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文学重写普罗米修斯神话的文化心理及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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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Langfang Teachers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Edition )摘要:在西方文学重写神话的热潮下,20世纪初中国作家也加入到这一创作潮流中。

不同于西方作家在神话
中追寻人性的复苏,中国作家是通过对古老神话的重写达到改造国民性、重构现代英雄、塑造现代革命者的目的。

中国作家在对普罗米修斯重写的过程中,郑振铎着重其反抗宙斯暴虐统治的革命性,而聂绀弩与周楞枷则更注重其为人类盗火的启蒙精神。

中国作家对普罗米修斯精神的重塑源于人类对太阳、火、光等类化象征体系的文化心理共识。

关键词:现代文学;普罗米修斯;神话;重写;启蒙;文化心理;国民性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210(2015)04-0010-04
第31卷第4期Vo l.31No .42015年8月
Aug .2015
收稿日期:2015-05-20基金项目: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现代作家神话书写的主题研究”(2013SJB750013)。

作者简介:景莹(1973—),女,河北保定人,文学博士,南通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的教学和研究。

①D ·佛克马:《中国与欧洲传统中的重写方式》,范智红译,《文学评论》1999年第6期。

②郑振铎:《取火者的逮捕·序》,《郑振铎文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333-334页。

19世纪末期西方工业的迅速发展,导致人性异化,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为了唤醒沉睡的人性,西方文学中出现了重写神话的创作热潮。

有感于民族文化的颓败,20世纪初的中国作家不仅在汉民族的始祖神话中寻找中国崛起的文化因子,也在西方神话中查找可拯救日益衰退的国民性的神话原型。

鲁迅的《补天》、《理水》,郭沫若的《凤凰槃涅》、《天狗》,郑振铎的《取火者的逮捕》等就是这类作品的典型代表。

与中国民族救亡与民族解放相联系,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成为被中国作家持续关注的重写人物。

重写不是简单地重复原始神话,而是复述与变更。

“它复述早期的某个传统典型或者主题(或故事),那都是以前的作家们处理过的题材,只不过其中也暗含着某些变化的因素———比如删削,添加,变更———这是使得新文本之为独立的创作,并区别于‘前文本’(pretext )
或潜文本(hypotext )的保证。

”①
由此可见,重写是在相同或相似的文化或心理认同基础上的主题创造,既潜藏着人类共同的文化心理意识,也渗透着作家个体的情感体验和时代观念意识。

在这样的前提下,原始与现代彼此达成共识,成为关照历史和探究现实的文本。

一、普罗米修斯:强权统治的反抗者
郑振铎的长篇《取火者的逮捕》由四个短篇《取火者的逮捕》、《亚凯诺的诱惑》、《埃娥》、《神的灭亡》组成,同时这四个短篇又可独立成篇。

1927年5月,郑振铎因抗议国民党反动派屠杀革命群众,避难欧洲。

他在巴黎洛夫博物院里参观了希腊神话的多种浮雕,在对神话有了初步的了解后,他
感觉吸引他的还是那个“弹奏出永远反抗调子的
乃是预知者柏洛米修士(Prometheus )的故事”
②。

对普罗米修斯反抗精神的赞颂,包含着强烈的个人情感认同。

小说以人神对立的二元结构展开。

普罗米修斯是作为宙斯的对手和敌人而存在的神,为了正义和自由,他反抗宙斯残暴荒淫的统治,为“愚蠢”的人类盗取火种,甘愿接受残酷的惩罚,是与众神不同的神,因此,他不仅是一个反抗权威的英雄,也是一个思想者。

普罗米修斯和宙斯的对立是基于如何对待人类的思想分歧的对立。

在天神中,只有普罗米修斯表现出对宙斯统治的不满,且关心人类的命运。

在神的世界中,他第一个为人类的自由生存发出了呐喊之声。

他之所以反叛宙斯,主要是因为宙斯比他父亲更专制、更独裁,他残害巨人族,蹂躏妇女,喜怒无常地虐杀神族成员。

宙斯还把生活在地上的人类看作是龌龊猥琐的、只知道在黑暗中摸爬滚打的一群奴隶,普罗米修斯则认为人类是与神族平等的群体,他们应该享有神族的权利。

于是,
现代文学重写普罗米修斯神话的
文化心理及其价值
景莹
(南通大学文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10··
①蒋承勇:《西方文学“人”的母题研究》,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23页。

