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镜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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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今年六岁。

猫六岁相当于人类四十岁,我已四十不惑。

我的名字叫镜子。

猫不会照镜子。

我经过客厅的落地镜,镜中出现一只猫,圆脸鼓腮帮,蓝绿眼黑眼线,砖红色鼻尖,毛色白到灰渐变,肩胛、胸椎、腰椎、尾椎呈弧形弯曲。

我不爱运动,肚腹下垂,肌肉松弛,以至于不像公猫。

我看了看镜中的猫,打个哈欠,跳上沙发,趴在垫子上,睡意昏沉……
身世
关于我的身世,我最初的记忆是笼子。

我是美短银渐层,我的祖先最初生活在中东地区的沙漠,褪去野性后和人类和平相处。

在古埃及,猫是人类的生活伴侣,它们在人类家里生
活,或者过着半野半家的生活。

猫被神化过,也被妖魔化过。

作家、诗人、画家喜欢猫,他们探索猫的内心世界,留下关于猫的诗句和绘画作品。

猫是自由的灵魂,不受人为影响,俨然一位哲学大师,在人类的幻想之外。

人类的猎奇心态及其中的商机让他们挖空心思,他们利用猫舍繁衍新品种,繁衍出来有缺陷的猫,比如折耳猫,成年后有瘫痪的风险。

还有一种长相奇特的斯芬克斯猫,因一只檐沟猫产下一只无毛猫,
就有好事者将母子近交。

有的缺乏常识,让国外品种猫和中华田园猫交配,生下来的小猫患溶血症,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死了。

作为一只美短的后代,我的出生同样来自商业需要。

我出生的猫舍在菜市场南边的巷子里,猫舍主人是个干瘦老头。

我妹妹生下来
跨文体
照镜子的猫
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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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腿没有力气,老头扔了它。

