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周星驰_无厘头_电影的风格与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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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周星驰“无厘头”电影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并通过小人物情结、市井化场景和梦幻性抒写表现出来。
周星驰电影表现出与时代文化相同步的解构主义的特征,其所独具的风格与特质与周星驰的出生、成长和经历密切相关。
关键词:周星驰;“无厘头”电影;文化表象;文化解构;渊源与创化
周星驰“无厘头”电影是香港类型片最成功的典范。
由周星驰主演或导演的“无厘头”电影也逐渐成为周星驰电影的代称。
一般观众看到的往往是周星驰电影的嬉戏、调侃与玩世不恭。
但是,欢笑之余,我们也应有所感悟。
周星驰所不经意间触及的社会和事物的本质,往往让我们笑后更加悲凉。
那么周星驰“无厘头”电影又是如何表现出其独特内涵的呢?或换言之,周星驰电影的风格与特质是如何形成的呢?
一、周星驰“无厘头”电影的文化表象
在周星驰“无厘头”电影中,有关电影的各种文化表象显示了周星驰创作的意义与思考。
法国人类学者丹·斯佩伯(Dan Sperber)在关于表象的研究中对文化表象(cultural representations)作了这样的界定:文化是广泛而且持续地分布在某个社会集团的表象。
它由信念、意图等心灵表象及信号、文本、图像等公共表象所组成。
[1]文化是通过表征和意指实践构造出来的,周星驰“无厘头”电影所使用的符号与外部的物质世界存在一定的符合关系,并通过小人物情结、市井化场景和梦幻性抒写表现出来。
周星驰所扮演的角色往往是出生市井的小人物。
周星驰自己曾坦言:“小人物奋斗的故事,永远都是最感人的。
我本身也是一个小人物,因此我一开始也朝着这方向去创作。
”早在拍《一本漫画闯天涯》时,周星驰就向导演陈可辛表述“我想排出小人物的友情和感情”。
[2]周星驰在他的电影里以独特的角度去演绎小人物的爱恨与梦想。
周星驰电影以小人物目光看世界。
周星驰塑造的一系列小人物形象虽然有很多缺点和毛病,但却具有不甘示弱,勇于拼搏的精神。
《喜剧之王》里的人物都是所谓的小人物,但他们的人性是美丽的,他们有着对人伦情感的追求。
《功夫》描绘的依然是一个落魄的小人物,可他善良、勇敢地担负了他所应承担的社会责任。
周星驰的小人物总会引起更多人的共鸣。
正如周星驰自己所言“我本身也是小人物,我相信大部分观众也是小人物,所以得到共鸣也很自然吧。
”[3]“我父亲是上海人,母亲是广东人,很典型的草根阶层长大,自然对此比较熟悉,因此,我拍片选人物,自然会选择自己熟悉的,所以,我的电影里角色都是普通人。
”[4]
周星驰电影带来的“含泪笑容”多为市井人生的酸甜苦辣。
电影是大众性的东西,市民生活是其深厚的土壤,公告空间的拓展与大众审美需求是市井化场景设置的基础。
[5]周星驰电影场景均将视角对准香港社会备受歧视的市井生活,无论是早期的《望夫成龙》的“出租屋”还是后来《功夫》中的“猪笼寨”无不是香港市井化的场景。
周星驰将镜头对准市井小民,替小民发发牢骚或做一场白日梦。
周星驰电影总是在试图将所有的故事和角色都平民化市井化,这使得他的电影更贴近观众。
“星爷的角色无论大小,帝王家事、平民生活、勾栏瓦舍,苦乐人生,表现的无非市井人物的日常生活而已。
”[6]周星驰电影的市井化场景核心是岭南乡土文化,“那是一种在特殊社会中底层民众无法压抑的愤怒的异化。
而同时周星驰又为人们重组了一个理想:小人物从贫贱中来,要成功就一定要努力。
尽管看似嬉戏,周星驰电影中却实实在在地包含着深刻的文化内核。
”[7]也许有人会说,周星驰电影不够高雅,不算艺术,但事实证明,观众喜欢的恰恰是周星驰电影的市井之气。
[8]
周星驰电影通过一个个梦幻的制造,让观众不停地放飞梦想,充满着忧郁与憧憬。
电影是制造梦想的工具,电影是梦想的艺术。
电影在发明之初是为了记录现实与生活,在今天是反映生活编织梦想。
《赌圣》中周星驰用自己的方式编织着一夜暴富的美梦。
《喜剧之王》展现的小人物的爱情梦。
《逃学威龙》让我们从现实中暂时逃离,进入到一种梦幻境界。
[9]周星驰通过《功夫》的想象,创造了一种“功夫”奇观,让人的主体力量得到夸张呈现,制造一个小人物“咸鱼翻身”的真实幻象。
《长江七号》更是将梦幻推崇到科幻般的极至。
周星驰电影通常充满着梦想,这不仅仅是周星驰电影的精髓,也是周星驰整个人生历程的精华所在。
二、周星驰“无厘头”电影的文化解构
周星驰电影表现出与时代文化相同步的解构主义的特征,周星驰本人也被称作“解构主义大师”。
那么这个“解构主义大师”到底是如何解构的呢?
