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仿_拼贴_颠覆_解_建构_大话西游_批评面面观

[作者简介]冉春芳,女,广西人,广西民族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戏仿、拼贴、颠覆、解/建构
)))5大话西游6批评面面观
o
冉春芳
(广西民族大学,广西 南宁 530006)
[摘 要] 5大话西游6用戏仿、
拼贴等后现代的方式对传统经典秩序,以及这种话语秩序背后支撑的美学秩序、道德秩序、文化秩序等进行戏弄和颠覆,解构了经典。

5大话西游6与/大话文化0有相通之处,却也有着本质的不同。

[关键词] 5大话西游6; 电影; 解构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610(2009)12-0141-04
5大话西游6属于一部慢热型的电影,1994年在香港上映时票房不佳,1995年在大陆上映时也并没有取得理想的票房收入。

特别是在北京放映时,观众在电影还没结束时就退场了,并且愤怒地抱怨说:/这是对古典名著的糟蹋。

05大话西游6在最初发行的一两年里,便面临着被束之高阁的命运。

奇迹的是1997年它开始走红,2000年竟产生了热烈的回响。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为越来越多的人特别是大中学生所钟爱,并引起理论界的广泛关注,且其获得的学术评价也越来越高。

许多评论家判定,这部电影采用后现代主义的戏仿、拼贴等艺术方式,对经典名著5西游记6进行了从情节到意义秩序的颠覆,这究竟是一种彻底地解构?还是同时有所建构?本文在仔细研究各种相关评论之看法的基础上,进而提出自己关于/大话文化0的一些观点。

一
首先5大话西游6把众所周知的取经故事编撰成为新武侠式的言情故事,故事的内涵及阐释意义如今众多评论家讲述不完的话题。

在各家评论中,大方向上存在这样的分歧:有人认为它是后现代的典范之作,它追求无意义、反崇高、反正统、回归阅读的游戏状态,正好同后现代主义提倡的削平深度模式,淡漠历史意识,通过距离感消失有意造成/表征紊乱0的美学原则相契合[1]。

也有人认为5大话西游6不过是利益诱导下的商业操作产品,没必要抬得太高,它并不是什么后现代文本,它受欢迎完全是因为它迎合了大众的口味而已,其中并没有什么文化底蕴
[2]。

如何看待这种分歧?笔者
认为,不应做简单的取舍肯否。

历史上有不少文本其意义不仅超过作家当初的创作意图,而且往往可以进入不同的文化语境从而获得彼此迥异的阐释空间,而5大话西游6恰好就是这样一部作品,所以才会一直争讼不休、评述不完。

传统艺术评论大都对该影片的价值和持续影响表示难以理解。

而评论界中更多的人从后现代文化批评的视角出发,认为5大话西游6呈现出一系列明显的后现代主义特征:戏仿、拼贴、颠覆和解构。

不过各家叙述的角度并不尽相同。

(一)戏仿
后现代主义中一种重要手段,旨在颠覆模仿对象的模仿,即/戏谑的模仿0,是一种通过滑稽模仿把所有严肃形式吸引到诙谐文化中予以降格的艺术方式。

在5大话西游6中,戏仿无疑是其首要特征。

正如南帆所说:/5大话西游6如同一条蛔虫钻入吴承恩的5西游记6,窃取一些血肉骨架,孕育出自己的灵魂。

0[3]
5大话西游6对名著5西游记6进行全面的戏仿,片中虽也有唐僧、猪八戒、沙僧、观音菩萨、菩提老祖、牛魔王、白骨精、铁扇公主等人物,然而讲述的却不再是一个/禁欲0式的取经故事,不再是佛教/神曲0。

而是一个搞笑的爱情故事。

它/强行把古典的-取经.故事纳入参照系中0[4],所有的人物都遭到游戏式的篡改,唐僧变成了婆婆妈妈、叽叽歪歪的傻瓜,孙悟空变成跨时空追求爱情的伟大化身,白骨精变成情意绵绵爱情至上主义者,500年前后时空交替进行,,
被网友热捧的两段台词/一万年0和/零点零一公分0都戏仿了电影5重庆森林6的台词,原来/一万年0的独白带有哲理性和沉痛的记忆经过戏仿后变成了一个逃命的谎言。

相信每一个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会对其中/铛铛铛铛0之歌忍俊不禁,这首5on l y you 6是曾经流行于西方的一首英文歌曲。

