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吟秋的一份口述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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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吟秋的一份口述史料
史义军按:此文系汤原县文史工作者郝明杰根据黄吟秋口述整理的一份史料,这份史料是黄吟秋晚年的回忆,由于记忆力减退,时间上有误,为了保持史料的完整,本人未加改动。

这份史料是我的朋友景文玺提供的,在此表示感谢。

黄吟秋,1906年2月出生在今台安县城的一个贫苦家庭。

1927年3月加入中共。

l933年6月,被派往汤源县抗日游击队第三大队任政治部主任。

l936年5月先后任抗联第六军政治部主任兼秘书长,后代理该军军长职务。

回忆在汤原战斗的日日夜夜
一九三三年七月,满洲省委派我去汤原县抗日游击队第三大队任政治委员。

经过长途跋涉,记得于七月初十(旧历)到达汤原。

我刚下车,看到汤原县十分紧张,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就是在这天义勇军青山队攻打了汤原县公署,战斗刚刚平息,我就踏上了汤原这块土地。

我顿时觉得,汤原大地有一股革命洪流在滚动,它激励着我再汤原没有多留,就向离县城五十多里路的太平川走去了。

到来太平川,我和地下党姜太守同志(朝鲜族)接了头,交了关系,因为这几天“仁合”队刚刚被缴械,形势很紧张。

我在姜太守家住了三天,第四天他送我到格金河区委书记张文俊家。

张文俊同志是一个忠实于革命的好同志,为人厚道。

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四天,夏云阶同志亲自送我到鹤立北朝鲜屯县委书记裴治云那里。

这里是汤原中心县委所在地,群众基础很好。

裴治云,外号叫裴大胡子,实际才三十多岁。

他为革命长期不刮胡子,人们都称呼他“老裴头”。

裴治云同志和我进行了亲切的交谈。

他说:“这里的群众抗日情绪很高涨,自发地成立了许多抗日队,迫切需要政治干部。

我们向省委多次打报告,今天终于盼来了,组织派你到第三大队“占中洋”队去做政治工作。

”我在裴治云家里住了三天,第四天,由一个叫傻子的领我上队了。

这支队伍在距离鹤立五十多里的伏尔基河一带。

我来到一间大空房,里面有二十来个人,头领报号“占中洋”的早已下山了,我到部队始终没有见过他。

还剩下二十来个人,记得有叫“德胜”、“老来好”、“中侠”、“南侠”的等,一开口就是匪话,什么“台儿上”、“拐儿上”、“掯付不掯付”,我一看哪是革命队伍,分明是土匪。

后来,我才知道这支队伍并不是什么党领导下的第三大队,是胡子队组织起来的义勇军,工作很难开展。

我想,既来之则安之,就随着他们走吧。

经过宝泉岭、哑脖子店、鹤立砬子,旧历八月底到达亮子河金沟。

这二十来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不敢出山。

我的工作很谨慎,不敢操之过急,怕有“怙毁局势”的嫌疑。

一段诱导工作之后,我把南侠、中侠、傻子等人争取过来了。

一天清早,敌人从格金河三门曲家和西北沟分兵两路进山包剿,队伍和敌人刚刚接火就被敌人打散了,我和两个兄弟跑到山后,后来又跑剩我一个人了。

我在山上呆了一天,傍黑下山了,在山下看见两个工人,他们叫我“李先生”,对我很客气。

这天晚上我就在工人堆里住了一宿。

第二天清早,又听见山下一阵枪响,原来敌人没有退,第二天放一阵枪后,才撤退。

这时我回到亮子河金沟,看到原来我们的房子被烧了,东西被抢了,人也散了。

这时我碰见一个朝鲜人,他叫我刀山后去,我去看有二十多人住在一个河边的地窖子里,附近还有一间小房,大多数是朝鲜族人,只有三四个汉族人,记得有孙少青、徐镐头、夏云阶,还有个姓王的。