我在妈妈身边吃饱睡,睡足玩。

我走路还不够稳,跌倒在笼子边,妈妈咬住我的后颈将我叼回去,我不知害怕。

老头去菜场弄下水和鸡肠子给猫吃,从建筑工地偷来黄沙代替猫砂,猫舍里总有难闻的味道。

种猫体形肥胖,神情呆滞。

有的感染了皮癣,有的眼角发炎。

猫老了病了,被老头扔在附近的建筑工地自生自灭。

我们被老头送到宠物店。

宠物店的女老板剃平头,耳垂、耳廓穿孔,戴着银环,手指套着圈戒,腿上的牛仔裤破着洞。

女店长右手夹着烟,看谁都爱搭不理。

男店员扎着围裙,默不作声低头干活。

在猫舍,我和兄弟姐妹的生活得到改善,吃猫粮,每天还可以吃到半块鸡胸肉。

这天下午,我吃了半块鸡胸肉,透过笼子的空隙向外看。

窗外街道一角,有店铺,有骑车的人。

在猫的眼中,世界是黑白的。

路上有车,有走动的人,他们到哪里去,他们要回家吗?我无法回猫舍看妈妈,在人类社会里,一只猫找到回家的路太难。

新家
半个月后,店里来了一家三口。

女店长打开笼门抱出我哥哥,女孩说喜欢最小的,女店长说最小的体弱,看看这只。

我被抱出去。

女孩说就这只了。

女店员告知我出生的月份,说如果要血统证书,再加一百五十元。

我探着脑袋钻出纸盒,经过客厅的落地镜,镜中出现了一只猫。

我看了看镜子,跑向卧室。

女孩见我经过客厅的镜子,说,就叫它“镜子”吧。

我有了名字。

女孩伸手抱我,我往地板上一趴,钻进床底下。

我紧张地观察着动静。

过一会儿,见没有危险,就在房子里走动起来。

我边走边看边嗅,走遍房子的角落,观
察房子的结构和大小,寻觅哪里可以让我躲起来。

窗外有树,楼下是花园,花园里种着香樟、瓜子黄杨、法青、红花继木,还有一棵槐树。

妈妈给我准备猫粮、水,扔掉阳台上的猫砂盆,给我用新买的猫砂盆。

原来这家里养过猫。

第一只猫是跟着爸爸回家的。

妈妈看见一只猫进了家门,很惊奇。

俗话说,狗来穷,猫来富,进门就是缘分。

妈妈看它耳朵里脏脏的,身上有泥污,想是流浪猫吧,妈妈决定收养它。

姐姐放学回家看到家里有只猫,很高兴,给它起名“威霆”,说它长大后一定是个帅小伙。

妈妈将威霆装在水果筐去宠物医院。

回家后,她将药水滴进威霆的耳朵,慢慢地揉,再用药棉清洗。

威霆乖巧,抱它,揉它,都没脾气。

姐姐做作业,它趴在姐姐腿上,有时,干脆趴在姐姐的椅垫上睡觉,姐姐只好把作业本挪到地板上。

妈妈制作版画,威霆收拢着爪子坐在地板上。

人猫和谐相处的场景没几天,女邻居在微信群里问,有没有人看见一只小白猫?妈妈说我家有只小白猫。

女邻居说,猫是孩子
姑姑给的,孩子很着急,又说,先在你家放几天,我怕小姑娘不高兴呢。

三天后,女邻居带着儿子、女儿来领猫,姐姐关起房门哭鼻子。

第二只猫是捡来的。

夏天的夜晚,暴雨如注。

妈妈在厨房洗碗,听见楼下花园里有猫叫。

妈妈向外看,窗外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妈妈下楼,“喵喵”地呼唤着。

妈妈寻到花园的竹林旁,蹲下身,伸手从垃圾桶后抓到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猫。

妈妈拿着猫,到单元楼的灯下看。

小猫像从水里捞起的,脏兮兮的,看不出毛色,谁知道它经历了什么。

妈妈回家,将猫拎到卫生间,冲洗掉泥污,原来是只白猫。

妈妈想起威霆。

妈妈拎起猫看它的脸,鸳鸯眼,宽眼距,短下巴,像从乡下来的怯生生的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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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带它去宠物医院,医生将针管插进它的细胳膊抽血,没猫瘟,无大碍。

