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网络作战研究｜《俄乌战争专题研究》系列之三

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网络作战研究｜《俄乌战争专题研究》系列之三
1．《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陆军火炮作战运用研究》
2．《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陆军坦克装甲车作战运用研究》
3．《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电子战装备作战运用研究》
4．《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战场防空装备作战运用研究》
5．《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空中力量作战运用研究》
6．《俄乌战争中俄军空降作战研究》
7. 《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无人机作战运用研究》
8．《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精确制导武器作战运用研究》
9．《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先进制导技术作战运用研究》
10．《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战区防空反导作战研究》
11．《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C4ISR系统作战运用研究》
12．《俄乌战争中“星链”系统作战运用研究》
13．《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装备保障研究》
14．《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网络作战研究》
15．《俄乌战争中俄乌双方认知战研究》
对俄乌战争中网信空间作战的初步研究
摘要
从不同视角（和目的）观察尚在持续的俄乌战争，或可以从中得到不同的启示。

但是，不论是冲突的双方，还是在冲突的背后，本质上是“威慑”（Deterrence）使然、“胁迫”（Coercion）驱动；其中所呈现及运用新的非杀伤性、非传统性的作战形式和模式，即数字化的网信战争（Cyber War）、混合交战（Hybrid Warfare）以及多域联合作战（Joint Operations），并且伴随着各种制裁措施、手段和目的（或谈判筹码）。

如果说，俄乌战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最大規模的軍事冲突，那么冲突中的真正对手是俄罗斯与美国。

一方面，《孙子兵法》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的战
略思想，在美国、欧洲所制订的（政治和军事）战略中被广泛地引用和延伸。

但是，“威慑”作为一种战略，却至今还没有形成现代战争的理论。

另一方面，在现实中威慑的具体行动已被归纳为六种“胁迫”机制：
（1）拒止性威慑（Deterrence by Denial）；
（2）非法化威慑（Deterrence by Delegitimization）；
（3）惩罚性威慑（Deterrence by Punishment）；
（4）摩擦性威慑（Deterrence by Entanglement）；
（5）声誉性威慑（Deterrence by Reputation）；
（6）跨领域威慑（Cross-domain Deterrence）。

鉴于，可信的威慑不仅是以所具有的“实力”作为支撑，而且是采取具体的“实际”行动予以可见的证明（即逐步达到既定目的）；因此，也许需要多年时间，才能充分理解这场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俄乌冲突之教训和启示，并且相应地关联评估对未来国际安全的影响。

然而，目前仍有可能从中得出一些初步的观点和阶段性结论。

•俄乌战争，凸显了现代战场的扩展，几乎涵盖人类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互联网的兴起和数字化技术的日益普及，意味着从供水供电供气到金融服务等，几乎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可能而且将会被武器化；而且也凸现了黑客所具有的军事化职能，以及网信攻击在现代战争中的核心地位。

•俄乌战争，从常规性杀伤作战，到各类制裁与反制裁措施；从地面互联网络，到太空卫星连网；从电磁对抗，到心理宣传；本质上都是依托于网信空间，即是全球性泛在的数字化信息环境。

•俄乌战争，亦被普遍地认为是世界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网信战争，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而且，所有未来的（国际性、区域性和局部性）冲突都将会具备更为显著的网信“武器化”（Cyber Weaponization）要素。

为了生存，维护网信安全与保持一支强大的常规军队同样重要。

1.初步研究的核心论点
网信战争，既是在网络信息空间（简称“网信空间”，即信息环境）中的交战和作战，也是不宣而战（甚至是具备隐秘性和否认性）的非杀伤性、非常规性的作战以及跨界跨域的行动。

•对于在网信空间中的进攻性行动，网信作战的方案必须是被整合到更广泛的战役规划中，并做出何时何地运用联合作战是有利的权衡。

由于网信攻击不能替代杀伤性作战，故网信作战能力必须与其他进攻性能力相结合、与其他攻击目标相关联、与其他战术模式相互补的联合作战方式运用，以期获得最大优势。

•在网信空间中的任何防御措施，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

尤其是，网信空间是人造的信息环境，处于动态变化、深入探究、持续发展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形形色色的已知和未知的自变因素，以至于任何网络的边界都可能被攻破，所有软、硬件和服务（及其供应链）都有可被利用的缺陷，故网信防御能力必须是基于常态的实时监测，以快速识别和迅速反应为基本要素。

同时，在俄乌战争中显现了网信攻防一体化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具体表现在统一和有效的“指挥和控制”（C2），即需要对网信攻防作战的效果和成本进行客观和具体的评估、对所制订战略和战役做出全面规划或调整，包括情报收集的代价和时效以及对参战各方和外部多方的政治影响，其中：
--- “客观”，指的是网信攻防所具有的局限性；
--- “具体”，指的是网信攻防通常需要定制化的质和量，且由目标网络的性质（包括环境和场景）和预期效果所决定。

因此，不论是对于网信的攻击，还是在于网信的防御：
•必须明确“速度、范围和精度”三个自变量及其适用范围（即“值域”，用x表示）；
•必须结合目标明确预期效果的因变量对应边界（即“定义域”，用y表示）；
•必须制订或修订（与时序时间t相关）的相应策略和明确指导（即“对应法则”，用ft表示）。

