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同样都是中医大家,胡希恕与刘渡舟到底有何区别?

同样都是中医⼤家,胡希恕与刘渡⾈到底有何区别?⼤家好,我是中医⽼刘学术研讨,不妨直⾔不讳;百问百答,唯有真诚思考提问:经⽅家胡希恕先⽣与刘渡⾈先⽣,到底有何区别?现代医家如胡希恕先⽣,阴阳五⾏皆很熟悉,但侧重以⼋纲⽓⾎(阴阳学派)解伤寒。
现代医家如刘渡⾈先⽣,阴阳五⾏皆很熟悉,但侧重以脏腑经络(五⾏学派)解伤寒。
提问:胡希恕先⽣的核⼼学术特⾊是“⽅证是辨证的尖端”吗?胡希恕先⽣申明:“辨六经、⼋纲(⽓⾎)是辨证的基础”、“辨⽅证是辨证的尖端”。
胡希恕先⽣的经⽅学说尤其注重“谨守‘六经—⼋纲—⽅证’病机,开创了以“阴阳学派之⼋纲⽓⾎”为核⼼的经⽅辨证体系。
仅仅以⽅证特⾊来概括胡希恕先⽣的学术特⾊,是⽚⾯的、不完整的。
提问:胡希恕先⽣所提到的⼋纲,只不过是病机的⼤略,诸多细致的病机没有顾及吧?在胡希恕经⽅医学体系中,⼋纲并⾮等同于⽬前《中国诊断学》教材的⼋纲(阴阳、表⾥、虚实、寒热)。
胡希恕经⽅医学所谓“⼋纲”:表⾥亦包含了作为具体病位的脏腑经络(注:与五⾏学说作为辨证要素的脏腑经络有所不同);虚实亦包含了⽓⾎津液之虚实。
当然,胡希恕先⽣应⽤“阴阳(⼋纲⽓⾎)学说”⽽不⽤“五⾏(脏腑经络)学说”,这是历史的事实。
中医界,的确有运⽤“五⾏(脏腑经络)学说”的临床⼤家值得我们尊重与学习。
提问:胡希恕先⽣对其“六经⼋纲⽅证”学说,是否已经彻底完善?有⽆遗憾之处呢?胡希恕先⽣晚年讲课在深情地对学⽣们说:“……我们在《伤寒论》⾥讲过,像桃核承⽓汤、抵挡汤,瘀⾎证也能致惊狂,其⼈如狂、其⼈发狂嘛,瘀⾎证也有致惊狂的。
所以他(张仲景)这个书啊,都没说全。
原先我有个⼼思啊,我打算把《⾦匮要略》各章⾥头不够全⾯的地⽅补充⼀些,写个东西。
现在这个事⼉我办不了了,岁数不⾏了,应该做的事⼉还有的是,我这精⼒也是不⾏,你们都可以做⼀做……我(精⼒)不⾏了,我原先打算过了,唉呀,这阵⼉晚了,事情太多了,我这精⼒不⾏了”。
对于胡⽼未完成的使命,我们后学者应该继承胡⽼学术、弘扬胡⽼精神。
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药症则是尖端上的极点

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药症则是尖端上的极点首先,要重点澄清的一个问题,就是“方证”概念和理念,到底是谁明确提出的。
目前国内学界有几位著名经方学者一致认为,“方证”的概念和理念,是日本汉方学界率先提出的,这未免有失公允,这是一种学术迷失的表现!甚至有数典忘祖之嫌“方证”一词,在《伤寒论》一书中,虽然未见,但是,其实际理念却到处可见,这不能说,因为书中未见“方证”名词,就否定仲景的方证理念或者否定原书无方证概念和理念。
什么叫“方证”?方证就是讲求方证相应。
也就是说,你所开具的处方,必须和你对治的疾病证候,要丝丝入扣,彼此相应,才能达到显著的预期效果。
这和西医的对症治疗用药,是一个道理。
比如发炎要用消炎药,疼痛要用止痛药。
《伤寒论》一书,无处不体现方证相应这一核心理念,其辨证的究竟目的,就是求得方证对应的结果。
我们现摘录其书中几条,用来阐明仲景先师的方证理念:1、“······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2、“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
”3、“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
”4、“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
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
”5、“自利者,其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属承气汤证。
(《脉经》原文)6、“······但欲呕、胸中痛、微溏者,此非柴胡汤证,以呕故知极吐下也。
”全书类似这样的地方,举目皆是,不胜枚举。
“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意思是说,辨清证候后,使用对证的方剂治疗。
对证方剂,说的就是方证,如桂枝证,是说桂枝汤这个方剂对治的证候;柴胡证,就是指小柴胡汤方剂对治的证候。
承气汤证,指的是承气汤方剂对治的证候。
冯世纶谈方证辨证

[原创]:冯世纶:六经辨证治万病方证对应最尖端冯世纶冯世纶,卫生部中日友好医院教授、主任医师、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后联合导师。
中国当代杰出的经方临床家、教育家。
1938年出生于河北晋州,1965年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系,曾先后任职于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东直门医院、卫生部中日友好医院、北京武警三院。
多年来一直从事中医的临床、科研、教学工作,尤其重视中医的继承和发扬工作,先后师承于董建华、赵绍琴、胡希恕等老中医,尤其受胡希恕学术思想影响而专注于经方研究,整理总结了经方大师胡希恕先生经方研究成果,并考证了经方理论体系的形成,率先提出《伤寒论》属中医独特的经方理论体系,发表了“《伤寒杂病论》是怎样撰成的”等论文,出版学术专著《经方传真(胡希恕经方理论与实践)》(修订版)》、《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以上为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中国汤液经方—伤寒杂病论传真》、《胡希恕讲伤寒杂病论》、《胡希恕病位类方解》、《冯世伦经方临床带教实录》(以上为人民军医出版社出版)、《解读伊尹汤液经》(以上为学苑出版社出版)等专著。
用经方治疗内、妇、儿、外、皮肤科等病,药简而效彰。
曾获国家和部级奖励我走向中医之路,特别是走向六经辨证的经方道路,有着偶然性,也有必然性。
我学医并不是由于自己出身于中医世家,而是与小时候我体弱多病及一段让我伤心的往事有关。
我小时候生在农村,老百姓生活困苦,农村人一般都看不起病,病得特别严重了才去看病。
我生下来不到半岁就因患中毒性消化不良而差点夭折。
我始终不能忘记的是,我的妹妹患麻疹合并肺炎,我母亲抱着她步行十几里地找医生看病,但进门后医生的家人却说大夫不在家,结果母亲白跑一趟只能无奈得又把妹妹抱回家。
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那个医生一来对这种并没有把握,二来也知道我们家穷,就索性不给看病。
我母亲把妹妹抱回家没几天,妹妹就死掉了,母亲悲痛不已,半夜的哭声,给当时年幼的我留下刻苦铭心的回忆。
我妹妹的病,如果放到现在,吃几服药就好了。
胡希恕经方医学系列学习案例A012——鼻窦炎头痛之越婢加术半夏桔梗汤方证案

