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篇《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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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篇《Nature》!
图⽚来源:⽹络
来源:学术志、材料基、SME科技故事、姚远科学⽹博客
能够在CNS(Cell+Nature+Science)等国际⼀流核⼼期刊上发表论⽂,作为科研⼈员,简直孜孜以求,其实,早在138年前的清朝末期,中国⼈就在《Nature》上发表了第⼀篇论⽂《考证律吕说》。
Nature杂志由英国Nature Publishing Group创刊于1869年,是世界上最早的国际性、综合性科学技术期刊。
《考证律吕说》登载于《格致汇编》1878年第7卷,后由《格致汇编》的主编傅兰雅(John Fryer,1839—1928)译为英⽂在Nature发表,这也是中国科学家在Nature发表的第⼀篇论⽂。
⽂章纠正了著名的伯努利定律,引起了国际巨⼤的反响,nature编辑评价道:'这⾮常出奇',也是这篇⽂章,使得Nature创办以来,第⼀次出现了中国⼈的名字。
其作者就是被称为晚清科技总设计师,启蒙了整个中国近代科学的徐寿。
徐寿(1818—1884),号雪村,1818年出⽣于江苏⽆锡⼀个没落的地主家,5岁丧⽗。
除了是第⼀个发《Nature》的中国⼈,徐寿还有许多与清朝格格不⼊的“第⼀”。
中国第⼀台蒸汽机、第⼀艘轮船、第⼀艘军舰、第⼀所教授科技知识的学校、第⼀场科学讲座、第⼀本科技期刊、第⼀批化学翻译本...
徐寿,号雪村,1818年出⽣于江苏⽆锡⼀个没落的地主家。
虽5岁丧⽗,但他的母亲仍对他要求⼗分严格,望他⽇后⾼中状元,讨个官做。
徐寿
所以⾃幼聪颖的徐寿,不但饱读诗书,还对这些古⽂有许多⾃⼰独特见解。
⽆论是母亲,还是外⼈,都对他赞不绝⼝。
然⽽,在旧式的“童⼦举”中,他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不久后,母亲的去世,也让他更加痛觉学习⼋股⽂的⽆⽤。
在这之后,他便毅然放弃了“应试教育”和科举当官的打算,开始通往“经世致⽤”之学——科学。
他涉猎的科技范围极⼴,律吕(⾳乐)、⼏何、重学(⼒学)、矿产、汽机、医学、光学、电学,就没有⼀样是他不喜欢的。
象限仪,⽤于测量⽕炮倾斜⾓,检查⽕炮瞄准和⽕炮的⾓度
那时根本没有进⾏科学教育的学校,⽽徐寿更不知道什么是“科学家”。
但是,他所做的⼀切都与现代的科学理念完全相符。
他求知若渴地翻遍历代的科技典籍和西⽅科技著作,更是推崇“究察物理,推考格致”的求实精神。
为了求实,他曾⾃制过指南针、炮⽤象限仪、甚⾄是结构极其复杂的⾃鸣钟。
⾃鸣钟中,报时的⼩鸟
此外,他还研究制造出好⼏种古代乐器。
⽽这⼏种古代乐器。
也带领着徐寿通往了更宽⼴的科学之路。
⼀次,徐寿正在县城帮⼈修理七弦琴,他精湛的⼿艺和⾮凡的谈吐,引来了举⼈华翼纶的注⽬。
那时的华翼纶想给⼩⼉⼦华蘅芳(青年数学家),找个亦师亦友的“玩伴”,让他更好的学习科学技术。
之后,徐寿和华蘅芳便成了志趣相投,相见恨晚的忘年之交(徐寿⽐华蘅芳⼤15岁)。
左徐寿,右华蘅芳
在当时闭关锁国的⼤清王朝,能学到的科学知识实在有限。
