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博物馆的历史与现状

第二章博物馆的历史与现状
博物馆的原始形态可以追溯到二千多年前，其间曾经历了几次重大的变化，直至演变成今天的形象。

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博物馆功能、性质及其与社会关系的变化，对于我们认识今天的博物馆以及指导博物馆的未来发展，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

第一节：博物馆的古代形态
博物馆现象起源于人们对自己周围那些珍贵、稀罕和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的收集和珍藏的愿望。

早在远古时代，我们就发现了这种收集活动，有的是出于虔诚的信仰，有的出于对死去的亲人的怀念和对祖先的崇拜，有的出于对自己创造力的自豪和珍视，也有的是作为一种团体精神的象征。

随着文明史的进一步发展，尤其是贫富分化和私有观念的形成，加上战争的掠夺，收藏珍奇物品又具有炫耀地位的意味。

收藏的另一个重要动力是人类对外部世界的好奇心，以及对获得知识的渴求。

一、古代的东方收藏
收藏是博物馆的母亲，是博物馆赖以产生和发展的基础。

所以，我们关于博物馆历史的叙述必须从收藏开始。

在人类历史的早期阶段，出于各种不同动机的个人收藏和以团体为主体的收藏就开始出现。

我们现在看到的最早的收藏，可能是在中东旧石器时代晚期墓葬的随葬品中发现的。

考古学家在发掘乌尔神庙时，发现了一些很象我们今天的博物馆陈列说明牌一样的东西，由于这些发现物是在一座学校的遗址中，考古学家们认为这可能是配合学校教育的标本，并将它称为学校博物馆。

如果情形确实如此，那么博物馆实在是人类最早的文化机构之一。

有人把祭坛、宗庙和学宫视作中国最早的博物馆，理由是这些宗庙不仅保存着为了教育的目的收集的各种实物，而且还是演习礼仪和讨论学问的场所，这些都与我们今天对博物馆的理解颇有相似之处。

[1]不管我们是否同意这种观点，有一个事实是我们应当承认的，那就是中国古代文化中的祖先崇拜和借助古物探索历史的特征有助于建立系统的收藏。

至迟到周代，这种收藏就达到了一定的规模。

当然，在这个世俗政权至上并长期保持大一统政治格局的中央帝国，收藏首先是帝王的特权和责任。

国家，而不是神庙，成为收藏的主体。

历代的帝王往往都热衷于这种收藏活动。

根据《周礼》的记载，在西周时期就由一个名叫“天府”的机构来管理国家
的收藏，收集和保藏各种珍奇，并设有专门的“薄录”登记，有专职的官员“藏室史”负责管理。

秦汉之后的武库则是保存历代战利品和纪念品的地方，其中的收藏也包括历史文物。

帝王们还常常是书法与绘画艺术的支持者和保护者。

汉代的时候建立了“天禄”、“石渠”和“兰台”三座大型的图书文物馆，并开展对收藏品的研究。

三国时期的东吴，在王室的研究院收藏了许多书法绘画作品。

隋炀帝时建立了“妙楷台”和“宝台”，前者收藏自魏以来的各种古迹，后者则是一个古画收藏馆。

辉煌的唐王朝建立了更大规模的收藏，在武攸宁辖下曾建立了规模宏大的古物收藏馆，建筑长达五百多步。

到宋朝，随着市民文化的兴起，除了国家收藏外，私人收藏文物的风气也开始流行。

藏品数量有很大的增加，皇宫中有“崇政殿”、“宣和殿”收藏古物，以后由于古物增多，又建造了“保和”、“稽古”和“尚古”等殿阁，专门收藏书画、印玺和各种鼎彝礼器，并召集专家进行研究，先后编成《宣和博古图》、《宣和睿览图》等书。

除了皇室，士大夫也竞相收藏，欧阳修、赵明诚都是名重一时的收藏家。

在这一时期，藏品研究有很大发展，目录学和鉴定学都取得了重大成就，藏品的分类和登录也达到比较完备的程度。

清代的文物收藏和研究又有新的发展，无论是文物收藏，还是研究都超过了前代，除了传统的文物珍品外，还有一些西方使团和传教士带来的礼品。

清代最著名的国家收藏机构是圆明园，令人遗憾的是，绝大多数的历史文化珍品先后遭到1860年英法联军和1900年八国联军的浩劫。

和古代中国不同，伊斯兰教虽然也拥有丰富的收藏，但却透出浓郁的宗教色彩，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伊斯兰教倡导的“朝功”，该教义要求教徒为了公众和宗教的利益永久地捐献自己的财产。