经过了解我知道汤原中心县委被破坏了,在我离开县委书记老裴头不久。

他和崔福贵、金成刚、孙明五等十二名党员被捕,在鹤立被鬼子活埋了。

地下党被破坏后,党员们都跑到这里潜伏下来了。

由夏云阶同志挺身而出接任汤原中心县委书记。

现在夏云阶同志正在这里组织建立游击队呢。

我第一次见到夏云阶同志,他身材高大,目光深深,额下横着两道浓眉,一眼看去就会料到他是个大智大勇的干才。

夏云阶同志为人很好,他给大家讲了许多革命道理,让大家坚定信心、积蓄力量,准备从敌人手中夺过枪杆子,组织抗日游击队,消灭日本鬼子。

不久夏云阶同志离开我们到另地工作去了。

我再这里一直住了二十多天。

到冬底十一月,夏云阶回来了,他高兴地对大家说:“要打鬼子就得有枪。

”咱们去征东二堡黄花岗自卫团去。

记得一共去十来个人,带一大枪(是张文俊给的),还有一把没有撞针的撸子(是夏云阶带来的)。

就去缴黄花岗自卫团去了。

曲老曲、小于子和徐镐头三人进去的,装着买大烟土的闯进了自卫团院里,很顺利地缴械了自卫团,得了十一支枪,加上张文俊那支枪,回来的路上又买了两支,共十七支枪。

回来后到格金河上游醉张炭窑那整休。

再谈门去打黄花岗时,我因被敌人撵的吐血,夏云阶让我留下养病。

他们走后,我就到北面白尖河李把头那养病去了。

等队伍回到格金河上游的醉张炭窑时,给我捎信,我又回来也上队了。

一天清早,从山上抓到一个俘虏(朝鲜),经过盘问是特务,当即被枪毙了。

枪一响,知道中敌人计了。

山下隐藏的敌人开火了。

我们决定甩开敌人,上山到赵福木营夏云阶同志在那。

找到夏云阶后,他带领我们奔亮子河沟口,一路上淌着河水,顺沟而上。

这是我第一次冬天淌河,可是走了一夜也没见到房子,只好上岸蹲在树下休息。

当我从水里拔出腿来,腿冻得像碗口那么粗,有的同志用树枝笼着火,烤了烤,夏云阶怕把大家冻坏了,就领着我们继续往亮子河沟里走,终于找到了一间房子.大家走了一宿,又疲劳,又团乏,就在屋子里睡了一觉。

夏云阶看我身体实在坚持不了了,再次让我去向兴河李把头那休息养病。

从此我又和队伍分开了。

—九三四年三月份,山外派人接我到地方上去工作,我来到格节河口太平川西王珠家后到格金河张文俊那,当时“仁和”队刚刚被土匪缴械,杨山东子身负重伤正在他家养病呢。

从这时候起一直到三六年旧历五月初,我始终在地方上工作,来往于太平川和格金河之间,先后担任过县委宣传部长、组织部长,后来主要作六军的后勤工作。

这时,夏云阶不再担任县委书记了,由周云峰接任。

夏云阶同志是太平川人,地方上很有群众基础,头脑又好,胆性足,是个很好的指挥官。

为了有力地打击日寇,组织决定让他上队。

从此,他就进山带队打游击去了。

夏云阶走后,地方工作困难更大了。

为了便利于开展工作,我参
加了封建家族观念维系的组织——“在家礼”,通过这种关系我经常上连江口。

佳木斯给队上买枪支、子弹、印刷机及一切日用品等,同时也适当地发展党的组织。

为了搞更多的枪支、弹药,三五年我游击队在八号劫去一列军车,并活捉两个俘虏,当时惊动了伪满第七军管区顾问祁中坦,组织上让我亲自登门谈判,我冒险去了,回来后我向李兆麟同志作了汇报。

