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语文复习-外国小说专题训练-德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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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小说专题训练----德国小说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一声不吭
海因里希·伯尔(德国)
下班后,我在长途电话交换站的出纳处领了工资,将钱装进一只信封,给妻子写了张便条:“我想明天见你,两点钟以前再给你打电话。
”我把纸条塞进信封,用舌头舔舔涂了胶水的封口,犹豫了一会,又把钱抽出来,将一张十马克钞票放进大衣口袋,在纸条上添了两句话:“我拿了十马克,明天还你。
吻孩子们。
弗雷德。
”
我快步跑到一家卖炸香肠的小店的遮雨篷下,买了一份炸香肠换开了那张十马克钞票。
我一面嚼着香肠,一面往小店后墙上那面大镜子里望去,第一眼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看到那顶破旧的巴斯克小帽和我那张灰白的瘦脸,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外表同那些到我家来向母亲兜售杂货的商贩一模一样了。
我小的时候,曾多次给小贩开过门,母亲从来不忍心将他们拒之门外。
家里只要还有一片面包、一点钱,她准会把它们送给他们。
我还清楚记得,小时候我晚上躺在床上,经常听见父亲一进家门还没走到餐室就大发雷霆。
在这场可怕的吵闹中,母亲几乎总是一声不吭。
我咬着热香肠,牙龈被烫得疼痛难忍。
从对面的镜子里,我看到了我的帽子、我那张灰白的瘦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我同那些小贩是多么相似啊!
五分钟后我从公共汽车里下来时,雨仍在下着。
我跑到屋檐下按门铃,一个女佣人替我打开门,她温和的褐色眼睛向我投来怜悯的目光。
我双手捧着杯子,一边喝着滚烫的咖啡,一边对着小贝萨姆那张健康的脸,慢慢讲述着分数运算法则,心里却很清楚,这样做完全是徒劳。
小家伙很可爱,但是笨得出奇。
“克莱门斯拉丁文考试得了二分。
”小家伙忽然盯住我说。
我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我的吃惊神情。
他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儿子的回忆,一个男孩苍白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想起来了,在课堂上,他就坐在小家伙旁边。
“很好,”我十分勉强地说,“你呢?”
“只得了四分。
”他疑惑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仿佛在寻找什么。
我的脸有点发烫,但对此并不在意,因为我看见了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一架投影机将他们巨大的脸映在我的脑海里,我仿佛看见我的孩子们被抛进一条无情的人生轨道……时间在流逝,虽然是慢慢地在流逝,但我又挣到了两马克五十芬尼。
十分钟后,我已坐在城南一间弥漫着醋味的厨房里了。
一个面色苍白、有一双发黄的大眼睛的小姑娘向我背诵着拉丁字母。
小女孩很用功,我也很卖力,但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
一个钟头后,那个干瘦的妇人带着浓烈的醋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看我一眼问道:“您认为她的功课跟得上吗?上次考试她得了三分,明天他们还得考一次。
”
我摸着女孩枯黄的头发小声说:“她会学好的。
”妇人说,“她一定得学好,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我的丈夫在温尼察阵亡了。
”我瞧了瞧她,眼前浮现出温尼察火车站的景象,肮脏的火车站上堆满了生锈的拖拉机。
妇人突然鼓起勇气,说出她早已想说的话:“您是否能等几天,等我有了钱……”没等她说完,我便答应了。
每次到水龙头前来打水,我总要下意识地看看镜子里自己这张脸:一张瘦削、历尽生活艰辛的女人的脸。
我的头发还很密,两鬓却已经斑白——这是我为两个死去的孩子哀伤的最细微的标志。
他们夭折时才像弗朗茨现在这么大,刚刚能在床上站立,正牙牙学语,我的痛苦又同某种庆幸交织在一起,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
当流水声由沉浊变得清脆,我知道铅皮桶已经装满。
把迷失在镜子深处的目光收回来,又看了看我的脸:颧骨微微突出,我渐渐消瘦了,苍白的脸显得发黄,我考虑着今晚也许我该用鲜红色的口红。
我现在该开始与尘土搏斗了。
刚一挪动柜子,剥落的石灰块便从墙上扑面弹下来。