所以徐华两⼈也结伴,到处寻找“科技发烧友”,只要弄到⼀本科学书就互相传抄,学习新知识和互相交流。
⼀次,徐华⼆⼈到上海寻书时,就觅得⼀本新编译的西⽅近代科技书《博物新编》。
这本书虽说是欧洲普通的科学常识书,但对⽐清朝的科技⽔平,徐寿仿佛穿越到了未来200年⼀般。
那种⼼情,结合⼀下当时清朝的环境,就可以想象得到有多欣喜。
《博物新编》
得到这本书后,徐寿便⽴刻开始验证书中⼀些科学理论和实验。
他的动⼿能⼒极强,许多实验要⽤到的器材、⼯具,都是从他那双巧⼿得来的。
如他当时就把⽔晶图章磨成三棱镜,⽤来观察光的折射和光分七⾊的问题。
除了做验证实验外,徐寿还能触类旁通。
他还试做了许多《博物新编》⾥还未有定论的实验,并得到了⼀些新的研究成果。
《博物新编》中⽕轮机图
那时,他还认真研读了《博物新编》中关于现代蒸汽机原理,甚⾄经常跑到西洋⼈的轮船上,探究其造法。
在那个闭关锁国、封建落后、民智不开的清朝,徐寿的“奇技淫巧”完全是异类,更是引来不少关注。
很快,徐寿等⼈的事迹也传到洋务派曾国藩⽿中。
当时正为洋务运动发愁的曾国藩,马上就把徐寿等⼈聘到安庆机械所。
1862年4⽉,徐寿等⼈进⼊安庆内军械所后,接到的第⼀个任务便是“⾃制轮船”。
依据“国情”来看,⾃制轮船谈何容易啊。
古代中国的造船业规模虽⼀直名列世界前茅,但是多是以⼈⼒和风⼒为动⼒的原始⽊船。
与西⽅近代以蒸汽机为动⼒的铁甲船⼀对⽐,鸿沟显⽽易见。
中国古代的内河船
虽完全⽩⼿起家,但徐寿还是表现得信⼼⼗⾜。
⾸先关于轮船的核⼼技术蒸汽机,徐寿早已从西⽅的机械书中烂熟于⼼,设计图跃然纸上。
就算没有任何进⼝零件(当然国产也没有),但徐寿⾃⼰本⾝就是个⼿艺⼈,像蒸汽机所有的零部件,他都能凭锉⼑⼀个个锉出来。
⽽擅长数学的华蘅芳,则在测算、绘图,配置动⼒等⽅⾯给予他帮助。
就连他的⼉⼦徐建寅
也“屡出奇招”,帮忙解决了⼀个个难题。
徐寿⼉⼦徐建寅
3个⽉后,中国⼈⾃制的第⼀台蒸汽机诞⽣。
1864年,徐寿等⼈完全不假西⽅⼈之⼿,制造出了完全国产的“黄鹄号”蒸汽船。
当“黄鹄号”试航完毕靠岸时,曾国藩对徐寿、华蘅芳等⼈赞不绝⼝道:“洋⼈之智巧,我中国⼈亦能为之!”
“黄鹄号”的落成,也使徐寿在科技界声名⼤噪起来。
之后,他更是获得了⼀副清同治帝御赐
的“天下第⼀巧匠”牌匾。
但是徐寿并不以为荣,反⽽是将这块牌匾收着,不以⽰⼈。
因为在他看来,轮船早已在世界各地穿梭了近半世纪,⼤清还关门⾃称第⼀,洋⼈看了是笑话。
1867年,徐寿也因出众的才学,被调往从事军⼯⽣产的江南制造总局。
然⽽,他并不满⾜现阶段的只求技术,⽽不求科学原理的洋务派思想。
⼀上任,他就依据民族的“刚需”,向曾国藩呈送了四项建议,分别为:⼀、开煤炼铁;⼆、⾃制⼤炮;三、操练轮船⽔师;四、翻译西书。
徐寿的纪念章
但曾国藩与徐寿在思想⾼度还存在⼀定差距。
那时,他只想着⽤“洋技术”造出轮船即可,对本国的科技发展和学习西⽅真正的科学理念不太上⼼。
所以,曾国藩就以“其轮船以外之事,勿遽推⼴⾔之”为由,⼀⼝拒绝了徐寿的所有请求。
近代第⼀艘军舰“惠吉号”
好,你说造船,就给你造。
很快,由徐寿设计的近代第⼀艘军舰“惠吉号”诞⽣。
之后“操江号”,“驭远号”等军舰也陆续有来,为我们近代海军军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等炮舰“操江号”
虽说徐寿在遵照上级“专⼼”做轮船,但是私下他还是打起了⾃⼰的⼩九九。
他觉得,前三条建议上级不同意,算了!
