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教学论文-晋人之美,美在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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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人之美,美在神韵
何谓“神韵”
“神韵”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士人们在玄学的基础上,觉醒、张扬生命意识而形成的,它表现在士人的生命风姿是那种超越世俗生活观念的“风神”“韵致”,表现在士人的那种自然而出,不事夸饰蕴意深远,飘远流长的生命情调,表现在玄学的哲思基础上是那种生命本源和宇宙情怀,因此,士人的生命意识和精神气质是构成“神韵”这一审美范畴的根本因素。
神韵之美展示的是“内在的智慧,高超的精神,脱俗的言行,漂亮的风貌”。
在冯友兰先生那里就是一种“必有玄心”,“必有洞见”,“必有妙赏”,“必有深情”的人格美,“玄心”就是能把握宇宙人生的真谛,能超越世俗之累,达到风流的境界,一种超越自我,自我超越的超越感,一种无我忘我,不计祸福死生的阔大。
“洞见”是一种把握宇宙真理的体道,悟道的直觉。
这是一种很高的智慧,“妙赏”就是对美的深切感悟,不仅能创造和欣赏美的艺术,而且能达到一种妙不可言的审美境界。
“深情”则是一种关注宇宙人生的情感,是一种超越自我的情感,是一种有情而无我的高尚情操!
“神韵”表现于外则是一种潇洒飘逸、放达任诞、自然率直的风貌、举止言行之美,表现于内便是超脱的生命意识、空灵的精神境界,幽深的哲学意味和宇宙深情。
“神韵”是一种流动清远之美,暗示着一种无穷意味的宇宙感和人生感,这种美的底蕴来自庄子所唤醒的自由生命意识,是生命活力与生命的有机结合,是对自我,个体人性的充分关注和高扬。
“神”由于生命的灌注而显得活泼生发,“韵”由于情调的渗透而更加玄远、自由。
魏晋士这种人特有的“神韵”之美,固然和他们所处的特殊的时代有着无法割舍的联系,更为内在的是与他们的精神追求和个体生命意识的觉醒有着直接的渊源关系。
宗白华在《〈世说新语〉与晋人的美》中指出:“汉末魏晋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苦痛,然而却是精神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时代。
”
魏晋时期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重大的转型期,无论是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和整个意识形态,包括哲学、宗教和文艺等都经历了一次重大转折,这是继先秦之后第二次社会形态的变异所带来的。
“神韵”的体现
魏晋士人特有的“神韵”之美,在《世说新语》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和他们一起谈玄诵经,共历悲欢离合,共享清风徐来,竹林中的酩酊大醉,灵秀自然的兰亭下曲水流觞之乐,皎然的月色里挥尘扪虱的清幽。
晋人的神韵之美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
一、风貌姿容之美:魏晋士人追求一种外在风貌姿容之美,不仅由于人物品评由政治性品藻向审美性品藻的转向有直接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人的生命意识的觉醒,宇宙意识由外向内的转向有关。
形体容貌之美:这与审美性品藻人物的转向不无关系,他们动静顾影自怜,施朱傅粉,修容剃面,十分注重外在美的修饰。
如《品藻》《容止》:“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恒捉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
”书中大量描写士人仪容风貌之美,毫无疑问地证明了时人追求风貌之美的风尚。
这既是士人追求个性生命的表现,也是对个性生命的肯定。
举止行为之美:这种美就是内在精神生命的直接体现,是“神韵”的流动之美:谈玄时手执麈尾,洋洋洒洒的论辩,以至宾主忘食,服药后的散发裸裎,简傲,无忌。
饮酒时放达,任诞,纵情山水时自然脱俗,潇洒飘逸,既是傲视时世的自由精神的外显,又是生命情调灌注下的风貌姿容之美的重要方面。
如《雅量》:谢安与人围棋得知谢玄大破苻坚与淝水之上,而意色恬然不异与常,这又是何等的胸怀。
嵇康由于“越名教而任自然”的性格举止,终致招来杀身之祸,他临行东市,索琴弹之,并非叹息生命将逝,而是悲叹艺术之将亡,这种举止又是何等的超迈.