那逐渐扩散开来的石灰烟尘意味着我又得忙碌一整天。
透过小房间的板壁,我听见小儿子在咳嗽,这讨厌的灰尘呛到他嗓子里去了,我感到一阵痛苦的绝望。
恐惧像一团乱麻堵在喉咙里,我竭力想把它吞下去。
我打开窗户,把石灰块扫在一起,用抹布把所有的东西仔细擦一遍,再把抹布漫到水里。
擦完三平方米,水已经混浊不堪。
通过镜中那张脸,我仿佛着见了那两个死去的孩子。
他们是孪生兄妹,是弗雷德亲手将他们的脐带剪断的。
当我在阵痛中喊叫时,他就抚摸我的额头。
他是开小差溜回来的。
在寒气森森、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里,当我第一次抱起双生子喂奶时,他也在我身边。
那时,克莱门斯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看图画书,炮弹从我们家的屋顶上呼啸而过。
水流声又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使我回到对尘土的斗争中来,我一次又一次将空桶放到木龙头细细的水流下,眼睛怔怔地望着镜子,透过那层银白色的雾,我看见我那两个孩子被臭虫咬得周身红肿,被虱子叮得体无完肤。
是虱子给我的孩子们带来了死亡,他们发着高烧,小小的身体由于注射无效的针药而红肿起来。
这些药全都是卫生部长表兄弟开的工厂生产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
桶里的水早已满了。
即使是星期天,我也得做扫除,得与尘土作斗争,多年来,我坚持不懈地与我们仅有的一间房里的尘土搏斗着。
每放满一桶水,我便向镜子投去一瞥。
我的目光从镜子深处的远方回到我的脸上,这张僵死的脸冷漠地看着那无形的生活闹剧。
今天是星期天,我将同弗雷德会面。
从院子的方向传来一个黑人沙哑的歌声:“他们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不管怎样,他一声不吭……”
这歌声穿透嘈杂的喧嚣,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
(节选自长篇小说《一声不吭》)【注】海因里希·伯尔(1917——1985):德国二战后作家,1972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953年发表的《一声不吭》,反映二战后德国“小人物”的悲苦遭遇,是“废墟文学”的代表作。
1.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写小姑娘面色苍白、头发枯黄,妇人干瘦,暗示她们生活困窘,为下文无法按时交付辅导费埋下伏笔。
B.小说女主人公“多年的搏斗”局限于打扫一间狭小房间的灰尘,这是她对艰难生活唯一的抗争方式。
C.小说采用双主角的第一人称叙写,赋予男女主人公平等的话语权,逼真而深刻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D.小说情节围绕弗雷德夫妇的周末之约在平行、交替中展开,让回忆、现实和联想自然交织,结构新颖。
2.关于文中男女主人公的形象,下列说法不正确的一项是()
A.男主人公因小贝萨姆一句话勾起对儿子克莱门斯的回忆,却只用“很好”来评价,体现了他对儿子的漠视。
B.男主人公卖力辅导两个孩子学习,却在心里认为都是“徒劳”,折射出他对当下生活状态的无力和无助。
C.女主人公深受丧子之痛折磨,却又“庆幸他们早早地脱离了这苦难的生活”,反映出她对悲惨生活的绝望。
D.女主人公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无效药都是由卫生部长表兄弟工厂生产,流露她对社会不合理现象的痛恨。
3.“照镜子看脸”在小说中多次出现,请结合文本相关内容简要分析其艺术效果。
4.小说标题“一声不吭”具有多重意蕴,请结合全文加以分析。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匆匆人生
【德国】库尔特·库森
当他还是孩子时就令人惊诧不已,他像见了风似的疯长,一下子蹿得很高,可同样突然一下子就不再长个儿了;他说话颠三倒四,因为思想和表达合不上拍;他行走如飞,常常同时出现在多个场合;他每年都要跳一级,可这还不够,他希望一下子就从学校毕业。
离开学校后,他找了个听差的差事,他是唯一奔来奔去的听差小伙儿。
他送完东西就马上返回,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相信他确实已办完了一件事,所以就被辞了。
他专心致志地练起速记来,不久就能在一分钟内写五百个音节,尽管如此却没有一家办公室愿意聘用他,因为他提前几周就给信件注上了日期,而且如果他的上司口授速度太慢,他会无聊地打哈欠。
经过短暂的、在他看来却是无休无止的找寻后,人们让他做了一名公共汽车驾驶员。
后来,他每每想到这个工作便不寒而栗,他常常得让一辆行驶着的车辆停下来,大街上那些奔跑的人们、等在站上的人们向他频频招手时,他得听他们的。
但有一天,他没去理睬招手的人群,而是把公共汽车高速开出了市区,这样一来,这个饭碗自然也就丢掉了。