②③④郑振铎:《取火者的逮捕》,《郑振铎文集》(第1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260、232、232页。

⑤[德]马克思:《博士论文·序言》,人民出版社,1961年版,第2页。

⑥[俄]叶·梅列金斯基:《神话的诗学·前言》,魏庆征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版,第4页。

⑦邓启耀:《中国神话的思维结构》,重庆出版社,1992年版,第135页。

普罗米修斯要盗火给人类,使人类摆脱宙斯的践
踏。

因此有评价说,“世纪文学史上第一次提出了‘自由’这一维度命题。

这则神话生动地展现了作为文化英雄的普罗米修斯对于自由的呼唤与渴望,以及为实现自由而不畏强暴、抗争强权的坚韧
意志和无往而不胜的必胜信念”
①。

普罗米修斯反抗权威的叛逆精神,是“五四”新文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郑振铎以普罗米修斯为写作对象,就是要赞颂他违抗天神意志的反抗精神以及明知不可而为之的行动意识。

为了人类的自由,普罗米修斯坚定地反抗神界的统治,抵制住了神的各种软硬兼施的诱惑。

宙斯在得知是普罗米修斯取火给人类时,气急败坏,但是在群神大会上,宙斯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以平静的表情聆听普罗米修斯盗火的理由。

就是在被绑缚高加索山之前,宙斯还提出如果普罗米修斯能从人间再取回火,就恕他无罪。

然而,普罗米
修斯不仅坚决拒绝,而且还坚定地告诉宙斯——
—人类一旦有了火就会永久拥有,并会用火扫荡神界,荒淫腐朽的神的统治将一去不复返———他终于激怒了宙斯。

宙斯为了让普罗米修斯“明白‘力量’胜过‘巧辩’”,于是将他锁到了高加索山上。

在人类摧毁神族的最后时刻,宙斯来向普罗米修斯示好,让赫淮斯托斯把他从岩石上解放出来,并向他道歉,也希望他能为神族想出一个长存的良方。

但是,普罗米修斯坚定地拒绝了他,并告诉宙斯“这世界总得变”,世界之变的历史进步意识坚定着他的信念,也坚定了他的反抗意志,并且他还把这样的反抗意志传达给其他的受难人。

普罗米修斯看到被宙斯玩弄的女性埃娥遭受天后赫拉的迫害,无处可逃,就鼓励埃娥“你所受的苦难我都知道。

但你不要灰心。

神之族是终要没落的,代之而兴的是伟大和平的人类。

你的仇,将得报复,不仅是你,凡一切受难受害者的仇,皆将得报复。

天堂将粉碎得倾覆了,宙士和其族将永远被扫出世界以外。

‘正义’和‘命运’是这样指导着我们。

你不要灰心。

被压迫者们将会大联合起来的!前途是远大,光明,快乐的,也许我们见不到,但我们相信:
这日子实在不远!”②
普罗米修斯以预言者的身份预言了他和他扶持的人类胜利的必然性。

作为一个坚定的反暴力统治的革命者,普罗米修斯还经历了女色和亲情的诱惑。

神界灭亡这是诸神所不愿看到的,于是河神亚凯诺的女儿们煽情地来到普罗米修斯身边,希望她们的美貌和眼泪能感动他回心转意,结果她们不仅没能劝服普罗米修斯,在静听了神界即将到来的毁灭命运时,还被普罗米修斯的一席话所感染,最终伤感地离开。

终于亚凯诺出马了,他先是显出慈爱和关心
的样子劝普罗米修斯抛弃个人的傲慢与对宙斯的
愤怒,给自己寻求补救的机会。

普罗米修斯早就看出了他信使般的卑贱奴性,于是毫不留情地说:“‘火’,是不可能取回的了,这不仅是‘正义’的驱使,也是命运安排好的,‘火’已经是人类最宝贵的财产,神界只有等待灭亡了”。

听到如此冰冷的回答,亚凯诺也由可亲转而愠怒,刻薄地嘲讽他说:“在神之族不曾遇到结局之前,你也许便要先遇到你的残酷的运命罢!?啊,啊,你这场壮烈的无名的
牺牲!”