胡希恕经方医学系列学习案例A012——鼻窦炎头痛之越婢加术半夏桔梗汤方证案胡希恕经方医学系列学习案例A012——鼻窦炎头痛之越婢加术半夏桔梗汤方证案胡希恕先生医案;陶有强医师分析刘某,女,36岁病案号:764431965年3月9日初诊:复发作头痛5年,多于午后、疲劳、睡眠不足时发作,多次到医院查无所获,多谓“神经性头痛”,给镇静剂、止痛剂可暂时缓解而不能除根。
近一月因前额痛明显,拍X光片诊断为“鼻窦炎”,用抗生素(具体不详)治疗无效而找中医治疗。
近症:头痛多在前额,伴双眼胀痛、后颈紧胀感、头沉、背酸痛、咽干、易心烦,无鼻塞流涕。
舌苔白根腻,脉沉细弦,左寸浮。
与越婢加术半夏桔梗汤:麻黄12g生姜9g炙甘草9g大枣4枚生石膏45g苍术15g半夏12g桔梗9g结果:上药服三剂,头痛减,服六剂头痛已。
仍后颈紧,继服六剂,诸症已。
分析:患者发作头痛,因误诊误治而迁延不愈达5年之久,后拍片诊断“鼻窦炎”,临床头颈部症状为主。
案中头沉痛、颈紧胀、背酸痛,非常容易误判为单纯表证,结合苔白根腻、脉沉细弦、左寸浮,并咽干、心烦、考虑水湿之气的存在,且已化热,水逆热壅。
《伤寒论》第166条“病如桂枝证,头不痛,项不强,寸脉微浮,胸中痞硬,气上冲喉咽不得息者,此为胸有寒也。
当吐之,宜瓜蒂散。
”因痰饮内蓄,里气不和,表气亦不疏透,是以有似表证之各种表现者,宜加鉴别。
我们多次谈到水气冲逆的问题,如苓桂术甘汤的心下逆满、气上冲胸、起则头眩,吴茱萸汤证的干呕吐涎沫、头痛、胸中烦躁,真武汤证之心下悸、身瞤动等。
水气冲逆动于胸腹、头面应是介绍比较充分的,但冲逆于颈项肩背论之甚少。
《伤寒论》131条“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就是结胸证,水热互结,滞于项背所致。
后颈紧胀、背酸痛,本例亦然。
六经辨证为太阳阳明合病,兼夹水气,水气滞表郁热,并见冲逆,辨方证为越婢加术加半夏加桔梗汤证,即越婢加术汤与越婢加半夏汤合方,解表化饮兼顾。
越婢汤原治“风水”,发越水气,兼清郁热,加术助其化饮,加半夏平其冲逆,加桔梗祛痰排浊。
胡希恕运用“六经多纲、方证对应”

胡希恕运用“六经多纲、方证对应”伤寒名家刘渡舟高度赞赏胡希恕先生的伤寒临床水平:“群贤会诊,高手如云,惟先生能独排众议,立方遣药,效果非凡!”中医大家任应秋教授则评价胡希恕先生“临床善用经方,出神入化”。
当代名医任继学教授也曾在与谢海洲教授谈话中,追忆胡希恕先生的经方疗效,称赞不已。
而身为伤寒大家的陈慎吾先生,在其母亲高龄患病之时,数次邀请好友胡希恕先生诊治,胡老运用经方,药到病除,传为美谈。
那么,让诸多中医名家对其临床疗效称赞不已的胡希恕先生,其“经方理论与临床”有哪些突出特点呢?和很多常见的经方应用体系不同的是:胡希恕先生在经方应用时,舍弃了“脏腑经络辨证”,走出了一条和以刘渡舟先生为代表的“学院伤寒派”不同的经方之路:胡希恕先生认为:经方临床的核心,是“八纲六经”以及由此细化的“方证对应”。
具体来说:“八纲”是指表、里、寒、热、虚、实、阴、阳。
其中,病位主要在于八纲中的表里。
胡希恕先生提出:其实表、里的中间还应有个“半表半里”。
病情主要在于八纲中的阴、阳(具体包括寒、热、虚、实)。
那么,胡希恕先生认为:上述病位(表、里、半表半里)和病情(阴阳)的结合,则构成了“万病的总纲”——六经。
胡希恕先生认为:“其实六经即来自于八纲,乃万病的提纲”。
所以,胡老不赞同“六经缘自经络”的观点,认为六经与经络、脏腑、气化无对应关系,只与八纲密切相联。
从更深的理论层面来看,胡老提出振聋发聩的观点:《伤寒论》六经并非《内经》经络概念,《伤寒杂病论》并非依据《黄帝内经》撰著,而是张仲景主要依据《汤液经法》、《神农本草经》撰成。
有些人临床上运用经方不能得心应手,可能与其把《伤寒》、《内经》硬要“结合”的缘故。
因为《伤寒》、《内经》作为最为优秀的中医经典之一,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体系而各有所长,犹如火车和飞机各司其职,很难于“有机结合”。
除非是博学卓见的临床大家,能够“兼收并蓄、触类旁通”,融众家所长于一炉。
而普通的中医学习者往往会因为“有机结合”而降低临床的疗效。
冯世纶教授运用经方的经验与体会

冯世纶教授运用经方的经验与体会冯世纶教授是我国著名的伤寒学者和经方临床家,是已故中医学家胡希恕先生的高徒。
冯先生教学、临床近半个世纪,学验具丰。
他精湛的医技和高尚的医德,早为海内外人士所肯定。
笔者有幸待诊于左右,受益匪浅。
先生不但教给我诊治疾病的方法,同时也教会了我如何体会病人的疾苦和怎样做人,这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
今仅就先生辨证风格,谈一下他对经方的认识和运用。
1.真武汤真武汤,又名玄武汤。
先生认为本方有温阳利水,健脾蠲饮的功效。
其中茯苓淡渗利水,主治心下动悸。
白术健脾去湿,主治小便不利。
附子辛温燥热,可以温通十二经络,有振奋元阳,除痹止痛的作用。
生姜止呕散饮,祛寒健胃。
白芍可以滋阴利水,和营除痹。
这五味药互相配伍,互相监制,不但可以协同发挥温阳利水,健脾蠲饮的功效,而且相互之间避免了彼此的副作用。
先生曾对真武汤的适应症,进行了高度的概括“头晕心悸,下肢浮肿或痛,脉沉”。
也就是说,临床上无论见到什么样的疾病,只要符合上述真武汤的适应症,就可以大胆运用。
起初由于听起来很新鲜,所以对老师的话将信将疑。
后来经过先生的不断教导以及自己在临床上小心谨慎的验证,事实证明,这些都是先生临证中所积累的宝贵心得。
一、肾下垂治疗后遗症张某,男,48岁,司机。
有腰痛史近二十年。
久经中西医治疗,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
去年公出,在哈尔滨医大二院确诊为肾下垂伴肾积水,经过腰穿注射硬化剂奎宁,病情一度得到缓解。
但是,三个月前,由于过度劳累,腰痛再次复发。
刚开始可以通过休息,使腰痛得以减轻。
到后来就需借助止痛药来缓解病情了。
诊时证见:腰酸腰痛,自觉腰部肿胀、发热,而又怕冷。
无头晕目眩,但常于起立时眼前发黑。
心悸纳少,胃脘恶寒。
左足背上有手指肚大一块麻木而失知觉。
大便时结时溏,小便有时可见血尿。
口干不思饮,舌淡胖,苔白润。
切腹呈心下痞状态,切脉沉弦。
证属阳虚停饮,治以温阳化饮,予真武汤化裁:炮附子10克、白芍15克、茯苓30克、苍术15克、生姜10克、阿胶10克、白术15克、茜草10克结果:服上药七剂后,已经看不到血尿,腰痛也大为减轻,肿胀失,局部发热感无。
余国俊经验集锦