解构主义缘起于上世纪60年代的法国。
在欧陆哲学与文学批评中,解构主义是由法国后结构主义哲学家雅克·德里达所创立的批评学派。
雅克·德里达不满于西方几千年来贯穿至今的哲学思想,对那种传统的不容置疑的哲学信念发起挑战。
解构主义最大的特点是反中心,反权威,反二元对抗,反非黑即白的理论。
解构阅读是一种揭露文本结构与其西方形上本质(Western metaphysical essence)之间差异的文本分析方法。
解构主义及解构主义者就是打破现有的单元化的秩序。
这个秩序包括社会秩序、道德秩序、婚姻秩序、伦理道德等,甚至还包括创作习惯、接受习惯、思维习惯和民族性格等。
反正是打破秩序然后再创造更为合理的秩序。
[10]解构主义是当代哲学与文学批评理论里的一股主要力量。
周星驰的电影文化解构主义的运用主要表现在语意的解构和内容的颠覆两个方面。
在周星驰的电影中,首先被解构的是语言。
周星驰极端而大胆地解构语言,将其肢解得支离破碎,表现出一种毫无意义的重构。
“无厘头”风格的语言表现了语言和表达的扭
论周星驰“无厘头”电影的风格与特质
□河南新乡学院文学院郑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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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
周星驰电影的语言无意表现人物性格,它可以无意表达,也可以被任意扭曲。
在《鹿鼎记》中,影片有“一语惊醒我梦中人,忒忒令忒令忒忒”的喜剧语言。
此外还有“看蕉(看招)”(《食神》),“I服了you”(《大话西游》)等啼笑皆非的喜剧语言。
周星驰在这里表达的正是一种摸不着头脑的喜剧效果。
在《大话西游》中,“无厘头”语言的肢解更是肆无忌惮。
唐僧劝至尊宝一起西天取经的言说中居然使用汉英夹杂的唱词。
那么,周星驰的“无厘头”语言真的是毫无意义与价值吗?事实上,这种解构化的语言无疑是在表达周星驰电影的喜剧效果。
同时,通过这种喜剧效果又可以直接表现世界的荒谬性。
此外,在周星驰电影中还大量地使用其它电影都力求回避的“粗鄙语言”。
周星驰电影中经常出现的诸如“王八蛋”、“吃屎”、“龟头”等都属于粗鄙语言的范畴。
《唐伯虎点秋香》中华夫人的精彩内心独白:“实在是太刺激了,我真忍不住要赞美他呀,不行,我不能表露出来。
但是这种感觉,真让人像腾云驾雾一样。
他那番感人肺腑的自白,居然能够用俏皮轻快的数来宝表达,再加上节奏强劲的敲击乐器来结尾,真是听得我……高潮一波接一波……。
”则更具有性暗示的粗鄙呈现。
“粗鄙语言”在周星驰电影中的运用构成了其深刻的文化意义,并逐渐积淀成周星驰电影所独具的特质。
周星驰电影的文化解构主义还表现出电影主题内容的颠覆。
这一点首先表现在无逻辑叙述上。
周星驰电影抛弃情理、颠覆逻辑。
《唐伯虎点秋香》中的唐伯虎一反历史故事中的才子形象,变成了狡黠刁赖之徒。
《九品芝麻官》中的包青天竟是靠在妓院中学会的吵架来打赢官司。
《逃学威龙》的警察都会把漂亮的女老师泡到手。
《食神》学厨艺则要到少林寺的厨房。
周星驰电影也无视传统伦理的存在。
《武状元苏乞儿》中父子之间的一段对白就颇值得玩味:周星驰:“老爸,我已经决定去报考状元。
”吴孟达:“好!儿子!老爸等你这句话已经等了30年了。
”周星驰:“我可不是为了光宗耀祖,我是为了一个女人。
