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侯世系辨正

第44卷 第3期
王 红 星 等 :曾 侯 世 系 辨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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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考察,M65和 M2的 墓 坑 基 本 上 在 一 条 东 西 中 轴 线上,M65在 西,M2 在 东,其 间 没 有 墓 葬 阻 隔。 从 两 墓 随 葬 器 物 综 合 考 察 ,其 下 葬 年 代 大 体 相 近 ,应 比 简报作者所定年代稍早,为西周成康之际。M65 出 大 量 兵 器 ,并 有 1 件 龙 形 钺 ,墓 主 为 男 性 无 疑 。 据 研 究,商周时 期 “出 土 一 件 中 型 方 鼎 者 多 数 为 王 室 重 臣,少数为 方 国 国 君”[6]。 该 墓 出 土 铜 方 鼎 1 件、铜 圆 鼎 5 件 、铜 簋 4 件 ,出 土 铜 礼 器 组 合 规 格 与 此 墓 所 出5件铜器自铭之“曾 侯”身 份 基 本 吻 合,符 合 曾 侯 葬制。其墓坑不带 墓 道,墓 坑 规 模 较 其 他 曾 侯 墓 要 小,当与其年代相 对 较 早 有 关。M2 与 M65 在 布 局 上联系紧密,下葬 年 代 相 近,不 出 兵 器,墓 主 可 能 为 女性。M2随 葬 器 物 除 3 件 曾 侯 谏 器 之 外,还 有 3 件曾侯谏作媿器。其墓坑规模小于 M65,也符合夫 人墓小于侯墓的 常 理。 因 此,M65、M2 应 为 西 周 成 康之际的曾侯谏夫妻异穴合 社 会 科 学 重 点 研 究 基 地 长 江 大 学 荆 楚 文 化 研 究 中 心 资 助 项 目 “楚 简 与 楚 国 城 市 研 究 ”
(CWH202009) 第 一 作 者 简 介 :王 红 星 (1957- ),男 ,湖 北 武 汉 人 ,研 究 馆 员 ,主 要 从 事 楚 文 化 考 古 研 究 。 ① 方勤《湖北考古发现20位 曾 侯,谁 是 爷 爷 谁 是 孙 子 终 于 厘 清 了 》,见 2019 年 2 月 21 日 / wenhuaxw/p/10310284.html。
叶家山 M28为不 太 规 整 的 “甲”字 形 竖 穴 土 坑 墓,墓道向 西,墓 口 东 西 长 7.4 米、南 北 宽 5.7~6 米,墓 底 东 西 长 7.2 米、南 北 宽 5.5~6.2 米,方 向 100°。 在 墓 坑 以 西 约8 米 处 发 现1 座 葬 有8 匹 马 的 陪葬马坑,其 归 属 应 为 M28。M28 早 年 被 盗,但 仍 残 存 随 葬 器 物 662 件 ,其 中 铜 礼 器 27 件 。 铜 礼 器 组 合中有 方 鼎 3 件、分 裆 鼎 2 件、圆 鼎 2 件、簋 4 件。 有铭 青 铜 器 礼 器 多 达 21 件,有 曾 侯 铭 文 的 铜 器 达 18件之多。其 中,曾 侯 谏 自 作 之 器 有 方 鼎 2 件、圆 鼎2件、分 裆 鼎 2 件、簋 1 件、盉 1 件、盘 1 件,共 9 件;曾侯谏 作 媿 器 有 簋 2 件、卣 2 件、壶 1 件、尊 1 件,共6 件;无 私 名 的 曾 侯 器 有 带 盖 方 鼎 1 件、鬲 1 件、甗1件,共3件。 出 土 兵 器 265 件,其 中 有 1 件 象征兵 权 的 铲 形 钺。[7]M28 之 东 12.1 米 的 M27 为 长方形 土 坑 竖 穴 墓,墓 口 东 西 长 6.7~6.8 米、南 北 宽 4.9~4.95 米 ,方 向 100°。 出 土 随 葬 器 物 121 件 , 其中铜礼 器 27 件,不 见 兵 器。 铜 礼 器 中 有 方 鼎 2 件、圆鼎3 件、簋 4 件。2 件 方 鼎 有 铭 “曾 侯 乍 宝 尊 彝鼎 ”,1 件 盉 有 铭 “白 (伯 )生 乍 (作 )彝,曾 ”。[5] M28、M27的墓葬规 模 均 大 于 M65,且 M28 出 现 了 西向墓道,还陪葬 有 1 座 马 坑。 两 墓 的 墓 坑 基 本 上 在 一 条 东 西 中 轴 线 上 ,M28 在 西 ,M27 在 东 ,其 间 没 有墓葬阻隔。从两 墓 随 葬 器 物 综 合 考 察,其 下 葬 年 代大体 相 近,应 在 西 周 康 王 时 期。 M28 出 大 量 兵 器,并 有 1 件 铲 形 钺,墓 主 为 男 性 无 疑。M28 出 土 的 铜 礼 器 组 合 ,与 该 墓 18 件 铜 器 自 铭 之 “曾 侯 ”身 份 相吻 合,符 合 曾 侯 葬 制。M27 与 M28 在 墓 地 布 局 上联系紧密,下葬 年 代 相 近,不 出 兵 器,墓 主 可 能 为
第44卷 第3期 2021 年 5 月
长 江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Journal of Yangtze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Edition)
Vol.44 No.3 May 2021
欢 迎 按 以 下 格 式 引 用 :王 红 星 ,卢 川 ,孙 建 辉 .曾 侯 世 系 辨 正 [J].长 江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2021,44(3):46-51.