在影片中,却被唐僧五音不全地戏仿过来,用以劝导孙悟空西天取经。

让人忍俊不禁的同时诉说一个感人的话题/你我师徒情深,你是我的-唯一.0[5]。

此外,电影中多处使用的戏仿不断透露出其他文本的信息。

如孙悟空的扮相取自于日本版的5西游记6中孙悟空扮相,至尊宝在桥头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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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相取自于5唐伯虎点秋香6,孙悟空放屁后的动作来自金#凯瑞,,这种戏仿对经典作品进行了巧妙地瓦解,滑稽、讽刺性模仿的方式很容易使受众把戏仿之后的文本和经典作品做对比,经过戏仿产生的喜剧气氛让受众产生强烈的情感趣味,从而引起读者对作品的重新阐释。

可以说戏仿是一种特殊的陌生化,是一种文字游戏。

把严肃、神圣的面具被摘下经过戏仿后影片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碎片。

这种把传统文学和艺术打碎了重新拼接和组合到影片中的方式,体现了后现代主义的另一手法)))拼贴。

(二)拼贴
拼贴就是把经典的文学和艺术文本打成碎片,选出对自己有用的部分,然后再将其与其他文化资源,与自己的当下生活经验拼装在一块。

它可以是一些毫不相干的片段、话语的组合。

在影片中这种拼贴无处不在:佛家禅理、电视广告、流行歌曲、行为艺术、古代历史事件、国外普罗文化、经文祷告、日常用语等充分杂糅在一起。

/无处无来历,任何一点皆能入戏。

0[6]
首先在5大话西游6中,整个电影叙事实际上是在两个不同的时空层面展开,故事在两个时空层面上互动、渗透、并置、组合起来。

除了故事开头,基本上都处于/拼贴0中,即500年前后不同版本的人物一锅粥似的拼贴在一起,古今中外各种情景改头换面的出现。

如至尊宝用月光宝盒使时光倒流,看到了500年前孙悟空被观音菩萨追杀以及两人的斗法情况。

在观音菩萨与孙悟空斗法的过程中,至尊宝要去抢月光宝盒,而月光宝盒却被500年前的唐僧捡起。

唐僧被月光宝盒吸走之后,又不断以罗马人,埃及人,印度人出现在至尊宝面前。

此后,500年后的至尊宝充当着500年前的孙悟空与500年前的人物完全地拼贴在一起。

又如,至尊宝发现脚底板多了三颗痣,拿起照妖镜时,响起舞剧5小刀会6激昂的音乐,音乐拼贴进来,烘托着此时至尊宝内心的巨大痛苦。

紫霞与白晶晶钻入至尊宝心脏中,人与象征性的心脏、心血管拼贴在一起,展现一种探询真相的直接方式。

各种场景中呈现后现代主义的拼贴艺术,同样在语言中也存在着拼贴艺术。

如中英文的拼贴:/I服了YOU,0/你不信哪?look!0/我kao!0以及唐僧唱的那首歌5only you6既体现戏仿,也体现了拼贴。

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言谈举止(如烤鸡翅)被戏仿性的拼贴在这个古代神话的人物身上,在五行山、水帘洞、牛魔王的巢穴、人群拥挤的市镇等等特殊的时空位所中。

这种把完全不同的文化符号、碎片有意不协调排列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有意让读者看到文本的多面性,从而产生一种光怪陆离的效果,进而对各文本进行重新的感受和阐释,从而突出意义的不确定性和结构的不完整性。

总之,5大话西游6被拼贴得乱七八糟,能用的都用上了,如同一锅煮得乱七八糟的粥,里面什么都有。

(三)颠覆
戏仿和拼贴使影片在整体上体现狂欢化的审美效果。

营造一种喜剧气氛,在哄笑的过程中把一切崇高与严肃都给颠覆掉了。

狂欢化的目的是颠覆,5大话西游6将孙悟空、唐僧、猪八戒、沙僧的性格进行了彻底地颠覆,整个世界的秩序进行了重新改写,英雄变成了/反英雄0,承载着中华民族反抗和追求自由精神的经典变成了精力过剩的/无厘头0嬉闹。

