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国传统空间中墙体的修辞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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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中国传统空间中墙体的修辞语义
王　雯
（湖南商学院…设计艺术学院，湖南…长沙　410000）
摘　要：墙体是建筑的基本构件之一，它的分隔作用形成了满足人不同需要的功能空间。

通过墙体设计能使空间产生不同的空间氛围，从而表达空间的情感，但是这些墙体的情感受文化的影响。

在我国文化的影响下，中国空间中的墙体具有与西方墙体不同的特征，中国的传统空间具有很强的文化性，中国文学与中国传统空间具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在此前提下，笔者借用文学中的修辞手法来比拟墙体的设计手法，借用成熟的修辞理论系统希望为探讨墙体的设计手法提供坚实的、科学的研究方法。

关键词：墙体；文学；修辞手法；空间语境
墙体是中国传统园林、建筑空间中的基本元素之一，它把人与外部世界隔绝开来，使人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工作空间。

然而，墙的作用不只是我们所认为的构筑意义——在当代景观中，各式各样的景墙被大量应用。

在建筑中，墙体形式可以影响建筑的风格。

墙体丰富的形式营造了形态丰富的景观与建筑，使人在体验的过程中通过感知而产生美的感受。

因此，笔者认为墙体的构筑意义、形式意义、美学意义都不可轻视，并希望在我国的空间语境下对墙体进行单独研究。

中国传统空间是一种“文化的空间”，它不仅以追求形式美为主，并且重视空间意境的传达。

墙体作为中国传统空间的基本元素之一，也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因此不能单从形式的角度分析墙体，因为这样难免成为简单而僵化的教条。

而从文化的角度研究墙体，依赖文学描述式的方法，能够根据不同的空间语境探索出不同的墙体语言，从而更加直观地认识中国文化影响下的墙体特色。

1　墙体的语义——一字多义
所谓墙体的一字多义，是指墙体在不同的空间语境中，会表达出不同的涵义。

这种用简约的元素表达复杂而富有变化意义的方法是中国文化的一个传统。

中国传统空间的丰富形态不像西方那样来源于形式的变幻，而是以简约的形式化生出无尽的层次感。

1.1　墙体的本义
墙体最基本的功能是分隔空间。

墙体的分隔作用在空间组织关系中有重要作用，从国之界、城之界到家之界，都用墙体分隔的。

墙体“隔”的感受由墙体的高度与人的视线高度决定。

如果墙体的高度比人的视线高，空间则被分隔；如果墙体高度比人的视线低，则空间在视觉上连成一体。

因此，可以说空间感受的连续与否决定墙体是否具有“隔”的作用。

…
墙体的本义之二：界定。

从狭义上说，自然界本是无空间的，而墙体的围合与界定能在这片“旷野”中建立空间范围，为人提供工作、生活、学习的空间。

墙体的界定空间作用被广泛应用于建筑的房间、庭院、城市广场等之中。

如果说“隔”与“界定”是从显性的角度描述墙体的空间作用，那么从非显性的角度描述墙体的作用则是“漏”。

正如我们说“黑夜”，那么在概念中就有一个非显性的“白昼”。

“有墙”的负向是“无墙”，“有墙”是为了对空间进行界定，利用墙的设置对空间进行分层，在满足功能需求上又追求空间的丰富性；而无墙则是溢情于实体之外，通过“漏”与自然融为一体。