并且，以一个简单的（函数）公式表达为：
y = ft(x)
换言之，如果不能明确所面对问题和挑战的“自变量”及其适用范围，就难以制订有效的策略和指南，进而无法达到预期效果或既定目标。

终归，任何预期目标都是“因变量”，在客观上存在“对应边界”，而不可能是“一劳永逸”，或“一厢情愿”。

因而，从俄乌战争中网信作战的启示，不应是简单模仿（或“盲从”），而是从中汲取深刻的实战教训，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构建自强的识变、应变和求变之网信空间能力与实力。

2.初步研究的基本观点
虽然战争理论中的（战略、战术、作战）三个层级在现实中的界线趋向于模糊，但是作为指挥和控制（C2），却是有着清晰划分和定位以及权力和职责。

例如，战争（战略）是由国家最高决策机构行使的指挥；交战（战术）是领域或战区司令部实施的指挥和控制；作战（过程）是战地或战场指挥官执行任务的行动及其“水准”（Art）
和职责。

特别是，目前“网信空间”的定义和界定尚未取得共识，而对在网信空间的战争、交战和作战的概念与内涵，就更应具有与时俱进的认识和理解，以有效地谋划策略及修正对策。

因此，对术语的定义及其概念的理解，至关重要；毕竟，“兵者，诡道也” ---首先需要在概念（包括战略和战术）上的对等对标，而且是：“智慧始于对术语的定义”。

为了在研究中的表述方便，以区别于“网络”（Network），或避免不必要的混淆或争议，所用术语的定义如下（或另作说明）：
战争的三个层次英文术语意译术语运用
战略目标（及其状态）War 战争Cyber War
战术细节（及其形式）Warfare 交战Cyber Warfare
指挥水准（及其过程）Operations 作战Cyber Operations
基于对上述定义的认识和理解，对俄乌战争的一般观察：
一是，从历史到现实、从地面到太空、从表象到根源，点燃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之原因，不仅具有多元性和复杂性，而且战争所涉及的实际范围和参与方已远远超出地区性冲突，对政治关系和国际格局都产生了现实与深远的影响。

二是，俄乌双方交战的形式发生了颠覆性的转变；其中，混合与认知、网信与情报成为代表各方能力进行较量的新手段，或“钢铁洪流”已成为过去时。

三是，“精准打击”，无论是在常规性作战的过程中，还是在非杀伤性行动的实施中，不仅成为可能改变战争趋势和走向以及影响作战意志和斗志的重要因素，而且集中体现为：指挥和控制的水准，即是情报驱动的“信息能力”（Information Capabilities）及其转化为“信息优势”（Information Advantage）。

因此，一旦“网络”与“网信”在概念上被混淆，必然导致最直接、最严重的问题是：指挥和控制（C2）的缺位与缺失。

3.初步研究的重点结论
俄乌战争中网信空间作战的最重要的一课是：有的放矢地做好规
划与方案、备战及战备，将网信（攻防一体化）作战与其他攻击模式相结合，以达到最大效果，并能够奏效。

但是，国家安全（National Security）与公共安全（Public Safety），在网信空间领域（或全球信息环境）中有着显著的差异；尽管没有明确的或确定性界线，但是对国家战略目标的实施、定位及定需的指导、竞争和斗争的对标、能力与实力的建设，都具有现实和深远的重大影响。

俄乌战争中的一个重要教训是，每个单位和机构以及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网信安全担责；忽视网信安全的任何风险都可能会在更广泛的系统中造成薄弱环节，并可能对社会大众造成灾难性后果。

进而，行业和企业（以及政府部门）不应依赖国家来保护网信安全，而应准备投资于合理的预防措施，这不应再被视为是额外的可选择性需求。

为此，必须加强（但不限于）：
1）区别生存与骚扰（以与斗争相抗衡）：
在网信空间，国家安全是“生存”问题，而（在一定程度上）公共安全是依存于国家安全；因此，必须且应该明确重点和界定优先级；而，纠缠不等于探索，能力不等于实力。

2）改进管理与治理（以与竞争相适应）：
网信空间的发展日新月异，相应的管理往往滞后，使得治理时有缺失；尤其是，“真正的封闭系统在客观世界中是不存在的。

”在统筹安全与发展的方面，亟待弥补缺失和短板。

3）强化测量与评估（以与演变相匹配）：
综合测量与关联评估，是正交于“生成与对抗”的不可或缺之对应机制，是获取“开源情报”（OSINT）的至关重要之必要途径，是减少网信攻防的不确定性之重要手段；因此，亦是在网信领域中涌现的新思维、新方法、新技术、新挑战。

历史和实践证明：尽管“硬实力”、“软实力”、“巧实力”、“锐实力”等是国家实力的表现形式，但是“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

作为阶段性的认知和初步研究，不论是从俄乌战争中，还是从网信安全事件中，获得有益的启发以及可借鉴的启示所不可或缺的是：
知彼知己，“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反求诸已，“在战术上重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