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董云川：做教育,要守住

着他那孩子般纯真的表情 ，我突然想，如果是一个 中国人在 办公室 说 出同样 的话 ，周 围的人 对他 多半只有 两种判 断： “ 正经 ”，或 “ 假 病得不轻 ” ！ 去年美国比尔 ・ 盖茨和 巴菲特来 中国，邀请 中国的富豪
们 午 餐 ，尽 管 他 们 一 再 声 明不 会 强 迫 捐 赠 ，但 依然 有 相 当多 的 中 国 “ 富起 来 的 一 部 分人 ”不 敢 前 去 吃 那 顿饭 。谁 都 知 先
安 田 的 出现 ， 的确 是这 期 节 目的 最 大悬 念 。悬 念 之 后 是
我 心灵 的震撼 ，心 灵震撼 之后是 教育 的沉思 ，教 育沉 思之 后 ，我得 出一个也许是肤浅 的结论—— 培养真实高 尚的 “ 人”，取决于真实高尚的教育 ；换句
教育 的虚假也 出现 了 ！ 美 国没有 “ 评三好 ”一说，也没有全 国人 民学一个英雄 的事 ，更没有什么什么 “ 影响 了几代人 ”的说法—— 在他们
看 来 ，这 是 不 可 思议 的事 。可 是 ，他 们 培 养 了许 多 有 高 尚 人 格 的公 民— — 谁 说 只 有 １私 利 己 才 是 “ 性 ” ？我 注 意 到 ， ９ 人 安 田在 最 后 说 到 “ 人 民 服 务 ”， 说 到 对 １０ 为 ０ ０万 美元 的 使 用 时 ，完 全 没 有 了 幽默 与 调 侃 ，而 是 非 常严 肃 非 常 郑 重 。 看
“ 生 ”！ 优
体 的高度 关注。现在 ，能不能请 您总括地谈 一谈 中
国教 育 改 革 面 临 的 问题 。
董云川：首先要声明，中国教育 改革取 得的成
绩 是有 目共 睹 的 ，这 不 可 否认 。 我们 今 天坐 在 这 里 谈 缺 陷 ， 不 是 否 定 成 绩 ， 而 是 基 于成 绩 谈 发 展 ， 就
名 家 讲 坛
类似格言在 中国的学校 多得很 ，关键是我们 是把这些格言仅
仅 当 作 口号 呢 ，还 是 化 作 学 生 日常 生 活 的 自然 行 为 ？
还有 “ 评三好 ”之类，让 学生德智体全面发展 ，本身就
是我 们 教 育 应 该 达 到 的 ，某 些 学 生 达 到 了 “ 三好 ” ，与 其 说 是 这 些 学 生 的 光 荣 ，不 如 说 是 我 们 教 育 的理 所 当然 ； 可 现 在 ， 明 明没 有 让 大 多 数 学 生 “ 好 ” ，却 把 百 分之 几 的三 好 三
窝 蜂 地 搞 创 新 、拉 大 旗 、树 理 念 ，轰 轰 烈 烈 的背
Hale Waihona Puke 后 ，很 少有 人 理性 地 思考 ：我 们在 努 力适 应新 形
势 、适 应 新 要 求 的 同 时 ，我 们 自己在 哪 里 呢 ？我 们 做 教 育 的 人 大 多 忘 掉 了 自己 。道 家 说 ，只 有 自知 的
际上正 “ 以分数 论 一切 ”—— 虽 然 没 有 一 所 学 校 不 把 “ 智 德 刘 永 存 ：２ １ 年 ５ 月。 由 中 山 大 学 、 北 京 大 ００ ，
学、北京 师范大学、华 东师 范大学等著名 高校联合
主 办的 “ 教育与 中国未来”３ 人论坛上 ，您对中国 ０
教 育 改革 谈 了 自己 的 看 法 ，引起 搜 狐 、新 教 育 等媒
思、靠吃老本、靠吃体制，不去教育 自己、提升 自 己，仅靠积 累起 来的有 限经验 去教育 学生，这是无
论如何都无法达到教育的最终 目的的 。所 以，在书
中 ，我 在 阐 述 这 个 观 点 的 时 候 甚 至 非 常 激 进 地 讲 道 ： “ 育 者 如 果 连 自 己都 教 育 不 了 ，他 还 能 教 育 教 谁 ？ ”我 知 道 对 于 大 多 数 自诩 正 在 辛 辛 苦 苦 为 教 育 奉 献 和 为 教 育 贡 献 了一 辈 子 的 人 来 说 是 无 法 接 受
一
生当作先进模范来大肆宣扬 。宣扬者没有意识到，对三好生
的 宣 扬 ， 同 时也 是 在 宣 扬 我们 教育 的 失败 —— 我们 没有 能 让 绝 大 多 数 学 生德 智 体 全 面 发 展 ！ 做 到 了 应 该做 到 的 ，就 成 了 英雄 。于 是 教 育 的 尴尬 出现
了。
道这 些中国富豪们怕什么。当众 多中国富豪缺席 的时候 ，整
个 中 国在 丢 脸 ！中 国 曾引 以为豪 的传 统 道 德 再 次 陷 入尴 尬 。
的 ，但深入到教育的本质去思考 ，难道这不是一个
最 基 本 的事 实 和 常 识 吗 ？
当资本主义的哈佛大学等美 国名校把培养有社 会责任感 的公民作为教育理念 的时候，社会主义 中国的许多中小学 实
刘永存 ：我在您的第一本书 《 找回大学精神 》 的封 面上 看 到一 句话 ： “ 育者 常常 忙 于教 育别 教
人 ，而 忘 记 了教 育 自己 。” 真 是 引人 深 思 。 董 云 川 ：这 本 书 的 第一 版 是 １９ 年 出来 的 ， 当 Ｉ ９８ 时 ，中 国 教 育 界 到 处 都 在 强 调 要 改 革 ，要 适 应 新 形 势 ，教 师 队伍 要 改 革 ，要 适 应 新 要 求 。于 是 ，大 家
人才 能知人 。如果一个教育者无法 自知 、 自明，你
如何 引领 受教育者通达 自知 、 １明的对岸 ？基 于这 ９
种 考 虑 我 才 提 出这 个 说 法 。今 天 看 来 ，对 我 们 从 事 教 育 的人 依然 有 很 大 的 启迪 。 新课 程 改革 后 ， 我们 很 多老 师 的知 识 体系 、观 念 、 能力 都 跟 不 上 受 教 育 者 的 需 求 。 然 而 ，许 多 教 育 者 依 然 不 学 习 、 不 反
体美劳全面发展 ”的党的教育方针 写在学校公文中甚至教 学 大楼墙上；但是，我们培养的一些学生 （ 当然不是全部）却
越 来 越 自私 ， 甚 至邪 恶 —— 当 药 家鑫 向被 撞 伤 的农 妇 连捅 八 刀 之 前 ，所 有 认 识 他 的 人 都 认 为 他 是 一 个 “ 孩 子 ” ， 即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