经历了威逼利诱后仍不肯低头的普罗米修斯,只有被永远痛苦地缚在高加索山上。

他为人类承受了如此沉重的苦难,可是他并没有将此告诉人类,而是独自承担起苦痛。

在被绑缚的过程中,他不仅没有低头,而且反抗性不断加强,甘愿为正义牺牲一切,“世界的构成,便是从无量数的无名
的壮烈的牺牲之上打基础的”
④。

他这种为人类生存和幸福而与宙斯激烈斗争的行为,洋溢着强烈的生命意识和渎神精神,因此,马克思说“普罗米
修斯是哲学的日历中最高尚的圣者和殉道者”
⑤。

梅列金斯基在阐释20世纪神话复兴时曾特别指出,“20世纪的神话主义不仅可与直觉主义相结合,而且还可以与唯理主义相结合;既可借助于‘右’的口号,又可借助于‘左’的口号见之于世;神话主义并非总是与历史主义相悖,而且往往对
之有所补,并成为典型化之表达手段”⑥。

《取火者的逮捕》正是这种时代的产物,通过重写的创造性主题,表达出对“右”的统治的反抗。

二、普罗米修斯:忍辱负重的孤独者
“神话,是通过部落集体的类化的意象或所谓集体表象的语言形成而产生的。

类化的意象,是一般认识发生过程中,思维主体经过一定加工并有一定主体因素渗入的心理表象;集体表象则是神话时代的人们世代相传并在一定群体中留下深刻的心理烙印的表象,具有较多文化的或习得的群体性社会性特征。

它们的存在不取决于个人,也不服从于
以个体思维主体的分析为基础的心理学规律。

”⑦
神话的类化意象与集体表象的特征,潜隐着人类思
11··
①②④⑤《聂绀弩全集》编辑委员会:《第一把火》,《聂绀弩全集》(第6卷),武汉出版社,2004年版,第135、135、145、141页。

③《聂绀弩全集》编辑委员会:《鲁迅———思想革命与民族革命的倡导者》,《聂绀弩全集》(第1卷),武汉出版社,2009年版,第182页。

⑥鲁迅:《“硬译”与“文学的阶级性”》,《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14页。

维的共性特征,这是中国作家接受并不断重写普罗
米修斯的前提。

郑振铎之后的作家在塑造普罗米修斯时,在反抗的革命者形象基础上进一步延伸了其形象内涵,使革命的普罗米修斯丰满起来。

聂绀弩的《第一把火》依然采用神、魔二元对立的结构,以神界的普罗米修斯的眼睛为视角,描写了魔界、神界和人类的斗争生存状况。

普罗米修斯虽身材矮小,但是却有无穷的斗争勇气和斗争智慧。

在神界与魔界的斗争中,普罗米修斯因瘦弱多病,不能上战场杀敌,然而在战争中他却是个很好的军师,在宙斯等众神因失败而垂头丧气之时,他总能用“雄辩的唇舌抚慰他们,激励他们,煽起
他们心底的复仇的火焰”①。

但是,神的生活腐败堕落,神殿里充斥着无数妖娆女神的肉体和殷红的酒浆,终日觥筹交错,歌舞升平,最后连老宙斯都喊着“按捺不住了”。

每当这时候,普罗米修斯就成了一个“孤独的战士”。

每年愚蠢的人类在年祭之时都要给宙斯奉献365对满三岁的男女孩童,作为他的肴馔。

神们荒淫放荡的生活代替了先烈神用鲜血换来的胜利,神又变成了魔。

面对象征着胜利和权力燃烧着的火炬,普罗米修斯渴望着再有一场战争割除附着在权力躯体上的腐烂毒疮。

在不愿与众神同流合污的难耐寂寞中,他来到了神、人交界的界山上,不经意间看到了下界愚昧沉睡着的肉体。

他庆幸自己不是人类中的一员,他痛恨人类为什么那么温顺。

于是,他回到神殿,看到那些荒淫无耻的神们都已经泥醉在地上,便毫无阻拦地点燃了火把投向了人类。

这篇小说的副标题为“写希腊神话中的一个故事为鲁迅先生五年祭作”。

显然,“矮小而佝偻”、“秃
着头,两鬓以下纷披着花白的须发”