猫身上有跳蚤,医生说它太小,不能用驱虫药。

小猫回家后恢复了点精神,在客厅地板上走动起来,小短腿一摇一摆,两只斗鸡眼像两颗小珍珠。

姐姐给它起名“小珍珠”。

姐姐抓起小珍珠放到妈妈头上,小珍珠趴在妈妈头上不敢动。

妈妈坐在沙发上,小珍珠往妈妈脚面上一趴。

小珍珠开始探索它的新家。

它爬进书橱,趴在书上打呼噜。

它爬进柜子,在柜子里翻山越岭。

它的鼻子脏兮兮,毛色没有光泽。

妈妈爱干净,用毛巾擦它的脸,扒开它背上的毛捉跳蚤。

妈妈用手指拨,用嘴巴吹,怎么也清除不净。

妈妈躺在床上,皮肤发痒,睡不着觉,她干脆起床,用沾着清洁剂的拖把擦地板,用泡过清洁剂的抹布擦床的围栏。

她想洗澡或许是清除跳蚤的好办法,妈妈给小珍珠洗澡,水一冲,跳蚤从小珍珠的脸颊旁跑出来。

妈妈用毛巾裹着小珍珠,将它放在臂弯里,用吹风机吹。

小珍珠靠在妈妈的胸口,浑身软绵绵,身上的毛像圣诞节的雪花一样白。

天亮后,妈妈去看小珍珠。

小珍珠卧在水果筐里,浑身僵硬,眼睛闭着,身旁的猫砂里有一摊喷射状的稀便,妈妈愣住了。

懊悔折磨着妈妈,她后悔不该给它洗第二次澡。

妈妈的心空出一块,她絮絮叨叨地讲述小珍珠的故事。

她想要再养一只猫,可就怪呢,楼下花园里再没看到猫。

烦恼
一只幼小的猫来到人类的家庭,尚不具备和人类共同生活的能力。

我来到这个家,家中多了小动物的奶腥味。

我从笼子到人类的房子,四爪无措。

我掉毛,是猫中的“掉毛怪”,移
动的蒲公英。

家中的地板、床上都落有我的毛。

我跳到餐桌,猫毛落下来,粘在菜叶上,飘进水杯里。

我忘记阳台上有给我买的饮水机,喜欢喝水杯里的水。

妈妈给我准备猫砂盆,我一紧张就乱尿乱拉。

我喜欢待在被子、枕头、沙发垫上,喜欢在妈妈的被子上踩奶,踩着踩着忘记了,就在被子上大小便。

妈妈闻到味道,抱起被子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刷子刷,拧过后用吹风机吹。

我跑到妈妈身边,跳到被子上继续踩呀踩。

我在姐姐的鞋子里拉屎,早晨姐姐上学,刚要把脚伸进鞋子,就发现了异样,姐姐大叫,妈妈赶紧冲过来清理,好像是她犯了错而不是我。

妈妈摸我的眼角,一摸就掉簇毛。

妈妈买来药膏,涂在我的脸上、耳朵上,涂了药膏,皮肤黏糊糊。

妈妈不知道,猫癣是猫舍环境不干净导致的皮肤病。

爸爸妈妈都出现了皮肤过敏的症状,姐姐放学回家抱我,脸上立即浮现一块红斑,一抓红一片。

我的生活习惯和自理能力堪忧,妈妈满面愁容,她去宠物店找女老板,想退款,把我还回去。

笼子里剩下我的两个弟弟,其中一只腿上也有块猫癣。

妈妈明白了,虽然我们有血统证书,但沦为挣钱的工具也就没有高贵和健康可言。

妈妈虽后悔也没办法,无论我多么丑陋,妈妈只好耐心照顾我,希望我快点恢复可爱的模样。

爸爸嫌我烦,嫌我脏。

我在他们的不同意见造成的紧张气氛里小心翼翼,战战兢兢。

有时,当我不经意“喵”上一声时,却被爸爸投以冷酷的目光。

妈妈的话
都说宠物随主人,镜子和我越长越像,眼睛圆圆,表情嗲嗲,不像公猫。

我痴痴地看着它,和它说话。

还记得女儿刚出生时,我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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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新生命诞生的喜悦,也是这般痴迷。