关 键 词 :曾 侯 ;叶 家 山 ;枣 树 林 ;文 峰 塔 ;擂 鼓 墩 分类号:K2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395 (2021)03-0046-06
曾侯世系的科 学 认 定,对 于 曾 国 历 史 时 间 框 架 的建立、政 治 中 心 区 域 的 确 认,有 着 极 为 重 要 的 意 义。最早就 曾 侯 世 系 进 行 系 统 探 讨 的 是 张 昌 平 先 生 ,他 通 过 对 传 世 及 出 土 铜 器 进 行 全 面 梳 理 ,认 为 有 8位能确认 为 曾 侯。[1]随 着 近 年 曾 国 考 古 新 发 现 层 出不穷,曾侯世 系 的 探 讨 亦 成 为 热 门 课 题。 黄 尚 明 根据对新出考古材 料 的 梳 理,认 为 除 南 宫 括 未 赴 任 外,目 前 能 确 认 的 曾 侯 有 12 位。[2]黄 凤 春 同 样 认 为 能 确 认 12 位 曾 侯 ,具 体 是 哪 些 曾 侯 则 与 黄 尚 明 小 有 出入。[3]其后,方勤提出:出土曾国铜器铭文中,名 号 明确的曾侯已见9 位,加 上 虽 没 有 曾 侯 铭 文 铜 器 出 土 ,但 墓 葬 规 模 相 当 于 诸 侯 的 墓 主 ,以 及 具 有 谥 号 的 曾 侯 ,目 前 考 古 发 现 的 曾 侯 共 计 20 位 。①
女性。最为 重 要 的 是,M28 所 出 1 件 带 盖 曾 侯 方 鼎,与 M27 所出2件曾侯方鼎,在形制、大小、纹饰、 铭文 诸 方 面,完 全 相 同,说 明 原 应 为 一 套,可 证 M28、M27是 为 一 组 曾 侯 夫 妇 异 穴 合 葬 墓。 但 是, M28出 土 自 铭 曾 侯 谏 器 9 件,曾 侯 谏 作 媿 器 6 件, 远多于 M65 出 土 的 自 铭 曾 侯 谏 器 3 件,是 否 M28 才是曾侯谏墓呢? M28 出土 的 曾 侯 谏 方 鼎、曾 侯 谏 簋与 M65 出 土 同 类 器 的 形 制、大 小、纹 饰 和 铭 文 完 全相同,M28 所出的曾侯作 媿 簋 与 M2 所 出 的 曾 侯 作 媿 簋 的 形 制 、大 小 、纹 饰 和 铭 文 也 完 全 相 同 。 经 比 较分析认为,它们极 有 可 能 原 为 一 套 完 整 的 曾 侯 谏 制器,因事丧的对 象、时 间 不 同,故 分 葬 于 不 同 的 墓 葬中。[8]叶 家 山 墓 地 共 出 曾 侯 谏 自 铭 铜 器 16 件,分 别见 于 M65、M2、M3、M28 等 四 座 墓 葬,这 四 座 墓 葬位置相近,M2、M3、M28 环 绕 着 M65。 叶 家 山 墓 地 出 土 曾 侯 谏 作 媿 自 铭 铜 器 共 见 9 件,只 出 于 M28、M2 两 座 墓 葬。 西 周、东 周 时 期,诸 侯 墓 葬 一 般不出诸侯为夫人 所 作 之 器,夫 人 墓 则 有 可 能 出 夫 君诸侯的器物。M28 已明确是曾侯墓,媿器又仅见 于墓 地 女 性 墓 M2 中,因 此 基 本 可 确 认 M2 为 曾 侯 谏夫 人 墓,亦 可 旁 证 M65 为 曾 侯 谏 墓。 M28 出 曾 侯 谏 作 媿 器 6 件 ,依 西 周 之 制 ,弟 弟 墓 中 似 不 当 出 现 其兄之夫人 (即 其 嫂 )之 器。 如 此,M65 与 M28 不 是兄弟关系,而是 父 子 关 系,父 子 传 承,是 礼 制 之 必 然。M27:15盉铭“白(伯)生 乍(作)彝,曾”[5],说 明 作器 者 为 伯 生。M27 既 为 M28 之 夫 人 墓,则 伯 生 自然有为 M28 墓 主 人 之 可 能。 依 据 上 述 可 初 步 认 定,年代在西周康王 时 期 的 M28、M27,是 曾 侯 谏 之 子曾侯伯生及其夫人的夫妻异穴合葬墓。