余国俊经验集锦余国俊—江尔逊—陈鼎三方证对应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胡希恕“汤证辩证”,又称方证对应,即有是证用是方。
江尔逊老强调,临床证候只 )要与仲景的描述相契合(有时“但见一证便是”,即可信手拈来,不必受脏腑、病因、八纲辩证方法的拘束。
有一些疑难重证,仲景书中不仅有精辟论述,而且从汤证辩证角度出示了高效方。
方证对应有助于发掘运用高效经方。
抓住特征法者,只要证候特征与张仲景之描述相符,便可信手拈来,可以不受后世创立的诸种辩证方法限制。
抓住仲景所描述的特征性证候,因为那些“特征性证候”集中反映了疾病的病因病机,而形成了特定的“证” ,换言之,仲景已将“证”辨析得准确无误,医者遵之而遣选对应的经方即可。
风痱(脊髓炎):续命汤、侯氏黑散顽固性头痛:吴茱萸汤内耳眩晕病: 靖眩汤肺痿痰热壅肺伤津危象: 豁痰丸风寒咳嗽:金沸草散(止嗽散亦是常用方。
(施今墨经验方:白前,前胡,紫菀,苏 ) )子,桔梗,枇杷叶,杏仁。
表里寒热燥湿所致咳嗽皆可加减用之。
吾亲验之。
(九芝堂之通宣理肺丸为杏苏散加麻黄,黄芩二味,外感寒燥及痰湿内困所致咳嗽皆可用之。
) 悬饮(渗出性胸膜炎、胸腔积液)轻症:香附旋覆花汤胃脘虚痛(0 十二指肠溃疡):归脾汤崩漏虚证:当归补血汤小儿盗汗:资生汤小儿久泻伤脾阴:滋阴清燥汤高效方治疗疑难病证,应力求在辩证、立法准确无误的前提下遣选高效方药。
如尚未掌握高效方药,则要依次确立首选方、次选方、再次选方? 郧案昂蠹蹋 ?罴蚜菩А?肝胃气滞这一病机可内寓于许多疾病当中,四逆散是疏肝和胃的高效方。
风痱以突然四肢瘫痪为特征(或偏瘫或全瘫) ,而身无疼痛,多无意识障碍(或仅有轻微意识障碍)此有别于脑血管、癔病、风湿、类风湿引起的身体瘫痪。
续命汤、侯氏黑散是治疗风痱(脊髓炎)的高效方,采用汤证辩证,不作加减。
风痱初起,可径用续命汤,大多奏效迅速。
如病期较久,或本方奏效缓慢者,亦可用侯氏黑散缓图之。
用续命汤治疗多人氯化钡中毒四肢瘫痪、一西医治疗多发性神经炎 10 多例亦高效。
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方证是辨证的尖端冯世纶卫生部中日友好医院中医方证研究一直是中医领域关注的热点,今就《伤寒论》的方证谈一点认识。
一、方证是《伤寒论》的主要构成《伤寒论》主要内容是讲六经的概念及临床应用,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方证更是其主要内容。
辨方证是经方、《伤寒论》辨证论治的主要特点。
1、方证概念《伤寒论》有桂枝证、柴胡证等名称,是以方名证的范例。
《伤寒论》共有112方,“证以方名,名由证立,有一证必有一方,有是证,必用是方,方证一体”,构成了《伤寒论》的主要方证体系。
《伤寒论》主要内容是112个方剂和其适应证,论述某方剂的适应证即称某方证,如桂枝汤方证、麻黄汤方证、白虎汤方证等。
这种以方名证的形成,不但是古人长期医疗经验的科学总结,是写作方法的需要,更是《伤寒论》内容和理论体系特点。
2、《伤寒论》的渊源是古代方证对于张仲景撰写《伤寒论》的渊源,历来存有争议。
近来随着考古学、考证学的发展,人们逐渐明确认为《伤寒论》属《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经方流派。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伤寒论》的主要内容源于《汤液经法》的大小二旦、六神等方剂和其适应证。
如桂枝汤方证源于小阳旦汤方证,麻黄汤方证源于小青龙汤方证,小青龙汤方证源于大青龙汤方证,黄芩汤方证源于小阴旦汤方证,小柴胡汤方证源于大阴旦汤方证,白虎汤方证源于小白虎汤方证,竹叶石膏汤方证源于大白虎汤方证,黄连阿胶鸡子黄汤方证源于小朱鸟(雀)汤方证,真武汤方证源于小玄武汤方证等。
关于张仲景改变方证名称的原因,陶弘景说得很清楚:“张机撰《伤寒论》避道家之称,故其方皆非正名也,但以某药名之,以推主为识之耳。
”由陶弘景所著的《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可清楚地看到,《汤液经法》的主要内容,是记述前人所用方剂和其适应证,张仲景主要依据这些方证撰成了《伤寒论》。
3、张仲景把方证归六类而有六经辨证对比研究《伤寒论》和《汤液经法》,可察觉张仲景撰成《伤寒论》的轨迹。
由《汤液经法》可看到,其主要内容是记述前人所用经验方药及其适应证。
中医大师胡希恕: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中医大师胡希恕: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学经方的话,基本上避不开中医大师:胡希恕,胡老是第一个提出伤寒六经与黄帝内经的六经不同的人,而且他经常用伤寒论原方,不加减,照样是效果惊人。
我猜想他一定是明白每个方证主证差别,不受其它证的影响,知道主证解决了,其它的证就迎刃而解!所以不需要加减?还有每个方子都是实践的结果,有其自身的适应证,适应证具备,其它症暂且不管也能收到良效?为什么说辩方证是辩证的尖端,一方面体现在他对各方证之间的细微差别都了如指掌,一方面也体现在这个不加减上?还有不谈病机,只谈方证相应,颠覆了大多数人的思维!因为我们的习惯思维就是问“为什么?”。
释义:不论是脏腑辨证、经络辨证,还是八纲六经辨证,最终都要落实在方证上。
也就是说,有无疗效,决定于方证对应与否。
例如八纲和六经,虽然是辨证的基础,并且在这个基础上也能够制定施治的准则,但在临床治疗、确保疗效上,是远远不够的。
具体来说,若已辨明为太阳病,其治疗原则是用汗法,但发汗的方药是很多的,是否任取一种发汗药即可用之有效呢?当然不是,中医辨证,不仅是辨八纲六经而已,而更重要的是,还必须通过它们辨方药的适应证。
如太阳病治须发汗,但发汗必须选用适应整体情况的方药。
更具体地讲,除太阳病的特征外,还要详审患者其他一切情况,选用恰当、有效、适应整体的发汗药,这样才能有可能取得预期的疗效。
即如,太阳病,若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则宜用桂枝汤;若无汗、身体疼痛、脉紧而喘者,则宜麻黄汤;若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者,则宜用葛根汤;若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则宜用大青龙汤。
这些方剂,虽都属太阳病的发汗剂,但各有其固定的适应证,若用得不恰当,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方剂的适应证,即简称为方证,某方的适应证,即称之为某方证。
这即《伤寒论》的方证对应的理论和经验。
如桂枝汤证、麻黄汤证、葛根汤证、大青龙汤证、柴胡汤证、白虎汤证等等。
故胡老称“方证是八纲六经辨证的继续,亦即辨证的尖端”。
为何说辨方证是辨证论治的尖端?