不久,祁中坦带着警卫坐车来了,他们表示支持抗日,把枪和匣子都卖给我们了。

一九三五年旧历五月,组织上让我归队,任军部秘书(实际上我是政治部主任),不久我就和夏云阶去伊春视察军政学校去了。

我和夏云阶同志带十几个人从格金河出发,走了二十多天到了伊春,在伊春呆了十来天。

在这期间我们进行了反民生团的斗争,教育了广大干部。

同时在途中说服、教育和争取了反动的索伦人上层人物。

从伊春回来,由黄毛拉道,经三道六出山,回到太平川。

回到根据地以后,我又随同夏云阶带领部队二百多人到松花江南岸开辟依兰县西湖景等游击区。

那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部队从望江经过,经过大砬子、火龙沟(小三姓)、刘小房子、张老五屯到西湖景,在苏木河沿召开了群众大会,进行抗日宣传。

然后队伍在陈家油房和敌人打了一仗。

敌人撤退后,队伍奔祥顺别拉沟子、周家烧锅、格背苏岭、傲其、宏克力、向玉通,越过松花江,到江北宋大犁屯,经吉星沟。

三道六来到石场沟,回到六军的后方基地。

同年十一月,六军党委会决定远征佛山(嘉阴),部队积极筹备给养和装备。

十一月八日这天,夏云阶同志带领少年连和军部的几个同志出山到大干处取物资。

夏云阶骑的是一匹大青马,这匹马走得很快,(是缴老耿家小铺的)走在前面,吴长江副官骑一匹白马,跟在后面,我骑一匹白骡马跟在吴长江后面,我身后就是少年连,共二十一人。

记得有连长李宪明,战士梁福、曹玉奎、夏凤涛、李XX(鲜族人)、韩XX(夏云阶的干儿子,警卫员),当队伍行至离丁大干几十米处,夏云阶同志突然发现有一人提枪从西向东猫腰而过,夏军长说:“有
人!”立即回马,“砰”一颗流弹飞来,打在军长右大腿处,夏军长趴在马上,跑了三里多路,马停下了。

我们把他扶起来,他说:“不行!”,大家一看是大腿根部负伤,没法背,就用马搭子底下的棉被、木杆做一个简易担架,把军长抬到了军部密营。

当我扶着军长回营时,后面的少年连和敌人接火了,枪声一响,军部附近的两个团(五团、十一团)也都出山了,经过激烈的战斗把敌人打退了。

当我们打扫战场时,发现少年连长李宪明同志牺牲了。

我们把军长扶到炕上,军长对我说:“老黄啊,不行了,我对不起党,太冒失了。

”接着他又说:“你把我老伴和小文送回关里老家吧……”我说:“不要紧,你放心养病吧,别想那么多。


夏军长伤势很重,是伤着大动脉了,流血太多,经常昏过去,但是他是个硬汉子,不叫一声苦,想的是党和人民的利益。

病倒五六天了,没有弄上药来,疼得厉害。

有时用大烟顶一顶,后来从山下弄来些“七厘散”也无济于事。

旧历十一月十三日下午二点多钟,军长和我们永别了。

我们含着眼泪,把军长埋葬在一个山坡上。

夏军长的牺牲是我军一大损失,他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他死的光荣、伟大,他的革命的战斗精神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夏军长的牺牲,更加激起了战士们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刻骨仇恨。

大家化悲痛为力量,继续前进。

当时,我通知山底下的几个团出山活动,记得有王居选团、冯志刚团,共二百多人。

我和冯志刚代理军务工作,同时给省委打报告。

队伍经过二道岗、四合屯、王傻屯、三门曲家,进格金河沟口。

当走到醉张炭窑时(离沟口二十多里路),省委冯仲云同志来了。

他鼓励战士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狠狠打击日本帝国主义,为夏军长和其他死难烈士报仇。

腊月底,队伍越过了松花江,来到苏拉河屯,开辟江南游击区,并在苏拉河屯过的年。

年后,当队伍走到大砬子,省委人来接我。

从此我离开了战斗四年的汤原县抗日根据地,去依兰县地下县委工作去了。

岁月流逝,远今已相隔四十五年了。

抚今追昔,回忆起当年火热
的斗争生活,使我无限怀念英雄的汤原人民和已故的先烈。

口述:黄吟秋
整理:郝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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