曾侯世系辨正
王红星1 卢川2 孙建辉3
(1.荆州 纪南生 态文化旅 游区文物 局,湖 北 荆州 434000;2.长江 大学 人 文与新媒 体学院, 湖北 荆州 434023;3.随州博 物 馆,湖 北 随 州 441300)
摘 要:根据最新考古发现资料,对曾侯墓葬的规模、礼乐器组合、曾侯自铭等现有曾侯实物史 料 进 行 全 面 梳 理 ,确 认 迄 今 为 止 已 发 现 15 位 曾 侯 、4 个 曾 侯 墓 地 ,并 发 现 其 间 有 一 定 规 律 。 曾 国 历 史 时 间 框 架 ,早 自 西 周 早 期 ,延 续 至 战 国 中 期 。 曾 国 主 要 时 段 的 政 治 中 心 ,均 在 今 随 州 市 境 内 。
实的曾侯世系。
一 、西 周 早 期 曾 侯 墓
叶家山 M65为长方形土坑竖穴墓,墓口东西长 5.02米、南北宽3.50~3.62 米,墓 底 长 4.84 米、宽 3.18~3.26 米,方 向 106°。该 墓 出 土 随 葬 器 物 160 件 (组 ),其 中 铜 礼 器 22 件 (组 )。 铜 礼 器 组 合 中 有 方 鼎1件、分 裆 鼎 1 件、圆 鼎 5 件、簋 4 件。有 铭 文 青 铜器达11件,1 件 方 鼎、1 件 圆 鼎 和 1 件 簋 上 均 有 “曾侯谏乍宝彝”,1 件 盉 上 为 “侯 用 彝”,1 件 壶 上 为 “曾 侯 作 田 壶 ”。 出 土 兵 器 53 件 ,其 中 有 1 件 象 征 兵 权 的 龙 形 钺 。 根 据 该 墓 墓 葬 规 模 、铜 礼 器 组 合 、铜 器 自铭、掌控 军 权 等 曾 侯 墓 特 点,可 知 该 墓 为 曾 侯 谏 墓。[4]距 M65西 北 13.2 米 的 M2 为 长 方 形 土 坑 竖 穴 墓 ,墓 口 东 西 长 4.6 米 、宽 3.1 米 ,方 向 90°。 虽 然 该墓早年 被 盗,但 仍 残 存 随 葬 器 物 45 件,其 中 有 9 件铜礼器,不见兵 器。 铜 礼 器 中 有 1 件 圆 鼎 和 2 件 分 裆 鼎 ,上 有 铭 “曾 侯 谏 乍 宝 彝 ”,另 外 2 件 簋 和 1 件 甗上有铭 “曾 侯 谏 乍 媿 宝 彝”,作 器 者 都 为 曾 侯 谏。 故推测 M2墓主 为 曾 侯 谏 的 媿 姓 夫 人。[5]从 已 有 资
判断 是 否 为 曾 侯,最 直 接 的 依 据 当 是 铜 器 铭 文 自铭为曾公或曾 侯。 其 次,墓 葬 规 模 及 出 土 铜 礼 乐 器组合是否符合 诸 侯 之 礼。 再 者,即 便 墓 葬 规 模 及 出土铜礼器组合符 合 诸 侯 之 规 制,还 应 考 察 墓 主 身 份,如为夫人墓 也 应 排 除 在 曾 侯 之 外。 笔 者 以 上 述 依据为准则,对目前 所 见 可 能 为 曾 侯 的 实 物 资 料 进 行了较为系统的梳 理,以 期 勾 勒 出 相 对 接 近 历 史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