为何说辨方证是辨证论治的尖端?辨六经可以明了病位、病性,则治疗大法可以确立,但若获得良效,则仍需进一步的细辨方证,使“病与方相应”。
如太阳病治需发汗,但是发汗的方证有桂枝汤证、麻黄汤证、葛根汤证,还有大青龙汤证等等。
诸方证各有其相对固定的适应证,必须紧密结合患者的具体情况,选择恰当而适应整体的发汗药,即恰当的方证,方得取效。
同时,如前所述,经方的方证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方证之上以六经八纲加以统摄,使诸方证出入变化,自有法度可循,而不致杂乱失序,才能化繁为简,同时又如法化裁,方可执简驭繁,而能多多益善。
胡希恕先生指出“须知,经方虽少,但类既全而法亦备。
类者,即为证的类别;法者,即适证的治法。
若医者于此心中有数,随证候之出入变化,或加减,或合方,自可取用不尽。
”医者若求取用不尽,必须于辨方证上着力用功。
胡希恕先生强调“方证是八纲六经辨证的继续,亦即辨证的尖端”,中医治病有无疗效,其主要关键就在于方证是否对应。
这与一般的辨证方法立法组药不同,突出了方与证的契合,较立法与群药的组合更精准。
病案举例:李某,男,40岁,腹泻年余,间服小建中汤、半夏泻心汤、参苓白术散、藿香正气散等方近半年,无明显改善,恒为所苦,继服中药治疗的信心亦有动摇。
刻下症见:腹中痛、腹泻晨起即作,日3-5行,肠鸣辘辘、脐腹喜温覆,咽中干痛,口中和,怕冷,四逆,身乏无力,头晕沉不清,神情淡漠,眠差,腰膝酸软,阳事不举,小便清长,舌淡暗苔白腻,脉沉细。
西医诊断:腹泻;中医辨证属少阳太阴合病,予四逆散合真武汤:柴胡12克枳实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6克川附子12克茯苓15克苍术15克生姜15克结果:上方服七剂,腹痛止,大便日一行,头晕沉好转,睡眠改善,精神转佳。
纳差,脘腹胀,腰酸困,上方加陈皮30克,服七剂,症已。
按:本例辨证较为复杂,必须仔细审证方能明晰。
该患者除咽中干痛一症外,一派寒象,据太阴病提纲“太阴之为病,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
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伤寒杂病论》犹如一篇恢弘精微的长篇叙事诗,铭记着千百年来无数经方医家千锤百炼的临证事实,其独特而深刻的认知与表达方式保证了对脉证并治本质把握的深度、准确度与系统性、可重复性,从而“君临万卷医书之上”。
著名经方家胡希恕先生倾一生精力研究与实践仲景学术,重视经方体系自身内在的固有的独特思维,提出“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论断,尝试结合现象学原理对其进行探讨,以从方法学上获得更明晰的认识。
方证对应独特认知模式与现象学内涵的契合现象学原理和方法应用于众多学科,产生出巨大的效应,其创始人胡塞尔被视为“将原初直观和前直观预感的价值看得远远高于逻辑方法和科学理论之价值的思想家”。
现象学有一个基本理念,即“朝向事情本身”,强调事物“本身”的重要性。
它要求面对“实事”本身,强调面对的是实事本身而不是实事背后的东西或“外物”,“实事”背后或“实事”之外无他,“实事”是最基本的对象。
该主张符合对原创性思维的基本要求,倡导直接直观审视,可避免在研究中出现过多大而空泛的概念范畴,其严格和审慎之治学态度可使研究者不再去发布纲领、构建体系,而是面对具体问题进行含有实事的描述分析。
梅洛·庞蒂在《知觉现象学》中具体提出:“应该描述实在事物,而不是构造或构成事物”“问题在于描述,而不在于解释和分析”“纯描述的要求是既不采用分析的方法,也不采用科学解释的方法”。
国内现象学涉及对中医的研究,如张祥龙概括中医特点为“此情此景”,倪梁康认为中医是以一种特别的精神目光“看”病人。
笔者认为,经方方证也是一种场合和此情此景,需要“意境化”“非对象化”,而所谓“看”则源于现象学,可以理解为,中医与西医有别,不是通过仪器与化验,而是依据医生主体能动与客体现象通融,进入事情的本质,与胡塞尔本质直观的认识论有关,此处观看方式本身的意义高于逻辑理论分析。
基于上述原理及研究,笔者认为,如果将“朝向事情的本身”原理引入经方认知领域,可有两层含义,即还原实事“本身”,回到药证方证的事实,而不是药证方证本身背后或之外的理论解释,以便于理解复杂经方系统的形成过程及其本质。
黄煌经方实践与发挥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精彩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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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煌经方实践与发挥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精彩摘录 《黄煌经方实践与发挥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是一本深入探讨中医经方实践 与发挥的著作,作者黄煌教授以其深厚的学术造诣和丰富的临床经验,为我们呈 现了一部极具启发性的作品。以下是从书中摘录的一些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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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煌教授在书中强调,经方是中医的瑰宝,是历代医家智慧的结晶。他指出, 经方具有简练、高效、安全的特点,是中医临床治疗的重要手段。同时,经方也 是中医传承发展的重要载体,通过学习和应用经方,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中医的 精髓和传承中医的智慧。
黄煌经方实践与发挥辨方证是 辨证的尖端
读书笔记
01 思维导图
03 精彩摘录 05 目录分析
目录
02 内容摘要 04 阅读感受 06 作者简介
思维导图
本书关键字分析思维导图
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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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
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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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证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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辨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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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通过
深入
内容摘要
内容摘要
《黄煌经方实践与发挥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是一本探讨经方实践和辨证的学术著作。书中以辨 方证为核心,阐述了其在中医辨证中的重要性,并结合临床实践,对经方的应用进行了深入的分 析和探讨。 本书强调了辨方证在中医辨证中的重要性。作者认为,辨方证是中医辨证的尖端,是中医临床的 核心。通过辨方证,可以更准确地把握病情,为临床治疗提供更为准确的依据。同时,辨方证也 是中医临床中的一种高难度技术,需要医生具备深厚的中医理论和临床经验。 本书对经方的应用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和探讨。作者认为,经方是中医经典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是 中医临床中的重要武器。通过对经方的应用,可以更有效地治疗各种疾病。同时,经方的应用也 需要医生具备深厚的中医理论和临床经验,需要医生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进行灵活应用。 本书还结合临床实践,对经方的应用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和讲解。
《伤寒论》读后感(通用7篇)