这件事情被登上了报纸,同时引起了体育界的关注,他从每周开六天公共汽车的驾驶员成为一名赛车运动员,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奇迹。
大公司争着向他献殷勤。
最后,一个财大气粗的财团得到了他,让他做了合伙人。
在领导岗位上他卓有成就,他是位咄咄逼人的谈判高手,先把谈判对手搞得晕头转向,再令他们一个个乖乖就范。
在作出成家决定后几小时,他就向奥林匹克运动会女子一百米金牌获得者求婚,把她从运动场赶到婚姻登记处,逼迫她马上与他结婚。
共同的兴趣爱好把两个人结合在一起,这场婚姻结出了不同寻常的果实。
年轻女子使出浑身解数,为的是不落在他的后面。
她做起家务来动作敏捷,在冬天就穿上夏装,在预产期之前就把孩子生了出来,怀了五个月的胎,那是个在母体内只待了五个月的孩子。
这孩子躺在摇篮里就能流利地说话,在会走路之前就已学会了跑步。
她发明了新式快速食品,三下五下就能吞进肚里,而且马上就能在胃中消化。
家中的佣人每天更换一次,后来是每小时更换一次。
最后,她找了一位原来在火车餐车上干活儿的厨师到家中烧饭,又找了两名空中先生,这两位身手敏捷、动作利索——她在各个方面都是她先生的好帮手。
而他呢,继续加快着生活的速度。
由于他能比其他人更快地入睡,所以只需少量的睡眠。
他刚上床睡下,就已经进入了梦乡,但在开始真正做梦前,他又已醒过来了。
他在浴缸里用早餐,在穿衣时看报纸,一座自制的滑梯将他从屋里送进屋前已发动了的汽车里,然后箭一般飞驰而去。
他话说得不多,像电报用语那么简练,慢条斯理的人很少能听懂他在讲些什么;他从不错过那些比速度的体育比赛,出高价奖赏获得最好成绩的运动员,可谁也未得到过这些奖金,因为要求太高,条件过于苛刻。
他用短时间内赚来的一部分钱来制造火箭,第一枚发射升空的载人火箭,里面坐着的就是他,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旅行。
这种匆忙的快节奏生活并不是没有负面影响的,他衰老的速度比起他周围的人要快得多,二十五岁就满头白发,三十岁时就成了个颤巍巍的老头儿。
在科学能解释这种罕见现象之前,他就死去了。
因为他没有耐心等待火化,在死亡的瞬间,立时就化为了灰烬。
令他失望的是,报纸在第二天才登出讣告。
他去世以后,一分钟又慢慢地恢复为原来的六十秒。
5.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匆匆”人生,就是指主人公快节奏的生活,这体现在他的生活、工作等方面。
B.主人公没有理睬招手的人群,而将公共汽车高速开出市区,是因为他不喜欢停滞和等待。
C.女子被“赶到婚姻登记处”,是被逼迫着结婚的,可见“她”与“他”结合非真心自愿。
D.匆忙快节奏的生活,让“他”获得了很多成就,同时也对“他”产生了很多负面的影响。
6.下列对小说艺术特色的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
A.小说开头写了主人公学生时代身高、语言、行动上的匆匆,用简练的语言暗示了小说的主题。
B.不断加快生活速度是主人公的不懈追求,小说大量运用夸张和细节描写来突出表现这一特点。
C.小说用很短的篇幅展现了小人物与时间赛跑的一生,用荒诞不经的故事表现生活的真实。
D.主人公是一个扁平人物,作者没有描写他的肖像、语言和心理,也没有展现他的人物复杂性。
7.小说中妻子这个形象有何作用?请结合文本分析。
8.小说在叙述方面有何特点?请结合文本分析。
三、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收拾行装
[德国]赫塔·米勒
1945年1月还在打仗。
大冬天的,我要被送到俄国人那里去。
天晓得是什么鬼地方。
这消息让大家震惊。
每个人都想送我点儿什么,指望它们兴许能派得上用场,虽然它们什么忙也帮不上,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帮得上忙。
因为我上了俄国人的名单,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所以大家都心思不一地送了我点儿东西。
我收下了它们。
十七岁的我心想,这次离家来的正是时候。
不一定非得是上俄国人的名单,只要能离开家,只要将来情况不会变得太糟,于我而言甚至是件好事。
我要离开这针尖大的小城,这里所有的石头都长着眼睛。
我一点儿都不害怕,而是掩饰着自己迫不及待的心情。
还有几分良心不安吧,因为那份让我的亲人绝望的名单,于我却是颇可以接受的处境。
他们担心我在异地他乡会出事儿。
我只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我只想离开家,哪怕是要进劳动营。
我母亲不知道,她对我的了解有多么少,而且我走后,她想我肯定会多过我想她。
这些让我深感歉疚。
除了脖子间围着沉默之羊的圣者,我在教堂内的白色壁龛上还看到了一行刻字:“天命启动时间”。
收拾行装的时候我就想:白色壁龛显灵了。
现在就是已启动的时间。
我还庆幸自己不用去前线的雪地里打仗。
我勇敢得愚蠢,乖乖地收拾着行装,没有丝毫不情愿。
