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天柱山

力的活儿 ，挑着重 物走上二 十
多里的山路 。这挑脚 钱不是人
人 都 挣 得 了 的 ， 可 父 亲 还 偏 偏
挑 选 最 难 啃 的 骨 头 — — 挑 老
酒 。如果 稍 一 闪 失 ， 但挣 不 了 不 钱， 还要 赔 上 老 酒 钱 ， 亲 每 次 父
筐， 父亲左右换肩 ， 故意把箩筐
了 ，我常常看到祖 父用那根宽
宽 的扁 担 挑 着 沉 重 的 发 电 机 和 放 映 机 的情 景 。我 当 时 奇 怪 人
收 的年份 大家 只能 靠挖 柴根 ，
挑 野 菜 度 日。插 秧 后 ， 亲 是 队 父 里 的 护 水 员 。 ｆ好 活 儿 后 还 有
一
们欣喜若狂 的事情在祖 父的脸 上却没有半丝笑容 ，他总是放 下两个大木箱子便扛 着扁担匆
慢， 挑一段路 ， 就得用短柱拄 着
扁 担 歇 一程 。 小 时 候 ，生 产 队 里 分 的 口
管 如此 ，我还是时常掂掂这 根 老扁担 ，重 温一下发生在 它身
上 的那 些 陈年 故 事 。
责任 编 辑 ： 黄艳 秋
粮 少得 可怜 ， 连糊 口都不够 ， 歉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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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出很 大 的弧 度 。 我 用 小 手 紧
都用老扁担把 老酒平平安安地
挑到小店。
年岁逐增 ， 亲渐渐衰 老 ， 父
紧地抓住箩筐绳 ，如同荡秋千
一
般。回家时 ， 我坐在 高高 的谷
力气也大不 如从 前 ，肩上 的扁
担 也 换 成 了竹 扁 担 。我 靠 父 亲 用 老 扁 担 挣 的 钱 多 读 了 几 年 书 ，算 是 有 了 另 一 份 谋 生 的 工
父 亲的身材没有遗传 上辈
的 高 大 ， 力 气 却 不 小 ， 许 是 可 也
从 小劳动磨炼 的结果 。他 说 自 己十八岁便能挑二百斤 ，可那 时祖 父 总 反 对 他 使 用 那 根 扁 担， 说是怕 他压垮 了身子骨。
在 我 儿 时 的 印象 里 ，父 亲 的 力 气 是 很 大 的 ，我 最 心 的
担的就是父亲 。因为其他人总 是 把 自己 的扁 担 也卖 钱 了 ， 只
有 父 亲 打 回 了 自己 的 扁 担 ， 他
说舍不得卖 。
我 上 学 以后 ，父 亲 常 常 为 村 里 的 小产 队里最远
的 梯 田割 稻 子 ，这 样 有 机 会 吃 到 喷 香 的 煨 熟 的 豆荚 （ 为 路 远 ，生 产 队 长 允 许 社 员 们 用 稻 草 煨 些 豆 荚 当点 心 ）更 好 的 是 ， 来 回时 可 以坐 在 箩 筐 里 让 父 亲 挑 着 走 。 出发 时 我 坐 的 是 空 箩
子 上 面 ，粗 糙 的 子 扎 得 屁 股
又痒 又疼 ，可是挑了重担 时箩 筐绳跟扁担摩擦 时发 出的 “ 吱
呀 、 呀 ” 响 声 真 是 好 听 。 父 吱 的 亲 和 社 员 们 在 山 道 上走 得很
作 。百无一用是书生 ， 即使偶 有
空 闲 ， 也 用 不 了 这 根扁 担 。尽 我
郁 寡 欢 的祖 父 未 到 花 甲 就 得 了 绝 症 。临终 之 前 ， 祖父 抚 摸 着这 根 扁 担 对 父 亲 说 ：要 是 没 有 这 “ 根 扁 担 ，可 能 我 就 不 会 被 划 成
富农 成 分 ，不 过 扁 担 对 于 我 们
栏 的老草 ，第二 天挑出猪栏后 当肥料 ，每年竟 多收获 了 ｔ余 担 的红薯 ， 免了一家人挨饿 ， 避
匆回家 了， 不在晒场上逗 留， 从
也 从 没 有 去 看 过 一 场 电影 。郁
些空余时 间，父 亲在 田边 的
些坡 地 上开辟 了一些 山地 ，
一
扦 上红 薯。那些年 里， 他的扁担
从 不离身 ， 母 亲的话说是 “ 用 一 担 进 ， 担 出 ” 每 天 挑 进 垫 猪 一 。
惹 得 好 多人 总妒 。 每 年 夏 季 ，村 里 的 壮 劳 力
庄 稼人一定会有用处 的 ，你还
是好 好 保 管 着吧 ！”
总要约父亲合伙去种 植早稻 的
地 区 做 割 稻 客 。 父 亲 扛 着 心 爱 的 扁 担 与 伙 伴 们 一 起 找 活 儿 去 了 。半 个 月 后 ， 稻 客们 纷 纷 回 割 家 ，远 远 的 就 知 道 那 个 扛 着 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