了的老人,已经脱离了神谱中高大美貌的普罗米修斯形象,更具有鲁迅的外在形象特点,而且“孤独的战士”也是鲁迅特有的精神气质。

聂绀弩在评价鲁迅的思想时不止一次地说过,“鲁迅先生的根本思想就是人的觉醒”,“只有在鲁迅先生的思想中,‘人’才显
著,自觉,贯串组成为有机的整体”。


因此,小说《第一把火》特别强调了一说到战争就兴奋的普罗米修斯,以致宙斯怀疑地质问他,是不是想在战争中得到些什么?鲁迅看重战争的净化和洗礼作用,其思想的根本在于人的觉醒,所以,对于盗火,有一段普罗米修斯与妻子阿霞的对话颇引人瞩目:
你是知道宙士的,如果他知道偷火给人类的是你,他会把世界上最狠最毒的刑罚加到你头上,永远,永远……
只要人类能够起来!他,所有的神,他们会把最狠最毒的咒骂加到你头上,说你是叛徒,是奸细,是……只要人类能够起来!
而且人类也会咒骂你的,你的火会烧死他们的人,烧掉他们的东西的。

烧不死的人类会生出更多的人,造出更多的东西,终于会聪明勇敢起来。

而且他们会杀掉你的,如果他们会斩尽杀绝所有的神;因为你自己也正是神中间的一个。

……如果那样,如果一定会那样,也无法可想。

我一点也不会后悔。

……④“只要人类能够起来”,普罗米修斯与鲁迅两个坚定信念的执行者,因为对自由与正义的追索而重叠在一起。

普罗米修斯怀着“只要人类能够起来”的执着,不管是神的刑罚还是人类的加害他都不会停止自己的行为,一如那孤独前行的战士一样,高扬抗争与进取的精神。

小说第一节为《寂寞》,普罗米修斯的寂寞源于他对神的解放的信仰,但是神界与魔界的斗争取得胜利后,曾经的欣悦渐渐黯淡,神把所有的枷锁、压榨都施加到了人类身上,使他不得不怀疑这个信仰,于是他把最终解放的希望放在了人类一边。

不管神的惩罚多么严酷亦或是不被人理解的苦楚,普罗米修斯都要把火送到人类的身边,进行孤独绝望的反抗。

小说中普罗米修斯在界山上看到无数“被饥饿、寒冷、操劳、疾病鞭打得遍体鳞伤的肉体,在愚昧里诞生,在愚昧里成长,也
要在愚昧里死去的肉体”⑤
,更坚定了唤醒昏睡中的“肉体”的决心。

鲁迅也曾自比为普罗米修斯,“人往往以神话中的Proemetheus 比革命者,以为窃火给人,虽遭天帝之虐待不悔,其博大坚忍正相同。

但我从别国里窃得火来,本意却在煮自己的肉的,以为倘能味道较好,庶几在咬嚼者那一面也得到较多的好处,我也不枉费了身躯……看客所见的结
果仍是火和光”⑥。

1933年,他在杂文《火》中清晰地记述了中国历史只记载那些放火的恶棍,就连民间供奉的火神菩萨也是因为它会放火引发火灾,而真正给人类带来光明的燧人氏却没人供奉。

普罗米修斯愤然前往而无所求的精神品质成为一个隐喻和象征,已经不言而喻地被中国作家和读者所接受,周楞枷的《盗火者》也是这样一篇小说。

这篇小说以年轻的革命者弹奏的歌曲“我爱那柏洛美修士(Prometheus )/他有一颗热爱全人类
12··
①②周楞枷:《盗火者》,《小说月报》1941年第8期。

③邓启耀:《中国神话的思维结构》,重庆出版社,1992年版,第135页。

④转引自[德]恩斯特·卡西尔:《神话思维》,黄龙保、周振远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第112页。

的心/他从天上盗火来给人间/他自己却甘愿领
受宙斯(Zeus )的苦刑”①作为全篇的中心,年轻的
革命者普罗米修斯以作为行动的精神指针,并且劝说住在对面窗口的女孩子在民族国家危亡的时刻,应该献出自己的一份光和热,如果他牺牲了,希望少女能够继续他的事业。