《伤寒论》读后感(通用7篇)《伤寒论》读后感(通用7篇)看完一本名著后,你心中有什么感想呢?这时候,最关键的读后感怎么能落下!想必许多人都在为如何写好读后感而烦恼吧,以下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伤寒论》读后感,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伤寒论》读后感篇1“想我中医,肇自炎黄。
神农常百草而知药性,岐黄穷天地以定纲常。
”中医是我国古代灿烂科学的结晶,在几千年的历史发展中,为中华民族的生息繁衍、繁荣昌盛作出了伟大的贡献。
我个人认为,中医的发展道路是曲折又漫长的,前途却是无知的。
由于自己体质较差,依靠中医疗法调养身体,对中医也算是有些许了解,也培养了自己对中医的兴趣,虽然说不是每个中医人都可以成为中医,但可以肯定的是中医真的可以让人活得更好。
《伤寒论》作者张仲景先生的主要贡献并不是他的仕途成就,而是他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愿意造福百姓,为了百姓生命健康之根本而日夜寻求、探索,从而留下了著作《伤寒论》,为万千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民指引了一条出路。
其著作伟大之处不仅在于其留下了几百个药方,更在于建立了辨证论治的理论体系,开创了理、法、方、药的先河。
自此以后,中医不再是师徒相传的经验之谈,而是成为了一门拥有理论的学科,使中医的各种看病方法都有理可寻,有法可依。
要深刻细读《伤寒论》,首先就必须要有一种中医思维框架,不仅是要翻看医案著作,领悟前人经验,更要自己结合日常多多思考书中为何如此阐释?而不是死背医案记录。
其次,在遇到不理解的地方,应当结合基础理论思考,不能以自己的意念为主导去排斥它,甚至怀疑它。
如此这般,方能读领略到古人张仲景先生蕴藏在书中的智慧,也能使自己在阅读过程中得到收获。
在西医未传入中国之前,我们的祖祖辈辈都用中医中药来治疗疾病,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中医对疾病的治疗是宏观的、全面的。
但是到了现代,随着西方自然科学和哲学的进入,西方医学的思维方式和研究方法构成了对中医学的挑战。
一些人认为,中医已经跟不上了时代先进科技的发展,中医究竟是否有效。
冯世纶,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冯世纶,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论“方证对应”的科学内涵□ 冯世纶胡希恕名家研究室2011年2月11中国中医药报●以八纲为基础理论之方证,既涵方药,亦涵相适应的证,既有理,亦有法;每一个方证都是经过几代、几十代反复实践验证取得的经验总结。
●方证对应长期应用的经验,产生了六经辨证理论体系,而六经辨证理论的形成,则更能正确指导辨方证,求得方证对应。
●方证对应不是简单的方和证的“对号”,而是涵盖了方与证、药与病情的严格对应,即寒、热、虚、实、表、里等的对应。
●中医所有的辨证方法和理论,最终都要落实到方证对应;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尖端。
近来对“方证对应”的讨论很多,对我们进一步认识经方提供了思路。
但也存在一些不当的认识,如有人谓:“方证对应即对号入座”,即只根据《伤寒论》原文机械低级套用,此皆是未读或未读懂《伤寒论》实质所致。
笔者认为,方证对应的基础理论是八纲,人们对方证对应的长期应用产生了六经辨证;方证对应有着丰富的科学内涵,不仅指方药与证的对应,还体现在方药用量、煎服法与病情的对应;无论是经方派,还是时方派,最终都要把辨证论治落实到方证对应,因此,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尖端。
方证对应以八纲为基础理论方证对应,是经方长期临床以方证治病过程中产生的愈病理念。
《伤寒论》的主要内容是讲方证对应,宋代高保衡、孙奇、林亿等在宋刻《伤寒论》序中写到:“是仲景本伊尹之法,伊尹本神农本草之经”,道明了《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伤寒论》一脉相承,即《伤寒论》的方证,包括单方方证和复方方证,是由《神农本草经》的单方方证及《汤液经法》的单复方方证发展而来。
方证体现了八纲辨证,从《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伤寒论》看,可知经方的每一方证,不同于一般的方剂,它既代表了该方药物的组成,亦包括了该方的适应证候。
更值得注意的是,标明方药功用性能者为“本草石之寒温”,即以八纲为基础理论。
标明证候特点、病位者为“量疾病之浅深”,亦以八纲为理论。
朝向事情本身-胡希恕“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论断现象学原理初探(二)

朝向事情本身-胡希恕“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论断现象学原理初探(二)二方证对应的生命力在于“方证合一”的“此在”“Dasein”是现象学的一个重要概念,中文译为“此在”,张祥龙将其译为“缘在”,突出事物与周边因素共同存在的联系性。
现象学研究人的存在时认为,人生在世指的就不是把一个独立于世界的人放进一个世界容器中去。
人生在世指的是人同世界浑然一体的情状。
传统认识论独独见不到这种浑然天成的生存状态,结果提出了“主体如何能认识客体”这样的蠢问题来。
人不在“主体”中,而在世界中,在他所从事的事情中,人于何处对自己的在有所作为,有所领悟,他就于何处实际生存。
为了避免把人误解为一个主体物,宜把人称作“存在于此”,或“此在”。
胡希恕著作中讲述道:“中医不是在某一个基础理论上发生”“只能在人身的反应上,就是在现在所说的症候上想办法治病”“方剂的适应证,即简称为方证,某方的适应证,即称之为某方证”“方证是六经八纲辨证的继续,亦即辨证的尖端,中医治病有无疗效,其主要关键就在于方证是否辨的正确”。
笔者认为,《伤寒论》的方证对应,以证候与方剂的高度甚至唯一的内在对应关系作为一个整体来完成对疾病认识与治疗,即形成了诸如“桂枝汤证”“白虎汤证”“五苓散证”等描述的“某某方证”,“但见一证便是”实际是在提出对某一方证确立要求的最低标准,而绝非对症治疗。
方证对应的认知是实现仲景脉证并治的最佳方法,是仲景为代表的经方流派先知们发掘出来使之彰显的证与治浑然天成的极其自然的状态,即,使本来浑然一体的事物以浑然一体的形式显示和到场。
后世一些的认识方法在研究仲景学说时放弃了方证对应,忽略了方与证浑然一体的特质,而是把证与治当做一个各自独立的研究对象而放到一个理法方药的容器里,加以评论标注,来回答和完成“主体如何能认识客体”的问题,这样极易破坏方证做为一种“此在或缘在”的境域和状态,体用不二,体包含用,用包含体,体在用中,用外无体,体用无间。
有是证,用是方