在朝觐期间，教徒们制作许多精制的贡物，作为神庙的收藏。

但是，这些藏品并没有促进博物馆观念的形成。

这是因为当时伊斯兰的收藏主要是出于宗教的目的，采取了一种穆斯林殉教者的墓与珍宝结合为一体的形式。

伊斯兰教收藏的形成还通过另外一条途径战争掠夺。

公元八世纪中叶，当乌梅亚茨失败后阿巴西德哈里发和他的王子们把艺术品作为他们的战利品而聚敛。

公元十一世纪，法蒂密茨统治埃及，在开罗建立了一所研究院，收藏着哈里发和王子们的“心爱之物”，供他们玩赏之用。

但是，这些收藏在王朝覆灭时毁于战火。

二、古代中世纪的西方收藏
在公元前二千年古希腊克里特的米诺斯神庙群中我们看到了西方保存艺术品的最早的现象。

这些收藏是通过特殊的途径获得的，它们都是人们向神庙谢恩的奉献物。

神庙对艺术品的管理与中国的情形有些相似，藏品被仔细地编入财产目录，并且采取了积极的保护措施。

虽然在这里很早就出现了陈列和参观的观念，参观者付一小笔钱就可以观看神庙的收藏，但这并未形成一种得以流传的传统。

希腊收藏的另一个特点是，除了神庙，也有学者为科学研究所建立的收藏，其中最著名的有亚历士多德的收藏。

这一特征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以后的希腊化时代。

到
公元二世纪，希腊帝国崩溃，罗马人占领了希腊。

占领者夺走了许多希腊人的收藏，并成为罗马许多私人收藏的基础。

罗马时期私人收藏艺术品的风气十分兴盛，价格也很昂贵，许多罗马贵族把拥有艺术珍品看作是地位和富有的象征，这种风气刺激了古董交易和对希腊名作的复制。

罗马贵族在府邸、别墅开辟陈列室供客人观赏，有的还在花园里展览动物和植物，这是动物园和植物园的雏形。

除了私人收藏外，也有公开的艺术和珍奇的展览，其中最突出的是阿格里帕神庙，它强调艺术属于人民，并把自己的收藏向公众开放，但这并不是常见的现象。

在罗马，不存在任何专门管理和保护的机构，然而正如巴辛所说的那样：“罗马本身没有任何博物馆，但罗马本身就是一座博物馆”。

[2]
公元五世纪下半叶日耳曼人征服了西罗马帝国。

随着古典文明的毁灭，许多习俗和制度，包括当时盛行的艺术展览和欣赏的传统遭到禁止。

收藏也被视为一种与基督教的禁欲主义精神相左的奢侈行为而不被允许，收集那些与非基督教古典世界相关的东西更加遭到禁止。

但随着宗教的和世俗政权地位的稳固和加强，他们把收藏与自身的制度联系起来，于是收藏又逐渐成为普遍的事。

教士在传教过程中征集珍奇是教会收藏的重要途径。

一些大教堂专门开辟了珍宝室，保管和陈列珍奇物品、法器、圣像和教主遗物等。

这些收藏有浓厚的宗教性质，被认为具有治疗的功效，所以也是朝圣和捐献的对象。

尽管西欧是一个政教二元的社会，但总的说来世俗的权力在不断增长，所以在历史上我们经常可以看到教会的收藏被世俗统治者用作战争的开销，或者用于补助国家的其他财政开支的事例。

这种情况周期性地影响着一些国家的收藏。

除教堂外，世俗的文物收藏也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大都集中在宫廷、贵族宅邸、庄园城堡中。

十字军东征时对东方的劫掠，尤其是占领君士坦丁堡后，丰富了欧洲的收藏。

威尼斯人还把掠夺来的尼禄王朝的青铜马作为圣．马克大教堂的饰物。

随着收藏的丰富，一些皇室开始修建或开辟专门用于收藏的场所，其中最著名的就有法国的卢浮宫。

它最初是十二世纪末法国卡佩王朝腓力二世时代修建的古城堡，经过亨利二世、亨利四世、路易十三、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几代国王的扩建而成。

到路易十四时代这里已经收藏了2376幅绘画作品，成为当时世界上最丰富的收藏。

起源于收藏珍品的博物馆最早出现于中东、中国和希腊等文明古国，经过十几个世纪的发展，藏品种类和规模越来越大；保管文物的场所和设施，从原来寄放寺庙，发展到有专门的建筑；藏品也逐渐有了分类和目录。