系带子的皮绑腿、灯笼裤和带丝绒滚边的大衣,没有一样东西适合我。
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已启动的时间。
不管是经历这样或是那样的事情,总之人是要长大的。
我想这世界虽然不是化装舞会,但在这深冬季节要被送到俄国去的人,没有谁是可笑的。
一个罗马尼亚警察和一个俄国警察组成了一个巡逻队,拿着名单挨家挨户查访。
我记不得他们在家里是否说了“劳动营”这个词。
如果没说,那么是否提到除“俄国”之外的其他字眼。
如果说了的话,那“劳动营”这个词也没有吓着我。
战争和幽会的事儿并未让我成熟,十七岁的我心智其实还处在极无知的孩童时代。
“水彩”和“肉”这样的词会让我心惊肉跳,而我的脑子对“劳动营”这个词却无动于衷。
那次用叉子吃土豆,我母亲说“肉”这个字点到了我的痛处。
就是那次,我还想起了一件事。
我小时候有一次在楼下的院子里玩,母亲在阳台的窗口大吼道:“如果你不马上回来吃饭,还要我再叫一次的话,你就待在那儿别回来了。
”我还是在下面多待了一会,等我上去时,她就说:
你现在可以收拾书包去闯世界了。
你想干嘛就干嘛。
母亲边说着边把我拽进房间,拿出个小背包来,把我的羊毛帽子和夹克塞了进去。
我问她,我是你的孩子,你叫我去哪儿啊?
很多人都认为,打点行装是件熟能生巧的事,就像学唱歌或者祈祷一样,可以无师自通。
我们从未练习过,也没有箱子。
父亲当年参加罗马尼亚军队上前线打仗时,就没什么行李好收拾。
部队什么都会发,这是装备的一部分。
除了离家外出或是抵御严寒,我们想不出为了什么别的理由收拾衣物。
我们手头没有该带的东西,于是就即兴发挥。
用不上的成了必备的,必备的就是唯一正确的,而这只是因为手头恰巧有这些东西。
母亲把留声机从客厅拿出来,放到厨房桌上。
我用螺丝刀将留声机箱子改装成了行李箱。
接着我祖母把留声机行李箱、铺盖和干粮袋放到了门附近。
那两个警察说好午夜时分来带我走。
行李都已整理好放在门边了。
我在系鞋带时,忽然想起多年前某个夏季,我们在文奇山(特兰西瓦尼亚地区的一座山岭)度假时的情景。
那时母亲穿着一件自己缝制的水兵服。
我们正在草地上散步,她突然倒在深草中装死。
我当时八岁,吓得要命,觉得天塌到草里去了!我紧闭双眼,不敢看天会如何将我吞噬。
这时母亲跳了起来,猛摇着我问道:“喜不喜欢我?我还活着呢。
”
鞋带系好了。
我坐到桌边,等待午夜来临。
午夜到了,巡逻队却迟迟未到。
等了三个小时,都快让人受不了了,他们才来。
母亲帮我穿那件带黑丝线滚边的大衣。
我穿上了,她哭起来。
我戴上绿手套。
在木地板的门厅内,就在挂煤气表的地方,祖母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
我并没有刻意去记这句话,只是不经意地把它带到了劳动营。
我并不知道,它会一直伴随着我。
但是,这样一句话有自己独立的生命。
我所有带去的书加在一块,也没有它对我的作用大。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这句话后来成了心铲(心绞痛)的同谋、饥饿天使的对头。
因为我真的回来了,所以我有权说:“这么句话能让人活下来”。
(有删改)注:本文选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赫塔·米勒的小说《呼吸钟摆》。
故事开始于“二战”结束时,当时的苏联把战争中与纳粹政权合作过的部分德国人流放到乌克兰的劳动营。
小说主人公17岁德国男孩里奥,便是其中之一。
9.下列对文本相关内容的理解,不正确
...的一项是()
A.小说开篇即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主人公里奥以懵懂少年的姿态出现,对即将到来的
前往劳动营的旅程满是憧憬。
B.打点行装的细节描写,反映了主人公在离开家时精神上难以自抑的眷恋之情,家庭的温暖成为主人公挥之不去的记忆。
C.小说回忆母亲倒进深草而“我”被吓到的一段,展现了幼时的“我”对母亲的依恋,让人印象深刻。
D.小说中的“我”虽然有着青春期的叛逆,但是却沉稳坚定,迫切希望别人知道“我”急切地想要离开家的心理。
10.下列对文本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
...的一项是()
A.小说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而是从人物内心出发,刻画“我”离家时的细腻的心理,表现了鲜明的人物性格。
B.小说文笔洗练,行文散文化。
以第一人称视角,用一种充满诗性的语言展现了战争带给普通人的无法言喻的苦痛。
C.小说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写了“我”所住的小城之小,用比拟的修辞手法暗示了“我”迫切想离开家的原因。
D.小说补叙“我”小时候和母亲发生冲突时的旧事,与现在要分离时“我”对母亲的情感相呼应,突显“我”的情感变化。
11.祖母说:“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小说主人公里奥为什么觉得“这样一句话有自己独立的生命”?
