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上昆版《十五贯》中《审鼠》的不当之处

论上昆版《十五贯》中《审鼠》的不当
之处
[摘要]：被誉为“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的《十五贯》，在我国戏曲改
革与戏曲研究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昆曲《十五贯》改编自清代朱素臣剧作《双熊梦》，兹以昆曲剧本《十五贯》与上昆版《十五贯》为研究对象，指出上
昆版《十五贯》之《审鼠》一场存在的不妥当之处：首先未能紧扣《审鼠》之题，其次与娄阿鼠狡猾的性格不符，最后“捉贼拿赃”证据不凿。

[关键词]：十五贯；审鼠；昆曲
基金资助：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创新计划项目“江苏戏曲类专业博物馆戏曲
文物收集整理与研究”（KYCX22＿2770）
张庚认为：“我们看《十五贯》的演出，看到《访鼠》完了，就觉得高潮已过。

下面已经没有什么戏了，这最后《审鼠》一场，有些草率结尾之感，这场戏
有没有矛盾冲突呢？我以为是有的。

”[1]《审鼠》结尾确实草率，不符合绝非老
实之徒的娄阿鼠之人物形象。

下面笔者对《审鼠》之不妥当处作相关论述：
一、未能紧扣《审鼠》之题
昆曲最后一场题目即为《审鼠》，理应在“审”娄阿鼠这个戏剧冲突中多着
笔墨。

但舞台表现则不然，仅仅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戏份，审理娄阿鼠几笔带过，显得仓促与草率。

现将上昆版《审鼠》之审鼠戏份整理如下：
况钟：娄阿鼠！
娄阿鼠：大老爷。

况钟：你干的好事啊！
娄阿鼠：大老爷，小人不曾干什么坏事。

况钟：你杀了尤葫芦，盗了十五贯钱，还想抵赖不成！
娄阿鼠：大老爷，你即无贼证，又无人证，你不要冤屈良民啊。

况钟：拿与他看。

[衙役将骰子，斧头等物品置于娄阿鼠面前。

]
娄阿鼠：这不是小人的东西。

况钟：你抬起头来，可认得东岳庙中的测字先生么。

[娄阿鼠昏倒状]
况钟：还不快招！
娄阿鼠：想赖，赖也赖不掉了。

大老爷，那日夜静更深，我输的身无分文，
尤家肉铺未关门，为赊肉迈步闯进，苏戌娟不在房内，尤葫芦大梦沉沉，为谋财
起杀心，害得他斧下归阴，乱将罪名害别人，小人所供句句是真。

由此可见，“审鼠”戏份实在过少，导致舞台表现力有所下降，是为《审鼠》不妥当之处。

二、与娄阿鼠狡猾的性格不符
娄阿鼠是狡猾的，且心里承受能力较强。

剧中，娄阿鼠杀死尤葫芦的第二天
早上，相约一同买猪的秦古心去往尤葫芦家喊他去买猪，不料尤葫芦被人杀死。

众邻人闻讯赶来，娄阿鼠竟混迹其中，声称自己不相信尤葫芦被人杀害，假装进
去看了之后，还说“啊哟，鲜血淋淋，怕人势势的啊”。

邻人提及“父亲死，女
儿不在，这桩事，令人疑猜”[2]10，娄阿鼠便栽赃陷害“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久留惹祸灾！苏戌娟恋情贪爱，通奸夫杀父盗财，野鸳鸯高飞天外。

”[2]11“女
儿心大，孤身难捱，与人私通，自然是暗中往来，肉斧伤人，定不是外人所害，
她定是，假装正经，心藏鬼胎。

凶手就是她，不必再疑猜！”[2]12随后与众人一
同追赶“凶手”。

娄阿鼠晚上杀了尤葫芦，第二天一早，便“上演了这一出戏”。

可以看出，娄阿鼠心理承受能力是较强的，也显示出他狡猾的性格。

在众人追赶上苏戌娟时，邻人说明尤葫芦被杀害的情况，熊友兰欲离开，众
邻人不允，娄阿鼠起哄：“你要走了，难道叫我娄阿鼠替你去抵罪不成！”还言“你心太狠，胆大万分，竟敢杀死人！”[2]16熊友兰为自己辩解，说明自己的来
历与情况，众邻人将信将疑，娄阿鼠怕事情有差错，赶忙言：“人在赃在，尤葫
芦不是他们杀的，难道还是别人杀的不成？”适逢差役赶来，娄阿鼠斩钉截铁地
对差役说：“二位大哥，凶手在这里，快带走吧！”[2]17这出戏中，娄阿鼠“淡
定从容”地找到了自己地替死鬼，自己杀了人，栽赃到别人身上时，如同罪人本
就是苏戌娟和熊友兰，自始至终与自己无关一般。