猫的体型大小和人类的婴儿相似。

镜子娇小的体形,娇萌的神态激发了我的母性。

我看不够它的圆脑袋、大眼睛、卷翘的白色眼睫毛、侧脸的弧线。

我分出时间给它,陪伴它。

心情不好时,只要转脸看到镜子,立即眉头舒展。

镜子活泼好动,我在厨房做饭,镜子探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我。

我扔下锅铲,拿手机拍摄它的模样。

我是朋友圈里的晒猫狂魔,我曾拍摄诗人、艺术家,现在拍猫。

它清透的眼睛宇宙般深邃,它的目光镜子般照着我。

它在此地,却超然物外;它洞察一切,却沉默不语。

它陪伴着我,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

它把温暖柔软的身体靠着我。

我忘记休息,忘记睡觉,抚摸着它。

它像个小婴儿消耗着我的精力。

我陪伴着它,喂食喂水,铲猫砂,这是我所做的最为持久的一件事。

养猫后,我外出时间少了,每天都牵挂着它。

女儿说镜子是我的儿子,我的小男孩。

我如果有儿子,也会宠溺他,护着他。

冬季白昼短,下班回家打开门,客厅里已经暗下来。

我出门时,要将镜子放在客厅里看着它才离开家。

回家时,镜子没在门口迎接,我就到处找。

镜子六个月大时发情了,我开门,它向外冲。

我跟在它身后,追不上它。

它从温柔的小可爱变成小野兽,奔向自己的渴望和本能,忘记我的“抚育之恩”,多像青春期叛逆的我。

将它抱回家,它继续撒野,在客厅、卧室里奔来奔去。

它跑进卧室,跳过被子,爪子踩在我的肚子上。

暮春四月,风裹在身上,我和丈夫躺在床上,镜子在床的另一端跷着腿舔毛,突然,我闻见一股尿臊味,我坐起身,镜子尿在了床上。

我带它做绝育手术。

手术后麻药的后劲还没退去,它挣扎着站起,跌跌撞撞爬到
笼子边,努力挣扎着靠近我。

回到家,它安安静静地趴在我的怀里,成了真正的宠物。

做过绝育手术后的镜子不再顽皮,时常在晚上“啊呜啊呜”地叫,叫声拐着弯,很是哀伤。

我担心镜子孤单,又抱回一只猫。

镜子眉头紧锁,眼里露出一丝邪恶。

它整天心事重重地蹲在地板上,凝视着小猫。

我只好送走小猫,镜子又变得可爱起来。

爸爸的话
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只狗,白色的。

它没有名字,我就叫它“狗”。

我上学,狗跟着我,将我送到村口,看我走远了它才回家。

我放学,它在村口迎我。

它看见我,高兴地直摇尾巴。

我背着书包,它在前面带路。

我小时候胆子小,有了狗在身边,我回家路上不再害怕。

它没什么好吃的,只能吃点剩饭。

它看家,有人走近,它就“汪汪”叫。

晚上,鸡回到笼里,鸭也回来。

狗守着家,我们放心地睡觉。

到了冬天,狗被人盯上。

放学,我没在村口看到狗。

我站在村口等到暮色变黑,还没看到它。

回到家,爸妈说,狗一定被吃了。

冬天,好吃狗肉的人在村里转悠,看到狗就下手,把狗杀了炖了吃。

村里人养的狗很难活过冬天。

有人借口野狗有狂犬病,在村子里打狗。

他们把狗吊在树上用铅丝勒死,剥皮割肉。

有一次,我妈看见两个村里人在我家东边的树上杀狗。

我妈说,其中一个杀狗的,被刀划到手,狗血沾到伤口,杀狗的人得了病,到医院没瞧好,后来就死了。

我想养只狗。

狗忠诚,不忘家。

猫不一样。

猫是百家猫,在哪家都能吃饭睡觉,把精力花在猫身上有什么意思。

可孩子妈偏偏想养猫,这是受她文艺圈朋友的影响。

从结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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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我就想改变她。

养了猫,她眼里只有猫。

她睡觉,猫也在床上睡,还枕着我的枕头,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我拒绝和动物躺在一张床上。

她和猫情人在一起好了。

姐姐的话
有时,我真想变成猫。

我的小猫活得很单纯,它偏爱鸡胸肉和鱼肉罐头。

它总跟在人的身后,在拥抱袭来的时候,它曲着身子向后退几步。

它乐于主动蹭你的脚,却不允许人类的亲近,它是知道的,它不喜欢这种控制般的爱,就算永远囚禁在小小的屋子里,它给自己的承诺不是食物竟是自由。

它喜欢一只不会动的,散发着薄荷香气的“小老鼠”,它会有些暴躁地给它梳梳毛,蜷着身子抓着它睡觉。

它是真的珍惜它,连伤害都是那么温柔——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失去天性,意识混沌了吧。

我的妈妈,她现在已经是个大众化的妇女了。

除了每天颠簸在上下班路上,就是坐在办公室的小隔间内,用她的话说,真没什么意思,食堂菜也难吃,工资年年不涨。

她花钱一向随着自己的性子,从不存钱。

她不敢辞去工作,爸爸在经济上分得明确。

我们一家子脾气都不太好,妈妈做累了家务就挑起一轮争吵,我和爸爸也兴高采烈地加入,她顶不过两人,说:“我头疼,你们都针对我。


小时候,妈妈总是拖着我去各种画展、朗诵会,我熬得不耐烦一屁股坐下不肯动时,她也不恼,下次照样带我去。

我睡觉时,她总要和我聊上一会儿。

关上灯后,我对着一片黑暗高谈阔论。

那时候,她猛地坐起,打开台灯,记录那么一两句打动她的话。

她打印出好几张A4纸,上
面都是我的语句。

她还创造机会让别人欣赏我的语句,以至于我喜欢外人的眼光,却不喜欢老师的眼光,因为我的语文并不好。

我也学画,绘画曾经是妈妈赖以生存的手艺。

她说,没有家庭的拖累,说不定自己会成为一个大画家。


喜欢画自己,躺着的自己,站着的自己,照镜子的自己。

她会在木头上认真刻出自己的模样,会涂上十几遍颜料,在宣纸上铺出鲜丽的色彩。

她喜欢和我一起画画。

我画素描的海盗,她画浓彩的自己,还有一只小猫躺在地毯上。

她总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喊它“镜镜”或是“镜子宝”,她对这只小猫很好,总是煮新鲜的鸡肉和牛肉给它。