12.请简要赏析心理描写在文中的作用。
四、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西线无战事(节选)
[德]雷马克
一九一八年,在这种迟夏的日子里,有一天在送饭的时候,卡特倒下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
卡特绝望地哼哼着:“现在这个时候——正好是现在这个时候——”
我安慰他:“谁知道这一场灾难还要延续多久啊!你现在倒是得救了——”
伤口开始很快地流着血。
不可能把卡特一个人留下来,让我试着去找一副担架。
况且,我也不知道附近什么地方有医疗站。
卡特不是很重,所以我就把他驮在背上,跟他一起回到急救所去。
我们休息了两次。
一路上他痛得很厉害。
我们不大说话。
我已经把短上衣的领子敞开,喘着粗气,我流着大汗,还由于背的时候用足了劲儿,脸都肿胀起来。
尽管如此,我还是催促他继续往前走,因为这个地方很危险。
“我们要不要再往前走,卡特?”
“一定要,保罗。
”
“那就来吧。
”
我把他扶起来,他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腿站着,身子靠在一棵树上。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抓起他那条受伤的腿,他猛一抖动,我就把那条好腿的膝盖也挟在胳膊底下。
我们走路越发困难了。
常常有那么一发炮弹,嘶嘶地呼啸而来。
我尽可能急步前进,因为卡特伤口里的血已经滴落在地上。
我们没有办法很好地避开炮弹的爆炸,直到危险过去了,我们还没找到掩蔽处。
为了等候炮轰过去,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弹坑里躺了下来。
我从自己的军用水壶里倒了点茶给卡特。
我们还抽了一支纸烟。
“唔,卡特,”我沮丧地说,“我们毕竟就要分开了。
”
他没有吱声,只是朝我瞅着。
“你还记得吗,卡特,我们怎么样征服那只鹅的?还有,你怎么样把我从困境中救出来,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新兵,又是第一次负伤。
那时候我还哭鼻子呢。
卡特,那差不多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
他点点头。
对于孤独的忧虑在我心里升腾起来。
卡特被送走以后,这儿我就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卡特,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还是要见面的,如果和平真正到来的时候你还没有回来的话。
”我十分难过,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卡特——卡特,我的朋友,这个肩膀耷拉着、唇髭稀疏而又湿透的卡特,我对任何人都比不上对他那样了解得清楚的卡特,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同甘共苦的卡特——这个卡特,也许我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把你家里的地址留给我,卡特。
这儿是我的地址,我会给你写下来的。
”
我把他的地址抄在我的笔记本上。
我已经感到多么的孤独,虽然他仍然坐在我的身边。
难道我就不能往自己脚上赶快打一枪,以便可以跟他一起去吗?
蓦然间,卡特咕噜咕噜地喘起气来,脸色也发青发黄了。
“我们再往前走吧。
”他嘟嘟囔囔地说。
我跳起身来,热情地想帮助他,我把他背起了,撒腿就跑,是那种稳重的、缓慢的长距离跑步,使得他的腿不致摆动得太厉害。
我的喉咙发了干,我的眼睛前面乱舞着红色和黑色的星点,我顽强地、毫不怜惜地跌跌绊绊地前进着,最后,终于赶到了医疗站。
在那儿,我双膝一屈,跪了下来,但我还有足够的力量,让自己倒在卡特那条好腿的一边。
过了几分钟,我才慢慢地直起身来。
我的腿和手都在发抖,我好不容易找着我的军用水壶,想喝它一口。
喝的时候,嘴唇也在哆嗦。
可是我微微笑着——卡特得救了。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把那钻进我耳朵里来的各种嘈杂的嗓音辨别出来了。
“这你本来可以不必费事的。
”一个卫生员说。
我一点不懂地望着他。
他指了指卡特。
“他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胫骨上受的伤嘛。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