”吴孟达:“好!为女死为女亡,为女去考状元郎,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啊?”周星驰:“是怡红院的如霜姑娘。
”吴孟达:“妓女!好!敢爱别人之不敢爱,老爸佩服你。
”这段对白颠覆了传统的父子关系,也颠覆了传统的价值观,让人不得不怀疑传统伦理的真实与逻辑。
三、周星驰“无厘头”的渊源与创化
周星驰“无厘头”电影所独具的风格与特质是与周星驰的出生、成长和经历密切相关。
要了解周星驰“无厘头”的渊源我们可以用孟子的“知人论世”说和佛洛伊德的“释梦理论”来进行阐释。
“知人论世”出自《孟子·万章下》:“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孟子认为,文学作品和作家本人的生活思想以及时代背景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因而只有知其人、论其世,即了解作者的生活思想和写作的时代背景,才能客观地正确地理解和把握文学作品的思想内容。
周星驰来自底层。
无论是周星驰电影的小人物情结还是其专注于市井描写,归根结底缘自于他与底层阶级的密切关系。
周星驰说:“我演小人物、拍小人物是因为我从小到大就成长在小人物的世界里,这是我最熟悉的。
”周星驰喜欢将自己的人生体验和成长经历融入自己的创作中。
1962年周星驰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的家庭,家中姐弟五人。
周星驰10岁时,父母离异,其后他跟随母亲生活并度过了一个颇为艰辛的童年。
幼年的周星驰为减轻母亲的负担,曾在街头摆卖过指甲剪,也曾当过茶楼的跑堂,中学时还在一家电子厂当工人打暑期工。
正是由于童年的生活经历和长期接触社会底层,周星驰切身体会到普通市民的心声,为日后的电影创作积累了许多笑料的同时也使他更多的关注到香港普通大众的生活状态。
“释梦”理论是弗洛伊德的著名理论。
弗洛伊德是一个心理决定论者,他认为人类的心理活动有着严格的因果关系,没有一件事是偶然的,梦也不例外,绝不是偶然形成的联想,而是愿望的达成。
弗洛伊德认为梦是对清醒时被压抑到潜意识中的欲望的一种委婉表达。
梦是通向潜意识的一条秘密通道。
他把实际的梦境——
—也就是我们所梦见的“影片”或“录影带”——
—称为“显梦”。
梦中的情景总是与前一天发生的事有关。
但这个梦也有一个更深层的意义是我们的意识无法察觉的。
这些真正表现于梦境的隐藏意念可能来自从童年最早的时期。
周星驰喜欢幻想,喜欢做梦,他的电影是他梦想的表达。
《大话西游》的时光倒流与穿越,东方式的禅味,因果循环和深深的宿命观明显带有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思想。
李小龙是周星驰童年时的一个梦。
周星驰是一个狂热的李小龙崇拜者,他一直希望在他的电影中插进与李小龙有关的元素,《功夫》即是向李小龙致敬之作,也是他梦想的一个坐标。
《长江7号》可以说是周星驰梦想的大总结。
周星驰在谈到“长江7号”玩具的设置时说,由于父母离异,童年周星驰就渴盼父子温情,于是《长江7号》里就有了单身爸爸和儿子伟大呈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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