爸爸不喜欢养猫,她就自己养。

爸爸不喜欢做家务,她就自己做。

她总被邀请参加各种活动,她喜欢穿着裙子,踏着高跟鞋,抹上脂粉。

有次出门前,她侧着脑袋,一遍一遍地梳着头发,挑出几根,又放下几根,终于从中拣出了一根白发。

她发出一大声埋怨:“你看,我都有白头发了!”便赌气般地扔了梳子,换上好看的大衣,出门了。

她总是很自信。

别人都说她朗诵好,诗写得好,版画刻得好,服装也设计得好,还喊她老师。

我的话
我长胖长高,脸还是童颜。

姐姐考上大学,宠物店搬迁到新地点。

曾有只小猫来到家中,我从小猫的眼睛里知道自己不再是童年时的模样。

妈妈似乎更喜欢那只小猫,这让我嫉妒、紧张,幸好妈妈又将小猫送走。

猫的寿命在十三到十五年,并不担心自己变老变丑。

对猫来说,时间来自人类的设定,今天和明天没有不同。

人类试图通过想象去了解猫,他们相信猫可以治愈心灵,拥有一只猫让人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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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社区的小姑娘登门查询。

看到我,就把正事丢了,想要和我玩。

我可不喜欢这样。

人喜欢猫,为在路边偶遇一只猫感到惊喜,他们以为猫对他们“喵喵”叫,是对他们的喜爱和信任。

他们以为猫靠在他们身边,是对他们人品的肯定。

对猫来说,只是想在他们的裤脚上蹭一蹭。

有人不喜欢猫,说猫携带病菌,给人类的生活环境和健康带来威胁。

猫有领地意识,为保护领地,猫与猫打斗,出于自然的本能,无善恶之分。

有的人无聊空虚,被心魔俘虏,利用猫的弱小,虐待它们,做一些阴暗的事。

与其说猫是魅影,不如说人心深处生长着疯狂霉变的种子。

处于恶劣的环境中,猫可以带来安慰和温暖。

我喜欢有自己的领地,喜欢独居,但我不拒绝人类。

人类需要爱,可是真在一起,却互相折磨,而人和猫可以和谐相处。

猫和人有着难以置信的默契,他们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

人和猫有着更为深刻的联系。

出生在猫舍的我来到家里,享受着人类给予的关爱和温情。

冬天,我趴在妈妈的枕边,妈妈睡着了,我也睡得酣。

妈妈睡不着,我也不睡。

夏天,我睡在房子的通风处。

早上醒来,我来到妈妈的房间,跳到她的枕边,把爪子伸向她,让她摸我的脑袋。

春天来临,窗外飘来楼下花园里母猫的气味。

回想起青春年少时,被一只没见过面的
母猫销魂的叫声、迷人的气味吸引,浑身躁动,冲出门外,想要寻找那妙曼的身姿。

在那一瞬,我眼睛发光,血液里流淌着野性,我听不见妈妈喊我的声音,我只听见我心中的声音,我要冲出禁锢我的门。

现在,六岁的我不再被风月吸引,倒是极其眷恋人类的家。

我总是挨在妈妈身边,只要闻到她的味道我就安心,就可以沉在梦乡之中。

有天晚上,妈妈开门,我蹲在门外的纱门后,一转身,我被关在大门和纱门间的空隙。

门关上,我看不见家里的灯光,看不见妈妈的身影,恐慌和哀伤袭击着我的心。

我以为被抛弃了,哀哀地叫个不停。

不爱运动的我总是在睡觉,除非闻到鸡胸肉的味道,我会立即醒来,跳到地板上,“喵喵”地叫着,跑到阳台。

这是我最后的渴望。

我“阿呜阿呜”地嚼着鸡胸肉,连汤汁也要舔干净。

吃饱后,舔舔爪子,清理清理毛发。

我趴在沙发上,浑身被饱餐后幸福舒适的浪潮包裹。

我梦见猫舍的笼子,猫妈妈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伸了伸爪子,够不着她。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我在人类的家中,妈妈打开窗晾晒薄被。

她将家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姐姐从学校回来。

窗外花园里,垂丝海棠绽开粉色花瓣,樟树圆球形的紫黑色果子“啪、啪”掉在花园的木栈道上,一只鸟藏在枝丫里。

栏目责编:李颖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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