首先是人物形象的颠覆。

将骁勇善战、不懂情爱、顽强不屈保师傅西天取经的孙悟空颠覆为一个风流好色、狡猾无赖、难以驯服的强盗,全无英雄特质且还是一个情圣。

白骨精由一个狠毒、狡猾,一心想吃唐僧肉求长生不老的女妖颠覆为一个纯情少女,对孙悟空一网情深。

唐僧由一个菩萨心肠、精通佛经、不畏艰辛、一心一意西天取经,虽分不清人与妖魔,却有着一代圣徒风范的高僧颠覆为一个罗里罗嗦、人见人烦的/八婆0。

他的啰嗦逼得孙悟空要发疯,观音菩萨忍不住要掐死他,小妖受不了宁可自杀。

用昵称或叫骂瓦解权威的尊严、颠覆高高在上的权威,使之贴近生活,贴近常人。

如观音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仙,却被孙悟空说成/因为你是女人我才不杀你,不要以为我怕了你0。

唐僧:/求姐姐放他一条生路吧。

0一个/女人0/姐姐0瓦解了权威。

又如紫霞向孙悟空提议带她一起去取经时,孙悟空说,/好啊,寂寞的时候可以当当慰安妇0。

其次是人物关系、作品主题、故事结构的颠覆,原来孙悟空与白晶晶、紫霞仙子、铁扇公主等不过的神与妖的简单关系,在影片中却转为神仙妖怪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原来唐僧师徒一心取经的关系颠覆为唐僧舍生取义苦劝孙悟空取经的关系。

原来孙悟空大闹天宫和西天取经途中的除暴惩恶的叙述主线被颠覆为孙悟空/至尊宝追求自由和爱情。

传统5西游记6中孙悟空被压五行山下,后被如来和观音收伏和改造的故事结构被颠覆为权威力量作用之下一种自觉承担取经的努力;5西游记6中孙悟空的结局,既是自己修成的正果,更是权威的影响作用,而在5大话西游6中孙悟空的转变却是一种从自身体验出发的生命解放和升华。

总之,原来的普度众生的佛家大义被颠覆为无意义,不再是一个单一的/神圣0的/禁欲式0的取经故事,而是一个嬉戏调侃的爱情故事,人物多了份烟火气,人性的各个侧面突显出来。

经过颠覆后的文本的意义变得不确定,呈现出多重性,因读者的解释不同而不同。

这一点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解构主义的策略期待。

(四)解构,抑或建构?
5大话西游6对经典名著的戏仿、拼贴、颠覆其实就是一种解构策略,即以反权威、反英雄、反秩序、反束缚的面貌颠覆经典小说5西游记6传统阅读的既有权威。

使经典文本的情节结构得以全新的建构,经典主题得到全新的解释,经典语言得到全新的表达。

解构主义是对结构主义的颠覆,在结构主义那儿能指和所指的关系是稳定,而在解构主义中能指与所指之间是一种不断滑移的关系,能指的不断滑移导致了意义的不断推移,意义的确定就只是暂时的有条件的。

德里达认为语言结构和意义本身就不稳定,不明确,因此用语言写作的文学不是一个封闭稳定的实体,它有无穷无尽的多样性[7]458。

在5大话西游6文本中也呈现着无穷无尽的多样性。

评论者孙书磊[8]和刘顺[9]在各自的文章中分别论述了影片对经典的解构,如解构人物形象、人物关系、作品主题及语言运用。

而周宗伟则认为5大话西游6的喜剧形式甚至是对/苦难0的解构[10]。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持这个观点,姚爱斌的文章把5大话西游6与青年亚文化联系起来,认为影片中这种/大话0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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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只是对主流文化的一种疏离[11]。

既没有解构也没有颠覆,但何以会这样的人物形象?人们又何以解释其对经典的改变,显然仅仅是疏离是远远不足以解释其对经典的改变的。

也有人提出了/适度的解构0观点,认为影片中爱情与责任并没有解构[12]。

这部影片确实体现了对经典的解构,解构主义热衷无穷无尽的解构,哪里有/中心0、/体系0、/定义0,哪里就会被拆解。

解构是对现有文本的重新解释和阐释,其目的在于赋予文本新的意义或者完全不要确定的意义。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部影片中,解构是为了建构,不确定指向的是更深的确定,看似/无意义0的背后隐匿的是真正的真理。

影片有其自身明确的、永恒的、终极的目标追求。

不可否认5大话西游6给我们制造了一大批笑料,但是在欢笑中也有形象和意义的重生。

在影片中,颠覆唐僧和孙悟空等人不是为了要完全否定他们,而是为了让他们在民间诙谐文化和集体狂欢化的氛围里改造自我重生自己。

新生的唐僧不是严肃的不可企及的圣人,而是诙谐、啰嗦同时不失/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0的先知;他的叽叽歪歪在至尊宝大彻大悟之后,突然变得言简意赅。