有是证,用是方本文转载自仲景中醫文化傳播方证辨证,即有是证,用是方的辨证方法,有称之为“方证对应”的,有称为汤证(或方剂)辨证的,此为《伤寒杂病论》之一大特色。
不少疑难重症,在书中不仅有精辟论述,而且从方证辨证角度出示了高效方药。
有是证,用是方,经方的临床效果是可以复制的。
当代不少中医学家称《伤寒杂病论》是“治疗疑难病的专书”,“经方能起大病”等,经方大家胡希恕老先生更是提出了“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其一生的医疗实践证实了《伤寒杂病论》的方证辨证体系的科学性和实用性。
方证辨证体系的主要内容,虽由“方”和“证”两方面组成,但其关键和核心在于“证”。
即首先要病者身上确实有客观存在的“证”,才能去讨论相应的“方”;客观的证决定了主观的方,有是证,才立是方,有是证,才用是方。
方证之证的特点《伤寒杂病论》将所辨出来的证,以方剂命名,称为“某某汤证”,如“柴胡汤证”,“桂枝汤证”等。
即若辨出来的这种证,用这种方来治疗,必定有效,故证与方呈现一一对应的关系。
这种方与证一一对应、丝丝入扣的特点,与后世所出现的各种辨证体系有很大的不同,具体而言,具以下三个特点:1.每证必有与之紧密关联的症状或症状群《伤寒杂病论》常有此类论述,如《伤寒论》13条:“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桂枝汤主之”;177条:“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101条:“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俱……”等等。
此特点,刘渡舟先生称“主症”,江尔逊先生称“特征症”,均表明某证必有与其紧密关联的症状出现,见到某个或某几个症状,自然会联想到某某方证(汤证),就用此方。
2.每证必有其内在的病机原文中,常以外在的症状表现,来引出相应的病机描述,如小青龙汤证:“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桂枝汤证:“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
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小柴胡汤证:“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小柴胡汤主之,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以法治之”。
【《伤寒论》的精髓:经方辨证的核心是方证,方证的核心是病机】

【《伤寒论》的精髓:经方辨证的核心是方证,方证的核心是病机】一、《伤寒论》讲不讲病机?病机,就是疾病发生、发展、变化的机理。
搞经方的很反感谈病机,认为那是医经学派的东西,虚无飘渺,不如方证对应,“有是证用是方”来的实在。
这种思想的最极端者,是日本古方派的吉益东洞,认为“《伤寒论》唯方与证耳”,亦即是认为《伤寒论》的方剂理论,没有病机,而只有方药以及证候的对应关系。
这种否定《伤寒论》具有病机理论的思想,对我们近代医家影响很大,至今在中医界仍十分流行,甚至提倡“抓主证”,即是每一首经方抓住最主要的一个症状即可使用,抑或提倡“药证”,即见某一症状即可用某一药物。
这种思想,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中医的倒退,回到几千年前,中医还未形成为理论医学之前的“经验医学”,只凭经验针对症状用药,而不考虑疾病原因。
二、《伤寒论》病机隐藏于条文之中岳美中先生概括《伤寒论》的特点是“察症候而罕言病理,出方剂而不言药性”,其实仲景书不是不言病理病机,而是很少像《内经》那样直接论述,病理病机理论主要隐藏于方证条文之中。
例如原文说:心下有水气、表不解、气上冲、阴阳俱虚、胃气不和、阳气怫郁在表、血弱气尽腠理开……仔细挖掘可看到《伤寒论》中散在不少病机理论。
仲景先师在建立六经理论时,显然具有背后的系统理论,只是在写作中把重点放在证候的辨别上。
我们总结发现仲景先师在抽象的三阴三阳辨证框架体系内,用三焦营卫,脏腑腠理,胃气津液,寒热温凉和气血饮食,这些朴素唯物的生理病理因素构建了一套独特的病机解释体系,这个理论体系有着确切的概念和严谨的逻辑,对于疾病证候能够进行推论和预测。
《伤寒论》的原序说:“虽未能尽愈诸病,庶可以见病知源,若能寻余所集,思过半矣。
”仲景先师写作此书的目的,在于训练“见病知源”的能力,在知道疾病原因之前,强调的是“见”,即是观察辨别临床现象,从而得知疾病本质,更说“思过半矣”,重视临床思维能力,如何能够思考清楚疾病的原因,最后才能做到“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伤寒论释义胡希恕

考历代研究《伤寒论》的成绩与不足:宋之前将之当成方书,对其理论体系了解不足,且认为《伤寒论》是治疗外感热病的专书,这一极错误的认识直到清代才有所纠正;隋唐时的孙思邈再次编次了《伤寒论》,并首先提出“方证同条”,为日后方证学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北宋校注了《伤寒论》是一大功绩,赵开美仿宋刻本至今仍是《伤寒论》最权威版本;成无已首注《伤寒论》,并系统论述二十三种腹证(然不受重视),之后的注家皆袭用《内经》注解大论,牵强附会,曲意穿凿,玄虚晦涩难解,将一部实用医典活活曲解成难懂、不实用之书。
且由于封建观念的影响,历代只重脉诊不重腹证。
这些都是中国历代治《伤寒论》的特点及通病。
在日本,以吉益东洞为首的古方派,独立于《内经》之外,发展了《伤寒论》自身的体系,以方证相对、不尚思辨而尚实用、重视腹诊为特点,将经方广泛应用于临床各科,而非单用于外感热病。
应该看到,分清经方与医经的体系不同,是正确学习《伤寒杂病论》的第一步,不然一些概念会被误导,终身不得其门而入。
在中国,从宋金之后,《伤寒杂病论》皆是《内经》的附庸,都要以经解论,要知道,作为一部经典,不可能要依靠《内经》、《难经》方能立足,它定有其自身体系,从学术、行文、概念便知大大有别,有这方面,日本比我们做得好(我素对日本没有好印象,但在这方面却要肯定它)。
到明清,出现了方有执、徐大椿、尤在泾、柯琴,这种局面才有所改善,方有执敢于提出:《伤寒例》的学术思想与论中条文有根本不同;柯琴率先提出“仲景之六经,为百病立法,不专为伤寒一科,伤寒杂病,治无二理,咸归六经之节制”,使经方用途大大扩展,对《伤寒论》认识大有突破,但乃离不开《内经》,似乎没有《内经》,《伤寒论》便不可自立于世;腹诊在清代也略有了发展,但乃重视不够。
应该看到,虽有柯琴等人提倡,《伤寒论》是治疗外感热病专书乃是主流观点,又由于明清温病学的发展,即便在外感热病治疗上,大都认为伤于寒邪才用伤寒法,余五邪皆用温病法。
伤寒杂病论读书笔记