在年轻人被特务抓走后,女孩明白了革命“正如古代火把竞走一样,我们手中持着火炬,沿着道路奔向前去,不久就要有人从后面来,追上我们。

我们所有的技巧便在怎样的将那光明固定的火炬递在他的手内,我们自
己就隐没到黑暗里去”②
,革命就是火把的传递,直到自己的同胞都站在光明里。

两篇小说都以普罗米修斯作为思想启蒙的象征意象,鲁迅和年轻的革命者都以一己的行动冲破了历史的束缚,挣脱了外在和内心的纠缠,奋然前行。

三、太阳、火与英雄:人类文化心理的共通性普罗米修斯在被中国作家接受、重写的过程中,潜藏着人类认识自然的类化心理过程。

人们为了区别不同的自然物,根据事物的某种自然属性进行分类,“类概念的发生,是人们对浑浑噩噩状态的突破,是人们进入理性思维的标志,是人类开
始进入逻辑思维的第一个里程碑”
③。

而人类对自然的认识首先源自对太阳的认识,太阳每天东升西落、早出晚归,是人类最初产生东西南北和早中晚的空间、时间观念意识的自然标尺。

原始人的神话思维认为,太阳是时空的创造者和管理者,于是太阳神自然就是宇宙诸神之主。

因此,世界各地的文明中都有不同形式的太阳崇拜。

在类化象征心理的暗示下,人类逐渐将身边的氏族长、英雄等形象与太阳相比拟。

人类认识自然的早期阶段,感知映像内化为人的心理表现,人类经过类化的方法对自然万物予以归类。

人类在发现火、使用火的过程中,发现了它与太阳具有相似特性,它可以照亮黑暗,可以温暖身体,可以烘烤食物,可以驱走猛兽。

在类化
思维的驱动下,火就具有了与太阳相同的价值。


斯特·卡西尔也说到,在几乎所有氏族和宗教的创世传说中,创世的过程与光明的破晓融为一体。

太阳、光、火具有人类文化发展的最深层动力。

与太阳照亮黑暗具有相同性质的“火”、“光”,在原始人看来具有与太阳同样的特点:创造性、超越性和神圣性,他们超越了自身的物理性质,具有了无穷大的象征意义。

乌斯约在《神名论》中写到:“对光的崇拜编织成整个人类的存在。

它的基本特征对所有印欧语系民族的成员来说是共同的。

当然,这些特征得到进一步的扩展;既便是今天,我们常常无意地受它的支配。

白昼之光使我们从未死亡的睡眠状态醒悟到:‘看见了光’,‘去把握住阳光’,‘要处在阳光下’,这就是意味者要活着;‘看见了光’,意味着诞生,‘离开光’意味着要死亡……早在荷马史诗时代,光就代表拯救……欧里庇得斯把白昼之光称作‘纯洁’。

无云的蓝天,光明无遮无掩,她是纯洁之神圣原型,并成了构想众神之乡和天国之族的根据……这种直觉被直接转化成真理和
正义的至高无上的道德观念。



太阳、火、光具有光明、拯救之意,是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对光明追求的显现,也是原始思维类化、象征意义的反映。

弗莱曾说过,原型是一种可以交流的象征,它可以毫无障碍地跨越人类各种语言文化。

普罗米修斯因盗火给人类,使自己有了同火一样的意义,因此,普罗米修斯在希腊语中具有“火”、“知识”双重义项,他是光明的使者,也是一个呼唤自由的启蒙英雄。

中国作家重写普罗米修斯既是人类文化心理的共同体现,也是神话原型的跨文化交流的体现。

Cultural Psychology and Value of Rewriting the Myth of Prometheus in Modern Literature
JING Ying
(School of Literature,Nantong University,Nantong Jiangsu 226019,China)
Abstract:Influenced by the tide of rewriting mythology in the Western literature,the early 20th century Chinese writers joined into
this creative trend.Different from Western writers that pursued the recovery of human nature in mythology,the Chinese writers rewrote ancient mythology with the purpose of rebuilding the national character,reconstructing modern heroes,and shaping modern revolutionaries.In the process of rewriting,Zheng Zhenduo focused on the revolutionist aspect of Prometheus against tyranny;while Nie Gannu and Zhou Lengjia emphasized the spiritual enlightenment of his stealing fire for mankind.The Chinese writers'remolding Prometheus spirit derives from human's cultural psychological consensus about the categorical symbols,such as the sun,fire,light,etc.Key words:Modern Literature;Prometheus;mythology;rewrite;enlightenment;cultural psychology;national character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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