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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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狗的褒扬之词,爱狗之人,肯定能说出很多,如狗不嫌家贫、犬守夜、义犬、警犬、狗来富等,而关于狗的贬抑之词也不少,如疯狗、猪狗不如、狗改不了吃屎本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等。
狗与一些人的生活,密切相关。
小时候喜欢狗。
狗陪伴了我的童年。
一起放牛、上山砍柴、一起嬉戏、一起在被窝里过夜&&狗,是很讨人喜欢的动物。
有一年,自家的母狗产了4只小狗,长大后,3只送了人,留下一只小黑狗,很可爱的,尾巴偏左并卷成一圈,显得精神抖擞。
尾偏左,当把锁。
大人说,这样的狗,特别凶,无论是追捕野兽,还是看家护院,没有其它狗能比。
但有一条,怕咬着无辜的人。
果然,这只小狗,不久就差点闯了祸。
父亲的一位朋友,大约离我们家有10多里的距离,很少来。
照母亲的说法,是酒肉朋友,若来,肯定是想要东西。
那人来了,在与父亲喝酒时,便提出要我父亲送他几根木材,拿去做家具。
母亲一听,老大不高兴,因为我家也需要用。
正在这时,那只小黑狗,毛发倒竖,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冲到桌下,便向那人的腿肚子咬去。
幸亏父亲发现得早,一伸脚挡住了它。
那人虚惊一场,可是,他也发现这是一只难得的好狗。
酒酣耳热之际,便又提出让父亲把它送给他。
在我们家,父亲的决定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的。
我听说后,立即抱着小狗跑到山上,用谷草把它盖着藏了起来。
但是,终于还是抵不住父亲的威严,小狗,被那人抱走了。
至此,我再也没有见着那只可爱的小黑狗。
当时,我记得伤伤心心的哭了大半天,满脑里、满眼里、以至于梦里都是小黑狗的身影。
后来,被别人家的狗咬伤过几次,又被街上的势利狗追咬过几次,虽没咬着,但对狗,产生了一些厌恶、心生了芥蒂。
女儿5岁时,为了给它玩,曾养过一只小黄狗。
她从幼儿园回来,逗着它玩,减少了不少寂寞。
但有时,也会玩生气。
女儿拿着小棍,小黄狗呲牙咧嘴,怪叫着,人与狗很长时间的对峙,很有趣。
但不久,就失踪了。
失踪就失踪吧,找理由做通了女儿的工作,比如住楼房、养狗不卫生、被咬了要得狂犬病很恐怖等,也就没有认真去找或另外养。
估计出去被人捉了去。
几年前,我岳母家住的家属楼遭遇拆迁,几栋楼都搬得空荡荡的。
唯有一只卷毛小白狗,被主人丢弃在此,独守着主人家曾住过的那套房子。
遇到拾荒的,便汪汪的叫,不准进屋。
由于没有主人照料,它便越来越脏,也越来越瘦。
但它仍然坚守在那里,有人企图把它唤走,它警惕着,坚决不理。
一次,岳母经过那里,见着那狗,很可怜的,由于对门对户住过,很熟悉,摇头摆尾的。
岳母便把它弄到了自己住的新地方。
它好像很不高兴,懒洋洋的,时不时望着那空房子的方向。
没过几天,它又偷偷的跑了回去。
那几栋楼很快就被夷为平地,那只卷毛狗,下落不明。
每当想起那只狗,不禁唏嘘感叹一番。
有人说,狗是通人性的。
但它的主人已经不要它了,难道它竟然不知?竟然还要坚守着主人住过的房子?也许,在它的心里,认定主人终究某一天会回来的吧。
星期天到湘江工业园区,不禁为那里的飞速发展所震撼。
前年初,那里还是乡村,村民们悠闲地生活着,整个村庄显得很宁静。
现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来的山地,被一条宽阔的公路取代,不时奔驰着车辆。
高山,已被削了一半下来,变成了建筑用的材料。
村民的房子,已被拔掉,变成了一片废墟。
国际商贸城、很多厂房正在兴建中。
一幅大兴土木的繁忙景象。
村民们的土地、房子都被征用了,拿着过渡费,到别的地方住去了。
祖祖辈辈居住的村落,赖以生存的土地,都将灰飞烟灭。
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的工业园区。
时代的发展,已超出人的想象力,将人们的生活,一下子从地上升到了天上。
这里的村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将就此告别土地,成为居民或市民。
各种心情在空中弥漫。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个小棚。
废墟中,这个小棚,特别醒目。
它是由拆下的废旧建材搭建的,很简易。
但它决不是工地上用的工棚。
记忆中,这个位置,是一赵姓村民的房子所在地。
我于是踏着瓦砾、碎砖,前去欲探过究竟。
寒风呼呼的刮着,让人不觉有些冷。
汪汪汪!刚接近小棚,里面突然传来狗叫声。
我不禁大惊。
但狗并没有扑出来。
我定了定神,透过缝隙望进去,发现一只大花狗,正面路狰狞,朝我狂叫。
它的旁边,放着堆放好的许多农具。
一位老人迟缓地从那边来了。
他告诉我,自己有83岁了。
他家的房子,就在离这里不远处。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的。
现在拆了,心里很留恋,趁还没有完全消失,便每天来这里看看。
以后就见不着了。
他还告诉我,这是赵田家的狗。
赵田家的赔偿没有谈成好久,租的房子小,这些农具,放不下,于是,随便搭了一个棚,暂时存放。
这只大花狗,他是看着长大的,养了5年了。
它好像懂赵田的心思似的,已经叫到租住的地方几次了,但它都悄悄的溜了回来,坚守着这些农具,决不准人靠近。
赵田只好由它,并抽空给它送吃的东西来。
我不禁心里一动:多好的狗啊!
大花狗见我没有敌意,并且它与老人是老相识,便出了小棚,站在一堆废弃的水泥砖上,好奇地望着我们。
我心情复杂地走出废墟,回首望时,那只大花狗,还站在那堆水泥砖上,呜呜地叫了几声,转了一圈,又望着那个简易小棚。
再后,懒洋洋的、汪汪地叫了几声,向着蓝天。
那位老人,又向他的祖居地慢慢走去。
工地上,隆隆的货车声,如波涛,一阵紧过一阵,将大花狗的声音淹没。
大花狗,你为什么要那样固执地坚守?还能坚守多久?
狗啊狗!
我大步离开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