过于执判案时，众街坊上堂，过于执听了众邻人的说辞，便断定此案系熊友
兰与苏戌娟通奸谋杀无疑。

娄阿鼠欢喜，“称赞”过于执是英明果断的大老爷。

在县官面前依旧面不改色，还拍上了马屁。

以上种种，与《审鼠》中，娄阿鼠认
罪之迅速，形成强烈反差，《审鼠》一定程度上有违娄阿鼠性格的统一。

《访鼠》在舞台上是很吸引人的一出戏，尤其将娄阿鼠多疑，狡猾的性格，
害怕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出戏中，娄阿鼠是十分机警的，对测字先生况钟并
不信任，一开始即拒绝测字，当听到况钟说赌钱能赢时才开始测字。

测字过程中，娄阿鼠一直不承认是在给自己测，最后为“保命”而承认是自测，直至第七出戏，娄阿鼠都是狡猾，机警的。

最后《审鼠》一出，对于娄阿鼠而言，确实是草率结尾。

娄阿鼠应当继续狡辩，钻该钻的空子，直至铁证如山，不可抵赖，才能保持
娄阿鼠始终如一的形象。

三、“捉贼拿赃”证据不凿
“捉贼拿赃”是审理偷盗案件不变的法则。

上昆版《十五贯》，娄阿鼠认罪
戏份，已经整理在前面，剧中，娄阿鼠面对骰子等证据时，矢口否认，然而认出
况钟即东岳庙中的测字先生时便认了罪状，这是不合理的。

相比较而言，《十五贯》剧本对于“审鼠”的处理更为妥当。

在剧本中，况
钟先从秦古心与苏戌娟口中确认从娄阿鼠家中搜查出的钱袋为尤葫芦的物件。

唤
娄阿鼠上堂，审理娄阿鼠时，先让皂隶拿出于尤葫芦家中搜查到的骰子与娄阿鼠看，娄阿鼠否认骰子是自己的物品。

况钟便让娄阿鼠抬起头来，问他认得东岳庙
中的测字先生么。

娄阿鼠认出况钟即是测字先生，心里大惊，面容变色，但并未
直接认罪，而是继续狡辩道：“一无赃证，二无人证，大老爷不能冤屈良
民！”[2]56此时，况钟令皂隶拿出赃证钱袋给娄阿鼠看，并告知这是从娄阿鼠家
地窖里所得来的，娄阿鼠方战战兢兢地承认钱袋是自己的东西。

既为自己的东西，况钟让娄阿鼠说出记号为证，娄阿鼠辩解说记不清。

直至秦古心指证钱袋是尤葫
芦的物品，人证物证具在，娄阿鼠再也无可抵赖时，才招供，道出自己的犯罪事实。

从审理判案的角度来说，剧本的处理更合逻辑，更有说服力。

剧场版《十五贯》娄阿鼠认罪时，既未当堂拿出令娄阿鼠无可否认的物证，
也未有人证出现，仅凭娄阿鼠认出况钟即为东岳庙中的测字先生便招供，有违
“捉贼拿赃”的铁律。

四、结语
综上，笔者认为上昆版《十五贯》之《审鼠》一场存在的不妥当之处：首先
未能紧扣《审鼠》之题，其次与娄阿鼠狡猾的性格不符，最后“捉贼拿赃”证据
不凿。

这些问题应在日后研究中加以重视。

参考文献：
[1]张庚.向“十五贯”的成功经验学习——谈“十五贯”的剧本整理[J].剧本,1956,(6):24-28.
[2]中国戏曲研究院编.十五贯昆曲[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60.03.
彭锋（1999.11.04），男，汉族，籍贯：江苏徐州，江苏师范大学文学院，
21级戏剧与影视学在读研究生，在读硕士，专业：戏剧与影视学，研究方向：戏
剧戏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