这些都为以后博物馆的近代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

第二节：博物馆的近代形态
博物馆的近代形态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而产生，并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而发展的。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产生的巨大的社会财富、知识阶层和中间阶层的日益庞大、生存对知识更新
的压力、生活质量的提高和闲暇时间的延长，在需求和可能性方面为博物馆提供了广阔的发展前景。

从这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近代博物馆是资本主义的产物。

这一时期博物馆运动最具有意义的是，它基本完成了博物馆的社会化过程，即由私人收藏逐渐地转化为公共博物馆。

这种变化是与该时期欧洲社会政治、文化和经济的各种运动及现代社会形成的整体变迁相联系的。

一、文艺复兴时代的收藏热潮
十四、十五世纪的欧洲正处于一个社会结构开始转型的历史时期，这是以欧洲文明中的希腊－罗马传统的复兴作为前奏的。

这一文化传统与中世纪以来的基督教－日耳曼传统的不同之处在于，它重视物质，重视理性与逻辑的力量，重视以探索自然奥秘为特征的科学活动，强调人的现世幸福。

文艺复兴就是一场以恢复人的世俗幸福为宗旨的思想解放运动。

这场运动以复兴古典文学和艺术为口号，实际上既不限于文艺，也不限于复古，而是确立一种追求现世幸福的新的人生观。

它所倡导的以理性而不是权威作为判断标准的认识论不仅为近代哲学和自然科学产生提供了思想前提，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以后西方博物馆运动的发展。

文艺复兴运动还直接地推动了收藏活动的开展。

在文艺复兴的旗帜下掀起的学习希腊、罗马文化的热潮，使得收集古典时期的遗物成为了一种风尚，在王室、贵族，甚至民间广泛地开展起来。

人们满怀热情地四处查访罗马古城的遗迹和爱琴海的岛屿，收集古典时代的书稿和精美的艺术品。

大规模收藏活动的开展还有赖于新航路的开辟和新大陆的发现。

当一个陌生的自然界和各种前所未闻的民族生活突然进入欧洲人的视野，不仅探索知识的愿望被激发起来，对标本和古物的收集和研究的热情也随之高涨。

欧洲收藏活动的范围大大地扩大了。

传教士、探险家和旅行者去到美洲、亚洲和非洲，带回各种各样的文物和标本。

据墨累（Murry）的说法，在十六世纪中叶散布在意大利、法国、德国和荷兰等国的钱币就有一千多种。

[3]对外贸易的活跃也大大丰富了欧洲的收藏。

十六世纪以后的一个时期，由于大量中国物品进入欧洲，导致了欧洲各国流行的“中国热”，欧洲人对中国文化如此倾心，用美国学者史景迁的话来说，欧洲被中国文化迷住了。

[4]人们不仅收藏中国物品，还努力仿制中国的漆器、壁纸，尤其是瓷器。

这些也都刺激了欧洲的收藏和陈列。

当时就有专门用于保存和陈列中国瓷器的“瓷屋”。

随着各国皇室收藏品的增长，大量收藏精美艺术品的收藏所纷纷出现，如西班牙王室在马德里附近的藏品、法国布尔戈尼公爵和凡尔赛宫藏品、意大利及梵蒂冈的藏品等，它们都为后来一些大型公共博物馆的诞生奠定了藏品基础。

在这些收藏中，由老科西莫·梅迪奇所创建，并由其家族成员逐步扩充和发展的收藏所最为著名，它构成了著名的乌菲齐博物馆收藏的基础。

这座博物馆于1584年落成，收藏了文艺复兴时期一批艺术珍品。

在中欧，巴伐利亚公国的君主威廉四世和奥尔布雷克特五世从1563年到1567年的四年中，先后在慕尼黑建立了收藏所。

后者
建立的是一个收藏绘画作品的艺术画廊，这座建筑可能是至今幸存最早的专为保存、展览绘画作品而建造的博物馆。

在奥地利因斯布鲁克附近的安布拉斯城堡、蒂罗尔的菲迪南，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类型的收藏所，还收藏着中国明代的绘画作品。

同时，私人收藏也有很大的发展，其中有许多是佛罗伦萨的自由民建立的。

这些收藏所不仅有丰富的藏品，有一些还对外开放，观众只需付很少的钱就可以进去参观，如梅蒂奇家族的收藏就一直坚持向塔斯坎尼地方的居民开放。

这种参观活动还被列入旅游项目中。

但此类情况似乎并不普遍，在大多数场合下，参观还局限在有限的社交圈内，主要为贵族和知识精英们服务。

二、科学革命、政治革命与公共博物馆运动
启蒙运动和近代自然科学的兴起，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欧洲博物馆的发展，包括收藏的范围、性质和管理方法。