伤寒杂病论读书笔记【篇一:读《伤寒论》有感】我学《伤寒论》有感班别:姓名:学号:成绩:本学期跟着伤寒教研室的老师学习伤寒论,受益匪浅。
首先,我觉得学习《伤寒论》,注意其方证很重要。
《伤寒论》的主要方证源自《汤液经法》,其主要内容是继承和发扬、论述了这些方剂的组成和其适应证。
分析《伤寒杂病论》,其主要内容是六经辨证和辨方证,尤其注重辨方证,近代经方大师胡希恕曾提出: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是在强调经方理论的特点。
《伤寒杂病论》对每一个方证,论述非常精详,既说明其主要适应证,也详述其禁忌证及类似证、鉴别证。
例如《伤寒论》就有20多条提到桂枝汤。
对一个方证论述如此精细,是在告诫后人辨方证的重要性,同时也告诉人们,在辨方证时,要注意到证的病位在表、在里,还是在半表半里,证候的病性属阳还是属阴。
如《伤寒论》第56条:“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第164条:“伤寒大下后复发汗,心下痞,恶寒者,表未解也,不可攻痞,当先解表,表解乃可攻痞。
解表宜桂枝汤,攻痞宜大黄黄连泻心汤”;第148条:“伤寒五六日,头汗出,微恶寒,手足冷,心下满,口不欲食,大便硬,脉细者,此为阳微结,必有表,复有里也。
脉沉亦在里也,汗出为阳微,假令纯阴结,不得复有外证,悉入在里,此为半在里半在外也”等。
根据证的情况、特点,在表属阳热实者为表阳证(太阳病),在表属阴寒虚者为表阴证(少阴病),在里属阳热实者为里阳证(阳明病),在里属阴寒虚者为里阴证(太阴病),在半表半里属阳热实者为半表半里阳证(少阳病),在半表半里属阴寒虚者为半表半里阴证(厥阴病)。
这就是张仲景在辨方证过程中,总结出的六类证候,也即后世所称的三阴三阳、六经,从而形成了六经辨证理论,这一理论又反过来指导辨方证,使《伤寒论》成为六经辨证、辨方证的完整的经方理论体系。
仲景从反复临床实践中认识到,某方剂的适应证是辨证的关键,药与证相应是治病的关键。
辨方证与方证相应分析