语言之美:既有灵活机智的智慧美,又有简约玄远的玄理之美,更有深情兼智慧的个体精神美。
如《排调》:康僧渊目深而鼻高,王丞相每调之,僧渊曰:“鼻者面之山,目者面之渊。
山不高不灵,渊不深则不清。
”《文学》:庾子嵩作《意赋》,从子文康见,问曰:“若有意邪?非赋之所尽;若无意邪,复何作赋?”答曰:“正在有意无意之间。
”这体现了士人们一种充满玄理的语言美和智慧美。
二、个性人格之美:人格美是魏晋士人的审美追求,是外在“风神”与内在“韵致”的结合,是名士们风流俊出的突出标志。
正是由于个体生命的觉醒意识与外在风貌的结合,才形成了脱俗高迈的一代人格美的思想。
个性人格之力的美:一方面,大量用自然生命之美来隐喻人格之美,这本身就是人格生命力量的强化表达。
如《赏誉》世目李元礼:“谡谡如劲松下风”,世目周候:“嶷如断山,悬岩峭壁”。
其中自然景物无不是人格之力的象征。
更有山之“崔巍蹉峨”,水之“浃渫扬波”,芝兰玉树,清风朗月,无不是精神的象征,人格之浩然生命的符号表现。
魏晋士人所向往的就是这种像自然生命一样永恒跃动的生命,将自我人格提高到了中心之位。
另一方面则有任性不屈,藐视权贵,反抗伪礼教的力的美。
如《言语》毛伯成既负其才气,常称:“宁唯兰摧玉碎,不作萧敷艾荣。
”嵇康唱出了“越名教而任自然”,阮籍也发出“礼教岂为我辈设也”,这些无不显示了他们人格生命之力的美。
个体人格之真的美:魏晋时代,士人们为了维护真礼教真精神,为了个体精神自由,对这些抹杀生命的礼教进行了悲壮的抗争,一方面,他们任诞放大,蔑视礼法,简傲任性,追求个体人格之真。
《任诞》里记述阮籍居丧无礼,饮酒吃肉,违反《孝经》:“食皆不干,即蔬食水饮,不饮酒,不吃肉的礼节”,更是直接冲击了虚伪的礼教。
《任诞》:刘伶恒纵酒放达,或脱衣裸形在屋中。
人见讥之,伶曰:“我以天地为栋宇,以屋室为裈,诸君何入我裈中?”这些名士就是在文化衰颓时期,为人类冒险争取真实人生和真实道德,追求个体人格之真。
另一方面,个体人格之真也表现在名士们追求一种自然适意、无拘无束的生活意趣,一切唯求其真、任其性、适其情,皆其尽兴而已,即率真任性。
《识鉴》张季鹰因思念家乡荪菜鲈鱼而从任上无故而返,曰:“人生贵在得适意尔,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驾归。
这就是魏晋名士的“真性情”,是外在风神与内在精神韵致合而为一的人格美。
三、内在精神生命之美:就是士人们在反抗礼法社会的虚伪和束缚个性生命的斗争中,表现出来个性生命的力量和真诚;在精神的解放中,获得的一种超旷,即用自由的心灵去感受宇宙人生,表现出来一种玄远。
由于士人的心灵获得了空前的解放,他们领悟到了宇宙人生的意义。
他们能在“千岩竞秀,万壑争流,云兴霞蔚”的山水景物中体悟到生命的意义,最终达到宇宙中最幽深玄远,却又弥纶万物的生命本体——道。
庄子所向往的一死生,齐万物的生命境界,正是魏晋士人所努力追求的自由思想的生命境界。
他们或沉于饮酒,或迷于谈玄,或汲之于服药,或徜徉于山水,尽力让内在精神生命达到绝对自由。
从而在体道悟道中追求一种玄远空灵的精神境界。
如《言语》简文入华林园,顾谓左右:“会心处不必玄远,翳然林水,便自作濠濮间想,觉鸟兽禽鱼自来亲人。
”《言语》何平叔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这里无不浸润着晋人空灵的精神、幽深的哲学意味和宇宙情怀。
深情:魏晋士人心灵是超旷的,但不是对人生的痛苦报以冷眼,居高临下地漠视悲观离合,而是对人生充满了深情。
他们虽然渴望超世,但毕竟不会忘情,相反,他们认为“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深情”就是心灵与世界相触的波动,是生命内部的感动。
魏晋士人的深情:
人生之悲情:即一种对有限生命的意识,对世事无常,人生短促的强烈感受,是一种悲伤的忧生之情,这种对死的悲叹正是对生命的自觉,《言语》载桓温北伐,经金城见前为郎邪时种柳已十围,慨然曰:“木犹如此,
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
这就是桓温对人生短促的感叹。
卫玠初欲渡江,形神惨悴,语左右云:“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
苟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这是对人生无常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