墙体的一隔一漏营造出了渗透的空间。

中国传统空间中对墙体可在环境中单独成为景观的重视性不如西方，渗透性的中国传统空间模糊了自然物与人工物的界限。

相对西方而言，中国房屋外侧如果没有墙体的空间围合就很难形成景观氛围。

中国传统文化认为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墙体的“漏”则满足了这一点。

所以，在中国传统空间中对墙体的分隔功能运用，不仅要隔出内外，还要隔出层次，其中的技巧便是这隔中之“漏”。

1.2　墙体词汇的引申义
墙体的引申意义：路径引导。

墙体的分隔功能同时也能够限定路径的边界，当墙体沿路径设置时，墙体在结构和形式上就会发生变化，具有线性的特征，指示空间的走向，发挥导向的作用。

墙体简洁明了的连续形式具有清晰的导向作用，在中国传统空间中可作为路径的引导。

墙体的另一引申意义：映衬。

中国传统空间中，素洁的墙面在古人看来并不是枯燥无味的，反而是作为背景衬托了其他空间元素。

《园冶·山》中提到“峭壁山”时有“以壁为纸”的造景手法：“峭壁山者，靠壁理也。

籍以粉壁为纸，以石为绘也。

”这里运用了绘画的手法，将“粉壁”比作画纸，山石比作绘画内容，一光洁、一粗糙，互相成为对比，墙壁作为画屏衬托山石，增加了画面的可阅性。

墙体的映衬作用如同中国水墨画中的留白，画面因为留白而有了空间的联想，是画面富有灵气的关键所在，无画处皆成妙境。

周济的《宋四家词选》中记载：“初学词求空，空则灵气往来！既成格调，求实，实则精力弥漫。

”也是对“留白”，即“空”的强调。

白墙的淡雅素洁使得空间灵气彰显，也让其他空间元素有呼吸与伸展的空间，是“空”在园林设计中的体现。

中国古典园林中不乏以墙为“纸”、景为“画”的例子。

墙体的映衬造就美感不仅来自“留白”空间，还得益于其将前景的物象独立出来，与物象形成一定距离，使其不沾不滞，物象孤立绝缘，自成境界。

图画的框廓、雕像的基座、建筑的台阶、从远处眺望的景色，都是由距离与间隔产生的美感。

相反，如果没有一定的距离感则会产生迷茫与困惑，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2　墙体修辞的空间形式格
2.1　对偶与对照：形式的工整
（1）对偶。

对偶在文学中是指把字数相等、意义相关、结构相同的两个句子和短语对称排列在一起，表达相反或相关的意思。

从文化角度来说，对偶修辞是中国礼制思想在空间中的表现，反映了中庸的思想。

在空间构图中，墙体对偶修辞的用法使空间氛围均衡有序，给人一种庄重严肃的感觉。

因此，在墙体对偶修辞的应用中也应采用添加活泼的元素的方法来避免对偶呆板的感受。

墙体词汇的对偶修辞是和谐美的表现，工整的对仗、结构的相同显示出一种对称均衡的美感。

同时，均衡、对称的语言形式，和谐的语音节奏加强了空间的感染力。

（2）对照。

对照在文学上的定义，对照是两种相互对应的事物或者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并列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的修辞方式。

借用到墙体设计手法上，则指的是以形式相似的两组墙体对比放置，从而既能平衡空间结构，又能产生对比效果。

（3）对偶与对照的异同。

墙体的对偶与对照在形式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它们都追求成对设置并保持空间的平衡感。

但是在表达上和作用上有不同之处。

在表达上，墙体对偶修辞要求墙体结构相同、形式相同，以其结构和形式的对称为特点；对照虽然也追求墙体在形式上一定程度的相似，但是它更倾向于意义的相对，墙体结构可不同。

在作用上，墙体对偶修辞利用均衡、对称的语言以达到和谐优美的节奏美；墙体的对照虽也力求某种程度的平衡感，但它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即利用对照的修辞手法加强两面墙体语言的对比与鲜明性。

2.2　映衬与掩映：主题突出
（1）映衬。

映衬是老子“反者道之动”思想在设计中的体现，老子曾提到：“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亡；将欲夺之，必固与之。

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

”在中国的哲学思想中，表现某一方面的手法不是将此方方面面表露得滴水不漏，而是利用矛盾的对立面来对比，正所谓阴极则阳、柔极则刚。

所以，在空间的表现中，对于欲表现的主题景致，除了精心地组织设计内容外，古人更善于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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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的墙体来与主景物产生对比，通过衬托来渲染空间氛围，以达到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墙体词汇映衬修辞手法的应用突出了其他景观元素，表达了强烈的思想感情，主体物在墙体的陪衬下更加主次分明，墙体与主体物之间自然地联系在了一起，形成统一的形象，突出和深化了空间的主题。

（2）掩映。

中国古典诗画忌过于直白的描述，中国传统空间创作亦是如此。

《醒世恒言》中提到：“朱栏画槛相掩映，湘帘绣幕两交辉。

”“掩”是遮蔽，“映”是显露，“掩映”意指空间元素之间相互隐显的构图关系。

“掩映”表达的是一种含蓄的美，“犹抱琵琶半遮面”是对其最好的诠释。

含蓄美追求的是一种似露非露、余味深远、词不穷尽的审美效果。

古人认为：露则浅，藏则深。

宋郭熙在《林泉高致》中提到：“山欲高，尽出之则不高，烟霞锁其腰则高矣。

水欲远，尽出之则不远，掩映断其流则远矣。

”因此，在空间组织中忌将主景物袒露于外，而应采用欲扬先抑的手法将精美的景致藏于深远之处。

墙体的分隔作用使其成为常用的“掩”元素，利用“漏”来“映”，通过“掩”来“映”出主建筑或主景物。

（3）映衬与掩映的异同。

墙体映衬与掩映的修辞手法都遵循相同的原则，即通过墙体的设置来展现与表达主题景致，从而使得空间主题明确、主次分明。

不同之处在于墙体映衬修辞手法中墙体的表达态度稍显消极一些，常设置于主景物的背后作为背景，通过类似于中国水墨画中“留白”的方式来衬托前景；墙体掩映修辞手法相比较下则表达态度更显积极，“掩”就决定了墙体需要前置于主景物，通过用墙体的半遮半掩使主景物产生错落有致之感，从而烘托主景物。