辨方证与方证相应分析方证对应的学法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浮懆的学法?方证对应教的是机器似的,僵化的思维方式?用经方不要加减!为什么要这样组方?这样的组合可不可以更改?在什么情况下怎样改。
有了这样的思维,我们才能一点一点的向仲圣靠拢,才不违背复兴中医的初衷。
我们的中医才会复兴,才会发扬光大。
辨方证是中医辨证的尖端与方证相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辨方证是中医辨证的尖端比如桂枝汤证胡老讲的是“要出汗而没能出汗,它就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咱们平时看病啊,不能片面看问题,一说出汗就是精气虚,看着出汗了就用桂枝汤,这可不行。
必须要全面观察,第一个确定它是太阳病,太阳病发热汗出,你可以用桂枝汤。
”甘草干姜汤29条.这个小便数,说明什么问题呢,大概是胃虚,上虚不能制下。
这个胃气虚衰,人身上哪里都虚衰。
就是脱水那个样子,小便失去收摄。
这个甘草干姜汤应用的机会也挺多如果这个表证,恶寒很轻很轻的了,说明这个表证要罢。
但是这个心烦呢,说明里热要生,什么道理呢,就是因为津液丧失,这个更不可发汗。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要重视,这个小便数啊,凡是应该发汗的病,小便数绝不可以发汗。
——这个小便数啊,大概都是里极虚而津液不守,你再发汗亡失津液,这是逆治。
又烦又燥,他不能安静,这都是胃不和的一种表现,而吐逆呢,这都是胃的关系了。
甘草他也能够养液,也能缓急迫,干姜甘草搁到一起,就是健胃止呕,复其津液,就是温中、健胃、缓急迫的这么一种药,但是干姜的用量非常轻,这个时候胃要是不恢复,津液是不会恢复的;它主要的是扶胃气,养津液,治这个四肢厥逆未陷入阴证,你再使他大虚陷入阴证,非加附子不可。
——这个病要用专讲滋阴救逆的这种办法一吃一个死。
这个芍药就治挛急,拘急痛,咱们说少腹急痛,那也是芍药证,那么其他部位发拘急呢,芍药也治。
芍药它是苦而微寒这么一味药,他也能与甘草和之起这个养液的作用。
芍药甘草汤应用的机会也挺多,他不只治脚挛急了,也治肚子疼。
对于这个下肢软,他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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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医药报/2011年/2月/11日/第004版
学术与临床
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论“方证对应”的科学内涵
胡希恕名家研究室冯世纶
●以八纲为基础理论之方证,既涵方药,亦涵相适应的证,既有理,亦有法;每一个方证都是经过几代、几十代反复实践验证取得的经验总结。
●方证对应长期应用的经验,产生了六经辨证理论体系,而六经辨证理论的形成,则更能正确指导辨方证,求得方证对应。
●方证对应不是简单的方和证的“对号”,而是涵盖了方与证、药与病情的严格对应,即寒、热、虚、实、表、里等的对应。
●中医所有的辨证方法和理论,最终都要落实到方证对应;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尖端。
近来对“方证对应”的讨论很多,对我们进一步认识经方提供了思路。
但也存在一些不当的认识,如有人谓:“方证对应即对号入座”,即只根据《伤寒论》原文机械低级套用,此皆是未读或未读懂《伤寒论》实质所致。
笔者认为,方证对应的基础理论是八纲,人们对方证对应的长期应用产生了六经辨证;方证对应有着丰富的科学内涵,不仅指方药与证的对应,还体现在方药用量、煎服法与病情的对应;无论是经方派,还是时方派,最终都要把辨证论治落实到方证对应,因此,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尖端。
方证对应以八纲为基础理论
方证对应,是经方长期临床以方证治病过程中产生的愈病理念。
《伤寒论》的主要内容是讲方证对应,宋代高保衡、孙奇、林亿等在宋刻《伤寒论》序中写到:“是仲景本伊尹之法,伊尹本神农本草之经”,道明了《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伤寒论》一脉相承,即《伤寒论》的方证,包括单方方证和复方方证,是由《神农本草经》的单方方证及《汤液经法》的单复方方证发展而来。
方证体现了八纲辨证,从《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伤寒论》看,可知经方的每一方证,不同于一般的方剂,它既代表了该方药物的组成,亦包括了该方的适应证候。
更值得注意的是,标明方药功用性能者为“本草石之寒温”,即以八纲为基础理论。
标明证候特点、病位者为“量疾病之浅深”,亦以八纲为理论。
经方实践者通过临床反复观察,把有效方证记录下来,每一个方证都是经过几代、几十代反复实践、反复验证取得的经验总结,其科学性通过了历史的考验。
可知方证之方,是经历史考验之方,证是经历史考证之证,方证既涵方药,亦涵相适应的证,既有理,亦有法,故吉益东洞在《方极》自序中云:“夫仲景之为方也有法,方证相对也。
”对“法”的概念,胡希恕先生解释到:“所谓法者,别阴阳、明六经、辨证辨脉、适宜的制裁方药之谓”。
由此可知,方证对应有其深刻的科学内涵。
方证对应的长期应用
产生了六经辨证
胡希恕先生明确提出:“《伤寒论》的六经来自八纲”。
八纲怎样发展成六经?半表半里是产生六经的关键。
考证《神农本草经》、《汉书・艺文志》、《伤寒论》可见确切轨迹。
半表半里概念仍是八纲概念,产生于《伤寒论》,如第97条:“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第147条:“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阳)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
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第148条:“伤寒五六日,头汗出,微恶寒,手足冷,心下满,口不欲食,大便硬,脉细者,此为阳微结”。
仔细读这些条文,可知汉代经方家从应用方证对应实践中,先认识到病在表不解,多传于里;渐渐又认识到病在表不解,尚有不少由表传于半表半里者,这是与汉前的经方家认识的主要不同,即汉前《神农本草经》、《汤液经法》的病位概念只有表和里理念,即“量疾病之浅深”,即病不在表,则在里;发展至东汉,由于应用方证对应的经验而体会到病位还有半表半里。
对此,杨绍伊以特殊考证表明:以上有关半表半里诸条文,在汉前的《汤液经法》中尚无记载,恰是张仲景及其弟子论广后加入的(见《解读伊尹汤液经》),这说明,经方医学,自神农时代至东汉,在应用方证对应治病过程中,起始用八纲辨证,其病位(量疾病之浅深)只有表和里,渐渐认识到表里之间还有半表半里,这样病位由二变为三,因而由八纲辨证发展为六经辨证。
因此,可以说,是方证对应长期应用的经验,产生了六经辨证理论体系,而六经辨证理论的形成,则更能正确指导辨方证,求得方证对应。
而经方治病是先辨六经、八纲,继辨方证,求得方证对应而治愈疾病,故其理既涵八纲,又括六经。
方证对应非简单的“对号入座”
方药与证的对应
其实《伤寒论》397条(法)、112方证,加上《金匱要略》约合260余方证,都是在讲方证对应之道。
每个方证的应用,都是长期临床实验观察记录,有的是记录方证对应而治愈疾病者,如《伤寒论》第54条“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亦有的是记录方证不对应而无效,改用其他方药者,如第28条:“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第26条:“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等等。
众多的条文都是记录临床实验总结,记录凡是方证对应者皆有效,凡不是方证对应者皆无效,而进一步辨证用药求得方证对应而治愈疾病。
仲景书所载260余方证是临床实验记录,但要知这只是医学的阶段总结,只是所示凡例,按图索骥虽亦能取效,但临床病情多变,其用方药亦必随着变化,以求方证对应。
《伤寒论》有不少记载,临床症状很相似,治疗却用不同的方药,如第23条和第27条都见“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但前者尚见“身必痒”而用桂枝麻黄各半汤,而后者因见“脉微弱”而用桂枝二越婢一汤。
由于临床症状的多变,其适应方药亦多变,亦因此产生了六经辨证,以更正确指导辨方证。
许多经方临床家多遵六经辨证、辨方证之道,临床治病,或用《伤寒论》原方、或用合方、或用原方加减,是在力求方证对应治愈疾病。
如不顾临床症状变化,简单机械套用《伤寒论》原方不加减,是达不到方证对应的。
故胡希恕先生深切体悟到:经方的辨方证,是辨证的尖端。
药量与病情对应
方证对应还体现在必须药量与病情对应。
近日治一患者刘某,男,65岁,2010年11月13日初诊。
双膝关节痛,左膝为重,无四逆,口中和,无汗出,多年耳鸣,大便日2行,苔白根腻,脉细弦。
六经辨证为少阴太阴合病,辨方证为桂枝加苓术附汤方证,初诊川附子用10克,服一周未见变化,二诊川附子用15克,服一周仍未见变化;三诊增川附子18克、四诊增川附子为25克,皆无明显变化,当五诊川附子用30克时,则关节痛全然消失。
此治验使笔者进一步认识到方证对应的科学内涵。
初诊、二诊、三诊、四诊可以说辨六经、辨方证是正确的,但治疗无效,是因附子用量不足,即虚实不对应,不能恰好适应病情,即未达到方证对应,当附子用至30克,恰好与病情相合,即达到方证对应,故使病愈。
类似治验在临床屡见不鲜,实际历代前辈有深刻体会,此在《伤寒论》亦有详细说明。
如第225条“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用药:甘草炙,二两,干姜一两半,附子生用,去皮,破八片,一枚;第317条“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或腹痛,或干呕,或咽痛,或利止脉不出者,通脉四逆汤主之”,
用药:甘草炙,二两,干姜三两,强人可四两,附子生用,去皮,破八片,大者一枚。
上述四逆汤与通脉四逆汤的药味组成是相同的,但却用了两个不同的方名,这是因适应证不同,通脉四逆汤比四逆汤病情更重,即更虚寒,故附子、干姜用量皆大。
煎服法与病情对应
《伤寒论》的煎服法,亦体现了方证对应丰富的科学内涵,如桂枝汤的煎服法:“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
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覆令一时许,遍身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离,病必不除。
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间,半日许令三服尽。
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
如此详细的煎服法在告诉我们什么呢?很显然是在表明,临床根据症状辨明了桂枝汤方证,但适用的剂量和方法必须恰到好处。
综上所述,方证对应不是简单的方和证的“对号”,而是涵盖了方与证、药与病情的严格对应,即寒、热、虚、实、表、里等的对应,有着深刻的科学内涵。
方证对应是辨证论治的尖端
一些药物不良反应事件,从反面验证方证对应的科学性。
20世纪90年代日本发生的“小柴胡汤副作用死亡事件”,为我们提供了血的教训:让没有小柴胡汤方证的人,服用小柴胡汤,造成188例间质性肺炎,死亡了22人。
这件事有力说明,经方治病根据症状反应用药,有是证用是方,必是方证对应才能愈病,不对应者,不但无效,而且有害。
又如清开灵频发输液反应,当思其药物组成属清阳明里热者,如用于表不解者则引邪入里则会产生严重反应,等等。
这里要进一步说明的是,不但是经方以六经辨证治病如此,中医辨证有八纲、气血津液、脏腑经络、卫气营血、三焦、病因等诸多辨证方法和理论,但其核心,皆离不开一个“证”字。
辨证论治必须达到的最终目的,则要落实到一个“治”字,而治愈疾病必是药与证对应恰到好处,如同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样,即达到方证相对。
无论是经方派,还是时方派,最终都要把辨证论治落实到“方证相对”。
“证候→方药”乃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最终目的,换言之,方证对应是中医所有辨证方法的尖端。
虽然对于同一证候组合,“经方派”和“时方派”所选择的方药并不相同,但如果治病有效,则必是用药对应证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