孙悟空被颠覆为斧头帮帮主,变成了强盗,但是同时也变得有情有义,对白晶晶一往情深,坚守对她的承诺。

孙悟空最后主动放弃对紫霞刻骨铭心的感情,却也是为了更高尚的人生追求)))取经以化解世间仇恨。

颠覆之后的建构让唐僧多了些常人气息,孙悟空多了些人间烟火。

影片最后的尽头是意味深长的。

虽然影片一直体现孙悟空为了自由,不愿承担西天取经的责任。

对主流文化中的责任与义务进行了否定,但是影片最后却再度肯定了责任与义务。

当孙悟空最终选择了责任,挑起了西天取经的重担,他怀有的就再也不是一个可以恨几百年的仇恨了,而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融洽。

不管是转世的白晶晶和师姐一起辛苦磨豆腐供丈夫上京考取状元,还是转世的紫霞和至尊宝在城头三天三夜的对峙,横在他们之间的已不再是仇恨,最终他们都得到或者拥有着自己的幸福。

这也许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孙悟空在逃避责任与挣扎之后,却再度选择了西天取经的责任,这也是他的意义所在。

总的来说,5大话西游6用戏仿、拼贴等后现代的方式对传统经典秩序,以及这种话语秩序背后支撑的美学秩序、道德秩序、文化秩序等进行戏弄和颠覆,解构了经典,让一切赋予哈哈一笑中,但是在哄笑中又重新建构了责任和肯定了人类最珍贵的感情。

二
今天5大话西游6及其所衍生的各种/大话0现象已成为中国一种独特的/大话0文化类型。

正如陶东风所说的,/能够经得起时间的淘洗的经典作品常常体现出某种程度的-超历史.的稳定性[13]249。

0人们开始关注这种/大话0文化蕴涵着的/超历史0因素。

在众多关于5大话西游6的评论中,都把这种/大话0文化与青年一代联系起来。

有人认为以5大话西游6为代表的/大话0文化塑造高校青年学生群体的亚文化/习性0和/感觉结构0。

/他给高校青年学生群体提供了一个将-经典话语.改写成-狂欢话语.的绝佳范例,培育高校青年学生群体对文化的一种-游戏心态.,助长高校青年学生群体对爱情的-幼稚化心态.。

0[11]还有人从青年文化的/中区倾向0出发,认为影片对经典的颠覆和冒犯,是将生活中的后区(丑恶的或不体面的)行为正常化[14]。

更有人甚至认为/大话0文化体现了两代人的分水岭[10]。

相对来说,接受5大话西游6这部影片的群体中更多的是青年群体。

青年一代成长于一个经济发展、物质十分丰富的时代,他们没有经历/人鬼不分,颠倒黑白0的文化大革命,没有经历吃不饱穿不暖的困难时期。

/苦难0的训导模式他们难以接受,/大话0文化中的疯言疯语、无赖痞气对于他们来说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但是如果把/大话0文化的流行简单的与青年群体联系起来未免过于牵强。

同时5大话西游6的流行与网络媒体、盗版VCD、宽松的社会文化环境等等存在着紧密联系。

特别是5大话西游6以电影的视觉方式来冲击我们的感官神经,这在很大程度上扩大了受众范围。

你不必懂文字,去听、去看就够了。

可以说电脑、电视、电影、网络多渠道的传播方式确立并巩固了5大话西游6的地位,同时也规定了他的受众人群。

因此,接受5大话西游6是群体更多的只能是青年群体,但是也不能只是把它局限于一个范围。

在人们对5大话西游6这种/大话文化0的态度中,有人站在启蒙主义的立场做出了充分的肯定,而对于/大话文化0给大众带来的快感,也有一些自由主义论者持理解宽容的态度。

评论家们对5大话西游6着眼于心理角度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正如陶东风所说的,/这种诉诸青少年普遍心理的解释一样有自己的道理,但依然不能抓住时代精神和社会心理的特殊性而流于抽象。

0[15]261
那么,这种/大话0文化的兴起是/利0还是/弊0呢?
有人认为/大话0无规则,无目的,反传统甚至反美学,消解权威,解构传统文化的价值意义,使存在本身成为虚无,因而断言/大话0最终走向了虚无主义[16]。