自然科学对实验和观察的强调，导致了服务于科学研究目的的收藏的形成。

当时的欧洲，自然史类标本的收藏所非常普遍，仅在意大利，史籍有独立记载的就超过250个。

第一个为科学目的而收集植物标本的收藏所，大概是位于博杜瓦的卢卡·戈尼的植物标本室。

康拉德·冯·格斯纳为撰写《动物史》而专门收集了大量的动物标本，形成了一个重要的动物标本收藏。

另一位自然史学家尤利斯．艾德罗德为撰写自然史百科全书而准备的动物、植物和矿物的例证标本，1743年被收藏在意大利的波罗尼亚大学博物馆内。

十八世纪，欧洲进入了一个用科学方法来探索人类和自然的时代，这种科学方法也推动了人们对收藏品的科学研究和整理。

佛兰芒的医生夸克倍雷曾写道：“理想的收藏应当代表宇宙中所有事物的一个系统的分类。

[5]”这种思想在当时颇为典型，并对当时的收藏家整理藏品产生了影响。

斯堪的那维亚的两位学者林奈和汤姆森，分别在1735年和1836年对各自的收藏开始运用现代分类方法，这些分类方法对理解自然史和史前史，对更好地整理藏品，都是十分必要的。

后者将藏品按石器时代、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划分，并出版了《汤姆逊分类法》一书。

经过科学的分类和整理，许多收藏都井然有序，而不象过去那样毫无系统可言。

当时还有人将藏品分类和整理的方法与原则进行了总结，如我们在导言中谈到的《博物馆实务》，就是这种性质的著作。

十八世纪还是欧洲学术团体大发展的年代，许多学术团体都为了自身的研究建立了自己的收藏。

1650年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梅迪奇家族建立了第一个这样的学术团体“实验研究会”。

另一个著名的学术团体“伊特鲁立亚学会”于1726年成立，它整理考古发掘物，并向公众展示其考古发掘品和艺术品。

在欧洲的其他国家中，也有许多类似的学术团体，它们的收藏最初是出于为他们自己学会成员的研究需要而建立起来的，可是在以后的年代里，它们常常为公共博物馆的创建奉献出自己的收藏。

这种学术团体的收藏及其捐赠对欧洲的公共博物馆的产生起着重要的作用，是私人收藏过渡到公共博物馆的一座桥梁，可以被看作是近代意义的博物馆的发
轫。

在接受收藏的公共团体中，“威尼斯团体”大概是最早的一个。

该团体的藏品是格里曼家族在1523年到1583年期间遗赠的，它们成为今天威尼斯考古博物馆创建的基础。

欧洲的许多国家博物馆，如瑞士国家博物馆、伯尔尼历史博物馆等，都建立在科学和文化团体遗赠的基础上。

当然，重要的私人捐赠对公共博物馆的产生也起了重要的作用。

1683年，英国贵族阿什莫尔将其收藏货币、徽章、绘画和各种文物，全部捐给牛津大学，成立了阿什莫林博物馆。

这是第一所向社会公开开放的博物馆，往往被博物馆学家们看作是近代博物馆诞生的标志[6]。

该博物馆的开放，开创了私人收藏公诸于世的风气。

但总得说起来，十七世纪的收藏还未真正从私人欣赏的传统中摆脱出来。

这种情形在下一世纪才有所变化。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英格兰医生汉司．斯隆，他一生热衷于收藏，到晚年收藏了近五万三千多件文物及大量的植物标本与手稿，为了使自己终身收藏公诸于众，他在临终前以实际价值的四分之一卖给了国会。

