做这个“对”的世界的主人。

这个“对”的世界创建的过程,也是振保双重人格不断矛盾、振保心中的“好人”与“真人”不断争斗的过程。

他这一“对”的世界从创建,到证明,再到崩溃的每一过程,都离不开女性的存在。

他不惜以对两个女人的不负责任来创建他的“对”的世界,达到自我认同和社会认同。

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男人可以玩弄女人,可以随意支配女人,女人被男人玩弄是正常的,这也是历来就固有的观念与常识。

可是当他发现妻子出轨后,这个观念与常识被打破,他创建的“对”的世界被打破,他的自我认同也随之崩溃。

这个社会中,大多男性都保持着和振保同样的观念与认识:他们认为娶妻子只能娶纯洁的白玫瑰,白玫瑰就算枯燥,放在家里也安心。

玩女人就要玩热烈的红玫瑰,红玫瑰不仅热烈,而且香艳,因
①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红玫瑰与白玫瑰》[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17页。

此他们不懈追求,但又绝不会娶其做妻。

但是,张爱玲在小说结尾时,将红玫瑰与白玫瑰的身份转换,让振保的白玫瑰又做了别人的红玫瑰,他的红玫瑰彻底成为了别人的白玫瑰。

这一转换完全打破了男权社会中男性的固有观念与认识。

张爱玲站在男性视角,将男性建立的这一秩序彻底粉碎,不仅使男性所建立的矛盾又反弹到其自身,彻底打破了他们的自我认同,颠覆了男性霸权,从而章显出女性主体意识的创作主题。

(三)风流倜傥、迷失自我的洋场浪子形象
张爱玲笔下的沪港社会,是一个西方现代文明与东方封建文化相结合产生的畸形没落的文明社会。

她对这个社会的描述,成为我们研究沪港都市生活,尤其是其中的“洋场社会”生活的窗口。

①张爱玲对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男性同样进行了贬异书写。

在她的小说中,这种在洋场社会占据主流的男性形象主要有《沉香屑·第一炉香》里以靠“吃软饭”来享受人生的乔琪乔、娶姨太太多达二十几房的乔成爵士、凭借着财富用给葛薇龙套上黄金手铐的司徒协以及《倾城之恋》中惯于作假且善于调情的风流阔少范柳园等等。

这些洋场浪子熟谙投机倒把,惯于风花雪月,他们轻佻、浪荡,喜欢用“恋爱”抚慰他们那颗丑陋畸形的灵魂。

张爱玲同样在细节方面对这些男性形象加以刻画,在细微的动作中透露他们的丑陋人格,并对其精神人格进行贬异书写,以达到削弱男性地位,解构男权社会的目地。

《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乔琪乔是一个天生靠吃软饭为生的花花公子。

张爱玲对此形象的书写是带点丫头气的阴沉脾气,张爱玲对其赋予女性化的特征,以直接剥夺其作为男性的阳刚性征的方式对其进行嘲弄讥讽。

他把寄食贵妇当做人生中的享受,并将其作为过享乐生活的来源,还恬不知耻的扬言自己天生是个招驸马的材料。

为了重新得到梁太太的宠爱,他摆出一副自以为很是潇洒的样子,“把一双手抄在裤袋里,只管在梁太太面前穿梭似地踱来踱去,嘴里和人说这话,
①赵园:《开向沪港洋场社会的窗口》[J].载《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83年第3期。

可是全神凝注在梁太太身上,把那眼风一五一十的送了过来。

”①张爱玲对这一细节的描写,写出了乔琪乔对梁太太献媚取宠的丑态,揭示了其骨子里的丑陋与畸形的人性。

《倾城之恋》中的范柳园也是一个风流倜傥、迷失自我的洋场浪子,他凭借着所具有的金钱优势,吃喝玩乐,用上等的调情周旋于众多女人之间。

在流苏面前,总是摆出其志在必得的得意笑容,还大肆宣扬他的风流多情:“其实我用不着找什么借口啊!我爱玩,我有这个钱,有这个时间,还得去找别的理由?”②一句话就表现出洋场浪子浅薄的浮华与矜夸。

为了让白流苏做他的情妇,他更是使尽各种卑鄙手段逼迫流苏就范。

他颇费心思地拿印度公主引起流苏的醋意,以达到让她主动投怀送抱,而自己不用背负诱奸的罪名,以后也不用承担抛弃她的责任;他有意的当着人做出和流苏很亲密的样子,目的是让人们误会他们的关系,他送流苏回家,也是给她制造家庭的压力,迫使她就范。

但是,范柳园是个自私的男人,在其成功虏获流苏后,他却要独自前往英国,让流苏在香港等他一年半载。

庆幸的是,一场战争的爆发,阻住了他的行程。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流苏,她成了范柳园名正言顺的妻子。

但是,结婚后,范柳园的浮华本性难改,他“再也不跟流苏闹着玩了。

他把他的俏皮话省下来说给旁的女人听。

”③张爱玲对这些洋场浪子进行精神上的贬异,将其书写为中西文化结合的矛盾体,他们心中找不到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在虚无幻灭的人生中迷失自我。

