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国家和政治找回来——对后发国家政治发展问题的重新检视

代 化和 工业 化 的重 要 工 具 。 两 种 立 场 不 同 的政 治 发 展理论 在关 注 主体 上 的殊 途 同归 说 明 了 ， 在 发展 和现代 化 问题 上 ， 国家与政 治 是无 法 回避 的 因素 ， 它
政治发展 ， 是针对政治不发展而言的。政治发 展主要指“ 传统社会” ， 即在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获得 独立的大批亚非国家 ， 在某种程度上 ， 也包括二战前 已经取得独立地位的拉美国家的政治状况。这些 国 家被认为与“ 现代社 会” 尚存有重 大差距 ， 因此 ， 政 治发展研究的 目的就在 于如何消除这些差距 ， 促使
相对权威特征、 超越 了维持统治精英 自身权位的狭 隘性的 国家， 才具有有效组织与提升 国民经
济 结构的 干预 能 力 ， 有利 于 实现 可持 续性 的 经济 绩效 ， 并 最终 实现 国 家的 政 治 发展 与 经 济发展
目标 。
关键词 ： 现代 国 家； 精 英 冲 突强度 ； 凯 恩斯 主义 国 家 ； 发 展 型 国家
中共浙 江省委党校学报 ２ ０ １ ３年第 ３期
把 国家和 政治找 回来
对 后 发 国家政 治发 展 问题 的重 新检 视
口 郝 娜
摘要 ： 决定 各个后 发 国家工业 化和 经 济绩 效 的 因素 及 其 背后 的 逻 辑 是什 么？ 本 文认 为 ， 精
英冲突的状 态与国家发展 战略的 目标选择决定 了各 国不 同的发展路 径与发展结果。只有具有
Ｅ ｌ ｉ ａ ｓ ） 和奥 托 ・ 欣茨 （ Ｏ ｔ ｔ ｏ Ｈ ｉ ｎ ｔ ｚ ｅ ） 。 ① 韦伯将 国家 界定为一定疆域 内合法垄 断暴力 的政治组织 ， 包括 行政 、 司法 、 税收等国家制度 。 ② 欣茨将 国家视作是 控制领土的组织 ， 是存在于 国内社会政 治秩序 和国 际关系交接面上的一个组织 ， 它从 国内外环境 中汲 取力量和优势来维持存在。 ③ 他们对 国家的界定方
比较政治学中“ 以国家为 中心” 的研究路 径和精英 （ 冲突） 理论的视角来解答这一问题 。
一
就是把经济范畴虚幻 的地方具体化 ， 并赋予它一些 不存在的神秘魔力 。 ⑥ 通常所说 的“ 现代 国家” 形成过程 中的国家 ， 是 指西欧国家。资本 主义从一点出发 ， 迅速覆盖全球 ， 是近代世界的特例。本迪克斯指 出， 所有现代化进 程的概念都必须要 从西 欧的经历 出发 ， 因为西 欧是
中图分类号 ： Ｄ ７ ３ ／ ７ ７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７ — ９ ０ ９ ２ （ ２ ０ １ ３ ） ０ ３ — ０ ０ ７ ３ — ０ ６ 有特殊的意义 。不同之处在于 ， 依 附论将政治权力 与政府看作是抵抗帝国主义 、 抗拒“ 中心” 国家控制 的桥头堡 ， 而现代化论者则是 将政 治权力与政府能 力当作资源动员和社会整合 ， 改造传统社会、 完成现
政 治不 发展 的社 会 走 向政 治发 展 。 几 乎 所 有 处 于 变迁社 会 的发展 中 国家都 经历 过殖 民地 或半 殖 民地 时期 。在某 些方 面 ， 殖 民统 治 对 这些 国家 和地 区的 影 响是 雷 同 的 ， 而在其 他方 面 ， 则有 很 大 的差 异 。
们对发展和现代化往往具有决定性意义。
尽 管发 展政 治学 把 国家 和政府 置 于历史 变迁的
中心地位 ， 其致命性 的缺陷正在于它没有任何关于 国家的理论 。现代化理论 ， 尤其是依 附论在论及 国
家时 ， 无 法 准确 界 定 “ 国家 ” 到底为何物 ， 国家 发 展 战略意 味着 什么 ， 功 能何 在 。有些 研究声 称 ， 后 发 国 家 之所 以会 落后 和 不 发展 ， 是 因 为西 方 资 本 主义 国
政治发展研究的理论资源有现代化理论与依附
论 。现代化 理 论 与 依 附 论 的共 同点 在 于 ： （ １ ） 都 以 发展 中 国家作 为研 究 对 象 ； （ ２ ） 都 认 为 发 展 中 国家 的根本 出路在 于工 业 化 和现 代 化 ； （ ３ ） 都 认 为 在 发
展与实现工业化的过程中， 政治权力与政府作用具
①
②
陈明明： 《 所有 的子弹都有归宿——发展 中国家军人政治研究》 ， 天津人 民出版社 ２ ０ ０ ３ 年版， 第１ ５ ６ 、 １ ４ ５ 页。
同上 ， 第 １ ５ ０ １ ３年第 ３期
研究则发现 ， 这些 国家在二战后 的国家构建活动中
家 的殖民活动和殖 民体 系的侵 略与剥削； 而另一些
作者简介： 郝娜， 女， 政治学博士， 东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 主要研究方向为工业化转型模式与政商关系差异。本文
系东南大学高校基本科研业 务费人文社科基础扶持基金 （ 创新基金 ） 项 目（ 项目 批准号 Ｓ Ｋ Ｃ Ｘ ２ ０ １ ２ ０ ０ ２ ８ ） 的阶段性成果 。
会陷入低度发展困境 ， 是因为此前 的殖 民主义对这
形成的， 反而是植根于非经济过程和制度中， 尤其是 政治方面 。虽然国家建立于经济基础之上 ， 但政治
同样 是经 济 的根 源 。如 果 缺 乏 强 大 的 国家 ， 资本 主 义 根本就 不会 出现 。只有 在 国家形 成 和经济形 成 的
商业 一 工 业 革命 和 民族革 命 的 发源 地 。 ⑦ 所 有发 展
、
现代 国家 ： 原初含义和形成条件
托马斯 ・ 埃特曼（ Ｔ ｈ ｏ ｍ ａ ｓ Ｅ ｒ ｔ ｍ ａ ｎ ） 认 为， 有关现
代国家的研究基本上都来 自于托克维尔 （ Ａ ｌ ｅ ｘ ｉ ｓ ｄ ｅ
Ｔ ｏ ｃ ｑ ｕ ｅ ｖ ｉ ｌ ｌ ｅ ） 、 韦伯 （ Ｍａ ｘ Ｗｅ ｂ ｅ ｒ ） 、 埃利亚斯 （ Ｎ ｏ ｒ ｂ ｅ ｒ ｔ
些社会的传统精英与传统权力关系改造和摧毁得不
够彻底 。决定当今 各国工业化和经济绩效的因素， 到底是殖民遗产、 不平等的世界资本主义体系， 还是
另有根 由？其背后 的政 治逻 辑 是什 么 ？本文 尝试 以
强力政治制度战略下 ， 资本 主义和“ 自由市场” 才能
实现。 ⑤ 所 以， 如果 把市 场 资本 主 义说 成 自然 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