但是关于第四条的“翻译西书”,他却怎么也说服不了⾃⼰放⼿。
因为每当想起初读《博物新编》的⼼情,他都想把这种“开眼”和“穿越”的感觉,传递给更多的⼈。
被曾国藩拒绝,他就迂回地找到江南制造局会办的冯骏光和沈宝靖。
他⽤试探的⼝⽓,以“⼩试”之名,提出先翻译⼏本西书,看看效果。
这个既不会得罪曾国藩⼤⼈,⼜能开始译西书的“曲线译书法”,⾃然也得到了冯、沈⼆⼈的同意。
之后⼩试初译的三本书,也完全在徐寿的意料中,⼀改曾国藩以往的反对态度。
他不但对徐寿赞赏有加还出⼤⼒⽀持,更是建议“另起学管以习翻译”。
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内,左起徐建寅,华蘅芳、徐寿
就这样,江南制造总局翻译馆成⽴,徐寿担任总管。
为了更好的翻译西书,徐寿⾼薪聘来了英国传教⼠傅兰雅、伟烈亚⼒等⼈负责⼝译。
⽽徐寿、徐寅成、华蘅芳等熟悉西⽅科技的中国⼈则负责理解,形成⽂字。
英国传教⼠傅兰雅
徐寿这译书,⼀译就是17年,译著书共计137部,约290万字。
其中徐寿更是以化学译著最为出名,被称为近代化学的先驱。
他将西⽅近代化学中的各个分⽀,⽆机、有机、定性、定量、物化以及实验⽅法和仪器等都完整引⼊我国,翻译的书籍还成了我国第⼀批化学教材。
徐寿⽗⼦、傅兰雅等⼈翻译的书籍
此外,徐寿更是⾸创了化学元素汉译名的原则。
他选择⽤罗马⾳的⾸⾳(或次⾳),找到同⾳字,加上偏旁,⽤于化学元素的译名。
我们现在必背的元素周期表,也⼤部分都出⾃于他的翻译。
你可能觉得,这⼏个化学元素的翻译没什么厉害的。
但是只要对⽐⼀下⽇本的元素周期表,你绝对会对徐寿⼼存感激。
⽇本翻译有⼀个特点就是喜欢直接⾳译,所以他们的元素周期表也沿袭了这⼀做法。
徐寿译的“钠镁铝硅磷”,⽇语则是“ナトリウム、マグネシウム、アルミニウム、ケイ素、リン(罗马⾳Natoriumu, maguneshiumu, aruminiumu, keiso, Rin)”。
想想要⽤⽇语背下整张元素周期表,就觉得还是徐寿中西合璧的翻译更加先进⾼明。
⽇本元素周期表
为了传授科学技术知识,徐寿和傅兰雅等⼈于1875年,在上海创建格致书院。
这也是中国第⼀所教授科学技术知识的学校,开设有矿物、电务、测绘、⼯程、汽机、制造等多门课程。
此外,在格致书院,徐寿还定期举办科学讲座,边讲科学知识边做实验表演,效果显著。
格致书院
其实刚开始英国的董事会,是想在上海开办⼀个像⼤英博物馆⼀样的科技展览机构。
但是在徐寿的坚持下,才建成了“⼯业技术学校”的模样。
为了不让这所科技学校流产,徐寿当时还捐出了1000银元(可购买⼀百亩良⽥)。
此外,他继续发动北洋⼤⾂李鸿章拨国库1000银元,各界才纷纷响应凑齐7700银元,使书院脱离了财产危机。
⼏乎是与格致书院成⽴的同时,徐寿和傅兰雅也编辑出版了我国最早的科技期刊《格致汇编》。
《格致汇编》
这篇发表于1881年的《考证律吕说》原登载于《格致汇编》1878年第7卷上,这既是中国科学
家在综合性科学技术期刊上发表的较早的论⽂之⼀,也由《格致汇编》的主编傅兰雅(John Fryer,1839—1928)译为英⽂在Nature发表,⽽同时成为中国科学家在Nature发表的第⼀篇论⽂。
1881年徐寿发表在《Nature》上的⽂章
“律吕”是我国古代乐律学的统称,是研究律制构成与应⽤的科学,律管研究更是律学研究中的难题,《格致汇编》发表徐寿《考证律吕说》这⼀重要论⽂,报道了徐寿研究律管管⼝校正的最新成果,他⽤实验向著名的物理学家丁铎尔(John Tyndall,1820-1893)《声学》(徐建寅、傅兰雅译,1874年由上海江南制造局刊⾏)⼀书提出了质疑,该书(第214页)说:有底管、⽆底管发出声⾳的吹奏振动数,在⼀定时间内,皆与管之长度成正⽐。
这也就是说,由于在⼀定时间内,任何⼋度⾳阶必是吹奏震动数的两倍,因此开⼝管必须准确地截去⼀半才发出⾼⼋度⾳。
⽽这⼀点徐寿通过实验证明恰恰是不正确的,“惟声出于实体者正半相应,故将其全体半之,⽽其声仍与全体相应也。
⾄于空积所出之声,则正半不应,故将同径之管半之,其声不与全体相应,⽽成九与四之⽐例”。
徐寿⽤9英⼨长的铜管进⾏实验,发现将管长截去⼀半,并不能得到与原管相差⼋度的⾳,但如果在截掉半⾳⼨,就能得到准确度的⾼⼋度⾳。
实验表明,两⽀相差⼋度⾳的开⼝管的长度⽐例不是2:1⽽是9:4。
在⽂章中,他对传统声学定律“空⽓柱的振动模式”(即伯努利定律),提出质疑,并⽤现代的科学矫正了⼀项古⽼的定律。
那时候⼤清未亡,就连当时的《Nature》编辑都评价这“⾮常出奇”。
在这篇《Nature》发表后的第三年,徐寿就病逝于上海致格书院,享年67岁。
⼗多年后,徐寿的⼉⼦徐建寅也在⼀次⽆烟⽕药中,意外被炸死。
他们不求功成名就,更不求达官厚禄,⼀⽣都致⼒于先进科学的引进与传播。
徐寿⽯像
或许徐寿这些⼈,在整个科学史上的成就微不⾜道。
但是在封闭和⿊暗的清朝,他们的⼀举⼀动都散发着⽆尽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