张爱玲对这些洋场浪子在精神上去势,使他们在精神上甚至经济上依附于女性,这是对男性主体地位的强烈否定,凸显出女性主体意识。

(四)其他庸俗丑陋的都市男性形象
张爱玲书写的主要内容是小市民的情感与生活,她笔下的都市生活大都是庸俗的人情关系和琐碎的日常景象。

张爱玲所书写的这种环境下的都市男性大都是
①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沉香屑·第一炉香》[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223页。

②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倾城之恋》[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37页。

③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倾城之恋》[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41页。

平庸、丑陋、卑琐的人物形象。

这类男性形象有《封锁》中胸怀大志一心想娶一个略具资产的小姐的董培芝、《十八春》中丑陋庸俗,经常宿妓嫖娼的“暴发户”祝鸿才,《等》中把自己“与大官们的交情”拿出来夸耀的推拿医生庞松陵等,《连环套》中的药店伙计崔玉铭,《琉璃瓦》中把女儿作为加官晋级工具的姚先生等,这些男性不是张爱玲书写的重点对象,但是他们与张爱玲小说的创作主题有着重要关系。

张爱玲剥夺了他们的男性权威,使他们隐匿于小说边缘,从而颠覆男性的主体地位。

张爱玲书写的男性形象中还一些外国男性。

这些外国男性身上带有浓郁的殖民者气息,他们远涉重洋的来到中国,大多是为了在这块殖民地上攫取更多的财富。

他们崇尚金钱,热爱金钱,但是拥有金钱的他们却非常吝啬,甚至达到变态的程度。

张爱玲对他们通常从细节上进行贬异书写,对《桂花蒸·阿小悲秋》中哥儿达,张爱玲以细节描写揭露其吝啬特征,阿妈孩子吃剩的面包,他也要瞟一眼,觉得是阿妈母子偷吃了他的东西;吃剩的半碗炒饭,放进冰箱里一个礼拜,只要不坏,他不会让扔掉,更不会把它施舍给女佣吃;请客人吃饭是“一块汤牛肉,烧了汤捞起来再煎一煎算另外一样。

客人要是第一次来的,还有一样甜菜,第二次就没有了。

”①同样,张爱玲也赋予其女性特征,用“极其柔媚”形容其声音,拿他和女人作对比,而他房间的装饰也像是“上等白俄妓女的妆阁”。

将其女性化书写是张爱玲颠覆男性权威的重要手段,其中蕴含着作者对男性丑陋的强烈讥讽,也表现了作者颠覆传统的男性观。

从张爱玲小说中的男性书写我们可以看出,张爱玲对社会中不同身份、地位、年龄与国籍的男性所进行的全方位的书写,不仅打破了传统文学作品中男性正直、伟岸与光明的形象,还开拓了以女性叙事来审视男性、表现男性,并以对男性形象的贬异书写来颠覆男性霸权,凸现女性主体意识的创作主题。

在对这些男性进行无情的批判与揭露过程中,张爱玲通过对男性的阉割去势,来颠覆男性权威,从而实现对整个男权社会的无情鞭笞与彻底颠覆。

①张爱玲著:《张爱玲精品集.桂花蒸·阿小悲秋》[M],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10年版,第275页。

二、张爱玲男性观的体现
人们对于男性的传统认识是高大的英雄形象,是能够承担起生活重担的大丈夫形象,他们主导着社会的发展,承担着家国的责任,以将他们自身存在的价值注入为家人创造美好的生活和改造世界的宏伟大业中。

这些男性以他们特有的雄性元素与阳刚特征在人们心中构造了一个历千年而不倒的伟大形象,也建构了人类传统意识中的男性观。

而从张爱玲的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她对这一传统的男性观进行了颠覆。

她笔下的男性是一系列自私、阴郁、猥琐的反面形象,她对男性的态度是鄙薄与批判。

这些男性具有人性中的所有丑陋,对金钱狂热膜拜,对情欲无耻追求,传统男性身上的光明与正直,在他们丝毫不见。

在没落的病态社会中,张爱玲勇向男权社会发出了勇敢地挑战与质疑,用其犀利的笔锋对男性阉割去势,揭露出他们的畸形丑陋的灵魂,表达出自己迥异于传统的男性观。

(一)对传统男性阳刚性征的阉割
在张爱玲的小说中,有着各种类型的男性,但无论是不前清的遗老遗少,还是现代的“文明绅士”;无论是洋场的浮华浪子,还是张爱玲笔下的其他男性,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失却了男性的阳刚性征。

前清的遗老遗少们寡廉鲜耻、不务正业,身体不好的天生残疾,身体好的一样在精神上患上软骨病,他们赌博、嫖妓、抽鸦片、养姨太太,在醉生梦死的生活中空耗光阴、透支生命,成为没落社会里的行尸走肉;现代社会中的知识分子,虽是文明的新人,骨子里却充满阴郁猥亵的思想;洋场社会中的男性也是沉迷于奢靡荒淫的生活,得不到社会认同、找不到自我认同,在乱离的社会中迷失、堕落。

张爱玲笔下的其他男性及外国男性也都是些负面的男性形象,他们都是社会中平凡、庸俗、丑陋的男性。

总之,张爱玲眼中的男性不再是传统社会有血性、有男子气概的男性形象,男性所独具的阳刚性征在他们身上严重缺失。

如姜二爷、姚二爷天生残疾,是没有生命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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