后来议会通过法案筹资在伦敦市中心兴建一座国家博物馆，这就是著名的不列颠博物馆，它于1759年1月5日正式对外开放。

这一时期英国的公共博物馆有较大的发展，1800年有10所左右，到了1850年便增至60所左右。

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加速了博物馆的社会化进程。

1760年著名启蒙学者狄得罗在大百科全书第九卷中曾制定了在卢浮宫建立国家博物馆的详细规划。

在这个规划中，卢浮宫将设有研究院，这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亚历山大博物院。

然而事实上，只是到法兰西共和国建立之后这座皇家收藏所才真正成为公共博物馆。

1791年5月26日颁布的法令宣布卢浮宫为共和国中央艺术博物馆，并于1793年向公众开放。

每十天有三天免费开放。

拿破仑战争中，法国军队掠夺其他国家的艺术品，收藏在卢浮宫（当时改名为拿破仑博物馆）。

1815年维也纳会议后，许多被掠夺来的藏品物归原主，这是国际间归还文化财产的最早事例。

与卢浮宫同时开放的还有王家植物园，开放后的植物园改名为自然史博物馆。

阿什莫林博物馆的建立以及不列颠博物馆与卢浮宫的开放，标志着公共博物馆时代的来临。

这意味着为贵族们欣赏的珍藏室转化成为社会公众服务的博物馆，博物馆工作开始作为一项独立的社会职业，并成为国家文化教育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这种趋势的影响下，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欧洲各地的许多收藏所也相继向公众开放。

西班牙著名的普拉多博物馆于1819年在马德里向公众开放。

罗马的梵蒂冈及一些皇家私人庭园也对外开放。

1852年，沙皇任命克伦泽建造的著名的新赫米塔杰，并向公众开放，尽管它是由皇室管理的，但实际上是一所公共博物馆。

三、工业革命、博览会和博物馆的进一步社会化
尽管公共博物馆的时代已经来临，但在很长一个时期，私人收藏时代的贵族经营作风依然
占据支配的地位，这种局面的改变有赖于博物馆的进一步社会化，这一进程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欧洲社会的工业化运动和世界范围的博览会。

工业生产建立在细密的专业分工的基础上，每一项工作都有其独特的技术要求，作为生产者的工人不象农民那样，只需恪守传统的生产技能，而是处于经常的流动中，需要不断地提高操作技能。

这样，学习新技术成为人们生存的重要手段。

博物馆被视为文盲职工也可以理解的实物教育场所，是解决职工再教育的重要手段。

由此就为加强博物馆与工人的联系创造了条件。

在欧洲，尤其是北欧，出现了为提高工人工作技能的博物馆，陈列着各种各样的机器和机械模型，向工人们介绍各类机器的工作原理，所以，博物馆成为工业发展的有益助手。

在不列颠，经常有工人组织关于延长博物馆开放时间，尤其是夜间开放的申请。

博物馆的社会化还得益于世界博览会，尽管博览会的主旨是商业性的，但其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商业的成功。

T·R·亚当曾说：“世界博览会开辟了着眼于戏剧性展现社会生活的现代博物馆复兴的道路。

[7]”在当时，博览会结束后往往成为一座新博物馆的基础。

例如，1852年成立的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与1853年成立的坎星顿科学技术博物馆就是建立在博览会的基础上。

博物馆还沟通与证实了公开陈列与社会普通公众的依赖关系。

博览会举办以前，参观博物馆珍品往往局限在很狭小的范围，主要是上流社会的圈子。

1851年在伦敦举办的首届国际博览会力排众议，首次免费接待全社会各阶层的成员，并由此证明向全社会公开开放是完全可行的事。

工业革命和科学技术的发展，开创了新的博物馆类型，一方面，为了展示工业革命的新成就和普及科学知识，许多国家建立起工业和科学博物馆，如1814年建立的法国科学工业博物馆；1872年俄国建立了莫斯科科技博物馆；美国在费城博览会的基础上建立了美国工业博物馆；1880年在洛杉矶建立了加利福尼亚科学和工业博物馆；1871年日本也建立了国立科学博物馆。

另一方面，随着机器工业迅速取代了传统了手工操作的生产方式，为保存这些传统作业方式，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前工业社会的生活以及现代工业发展的历史，在一些地区出现了工业考古博物馆。

随着博物馆在社会生活中重要性逐渐增长，博物馆作为一种社会的教育机构的观念也开始形成。

在这一点上。

美国博物馆重视教育以及与社会保持密切关系的新经营作风给欧洲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欧洲的风气。

1873年，英国皇家艺术学会提出使所有的公共博物馆，皆具有教育及科学的目标。

当时一些博物馆在制定计划时也开始将这一点考虑进去，柏林博物馆发展就建立这样一个明确的计划上。

1830年，阿斯特博物馆建设委员会主席威康·冯·许堡在向国王提交的一份报告中说：“这里的皇家美术馆与英、法不同，它系统地包括所有各个时期的绘画，从它一开始就提供了一个形象的艺术史。

[8]”杜塞尔多夫和维也纳其他美术馆仿效这种方法。

1836年在慕尼黑向公众开放的老陈列馆，也是按时代进行分类和陈列展出的。

正如建筑设计师列奥·冯·克伦泽所解释的：美术馆“是为整个国家服务，而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