2.3　渗透
墙体的分隔是古人常用的空间分层方法，通过分隔来界定空间的范围，将场地空间划分出主次、前后与内外。

但是，如果分隔出的是完全封闭的空间就缺少了空间的深度感，而将分隔墙体以漏窗门洞的形式来建立空间之间的视觉沟通关系能使空间流动起来。

这种在分隔墙中的相互联系即是墙体的渗透修辞。

墙体渗透修辞的设计手法是实隔与虚漏，通过门洞、窗漏出对应的景色。

正如彭一刚先生在《中国古典园林分析》中的论断：“某一对象，直接地看和隔着一层次去看，其距离感是不尽相同的。

倘若透过许多重层次去看，尽管实际距离不变，但在感觉上的距离似乎要远得多。

古典园林，特别是江南一带的私家园林，都十分善于运用这种手法来丰富空间的层次变化，并借以营造一种极其深远和不可穷尽的幻觉。

”
2.4　层递与排比：语势的强调
（1）层递。

层递在文学上是将语言从浅到深、从低到高、从小到大、从轻到重的排列，从而形成语言上的层层递增或递减。

墙体设计的修辞手法是通过墙体的高低、开合、大小、远近等手法来达到层层递增或递减的空间关系。

墙体词汇层递的应用具有“渐层美”，使观者感受层层相扣，情感也随之步步强化。

用层递的修辞手法可以清晰地阐述空间的发展变化过程，给人带来生动形象的空间感受。

（2）排比。

用一连串相同或相似的墙体排列组合在一起，加强墙体语势，突出某功能要素的修辞方法称之为墙体排比
修辞手法。

运用排比，可以使墙体设计条理化，使空间氛围中
的气势突出，节奏分明。

从空间情感方面来说，墙体的排比不仅可以强化墙体语言的表现力，还可以突出墙体于空间中的个性与张力。

（3）层递与排比的异同。

墙体层递与排比修辞手法的共同之处是将多重墙体叠加，通过一连串、一系列墙体的反复与排列来强调墙体的语言节奏和语势。

不同之处在于排比修辞中的各面墙体是并列的、同等级的，在功能上、形式上、表达上相同或者相近，是可以统一对待、归结于同类之中的；层递修辞中的各面墙体并不追求相同相似，甚至会有等级、主次之分，以此来形成递增或递减的关系，层递修辞的目的是在各面墙体中产生对比，一般用高低、开合、简繁等对比手法达到层递效果。

3　结语
在文学角度来看，词语本身是不能自足的，词语的表达不仅需要修辞手法的组织，也需要上下文的整体联系。

墙体修辞手法的应用也离不开空间语境，只有把墙体与语境视为一体，这些修辞的作用才能得以体现，从而通过空间氛围来表现这些修辞手法的意义。

墙体修辞手法的运用应该因宜适变，而不是拘于一格，正所谓“法无定法，式无定式”。

空间情境的不同，墙体修辞手法的运用也随之变化。

虽然笔者在文中罗列出的是模式化的修辞手法，但这个“模式”也只是一种设计原理，而不是固定的形式。

神似则活，形似则僵，变通灵活才能达到自由创作的境界。

同时要声明的是，尽管墙体修辞与文学修辞有共同之处，但在功能目的、表现内容、形态特征等方面仍存在差异，所以在分析的过程中也不能完全照搬文学的修辞手法，而应根据墙体的组织特征与语言修辞思路运用合理的墙体修辞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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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415页）《圣经》，不但有利于读者理解经文要义，也有利于《圣经》文化的传播。

2　结语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在目的论的视角下，1961年的《圣经》新译本更多地将读者感受考虑其中，选取的翻译策略也更加灵活。

译者没有一味追求原文与译文的绝对对等，这样极大地保证了读者对于《圣经》的接受，也有利于《圣经》文化的广泛传播。

由此可见，目的论不再是与传统一样注重译文与原文的对等，而是强调译语对译文读者所起的作用，以及译文目的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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