然而/大话0文化是否走向虚无,得看我们所持的价值尺度是什么?如果真的是走向虚无,那么最后孙悟空为什么自行选择西天取经? /辛苦磨豆腐0和/城头相会0都是虚无吗?最后一刻,在苍茫的大地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真的毫无意义吗?取经的责任和大义在最后一刻,在/像狗一样的背影0中固然悲凉,但却有着舍生取义的价值所在。

所谓的/生又何哀,死又何惧0不过是我们选择时的心态,真正的意义是在我们选择之后。

陶东风把/大话0文化与/犬儒主义0联系起来。

他认为/大话文学的颠覆是游戏性的,缺乏建设的向度,而且骨子里有深刻的虚无主义和犬儒主义0[15]264。

在他看来,/由王朔小说开端、以周星驰和林长治等人的-无厘头.文艺为代表的-大话文化.,具有明显的犬儒主义特征。

一方面,-大话一代.聪明绝顶,具有超常的想象力和创造性,具有强烈的叛逆心理,认定世界上没有不可以怀疑和亵渎的权威和偶像,但另一方面又玩世不恭,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值得献身的崇高价值、值得相信的真理。

一切皆不能信任,同时意味着一切都不值得执著、献身。

0[15]265
在5大话西游6中到处充斥着对权威和神圣的怀疑和颠覆,然而,固然可以说至尊宝玩世不恭,但是他并不否认世界上还有值得献身的崇高价值。

他可以为了爱情几次三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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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时光倒流,为了回到500年后,回到白晶晶的身边,他可以说各种方法都用上了:欺骗紫霞,讨好青霞,殴打劝他西天取经的师父,讨厌从中作梗的任何人。

他对白晶晶的爱使得他恨所有500年前的人。

当他寻到白晶晶,发现心中爱的已不再是白晶晶而是紫霞,看到紫霞在他心中留下的真情泪。

他明白:要么救回紫霞,救回这个深爱着他他也深爱着的人)))而这意味着他必须变为孙悟空,拥有了法力才能救人,这样他就必须承担西天取经的责任。

要么就什么都放弃,在回忆与虚无中度过一生。

至尊宝最终选择回归孙悟空,为化解仇恨等大义西天取经,这一系列情节正好就说明了他不是不相信真理,而是太重视真理了。

他逃避责任,追求自由其实就是在寻找自己的真理,在/玩世不恭0的背后是对这个世界真正的热爱。

因为爱,所以才怀疑,他们不仅要在心中否定和嘲弄一切精神界的权威,还要在行动上展现出来,用否定来证明他们的肯定。

由至尊宝我们可以想到济公、韦小宝、东方朔,他们放浪形骸,游戏红尘,做的却都是极其有意义的事情。

无疑5大话西游6最终并未滑向犬儒主义。

当初拍5大话西游6这部电影时,制片人肯定考虑到了经济利润,至于与政治的联系,恐怕根本就没有考虑。

就像当初制片人不知道5大话西游6拍出来会那么不受欢迎,遭受唾骂,却又突然之间红了起来一样。

因此,笔者认为5大话西游6并不一定非同所谓的犬儒主义联系起来不可。

不过由5大话西游6的影响而产生的一系列大话文化,如5Q版语文6、5悟空传6、5八戒日记6、5沙僧日记6、5春光灿烂猪八戒6等作品,它们是否滑向了犬儒主义和虚无主义呢?5大话西游6的成功是否就意味着/大话文化0的成功呢?这系列问题还是值得我们认真研究、思考的。

应该说这种/大话文化0是一把双刃剑,有着积极的一面)))消解人为树立偶像、权威的可能性,以一种轻松的方式更适于受众接受;同时也有消极的一面)))可能滑向虚无主义和犬儒主义。

5大话西游6没有滑向虚无和犬儒主义式的人生态度,5大话西游6的成功并不是/大话文化0的成功。

因此/大话文化0有没有滑向犬儒主义值得大家去研究,笔者在这里不加以展开。

三、结语
应该说5大话西游6与/大话文化0有相通之处,却也有着本质的不同。

/大话文化0在消解经典之后往往走向消极无为,什么都无所谓。

然而5大话西游6并非什么都无所谓,它用后现代主义戏仿、拼贴、混杂等方式颠覆传统、反权威,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建构。

在什么都可以颠覆,什么都可以无所谓的背后,是真正的有所谓,是真正的肯定。

这正像后现代追求无深度、无距离、无历史、什么都不相信,什么都怀疑一样,其实恰恰是为了更好地探寻这个世界中的奥秘并找到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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